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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蒙黑纱的道姑

  来到山下,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借着淡淡夜色,石玉初和萧媛媛带着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的狗子,三人沿着一道石阶缓缓上山,很快来到道观前。道观已经关门,观门之上一道牌匾,静月庵三个字依稀可见。</p>

  透过门缝,隐隐可见里面有些光亮,萧媛媛试着推了推门,却是纹丝不动,知道观门已经从里面闩上了,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回过身来,低声对石玉初说道:“我们得想办法进去。”不待石玉初说话,从腰间取出那根丛饭馆里讨来的布绳,吩咐石玉初把狗子捆起来。石玉初不禁苦笑了一声,原来,这木头讨来布绳是要这样用的。不过,他还是有点不明白。</p>

  萧媛媛白了石玉初一眼道:“你傻呀,不把他捆起来,万一他大叫大嚷的岂不坏事。”石玉初心里虽然有些不忍,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对狗子说道:“先委屈你一下,回头再给你松绑。”</p>

  狗子一路上早已心怀不满,苦于石玉初盯得太紧,一直没有逃跑的机会,见此情形再也忍耐不住,拔腿就跑,石玉初身形轻轻一闪,已拦住了狗子的去路,狗子转身再跑,已被石玉初伸手一把抓住,任他拼命挣扎也是无济于事石玉初不再跟他废话,三下五除二把狗子捆了个结结实实,一只手轻轻提起,放在一处阴暗之处。萧媛媛走上前来,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块布来,塞进狗子的嘴巴。石玉初问道:“你哪来的布?”萧媛媛随口答道:“饭馆里顺手拿的抹布。”狗子本来没敢叫唤,这下感觉恶心难当,呜呜啊啊叫唤了起来,萧媛媛朝狗子屁股踹了几脚,凶巴巴地说道:“你再叫,我就把你扔到树林里喂狼。”狗子这才乖乖地不敢再声张。</p>

  “你够狠的!”石玉初对着萧媛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p>

  “你懂什么,傻乎乎的,快想办法进去。”萧媛媛懒得跟石玉初解释,她觉得石玉初除了布置怎样抓小偷的那几点办法还说得过去,其他的什么都不懂。</p>

  石玉初一时语塞,正想着怎样反驳萧媛媛,只见萧媛媛已顺着观墙往后走去,边走边抬头张望。却听石玉初小声问道:“你在看什么?”萧媛媛不由得有点抓狂,强忍着怒气说道:“我说大哥你用点脑子好不好,我们得找个地方爬进去拜托你,不要老问些三岁小孩才会问的问题,好不好啦。”</p>

  轻轻一跳不就过去了!用得着这么费事吗?说我没脑子,你才没脑子呢!——石玉初不服气地想到。可转念一想,木头没有学过武功,自然跳不过去,也不会往着上面去想,心下倒生起了想看看木头怎样爬过墙头的好奇之心。</p>

  这座观墙显然年久失修,有几处破损之处,不过其高度也非常人可以爬得上去的。萧媛媛在一处破损之处停了下来,抬头用目光丈量了一番,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嗯,差不多,应该可以。”接着对石玉初说道:“你蹲下来,我踩着你肩膀上去。”石玉初暗想:我倒要看看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爬上去。当下也不说话,蹲下身子,只觉得踩在自己身上的两只小脚颤颤巍巍的,似乎稍一不慎就会立足不稳摔落下来。</p>

  石玉初作好随时救援的准备,却没想到萧媛媛却是有惊无险,一番手足并用之后,竟已爬上了墙头,坐在上面呼呼喘了会气,萧媛媛低声问道:“你自己能爬上来吗?”</p>

  石玉初点了点头说:“我可以,只是你下的去吗?”</p>

  萧媛媛向里面望了一望说道:“可以,里面地势高些。”</p>

  “那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石玉初说道。</p>

  “那你快些。”萧媛媛看着黑黝黝的观内,心里有些害怕。但来都来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当下壮着胆子慢慢往下挪,好不容易着了地,转身准备察看一番,却蓦然见到眼前有个黑影,吓得她张口就要惊呼,却见那黑影赶紧说道:“嘘,是我,石头。”萧媛媛勉强止住惊呼,凝神一看,不由惊疑道:“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石玉初连连嘘道:“小声点,当心被人听到,找玉佩要紧。”当下两人察看一番,朝一处灯亮之处走去。</p>

  灯亮尽头是一座大殿,两人走到殿门口偷偷朝里张望,只见大殿里面一座泥塑金身菩萨微笑而坐,相貌慈祥,俯瞰众生。萧媛媛知道,这是泰山老母,是道教的一位女神。</p>

  菩萨面前几位道姑闭目坐在蒲团上,一边敲打着木鱼,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念诵着经文,看来是在做晚课。</p>

  石玉初和萧媛媛互望一眼,又朝别处看去,只见到处一片漆黑,一时茫然无措,两人无奈,只好沿着一条石子路慢慢向前走去,走了一会,前面出现了一排房屋,却无半点灯火,看来,这是那些做晚课的道姑居住的地方。</p>

  沿着房屋走到底,过了转角,忽见一点烛火幽幽,从一间房屋中传了出来,石玉初与萧媛媛心中一喜:这多半是小贼独居之处,小贼虽然年纪尚小,但毕竟是男人,自然要与道姑相隔开来。只是小贼怎会在道观长大,却是让人匪夷所思,不过这个问题似乎跟自己无关吧,眼下要紧的是找到小贼,取回玉佩。</p>

  两人蹑手蹑脚走到屋前,只见屋门轻掩,里面无声无息,两人轻轻走到窗前,萧媛媛用手指在纸窗上戳了一个小孔,贴上一只眼睛朝里窥探。</p>

  屋里一位道姑正侧身而坐,脸上罩着一层黑纱,手上正拿着一块玉佩怔怔出神</p>

  咦,这不正是我的玉佩吗!萧媛媛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玉佩,惊疑之下差点叫出声来——这玉佩怎么会在一位道姑手里?这道姑又是何人,跟小贼三子又是什么关系正在胡思乱想之时,忽见道姑幽幽一声长叹,嘴里低低呢喃道:“青灯不改昨宵暖,未觉霜雪染白头十五年,十五年了,我的儿啊,为娘好想见你一面啊”</p>

  话音哽咽悲切,让萧媛媛心中莫名一阵酸楚,再看道姑满头白发,岁数似乎已经很老了,只是黑纱遮面,不好下结论。她为何要拿着我的玉佩想她的女儿呢?萧媛媛一时满腹狐疑。</p>

  石玉初只闻道姑的声音不见其人,心想:这是一个道姑想念自己的孩子,并非三子的住处,于是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萧媛媛的背,示意她离开,却不料萧媛媛恍若未觉看的出神,当下也学着萧媛媛的样子,在纸窗上戳了个小孔朝里面看。</p>

  “儿啊,莫怪为娘不去看你,伪娘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所幸苍天保佑我儿健康平安,为娘心里能得一丝安慰终有一日,终有一日可是,我,我又怎么能让你见到我这副模样呢?”道姑对这玉佩喃喃自语,忽而温婉柔情,忽而咬牙切齿,忽而又摸着脸庞痛苦绝望窗外石玉初和萧媛媛看的疑惑重重,同时心里也很难受,一时倒忘了索要玉佩之事。</p>

  萧媛媛一时看的出神,不觉额头轻轻碰上了纸窗“什么人?”只见道姑蓦然一声轻叱,目光向这边射来,眼神相对,虽然隔着一层面纱,两人也觉得全身掠过一道寒意好厉害的杀气!石玉初心中暗惊,想不到这位道姑竟是身怀内功的高手!常人不可能让自己有这种感觉当下略略调整心神答道:“我等前来有要事相求,有失礼之处,还望道姑见谅。”</p>

  “既然有要事相求,为何鬼鬼祟祟躲在窗外?”道姑冷冷问道。</p>

  “情非得已,还请道姑出来一叙。”石玉初淡淡说道——两个男人晚上自然不好随便进道姑的房间。只听房门轻启之声,道姑已缓缓走了出来。</p>

  道姑目光看向石玉初和萧媛媛,目光忽然定在萧媛媛的脸上,身体情不自禁的颤动起来,面上的黑纱竟无风自动。</p>

  萧媛媛虽然觉得对方有些怪异,但并未多想,想到自己的玉佩就在对方手中,随即开口说道:“我们是来找玉佩的,请问,我的玉佩怎么会在你的手中?”本来她是没有好话的,不过想到道姑刚才的自言自语,心中很是同情,所以说的比较委婉。</p>

  道姑看着萧媛媛,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半晌才柔声说道:“这位,这位公子想是走了很远的路有些饥渴了吧,不如先进屋喝杯茶吧。”说完作势请进。</p>

  萧媛媛一怔,说道:“我不渴,我想问你玉佩的事。”</p>

  道姑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事,这事说来话长,一时也说不清楚,两位小公子想必走累了吧,还是先进来歇息歇息吧。”话语里充满关切。</p>

  萧媛媛心中一柔,抬脚就要进屋,却听石玉初说道:“道姑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有赶着回去,还是先把玉佩的事”石玉初心地善良,只是点到为止。</p>

  “请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你两是什么关系?“”道姑转脸看了一眼石玉初说道。</p>

  “我叫石头,我跟木头是兄弟关系。”石玉初有点不情愿地答道,他觉得道姑问这些问题毫无必要。</p>

  “兄弟关系?你们认识多久了,你们真的,真的互相了解吗?”道姑认真地问道。</p>

  “这个,这个好像没有必要告诉你吧。”石玉初有些不悦,心想这跟你有关系吗,问你玉佩的事,你倒扯这些不相干的事,这都哪对哪啊。</p>

  道姑面上黑纱微微起伏,似乎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p>

  “那叫三子的小孩是你什么人,为何把玉佩交给你?”萧媛媛很是好奇。</p>

  “这,这件事真的很复杂”道姑似乎有难言之隐。</p>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再追问,不过,你还是先把玉佩还给我吧”。萧媛媛并不想为难对方,虽然自己的玉佩在对方手中,她却对对方一点都恨不起来。</p>

  道姑并不犹豫,从怀中取出玉佩,黑纱后面的眼睛定定地看了萧媛媛一会,然后不再迟疑,把玉佩交到萧媛媛手中。萧媛媛见玉佩完好无损,正准备把玉佩挂到脖子上,手却被道姑紧紧握住,她试着挣脱,却发现道姑并不愿放开,不由得很是惊疑,一个道姑抓住一个少年‘男子’的手不放,有失体统啊!正待强行挣脱,却发现道姑的目光里满是慈爱之色,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切,一时心中柔软,竟呆呆的不知所措。</p>

  石玉初看的暗暗皱眉,看着道姑不像心术不正之人,怎会做出如此举动,不至于啊。正待上前拉开萧媛媛,忽听空中传来一声冷哼,眼前一闪,一个身穿锦服的中年男子已落在场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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