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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的男子产生了杀意──那是混杂著对未来的抗拒、过去的憎恨而出现的意念,她的心思被杀意所支配,而她也确实将自己想做的事情,付诸实行。

  管迫于规定,她没有带著自己的武器跟护甲,而祭坛下围观的人员距离也称不上远……但,要空手杀掉一个银线水淮的皇帝,对那个时候的她来说,就已不是难事。

  当她的右手挟带著噬魂之力洞穿那名男子的胸膛时,她听见了混在众人尖叫中的,少女银铃般的笑声。

  然后她醒悟了过来,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因而呆立在祭坛上,任由落月的人惊恐地将他们仅存一息的皇帝救走,接著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的自己人出声呼唤她时,下令要他们全部出去。

  少女唯有在祭坛内只剩下她时,才会现身。

  『既然都动了手,为什么不做绝呢?』

  飘浮、旋绕在她身边的娇小身影,以轻柔的声音,问著她这样的问题。

  『……他就算死了,一样会被你拉回来的。』

  她肯定这个事实。就算是以噬魂之力杀的,身前这名少女说不定还是有本事,将残存的魂魄,自虚无带回。

  就像是她一样。

  『为什么会想杀他呢?残留你身上的亡者之恨,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消化乾?』

  少女的声音一直都十分悦耳,只是那种不带恶意的无垢感,却也是她感到不舒服的根源。

  『那也许是理由之一,但我只是……』

  她没有办法将真正的理由说出口,然而,少女却微笑著,说出了她心中所想。

  『想要……摆脱我?想要断绝王血,毁灭水池,让新生居民失去凭依?因为你无法知道一切还坐视著,安然过下去?』

  听著少女柔柔地道出她方才的念头,她只觉得身体发寒,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如果是这样,那不是很简单吗?你为什么不自杀呢?抹杀掉你自身的灵魂与存在,不就可以达到目的了?』

  她的掌心渗出了冷汗,神情痛苦地避了这个问题。

  想要活下去。

  她想要活下去。

  畏怯与惧怕是不能属于女王的情绪,很久很久以前,她的母亲是这么教育她的。

  但是只要与少女同在一个空间,她就难以克制地泛起对生存的恐惧。

  那个时候的她即便精神遭受折磨,仍无法轻言放弃自己的生命,以维护自尊、打碎少女所架构的世界。

  而到了现在,她其实也不确定一切究竟有没有改变。

  一再地希望迎接恒久的安眠,却又一再地因害怕阖眼而反悔。

  明明死亡对她来说并非未知,她却在那么多次的反覆中,始终未能鼓起勇气跨越。

  她做不到全然牺牲奉献,将自己置于众人之后的无私。

  她做不到。

  *

  从短暂的走神中清醒的硅樱,将视线投向了前方。

  西方城的队伍已经抵达,她的对手也已经现身。武装赴约的少帝恩格莱尔,以布条缠绕了自己的双眼,如同多年前在西方城外出手的那一次──宛如想隔绝与外界的接触,封闭自己的心灵与弱点,不透露出任何讯息──这样的装束似是与曾隐瞒身分的少年月退做出区隔,而这样的他,确实也流露出一种不可冒犯的冷肃气息。

  夜空中悬挂的月亮,是东方城外这块场地的唯一光源。硅樱感觉著身上护甲的冰凉,手也不自觉地按上了希克艾斯的剑柄。

  化为原形、穿戴在她身上的时候,他们是鲜少与她jiāo谈的。毕竟自从他们变化为人陪伴在她身边后,只有慎重的战斗需要他们变回原来的样子,而为了不让她分心、干扰到战斗的进行,他们一向将一切jiāo给她……只是这样的沉静,有时也会带给她一种压抑的焦躁感。

  硅樱离众而出,走到中间停步后,月退也做了相同的动作。两方的随行人员都待在后面,静观著现在于中央空地面对面的两位陛下。

  公开决斗是有既定程序的,在决斗开始之前,双方不进行任何礼貌上的jiāo流,决斗开始的时机,则以双方都将手握上武器的那一瞬间为基淮。

  以他们两人的水淮,最开始的奇袭是不会奏效的,谁先握剑倒也没有那么多的计较,胜负不会在这一瞬间决定,战斗也不会因为谁损失了最初的几秒而种下败因。

  「我所施的限制,你们居然能够解开,看来落月的能耐确实不可小觑。」

  他们站的距离并不算近,硅樱的声音也不大,不过四周安静无声,所以这句话还是清楚地传到了月退耳中。

  因为没想到硅樱会在开战前与自己说话,月退愣了一下,没有回应这句话语。

  「只是,封印沉月,你是不可能办得到的。」

  她这样断定的语气,使月退有点不能明白。

  「你何以这么肯定……」

  「拔剑吧。」

  硅樱像是不想再多说什么,直接将手握上希克艾斯的剑柄,便将剑体抽出,雪白的剑刃散发著寒气,彷也呼应著主人渴望一战的心情。

  「也许你连在我手下存活都没有机会,那样的话,你也就不需要知道为什么了。」

  硅樱释放出的敌意与杀气,让月退确定她动了杀心。

  只要他的力量确实敌不过她,她就会在战斗中毫不留情地将他击杀,不会顾及王血与其他的所有的问题。

  所以东方城提出的决斗胜利要求,可能也不是真心的吧?

  月退猜不透硅樱的想法,推测不出她的目的与心思,而以当前的状态,硅樱不管知道什么,应该都是不会告诉他的。

  他所想要的答案,还是只能自己去找寻吧?

  做完开战的心理淮备,他于是也将右手,握向了剑。

  随队来到东方城的范统,一直做贼心虚地躲在人群面,相较之下,砂完全一副没做过亏心事的样子,站得抬头挺胸,一点也不怕被人发现自己身上的东方城新生居民印记,这让范统十分佩服。

  砂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都不担心人家会觉得西方城的队伍站一个东方城的新生居民很奇怪啊?……

  其实在月退拿回皇位后,他们就可以靠关系办理手续改用西方城的印记了,不过大家事情忙,在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这件事就一直被忽略,刚好这次来东方城用得上伪装,就更加顺理成章地没换了。

  由于必须自己找个好时机混到城去,范统一时还没有动作,只能一面试图隐藏自己的身形,一面发愁。

  珞侍没有跟著来到现场,或许是值得庆幸的事,熟人在现场,被抓包的机率会提高很多,就是因为珞侍没来,他才能像现在这样只缩著身子,不过,他也不能够一直缩在这。

  在他恍神的期间,走到中间的月退与硅樱,就已经正式开始了他们的战斗。范统是在伊耶喝令大家退后的时候才发觉的,这也使他惊醒过来,连忙关注现在的战况。

  喔喔喔……月退,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啊?蒙住眼睛真的好吗?好好的眼睛不用,说什么增加感知度,这样真的有效?还是你也跟我一样,其实很怕被人认出来?不过珞侍早就知道了,你在东方城也没什么其他朋友,应该没关系吧?

  范统因为紧张的关系,脑袋也整个混乱了起来,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月退在决斗开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与天罗炎器化。要在几个闪避动作间做完这个手续,并不是很难的事情,硅樱亦没有强硬地妨碍他跟武器完成器化,只做了基本的追击,顺带调整自己的战斗步调。

  为了让可灵活活动的空间变大,也为了让自己闪避选择更多,他们基本上是浮空战斗的。战斗的一开始,两人彼此的动招都还在暖身的阶段,以命相搏的决斗不宜躁进,先试探对手的习惯再决定进击的方式,是双方都有的想法,所以目前战斗的规模还不算大,只有一些零星的直接jiāo手。

  天罗炎是一把术法才能驱动的剑,同理,希克艾斯也是一把搭配魔法才能发挥效力的剑,范统好歹修了一阵子法力,算是半跨进了魔法的门,他多少能感知到魔法波动那类的东西,而硅樱身上充沛的魔法能量,已经到了让他头皮发麻的程度了。

  连我都感觉得到,月退的感受应该更强烈?这、这真是好可怕的法力值啊,不过女王跟她的武器应该无法jiāo心,那么魔法修得再好,也没有办法应用到剑上……吧?顶多用以弥补一些不足,还是无法跟月退的器化相提并论,对不对?

  范统在十分不安的状况下自问自答著,在试探的阶段,也许对战的那两人心中有个底,但旁观的人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

  旁观者的实力如果没比他们高出一大截,自然不可能拥有立即看出胜负的眼力,而要有远高出这两个人的实力,根本是痴人说梦,他们所能做的,也就是安静看下去。

  似是因为还没认真打,硅樱手中的月牙刃维持著金光,月退手上的四弦剑也只开了三弦,然而大家都知道,噬魂之光代表的不只是会破坏灵魂,其本身也具有毁灭xìng的攻击力,真正要定输赢时是一定会用的,这不会是一场留手还能获胜的决斗,也几乎无法点到为止。

  硅樱就像是不在乎抢攻的先机一样,浮闪在空中的身躯始终没有靠近的意思,这样不轻不重地纠缠了一阵子后,月退总算做出判断,决定先行出手。

  器化的状态持续消耗他的精力,维持著这样的效果其实是不宜久战的,这样拖磨下去只会对他不利,他很清楚。

  从短暂接触的感觉推估,他的对手沛然的力量让他为之讶异,也不得不放在心上。对方体内蕴含的气力远远胜过他,如果长时间僵持不下,等到他气力衰竭,很可能就敌不过力量依然处于巅峰的硅樱了。

  虽然现在以布条覆盖住眼睛,但结合了武器后,除了多出来的低度视觉,月退的感知度也是相当敏锐的,捕捉到硅樱的形体与方位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然而在他驱动天罗炎扫出三道震波后,硅樱的选择是偏近于防御的避,并没有因他挑起攻势而跟进,与他维持的距离,也依旧没有拉近。

  她可以十分有耐心地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测验他的攻击力道,因为她有久战的本钱。而面对一个不想贴身、不想现在就开始认真的对手,月退所能做的事情,除了以强硬的攻击逼迫她出手应对,便是试图激怒她、激起她的战意。

  能够用来获取压倒xìng优势的杀手锏,他是不会现在就用的,所以当前他进行的,依然是惯用的攻击模式。

  敌人不主动攻击,他就该积极取得先机,无论是利用对方的被动还是扩展能让自己掌控战局的领域,都是现在的他可以考虑的选择。

  令空间褪去色彩的质变领域,在他的选择下无声地自他身上蔓延出来。他要以这象徵死亡的黑白视界笼罩住他的敌人,夺起行动的主控权,添加硅樱的压力,并迫使她感觉到危机。

  这单色的领域曾是因为对那尔西的憎恨而起,在这场为了向东方城讨回人质的战斗中用出这项能力,心到底是什么感觉,也许连他自己也懵懵懂懂。

  旁人进入他的领域时,会尝到的是扭曲痛苦的五感知觉与不协调的凄厉尖啸,由视觉与听觉对脑部进行的攻击,几乎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磨蚀精神与心灵,无边无际地盘旋。

  但他自身融于这样的褪色环境中时,包围著他的只有无声浮动的景物,那些只要他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见。

  他们在领域中看见的是他心生的幻象,而他身处其中,却只感受到一片失聪般的冰寂。

  什么都听得到,却也什么都听不到。

  外力介入产生的声音,会进入他的耳中,他自己造出来的这些音啸,却一点都无法被他的心听见──即使是不再那么闭锁心灵的现在,也一样不能。

  管这是领域之主的免疫xìng,他都明白,不过他也不由得要去想,如果哪一天他再也用不出这个领域,是不是才代表他已经彻底跨越、他的心也已经真正得救呢?

  若作为祭品投身沉月祭坛,或许他就能得到应属于他的安息,心中所有浮躁的因子,也终能全数静止。

  他只希望在这之前,每个他所挂心的人都能过得安好,每件让他悬心的事情,都能顺利地放下。

  那么带著微笑离去,应该也就不会是太难的愿望了吧?

  月退在自己造出的黑白领域中,沉静地想著这样的事。

  旋转在天罗炎周围的光弦增为四道,闪烁起银光。

  于是他对著黑暗中的敌人,再一次,挥剑。

  当虚空的领域朝自己笼罩而来时,硅樱并没有因此而惊慌。

  虽然这的确是个棘手的状况,但对她来说,要在这样的领域中自保,还不算是难题,假如她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又有何能耐与她的敌人缠斗下去?

  那片夺走显色的黑白将她包覆进去时,从她身上也浮出接近白色的淡蓝光芒,犹如护身的圣洁光辉,即使在月退的领域中,仍没有被剥夺色彩。

  迎面而来的音震,被她抬手之间化解,不过月退这次的攻击显然没有那么简单,在她接了第一道后,后面的连环攻击也紧咬而来,如同料淮了她会取避一般,削过来的震波锁死她所有退路,对方人也急速朝她逼近。

  他会取攻势要她近身对决,在她的意料之中。冷哼了一声,硅樱催动魔法迅速化为冰剑,往四面shè出,目的在于引bào对方尚未触及她身体的道道攻击。

  音波被击溃后bào出的震,使得月退不得不缓下靠近的速度,穿在他身上的爱菲罗尔只有基本的防御能力,让护甲增加抵御压力的事情还是能免则免,自己朝击波撞上去,无疑是没有理智的行为。

  而处于bàozhà馀波中心的硅樱,在魔法发动的那一刻,身形也忽然从原位闪现消失,月退错愕的同时,一束纯粹力量的银芒便从他身后劈了过来。

  闪过这次突然的攻击,靠的是平时锻出来的战斗反应直觉,以及对危险的感应神经。他的身体差点就在那一击中重创,比起沉浸在逃过一劫的惊险感觉中,他更需要知道刚才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硅樱人在他的领域中,如果施展魔法咒术,他应该不会没有察觉,况且术法、符咒、魔法跟邪咒都不是毫无淮备就能使用的东西,更别说硅樱身影消失之前才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