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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乱,不敢冲上了。

  来人转身咧嘴一笑,说:“老兄,扎过来呀!我可不怕你有刀子。”

  这位师父心中已寒,两位同伴倒在地上穷叫救命,挣扎难起。一照面便被人放倒了,剩下他一人,有一把小匕首必定派不上用场,而且为了这把匕首,可能送掉老命呢!他将匕首丢在地上,心惊胆跳地向后退,问:“阁……阁下是……是zhēn rén不露相,何……何必和……和在下计……计较呢?请……请教爷台尊……尊姓大名?”

  来人放下衣尾,呵呵一笑说:“这才像话,老兄。练武的人动不动便拔刀子好勇斗狠,到处欺负人,岂不是成了虎狼横行的世界么?你老兄要问我姓甚名谁,想日后寻仇报复找回脸面吗?”

  “在……在下不……不敢……”

  “目下你当然不敢,等会儿脱了身,你就敢啦!”

  “在……在下……”

  “你定会去找锦城之虎姓聂的出头,劳驾替我带个口信给姓聂的。”

  “你的意思……”

  “去告诉他,要他把脖子洗干净些。”

  “把脖子洗干净?”

  “是的,把脖子洗干净。在下砍下他的脑袋时,不但可以省些劲,而且心情痛快,刀也不会脏,他便会少受些痛苦,老兄,记住了没有?”

  这位师父相当精明,已听出来人的话意,胆气一壮,欠身道:“在下记住了,爷台还有何吩咐,在下必定一一传到。”

  “没有了。”

  “可否请留下大名……”

  “区区四海游神吴秋华。”来人抢着答,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消息来得像狂风,也像在平静的池塘里投下一块巨石,消息在一夜中,传遍了全城。

  大慈寺与雪锦楼之间,是一座广阔的市集,建了六排棚架,四周是广场,这儿是本城有名的蚕市。其实,这儿并非以蚕为贩卖中心的市常四川的绸布大大的有名,蜀绸名列天下四大名品之一,锦城的蚕市名传遐迩。这儿的蚕市,每年的二月四日,是四乡进城购蚕器的日子,届时,这一带可以供给养蚕人的全部养蚕器具。五月,这儿又成了扇市,各种扇子皆在此地卖。五月九日,卖香yào,便称为yào市。最热闹的日子,除了蚕市之外,要算冬月的七宝市,有各种器物和日常用品出售,百货杂呈,是办年货的货品集市散地,所以称为七宝市。除了这四种定期市集之外,平时也有小规模的市期,吃喝玩乐部有,只是不够热闹而已。

  次日近午时分,秋华公然出现在广场前,在大慈寺前一站,向寺门打量片刻,含笑转身向市集徐徐举步。身后,隐隐传来木鱼声和诵经声,出入寺门的善男信女往来不绝,可知道这座古寺的香火十分兴旺,难怪共有七名知客僧之多。

  右面的广场距聂家已是不远,广场上锣鼓齐鸣,有一伙卖解的江湖朋友,在推销他们的灵丹妙yào之外,有一座测字摊,一座卖卜的摊位,两处卖便宜农具的地摊。人不多,只有卖解的场子围了三五十个看热闹的人。

  他袍袂飘飘,背着手,迈着四方步,徐徐向前走,接近了测字摊。

  测字摊只有一张木桌,摆着一个盛字的竹筒,和相当整齐的文房四宝,一只古铜香炉中,chā着三枝清香,看来相当雅致。

  测字先生是个年约半百的人,穿一袭已泛灰色的青袍,头发挽了个道髻,五官倒还生得端正,只是脸色带黄,有点像营养不良,健康不佳,正靠在大竹椅的扶手上假寐,可能生意清淡,隔邻卖解的场子锣鼓喧天,这位先生照样打瞌睡,不受锣鼓声所侵扰。

  秋华走近测字摊,摇头晃脑念着桌前挂下的一副对联:“志不大,才不疏,平凡易过。

  文堪玩,字堪味,仗此营生。”

  他呵阿一笑。说:“自嘲中难掩狂态,认了命却又放不开。喂!先生醒醒,生意来也。”

  测字先生打个哈欠挺起上身,睁开睡眼咧嘴一笑,说:“客官,别叫先生,折煞在下这块料,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人配称先生,客官叫我测字的好了。”

  “你自称志不大,才不疏,断章取义来说,如果真是如此,非常难得,人人如此,天下间没有什么可争的事物了,阁下委实令人肃然起敬,称你一声先生,有何不可?”

  测字先生从桌下拖出一张长凳,伸手虚引笑道:“请坐。闲话少说,请教公子爷……”“在下不是公子爷,是个走江湖混饭吃的,前来请先生指示迷津。”

  测字先生取竹筒递过,笑道:“请任取一字,在下当为公子爷解疑。”

  秋华伸手入筒,取出一个小纸卷递过,说:“出门人忌讳甚多,但我这人不同,不在乎蛇神牛鬼,务请先生直言无隐。”

  “自然自然,区区知无不言,不管是祸是福,若有不中听的地方,尚祈公子爷包涵一二。”

  测字先生一面说,一面打开纸卷,在桌上摊开,纸上写了一个周字。他看看秋华,再看看周字,淡淡一笑,问:“请问公子爷要问些什么?”

  “呵呵!人生一世,除了名利之外,还有什么可问的?”

  测字先生提笔蘸墨,先写一个吉字,说:“大吉大利,名利可以双收。”

  “如何双收?”

  “像在下一样。”测字先生摇头晃脑地说。

  “怎么说?”

  “周字从用,从口,这是说,你可以和我一样,单凭三寸不烂之舌,便可名利双收。”

  “有这么容易?”

  “善用其口则密,不密者皆由于口。因此,阁卜千万暗中进行,不可张扬其事。周者,密也,你明白吗?”

  “还有吗?”

  “谋事必须从善。周字脱去外衣便是吉,吉从士,从口,士口者,善也。即是说,你得脱下神秘的外衣,不能动手而动口,弃恶从善方可谋事有成。”

  “如果我不肯善了呢?”

  “用字加刀便成角,角者,畜类也,畜类挨刀,危矣!”

  秋华冷笑一声,伸手闪电似的抓过竹筒。

  测字先生离座伸手夺筒,但已来不及了。

  秋华倒出所有的字卷,一张张打开,一一丢过说:“全是周字,妙极了。阁下,你的意思是要在下斗口不斗力,等你们召集人手以后,再对付在下。是吗?这种缓兵之计,少在吴某面前献宝。”

  测字先生脸色一变,惶然道:“客官,在下不知尊驾说些什么。”

  “哈哈!聂家的一举一动,全在吴某监视之下,你,还有那位卖卜的老兄,今早从聂家的侧门鬼鬼祟祟地进去,弄来这些行当在这儿做幌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行当全是新的,摆测字摊的人,断不会有你老兄这份雅意!念在你老兄肚中倒有些少牛黄马宝,在下不愿给你难看,赶快收摊子走吧!”

  秋华说完,丢下竹筒呵呵一笑,走向卖卜的人。

  卖卜的老兄早就留心这一面的动静,不等秋华走近,丢下摊子一溜烟向人多处狼狈而遁。

  四周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好奇地跟在秋华身后议论纷纷,指手划脚。

  一个脸色姜黄,肌ròu粗糙的小伙子,夹在人丛中走动,一双眼睛明亮无比,与脸色极不相称。

  卖卜的人逃走了,秋华淡淡一笑,走向卖解的场子。

  蓦地,一名精壮大汉排众向前挤,挤近秋华身后,袖底光芒倏现倏隐,一点刀尖光芒一闪即逝,原来在袖底藏了一把尖刀,慢慢挤到秋华身后,眼中凶光乍现。

  不等大汉出刀暗算,僵黄脸色的小伙子恰好到了大汉的身后,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

  小伙子暗暗吐出一只小指头,以令人难觉的手法,点在大汉的笑腰穴上。

  “哈哈哈哈……”大汉突然捧腹狂笑,“当”一声尖刀从袖底跌出。

  小伙子向人丛中一窜,悄然退出两丈外。

  “哈哈哈哈……”大汉的笑声惊夭动地,站立不牢,突然滚倒在地,笑得眼泪鼻涕一齐流,笑得声嘶力竭形如疯狂,立即引来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秋华转身驻足注视片刻,向人群说:“这家伙是个失心疯的疯子,还带了刀呢。万一发起疯来挥刀乱砍,那就要出人命了,诸位乡亲最好帮帮他的忙,捆起他来免得他闯祸才是。”

  说完,含笑举步走了。离开市场,他转入一条小巷。脸色姜黄的小伙子藏身在巷角,见他走近扭头便走,走在他的面前,低声说:“有两个人在后盯梢,要不要我放倒他们?”

  他迈着四方步,一面走一面低声说:“由我来打发。冰心妹,请派人打听一个姓周的是何来路,他们可能在等姓周的到来。”

  “好,我去找康叔打听。”

  “回头老地方碰头。”

  “好,我先走一步,小心了。”

  小伙子是黑煞女魅,她向另一条小巷子一转,走了。

  秋华折入另一条小街,走了十来步突然回头,贴墙角而立等候跟踪的人到来。

  不久,来人出现在巷口,是一个年约半百的中年人,和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大汉。

  小街上行人不多,这一带不是商业区,三三两两的行人匆匆而过,谁也不管谁的闲事。

  中年人出了巷口,向秋华所走的方向瞥了一眼,向同伴低声说:“咦!这家伙怎么不见了?”

  “也许入店去了。走,你留意左首,我看右首。”

  两人未留意墙角,勿匆越过秋华的藏身处。

  秋华悄然跟上,嘿嘿冷笑道:“两位,才来呀?”

  两人吃了一惊,倏然转身。

  秋华恰好伸手,一把抓任中年人的衣领揪近身前。

  中年人一掌劈在秋华的手腕上,“噗”一声如中金铁,只感到掌骨yù裂,“哎”一声惊叫,疼得吐牙咧嘴。

  秋华伸右手叉住对方的咽喉,食姆指一收,中年人舌头向外伸,眼睛向上翻,双手狂乱地急扳扣在喉间的手,想叫都叫不出声音。

  大汉猛扑而上,一拳捣向秋华的右肋肘。

  秋华右脚疾飞,“噗”一声踢中大汉的右膝骨。

  “哎呀!”大汉狂叫,向后急退,“蓬”一声坐倒在地,向后躺了个手脚朝天,爬起来跛着腿狼狈而遁。

  秋华右手松开,向猛烈喘气的中年人冷冷地说:“阁下,你这种笨头笨脑的货色,居然敢跟踪我四海游神,岂不是班门弄斧吗?”

  “你……你……”中年人虚脱地叫。

  秋华左手一送,中年人身不由己,仰面便倒,直跌出丈外。四仰八叉地倒地,狼狈地站起。

  秋华背上手,冷笑着问,“老兄,你想死还是想活?”

  “我……”

  “想死,我制你的命门穴,回去准备后事,今晚三更天便可见阎王诉冤,想活,在下给你一次机会吧!”

  中年人挣扎着揉动喉部,猛地扭头便跑。

  秋华赶上,伸手扣住对方的后颈。

  “救……救命!”中年人狂叫。

  秋华将中年人扭转,掌举起了。

  中年人心胆俱裂,急叫道:“我想活,想……想活。”

  “那么,乖乖跟我走。”

  “你……你把我……”

  “我把你带走,借你派用常”

  “我……”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不想活又当别论。”

  “我……好,我……我跟你走。”

  秋华放了他,从容举步,一面走一面说:“你留心听清了,我这人不喜讨价还价,叫你走,你便得走,叫你停你必须停,如果想打逃走的主意,吴某必定杀你,希望你自爱些。”

  “你……你不杀我?”

  “呵呵!我要杀你还用得着问你想不想活?虽然你巧手翻云商佑阁下,曾经到过飞仙岭,但咱们没碰上,吴某犯不着杀你泄恨。”

  “那……那你……”

  “要借阁下的口,传话成都的武林朋友,限两天之内,给我离开府城避祸。谁留在聂家,谁便得和阎玉爷打jiāo道。并传信给聂老匹夫,叫他把那天围攻吴某的人找来,听候发落。走,阁下。”

  巧手翻云不敢不走,乖乖地随着秋华走了。

  当天晚间,成都五家镖局的镖师们,大部份离开了府城,武馆的师父也陆续离开,到四乡避祸,走得远远地。

  锦城表面上平安无事,暗中风声鹤唳,风雨yù来。平民百姓毫无所觉,只有江湖朋友心惊胆跳。没发生血案,官府也懒得过问。

  次日午夜时分,是预定武林朋友撤离府城的最后期限,但仍然有人大胆地不加置理,依然在城中不走。

  第三天一早,竟然在一夜中,有十二位武林朋友失了踪,下落不明,这些人的家属,赶到聂府打听消息。

  锦城馆主慌了手脚,打发走这些登门探问的人,立即备下坐骑,带了昨日赶来的青城五丑,还有八名伴当,飞骑出了北门,奔回沱江镇本宅。

  十四匹健马奔入住宅前的广场,老家伙感到毛骨悚然,青天白日,宅门竟然关得紧紧地,似乎是一座空宅,不见人影,不由他不惊。

  聂家有三十余栋厅宅,占了沱江镇身一半区域,远远地便可看到气象恢宏的锦城武馆,武馆位于大宅的东首,重檐高挑,铁马迎风叮当响,二楼飞檐那块朱红大匾,刻了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锦城武馆。

  可是,今天这块在三里外便可看清字迹的大匾额,已经不翼而飞。

  老家伙心慌意乱,急急跃下马背,向一名伴当惶然地叫:“方南,你去东院门看看。”

  青城钓翁一把拉往他,急道:“不可,咱们必须离开。”

  “离开?这……”他吃惊地问。

  “是的,离开。四海游神已经来过了,府上的老少fù孺可能受到了惊吓,但料亦无妨。”

  “但……”

  “府上如果出了事,岂会闭门藏匿?因此,四海游神不至于在尊府杀人,大不了吓唬老少fù孺而已,咱们不必进去,以免嫂夫人担惊受怕。”

  “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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