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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镜中猫

  第二天上午一下班,陈酌就被小芸从学校接到了医院。这种被女人关心照顾的感觉的确很美。

  就这样,在小芸的带领下,陈酌迅速做完了一系列仪器检查,在精神科主任医生那里没谈几句,就开好了药方。

  药箱一送到面前,小芸就盛来了水,叫陈酌赶紧吃。

  说实话,从昨天开始,陈酌就一直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包围着,虽然莫名其妙,但非常满足。他顺从地把药丸一股脑吞下。

  随后的两天,小芸一直陪着他,按时给他服药。在她的悉心照料下,陈酌的情绪也越来越平稳,晚上也再也不会做梦了。

  当然,他和小芸的关系也一直是同居不同床,毫无进展。他也并不介意,毕竟人家女孩子都服侍到这个份上了,同床还不是早晚的事嘛?

  只是他的眼花问题还依然存在,而且有越来越严重的倾向,有时会在墙上看见一个脸盆大的窟窿,窟窿里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这感觉就像人的盲点一样,但远比盲点大且随机。

  这很可能是皮质性白内障的早期症状,所以陈酌一直不敢告诉小芸,如果她知道了,还会不会和他这个准瞎子白头偕老?

  现在,如此,甚好。

  就这样过了几天。

  这天清晨,陈酌起来发现小芸不见了。只在餐桌上留下一张字条:

  “酌。我有事离开几天,请照顾好自己,记得按时吃药。勿念。——小芸”

  这让陈酌心里很不是滋味。

  “真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他一边吞下药丸,一边失落的说,“把我当她的病人吗?”

  女人不在,日子要照常过。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状态,路灯c街道c行人,只是流浪狗和野猫不复存在。

  而且,好心情也不在了。

  下班后,陈酌直接回了家。靠在床上看电视,无聊地换着一个个频道。

  不经意间,他瞥见梳妆台的镜子里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定睛一看,反射的竟然是一只黑猫的影子,站在窗台上。

  他扭头去看窗台,却空空如也,回头再看镜子,窗台上明明有只黑猫!蹲着纤细的身体,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他猛地站起来,冲到窗前,依然是一根猫毛都没有。再回头看梳妆台时,镜子中的黑猫也不见了。但镜面上多了一层灰蒙蒙的线条,走近一看,竟然是一行反写的小子:

  “想我入梦”!

  “我操!”这四个字把陈酌惊得汗毛全竖了起来,“见了鬼了!”

  他急忙用手擦去镜子上的字迹,匆忙收拾了几件衣服离开家,走进临近的一家旅馆开了间房。

  躺在房间的单人床上,他开始仔细回想起来。

  从咖啡里的眼睛,到梦里的怪物;从黑衣男人的恶作剧,到黑猫留下的文字这些离奇的梦境和幻觉,好像都是真实的存在啊。而且,不论是怪物还是野猫,它们似乎都没有想伤害他的意思,反而都在透过眼神向他申诉着什么对了,他忽然想起,最后一次做梦被黑色瞳孔吸入时耳旁的嘶吼声,好像是“相信我”

  再仔细想想今天这只黑猫,安静地蹲在那里,就等着陈酌去发现它,那双水汪的大眼睛,也是充满着渴求。

  “想我入梦,想我入梦”陈酌反复地念着这句话,终于想明白了!

  “它是对我说的,意思就是想它入梦,那时它希望我到梦里去找它!它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而且只能在梦里!”陈酌激动地跳起来,就像失败了上千次的实验终于成功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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