正文 第贰章；雾霾
急躁的diàn huà铃声吵醒了睡梦中的张兰,墙上的挂钟显示刚好七点。</p>
昨天刚过完节,好不容易盼到一天假期,一大早连个觉都让人睡不舒心,虽说有些不情愿,张兰也不能任由diàn huà一直响下去,百般无奈只好从被窝里伸出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sh一u ji,以有气无力的语气接通了diàn huà。</p>
“赶快起来,农资巷发生了命案。”</p>
diàn huà那头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让张兰顿时清醒。</p>
“好,我马上过来。”</p>
张兰今年个二十二岁,去年刚从警校毕业,虽然加入警队时间不长,身为刑警的她却非常明白迅速赶往现场的重要性,放下diàn huà，洗脸漱口,换上zhi fu,护肤霜都没顾上抹,她便匆匆下楼招了辆出租车。</p>
太阳在东边天际升起一片红晕,照在居高临下的城市建筑物上,想必今天会是个非常不错的天气,早晨总能看到人们忙碌的身影,结束一天假期,单位已恢复正常工作,不止大人,在家长的督促下孩子们也要早早起床吃过早饭重返校园,有谁会想到向来以民风淳朴优雅闻名的绸都刚过了节就发生了命案。</p>
从城北出发,穿过市五星花园,由涪江路转至西河路径直向开往北湖路,不到二十分钟车子抵达目的地,还未下车,远远就能看到巷口围满了人。农资巷位于北湖路一侧,全长不过三百米,宽度仅能容纳一辆卡车,现在不到八点，周边商铺还未开门,下车后张兰顺着左边门市一路挤到巷中间才看到维护现场的jg chá同志,几辆黑白相间的车子排成一条直线停在附近,警戒线将群众隔离在外。</p>
“唷，来了。”陈丽将收集装好的标本准备拿回车上,转身正好碰上从人群钻出来的张兰。</p>
“不好意思，来晚了。”</p>
张兰挂着一丝歉意。</p>
“昨晚是不是跟谁干什么坏事了,起的这么晚。”陈丽一脸戏谑。</p>
“我的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会挖苦我，再说难得放一天假还不允许人家好好补个觉啊。”</p>
张兰是家中独生女，父母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家庭条件谈不上优越，日子也算充实，由于工作缘故她跟乡下的父母平日少于见面，性情开朗的陈丽则扮演着成熟世故的大姐姐，不仅工作方面生活上也给与她不少关照，私底下也爱拿她开玩笑。</p>
“情况如何？”</p>
从警戒线下钻过来，张兰大致扫视了一圈,办案人员正忙着在现场取证。</p>
“目前只发现了一具女尸,案子存在太多疑点和不寻常,哦对了我们在现场还发现了这个。”话余之际陈丽将手里的塑料袋晃了晃。</p>
“这是”张兰被猛然出现在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只见陈丽手里拎着明晃晃的透明塑料袋里装着一团乌黑带血渍的东西，经她辨认应是男性身体某部位的器官。</p>
“你不会认不出来吧!”</p>
张兰一脸惊骇,陈丽故意露出狡狯的笑容。 </p>
“没个正经”</p>
身为女人家，随随便便拿出这种东西的确有些冒失，不过既然选择了女警，遇到一些违背道德的事也是无可奈何，早在当初下定决心的时候张兰就做好了相对觉悟。</p>
“脸红了”</p>
无视陈丽的笑语，张兰朝后面的人堆走去。</p>
走上前来,张兰便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混泥土铺成的地面上,一具女尸映入眼帘,刑警人员正忙着用遗体塑料袋包裹尸体,旁边有些凌乱的衣物以及大片血迹，血腥混夹着含有酒精的呕吐物,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让张兰胃里一阵翻涌。 </p>
“这么说,失踪男子不可能生还”边上说话这位是刑侦队队长蒲骐昊,蹲女尸旁边整理工具箱身穿白大褂的是法医鉴定小组的刘林。</p>
“若只切掉器官倒不至于死亡,不过现场留下的头皮组织连同颅骨整块被硬生生削了下来,重伤这种程度肯定当场没命。”</p>
“问题是男子的尸体却不在现场。”</p>
蒲骐昊倒不是信不过法医，颅骨也就是俗称的天灵盖,是人身上最坚硬的部位,一旦颅骨破碎就会进入到脑死亡,何况找到的颅骨连皮带骨被整块切下，远比碎裂严重。</p>
“会不会让凶手运走了？”</p>
张兰之所以会这么问，完全合乎情理，从留在地上的衣服以及电杆附近的脏污不难想像二人当时的情景，退一万步讲，若二人当中真有一人存在作案动机，那么一定会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下手，不至于同时丧命，明显凶手为第三者。</p>
“希望如此”</p>
刘林的话听的张兰有些云里雾里。</p>
“什么意思？”</p>
刘林无奈地笑了笑。</p>
“通过dactyl一graphy找不出有关第三者的迹象,当然不排除凶手事先采取了某种措施，以目前我们从现场掌握的资料来看，这件案子所牵连的只有这具身份不明的女尸以及尸体失踪的男子。”</p>
法医的解释张兰越发不理解,既已断定男子死亡,现场却没有尸体,莫非尸体自己爬走了这样的解释未免不符合逻辑。</p>
“女子的死因是”</p>
既然找不到男子的尸体，只能从女子的遗体找出线索，任何精明的作案手段难免会留下些许微妙的破绽。 </p>
“不知道。”</p>
简单的回答让张兰感到匪夷所思,然而刘林接下来的话才真正令她陷入了迷雾中。</p>
“从血迹颜色上分析,被害男子大约在凌晨一点左右遇害,而女尸的死亡时间至少有两天以上。”</p>
“两天”</p>
张兰膛目结舌，无法得知女子死因，第三者的可能性相当渺茫。</p>
难道女子是被男子所杀，然后他带着遗体逃窜到了这里？遇上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故，连个尸首也没能留下，这种推论实在难以让人接受。</p>
“不敢相信吧!不过事实本身如此。”</p>
刘林将工具箱合上起身摘下了白手套。</p>
“尸体的表iàn pi肤已经形成了不同程度的褐斑,气体中的硫化氢与血红蛋白结合形成尸斑，根据眼下时节要两到四天，尸体身上并未发现有伤痕以及出血，也不像中毒身亡，只有等拉回去解刨，或许能发现线索，但希望不大，毕竟过了那么多天,女子的遗体已经非常糟糕。”</p>
“那死者家属”</p>
“女子的遗体包括现场我们都仔细搜查过了，均未发现任何与身份信息相关的证件。”</p>
刘林的言语中透露着一种古怪的气氛。</p>
蒲骐昊轻轻吁了口气,似乎仍在思索整起案件的过程,往往看似扑嗍迷离的案子越有可能有人在背后故意制造的障眼法,为了躲避法律责任它们不惜一切手段。但是,没有过硬的证据,就无法证明自己的推论,每件案子就像是被凶手撕碎的一张纸,想要还原案情的事实经过,就得想办法将碎片完整的拼凑出来,只要找出第一块,后面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p>
“阿兰你带上zhà一 piàn去一趟报社。”</p>
接过照相机,张兰心领神会地点点头。</p>
“看来只能等了，不过你也不用刻意让自己人跑一趟，绸都只有这么大，出了什么事还不立刻传遍大街小巷。”</p>
刘林手插着白大褂兜里，注视着蒲骐昊。</p>
蒲骐昊朝他笑了笑。</p>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有些事还是让自己人去做才放心。”</p>
即将西沉在地平线下的夕阳散发着艳丽的紫红色，仿佛要夺取人的心魂，据说这个时候有个别称，叫做“逢魔时刻”。鬼怪会在此时出现勾引出人的另一面</p>
瑰丽地色彩，是鬼怪的妖娆，企图y一u hu一世人，夺其心魂。</p>
离开学校，李雪瑶迎着略微刺眼的阳光走在拥挤的人行道上，每当开学之后的这个时间，临近市中心的街道几乎是熙熙攘攘一片繁荣景象。</p>
走在街上的大多跟李雪瑶一样是在校学生，他们不疾不徐走在马路两边的人行道上，直到一个分岔的十字路口人群才逐渐减少。</p>
穿过柏油马路，李雪瑶迅速加快脚步朝下一个街口跑去。过了第二个十字路拐过一个转角之后有条小巷，往前直走大约四百米可以看到一块非常醒眼的红色鱼头图案，图案下方用led灯制成忘情水三个鲜亮的文字，这是市里一家非常有名的火锅，同时也是李雪瑶jiān zhi工作的地方。</p>
何艳芬端着茶杯来到休息区坐了下来，四点半点完名过后，前厅fu u生和后厨人员都开始忙着为今晚的生意做餐前准备，早早完成工作的她以一只手轻轻抚着茶杯，一只手拿着夹心饼悠闲地享受着。</p>
“你听说了吗？昨天夜里发生了一起命案。”</p>
陈华刚一坐下，就忙不迭地贡献八卦。</p>
“不会吧。”</p>
何艳芬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p>
“真的，就在农资巷，今天中午回家还是听我妈说起这事。”</p>
“你是说前面那条农资巷？”</p>
“就是呀！不然你以为是那条。”</p>
陈华捡起一块夹心饼不客气地塞进嘴里。</p>
“死的什么人？”</p>
何艳芬会这么问，并不代表她对这些话产生了动摇。餐厅不像正式单位靠的是头脑技术，要的是腿脚利索，能言善语的嘴，基本就能满足就餐人群的各项要求，正因如此大部分人认为餐厅工作在人前低头哈腰是一种耻辱，有份，尤其年轻人，难以长久立足这个行业，像陈华何艳芬有家庭自身能力又有限，能有一份安稳的工作每月按时拿工资已经十分知足，将来等孩子长大，自己和丈夫差不多也到退休的年纪，加上二人在一起工作了将近六年时间，彼此间早已融入了一种特殊感情，如今陈华兴致高涨说起此事，何艳芬自然不忍心让对方扫兴。</p>
“死了一名年轻女人，好像只有二十来岁，听说现场还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p>
“不会是凶手留下的作案凶器吧，还能有什么大不了。”</p>
“我妈说当时人太多了，像她一把年纪的老人家根本挤不进去，只是听围观的人议论，好像跟男人有关。”</p>
“是么。”</p>
何艳芬漫不经心地端起手里的茶杯，语气非常冷漠，她希望对方能察觉自己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件事。</p>
“你们两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又在聊什么？比谁家的男人强么？”</p>
张淑芬手里提着拖把从过道走来，看样子像是刚刚做完卫生。</p>
“碍着你啦！”陈华笑了笑</p>
“不都说女人四十一枝花吗？法律又没规定四十岁以上的女人禁止聊有关男人的事。”</p>
“我是说你的样子看上去早就过了讨论男人的年龄了。”</p>
陈华朝张淑芬瞥了一眼，赶紧拿手遮住鼻前的肉痣</p>
“那有什么，想当年我老公拉着我的手说，不看脸的话，还以为是个ěi nu呢。”</p>
张淑芬轻笑了两声</p>
“你是揭自己的底吗？”</p>
“别胡说八道了，知道脑子没你好使。”</p>
陈华止住笑声，靠到张淑芬跟前，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p>
“你知道昨天夜里发生的命案吗？”</p>
“你说农资巷啊，听说死了两个人呢。”</p>
“两个？不是说发现了一具年轻女尸吗？”</p>
“尸体只有一具，听当时的验尸官说，应该还有一名男子丧生，毕竟生殖跟头顶盖都被人给割下来了，听当时在场的人说，女尸早在两天前就死了。”</p>
“你是说两个人不是同一天死的？”</p>
“对呀。”</p>
“居然有这种事？”</p>
“就是说呀，天底下竟有这样的怪事，简直闻所未闻。”</p>
“不会像diàn yg里演的那女子变成了僵尸，把男的给吃了？”</p>
“怎么可能，diàn yg都是骗人的把戏，不足以拿来当真，何况僵尸吸血，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吃人的僵尸”</p>
陈华她跟张淑芬聊得口沫横飞，何艳芬只觉得她们很无聊，她实在不愿参与这种令人作呕的新闻话题。</p>
“你说，这死去的女子跟昨晚被杀的男子会是什么关系？”</p>
沉默片刻的陈华突然又冒出一句。</p>
张淑芬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陈华虽然急于想知道真相，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p>
放下手中的茶杯，何艳芬刚好见一名穿着学生zhi fu的女孩匆匆地往休息区后的更衣室跑来，于是朝她点头微笑了笑。</p>
“阿姨们好。”</p>
“学习结束啦！”</p>
李雪瑶笑着回应一声，拐进休息区后的更衣室</p>
“这孩子真懂事，年纪轻轻就知道为家里减轻负担。”</p>
张淑芬赞同地点点头</p>
“就是啊，像我家那小子，平时叫帮忙做点家务，居然跟我说什么这不是男人该干的事。”</p>
“你家还算好啦，我家那位每天稍微晚点回家不是嚷嚷着饿了，就是累了，不跟你摆脸色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为家里帮点忙。”</p>
打开更衣室门，李雪瑶从置物柜里拖出工作zhi fu。李雪瑶今年十八岁目前在市里念高中，每天下午放学后都会到这家餐厅做临时工，当然周末和假期也不列外。</p>
换好衣服之后，李雪瑶麻利地将头发挽成一个纂，戴上头花，对着镜子从头到脚检视自己，确定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她才又重新走进餐厅。</p>
“对了瑶瑶，你家是不是要经过农资巷？”</p>
“恩。”</p>
“晚上”</p>
何艳芬连忙推了陈华一把，一旁的张淑芬立刻明白过来。</p>
“她想问你晚上怎样回家，有没有人接应。”</p>
“就是就是”</p>
慢半拍节奏的陈华勉强堆起笑容。</p>
“不算远，走回去的。”</p>
何思瑶平静回答，一边整理着备餐柜。</p>
“那条路好像通往西山吧，走路的话至少要半个多钟头呢。”</p>
“而且那一带地方偏僻，周围连家人户都没有，一个女孩子夜晚从那经过，总觉得不太安全。”</p>
“没关系，已经习惯了。”</p>
何思瑶笑的有些苦涩。</p>
“再说我又身上又没钱，不会有人打我的注意。”</p>
“没钱可以劫色嘛，特别是像你这种年轻漂亮的姑娘，夜晚走在路上可要小心哦。”</p>
陈华打趣说着，却引来何艳芬一个白眼。女孩子天生胆小，shā rén案放那儿都不是小事，她担心神经大条的陈华不小心说漏嘴，会给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心里蒙上阴影。</p>
“来客了。”</p>
随着客厅传来的声音，幽暗的大厅瞬间被灯光照的一片通明，夜晚的工作即将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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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刚过完节,好不容易盼到一天假期,一大早连个觉都让人睡不舒心,虽说有些不情愿,张兰也不能任由diàn huà一直响下去,百般无奈只好从被窝里伸出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sh一u ji,以有气无力的语气接通了diàn huà。</p>
“赶快起来,农资巷发生了命案。”</p>
diàn huà那头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让张兰顿时清醒。</p>
“好,我马上过来。”</p>
张兰今年个二十二岁,去年刚从警校毕业,虽然加入警队时间不长,身为刑警的她却非常明白迅速赶往现场的重要性,放下diàn huà，洗脸漱口,换上zhi fu,护肤霜都没顾上抹,她便匆匆下楼招了辆出租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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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城北出发,穿过市五星花园,由涪江路转至西河路径直向开往北湖路,不到二十分钟车子抵达目的地,还未下车,远远就能看到巷口围满了人。农资巷位于北湖路一侧,全长不过三百米,宽度仅能容纳一辆卡车,现在不到八点，周边商铺还未开门,下车后张兰顺着左边门市一路挤到巷中间才看到维护现场的jg chá同志,几辆黑白相间的车子排成一条直线停在附近,警戒线将群众隔离在外。</p>
“唷，来了。”陈丽将收集装好的标本准备拿回车上,转身正好碰上从人群钻出来的张兰。</p>
“不好意思，来晚了。”</p>
张兰挂着一丝歉意。</p>
“昨晚是不是跟谁干什么坏事了,起的这么晚。”陈丽一脸戏谑。</p>
“我的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会挖苦我，再说难得放一天假还不允许人家好好补个觉啊。”</p>
张兰是家中独生女，父母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家庭条件谈不上优越，日子也算充实，由于工作缘故她跟乡下的父母平日少于见面，性情开朗的陈丽则扮演着成熟世故的大姐姐，不仅工作方面生活上也给与她不少关照，私底下也爱拿她开玩笑。</p>
“情况如何？”</p>
从警戒线下钻过来，张兰大致扫视了一圈,办案人员正忙着在现场取证。</p>
“目前只发现了一具女尸,案子存在太多疑点和不寻常,哦对了我们在现场还发现了这个。”话余之际陈丽将手里的塑料袋晃了晃。</p>
“这是”张兰被猛然出现在眼前的东西吓了一跳，只见陈丽手里拎着明晃晃的透明塑料袋里装着一团乌黑带血渍的东西，经她辨认应是男性身体某部位的器官。</p>
“你不会认不出来吧!”</p>
张兰一脸惊骇,陈丽故意露出狡狯的笑容。 </p>
“没个正经”</p>
身为女人家，随随便便拿出这种东西的确有些冒失，不过既然选择了女警，遇到一些违背道德的事也是无可奈何，早在当初下定决心的时候张兰就做好了相对觉悟。</p>
“脸红了”</p>
无视陈丽的笑语，张兰朝后面的人堆走去。</p>
走上前来,张兰便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混泥土铺成的地面上,一具女尸映入眼帘,刑警人员正忙着用遗体塑料袋包裹尸体,旁边有些凌乱的衣物以及大片血迹，血腥混夹着含有酒精的呕吐物,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让张兰胃里一阵翻涌。 </p>
“这么说,失踪男子不可能生还”边上说话这位是刑侦队队长蒲骐昊,蹲女尸旁边整理工具箱身穿白大褂的是法医鉴定小组的刘林。</p>
“若只切掉器官倒不至于死亡,不过现场留下的头皮组织连同颅骨整块被硬生生削了下来,重伤这种程度肯定当场没命。”</p>
“问题是男子的尸体却不在现场。”</p>
蒲骐昊倒不是信不过法医，颅骨也就是俗称的天灵盖,是人身上最坚硬的部位,一旦颅骨破碎就会进入到脑死亡,何况找到的颅骨连皮带骨被整块切下，远比碎裂严重。</p>
“会不会让凶手运走了？”</p>
张兰之所以会这么问，完全合乎情理，从留在地上的衣服以及电杆附近的脏污不难想像二人当时的情景，退一万步讲，若二人当中真有一人存在作案动机，那么一定会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下手，不至于同时丧命，明显凶手为第三者。</p>
“希望如此”</p>
刘林的话听的张兰有些云里雾里。</p>
“什么意思？”</p>
刘林无奈地笑了笑。</p>
“通过dactyl一graphy找不出有关第三者的迹象,当然不排除凶手事先采取了某种措施，以目前我们从现场掌握的资料来看，这件案子所牵连的只有这具身份不明的女尸以及尸体失踪的男子。”</p>
法医的解释张兰越发不理解,既已断定男子死亡,现场却没有尸体,莫非尸体自己爬走了这样的解释未免不符合逻辑。</p>
“女子的死因是”</p>
既然找不到男子的尸体，只能从女子的遗体找出线索，任何精明的作案手段难免会留下些许微妙的破绽。 </p>
“不知道。”</p>
简单的回答让张兰感到匪夷所思,然而刘林接下来的话才真正令她陷入了迷雾中。</p>
“从血迹颜色上分析,被害男子大约在凌晨一点左右遇害,而女尸的死亡时间至少有两天以上。”</p>
“两天”</p>
张兰膛目结舌，无法得知女子死因，第三者的可能性相当渺茫。</p>
难道女子是被男子所杀，然后他带着遗体逃窜到了这里？遇上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变故，连个尸首也没能留下，这种推论实在难以让人接受。</p>
“不敢相信吧!不过事实本身如此。”</p>
刘林将工具箱合上起身摘下了白手套。</p>
“尸体的表iàn pi肤已经形成了不同程度的褐斑,气体中的硫化氢与血红蛋白结合形成尸斑，根据眼下时节要两到四天，尸体身上并未发现有伤痕以及出血，也不像中毒身亡，只有等拉回去解刨，或许能发现线索，但希望不大，毕竟过了那么多天,女子的遗体已经非常糟糕。”</p>
“那死者家属”</p>
“女子的遗体包括现场我们都仔细搜查过了，均未发现任何与身份信息相关的证件。”</p>
刘林的言语中透露着一种古怪的气氛。</p>
蒲骐昊轻轻吁了口气,似乎仍在思索整起案件的过程,往往看似扑嗍迷离的案子越有可能有人在背后故意制造的障眼法,为了躲避法律责任它们不惜一切手段。但是,没有过硬的证据,就无法证明自己的推论,每件案子就像是被凶手撕碎的一张纸,想要还原案情的事实经过,就得想办法将碎片完整的拼凑出来,只要找出第一块,后面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p>
“阿兰你带上zhà一 piàn去一趟报社。”</p>
接过照相机,张兰心领神会地点点头。</p>
“看来只能等了，不过你也不用刻意让自己人跑一趟，绸都只有这么大，出了什么事还不立刻传遍大街小巷。”</p>
刘林手插着白大褂兜里，注视着蒲骐昊。</p>
蒲骐昊朝他笑了笑。</p>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有些事还是让自己人去做才放心。”</p>
即将西沉在地平线下的夕阳散发着艳丽的紫红色，仿佛要夺取人的心魂，据说这个时候有个别称，叫做“逢魔时刻”。鬼怪会在此时出现勾引出人的另一面</p>
瑰丽地色彩，是鬼怪的妖娆，企图y一u hu一世人，夺其心魂。</p>
离开学校，李雪瑶迎着略微刺眼的阳光走在拥挤的人行道上，每当开学之后的这个时间，临近市中心的街道几乎是熙熙攘攘一片繁荣景象。</p>
走在街上的大多跟李雪瑶一样是在校学生，他们不疾不徐走在马路两边的人行道上，直到一个分岔的十字路口人群才逐渐减少。</p>
穿过柏油马路，李雪瑶迅速加快脚步朝下一个街口跑去。过了第二个十字路拐过一个转角之后有条小巷，往前直走大约四百米可以看到一块非常醒眼的红色鱼头图案，图案下方用led灯制成忘情水三个鲜亮的文字，这是市里一家非常有名的火锅，同时也是李雪瑶jiān zhi工作的地方。</p>
何艳芬端着茶杯来到休息区坐了下来，四点半点完名过后，前厅fu u生和后厨人员都开始忙着为今晚的生意做餐前准备，早早完成工作的她以一只手轻轻抚着茶杯，一只手拿着夹心饼悠闲地享受着。</p>
“你听说了吗？昨天夜里发生了一起命案。”</p>
陈华刚一坐下，就忙不迭地贡献八卦。</p>
“不会吧。”</p>
何艳芬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兴趣。</p>
“真的，就在农资巷，今天中午回家还是听我妈说起这事。”</p>
“你是说前面那条农资巷？”</p>
“就是呀！不然你以为是那条。”</p>
陈华捡起一块夹心饼不客气地塞进嘴里。</p>
“死的什么人？”</p>
何艳芬会这么问，并不代表她对这些话产生了动摇。餐厅不像正式单位靠的是头脑技术，要的是腿脚利索，能言善语的嘴，基本就能满足就餐人群的各项要求，正因如此大部分人认为餐厅工作在人前低头哈腰是一种耻辱，有份，尤其年轻人，难以长久立足这个行业，像陈华何艳芬有家庭自身能力又有限，能有一份安稳的工作每月按时拿工资已经十分知足，将来等孩子长大，自己和丈夫差不多也到退休的年纪，加上二人在一起工作了将近六年时间，彼此间早已融入了一种特殊感情，如今陈华兴致高涨说起此事，何艳芬自然不忍心让对方扫兴。</p>
“死了一名年轻女人，好像只有二十来岁，听说现场还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p>
“不会是凶手留下的作案凶器吧，还能有什么大不了。”</p>
“我妈说当时人太多了，像她一把年纪的老人家根本挤不进去，只是听围观的人议论，好像跟男人有关。”</p>
“是么。”</p>
何艳芬漫不经心地端起手里的茶杯，语气非常冷漠，她希望对方能察觉自己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件事。</p>
“你们两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又在聊什么？比谁家的男人强么？”</p>
张淑芬手里提着拖把从过道走来，看样子像是刚刚做完卫生。</p>
“碍着你啦！”陈华笑了笑</p>
“不都说女人四十一枝花吗？法律又没规定四十岁以上的女人禁止聊有关男人的事。”</p>
“我是说你的样子看上去早就过了讨论男人的年龄了。”</p>
陈华朝张淑芬瞥了一眼，赶紧拿手遮住鼻前的肉痣</p>
“那有什么，想当年我老公拉着我的手说，不看脸的话，还以为是个ěi nu呢。”</p>
张淑芬轻笑了两声</p>
“你是揭自己的底吗？”</p>
“别胡说八道了，知道脑子没你好使。”</p>
陈华止住笑声，靠到张淑芬跟前，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p>
“你知道昨天夜里发生的命案吗？”</p>
“你说农资巷啊，听说死了两个人呢。”</p>
“两个？不是说发现了一具年轻女尸吗？”</p>
“尸体只有一具，听当时的验尸官说，应该还有一名男子丧生，毕竟生殖跟头顶盖都被人给割下来了，听当时在场的人说，女尸早在两天前就死了。”</p>
“你是说两个人不是同一天死的？”</p>
“对呀。”</p>
“居然有这种事？”</p>
“就是说呀，天底下竟有这样的怪事，简直闻所未闻。”</p>
“不会像diàn yg里演的那女子变成了僵尸，把男的给吃了？”</p>
“怎么可能，diàn yg都是骗人的把戏，不足以拿来当真，何况僵尸吸血，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吃人的僵尸”</p>
陈华她跟张淑芬聊得口沫横飞，何艳芬只觉得她们很无聊，她实在不愿参与这种令人作呕的新闻话题。</p>
“你说，这死去的女子跟昨晚被杀的男子会是什么关系？”</p>
沉默片刻的陈华突然又冒出一句。</p>
张淑芬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陈华虽然急于想知道真相，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p>
放下手中的茶杯，何艳芬刚好见一名穿着学生zhi fu的女孩匆匆地往休息区后的更衣室跑来，于是朝她点头微笑了笑。</p>
“阿姨们好。”</p>
“学习结束啦！”</p>
李雪瑶笑着回应一声，拐进休息区后的更衣室</p>
“这孩子真懂事，年纪轻轻就知道为家里减轻负担。”</p>
张淑芬赞同地点点头</p>
“就是啊，像我家那小子，平时叫帮忙做点家务，居然跟我说什么这不是男人该干的事。”</p>
“你家还算好啦，我家那位每天稍微晚点回家不是嚷嚷着饿了，就是累了，不跟你摆脸色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为家里帮点忙。”</p>
打开更衣室门，李雪瑶从置物柜里拖出工作zhi fu。李雪瑶今年十八岁目前在市里念高中，每天下午放学后都会到这家餐厅做临时工，当然周末和假期也不列外。</p>
换好衣服之后，李雪瑶麻利地将头发挽成一个纂，戴上头花，对着镜子从头到脚检视自己，确定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她才又重新走进餐厅。</p>
“对了瑶瑶，你家是不是要经过农资巷？”</p>
“恩。”</p>
“晚上”</p>
何艳芬连忙推了陈华一把，一旁的张淑芬立刻明白过来。</p>
“她想问你晚上怎样回家，有没有人接应。”</p>
“就是就是”</p>
慢半拍节奏的陈华勉强堆起笑容。</p>
“不算远，走回去的。”</p>
何思瑶平静回答，一边整理着备餐柜。</p>
“那条路好像通往西山吧，走路的话至少要半个多钟头呢。”</p>
“而且那一带地方偏僻，周围连家人户都没有，一个女孩子夜晚从那经过，总觉得不太安全。”</p>
“没关系，已经习惯了。”</p>
何思瑶笑的有些苦涩。</p>
“再说我又身上又没钱，不会有人打我的注意。”</p>
“没钱可以劫色嘛，特别是像你这种年轻漂亮的姑娘，夜晚走在路上可要小心哦。”</p>
陈华打趣说着，却引来何艳芬一个白眼。女孩子天生胆小，shā rén案放那儿都不是小事，她担心神经大条的陈华不小心说漏嘴，会给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心里蒙上阴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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