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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十七章 阿道夫`希特勒

  鳞鞭又动了,渐渐抽回去。可这次,却再也没有甩过来。

  逃跑的计划我没有同二哥讲过。他自然不知道我是在用苦肉计,我看着二哥身上那道长长的疤。又把自己的眼泪憋了回去。

  时间一晃,蓝色的水晶圆月便悬在了高空里。

  我早已简单处理了一下二哥的伤口。看那样子,二哥也暂时醒不来了。大家都睡了之后,我抱着二哥踹开了门,里面一众打地铺的海盗看到是我。便纷纷散开睡,把空地全部占住了。

  这是规矩,被黑人鞭笞过的。无论清醒,死活,都要在外面甲板上过一夜。我如愿以偿的走回到甲板上,找了块油布把二哥放下。

  我便在二哥身旁坐下。时间过了很久,我一直在半睡半醒间。今天好像没有巡夜的人来甲板上走动。

  我接着眯眼装睡,刚有点困意,一个人影便晃动起来。人影把着一只小烛灯,晃悠着,去向不明的晃悠着。

  我看不太清楚那人的模样,但我知道是巡夜的人。便匆匆起身回了水手舱,留下二哥一人在原地。

  回到水手舱,我便开始装睡,待一切都安静下来。我又悄悄摸出去,跳进杰克死去的地下舱,然后摸出那个装满“口粮”的罐子。又返回到二哥哪里,天空中的蓝月越来越远了。我知道,黑暗马上就要来到了。

  便试着想叫醒二哥,二哥被我打了两巴掌,便睁开眼睛。我急忙捂住他的嘴,然后把逃跑的事于他讲来。

  “二哥,你先听我说。我已经准备好了口粮,现在我回去装睡,等到所有人都熟睡之后,咱们便坐黑珍珠逃走!”

  二哥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点点头。我将手从他嘴上拿开,他便闭眼养身起来。蓝月走到了很远的地方,一点点沉入海底。

  蓝色的血液缓缓注入海际线时,蓝月像只破碎的水晶球。剩下的部分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深邃,而下面的海水却色彩激撞,斑驳流离。

  那天的月落,我后来再也没遇到过。

  岁月如此沧桑,好像总会让我们遇见那么几个其貌不扬,却暗涛汹涌的人。

  我抱着一坛清水,嘴里咬着一把钢匕。被景色牵绊了好久才回过神,那时围栏与我只有一步之遥。

  耳朵里好像听到二哥的呼喊,我刚向前迈步,便僵直了身体。

  “哒嗒”一个细小却又清晰的声音响起,难不成是扣动火枪扳机的动静。整个人从发梢凉到了脚拇指头,像浑身的毫毛瞬间脱落那般傻了眼。

  我的喉咙大概上下跳动了五下,“哒嗒”的声音又响了一遍。我这才从惊吓中缓过神,一点点转过,像只石门一样死板地原地转了个圈。

  最后的蓝光射在他的脸上,是他,皇家船长号上最老的海盗。

  老者磕磕手中的中式烟锅,木板上留下了最后一堆废屑。然后他又伸出自己干枯褶皱的手,从悬着的烟袋里掏出一点烟丝,塞进锅眼儿里后,熟练地擦亮一根火柴。

  歘——,老者用力嘬了几下,满意吐了口烟。

  望着老者身前的三堆烟屑,突然起了杀意。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事实证明,我一直有点惧怕老者。也许是因为,他很像我的老父亲。

  老者,依旧紧缩着眼睑。蓝色的眼睛如鹰隼般犀利,可我也不示弱。咬着牙拿下嘴里的刚匕,年轻时练下的飞刀手艺应该还没撂下。老者离我很近,不出意外,转眼我就可断了老头儿的气。

  老者依旧摆着那副爱谁谁的表情,我的汗却湿透了脊梁。

  老者突然开口了,“呃你这是要逃走”

  我有些惊诧,老者竟然会说汉语,但也没那么惊诧,毕竟是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不死”。会些外语,也并不稀奇。

  令我惊诧的是我竟然回答他了!我呆愣的说:“恩!对!”

  老者又咬住烟嘴,嘬了两口道:”你你你想去哪儿?“

  我想了想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问题,就横眉冷对盯着他说:

  ”不不知道!!“

  老者微微低头又嘬了两下,不经意的说:

  ”你那个二哥有病吧?“

  我突然一个激灵,紧眉叱问:”你怎么知道?“

  老者:”阿尔兹海默症?“

  我:”什么什么?什么症?!“

  老者把烟嘴换到右边咬,顿了顿道:”就是健忘,癫痴,智力下降“

  脑子里突然闪过二哥跳舞发疯的画面,我怔怔的问:”你怎么知道?“

  老者一向沉默寡言,我与二哥就更别提了,完全不懂海盗们的鸟语。所以沟通在我们之间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那么老者是如何知道二哥有病的。

  老者吐了最后一口烟,喃喃说道:”你走吧,再不走,天就彻底暗了。“

  马上,天彻底黯淡下来。我再也看不到老者那咄咄逼人的眼神了。那红灼的烟锅眼儿也飘忽不定的飞走。

  我赶紧摸着围栏准备下船,只剩一只手把着栏杆时,还是没忍住吼了一声:

  ”敢问老先生姓名?“

  老者沙哑低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阿道夫—希特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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