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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湘州府(三)

  第四十五章湘州府(三)

  文庙坐北朝南,从大门进去,两侧是一圈花草,围着一个小广场,中间一条约10米长左右的大道直通文庙宽宽的九级台阶,上了台阶就是祭拜孔子的大成殿了,殿里有孔圣人和四配的塑像以及供桌c香炉等祭拜用具。在大成殿的后面是一栋二层楼的尊经阁,尊经阁的后面是一栋高顶的由六个讲堂组成的讲学堂,东西两侧都是学舍,可以入住数百人之多,看来这里的主要功能还是学宫。北墙左面是饭堂,右面是沐浴处。中间有一个拱门就是学宫的大门,出去以后可以看到拱门上方写着湘州府学宫五个大字。出门大概5米的距离有一个“道冠古今”石坊,它是花岗石构成,高约10米,宽约6米,正对街道中间。这里才是学宫的大门,除了大石坊比较显眼外,那拱门就相当于大户人家的侧门。也可能是因为岳麓山被麓山书院占据,也可能是湘州府城内再没有一座像样的山,湘州府学宫是何裕看到的第一座不是依山而建的学宫,学宫与文庙形成了一个整体,分别在南北开门。整个建筑占了一个大街区,南北是街道,东西是巷道。

  湘州府学宫的提学是进士出身的朱文峰,是正六品的高官,他在湘州府以治《易经》著称,是湘州府府试的主考官人选之一,不是何裕一个小秀才想见就能见到的。学宫有专门的游学接待处,由一个王姓的先生负责,何裕运气不错,还有一间游学者的学舍,王先生登记造册以后,交给何裕一个游学牌,上面有何裕的名字。是何裕在学宫住宿c吃饭c上课c进入尊经阁等的凭证。各大学宫对游学讲学的名师和名气大的游学者是持欢迎态度的。像何裕这样的无名之辈,有你不多,无你不少,能安排进来就算运气不错了。如果人家抱歉的说没有学舍安排不了,那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走人。何裕怎算是在学宫安顿下来了,又开始了他的学习生活。湘州府的六月天,天气不是一般的热,好在何裕做为炼气八层的高手,早就寒暑不侵了,可以安静地在学舍打坐修炼无名口诀。至于法术,动静有点大,暂时不能练,只能在理论上进一步加深理解了。在湘州府学宫的日子里,何裕基本不出游,每天就是学舍c饭堂c讲堂c尊经阁。学宫对游学者的要求不高,听课是自选,kǎ一 shi也是自愿,不想参加学宫也不管,参加了先生也会给评分评语。一日复一日,何裕主要是在尊经阁读书,尊经阁的藏书何裕几乎翻遍。一转眼二个月过去了,快到中秋了,何裕不由得生出对家人的思念。过了中秋节,是岳麓山看枫叶的最佳时间,是到了离开湘州府的时候了。何裕做事从不拖拖拉拉的,想好以后就雷厉风行的去做,找到王先生办好了离开学宫的各项手续,当能不会忘记拿上游学回执。

  离开湘州府学宫,何裕走在前往岳麓山的山间小路上,何裕选了一条从麓山书院边上山的道路,顺便一观岳麓书院的景色。他一边走一边轻吟着湘州府学宫提学朱文峰先生的画诗:“深秋寒柳片凋零,枫林霜叶舞火影;摇曳桂花飘香远,婆娑竹林叶青青。”这是朱文峰先生独创的一首名为《麓山秋》的画诗,很得何裕喜欢,他认为这诗贵在“真”,贵在“自然”,因而这诗很有仙韵,很近乎“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之境。咋一看,这诗平平淡淡,既没有华丽的词语,也缺乏深远的意境,无疑是平庸之作。但仔细一回味,这诗的高明之处恰恰就在他的平庸,没有一丝一毫做作,也没有含作者一丝一毫的喜怒哀乐,是纯自然之作,不会给欣赏的人带来一丝一毫的情绪影响。只要是一个会绘画的人,根据这首诗就会画出这么一幅纯自然的画卷:“在岳麓山的深秋,已有一丝寒意,山脚的一片柳林,柳叶已经凋零,成了光秃秃的柳枝;山坡的枫林,经寒霜洗礼的树叶像火一样在风中舞动,摇曳的桂花花朵随风往远处飘香;山坳的竹林绿色的枝叶婆娑起舞。”再看看现实中广为流传的,同样是写景的一首诗:“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湖万里船。”一般的人都认为这是一首春景诗,由两联工整的对偶句组成。前两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写的是动景。首句堂前黄鹂鸣于翠柳间,是近景;次句白鹭飞上青天,是远景。这些景物的画面,色彩艳丽:嫩黄的小鸟,翠绿的柳林,雪白的鹭鸶,蔚蓝的青天,四种色彩给人以深刻的印象。不仅有色还有声,有那婉转动听的莺歌,真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明丽的景象。后两句“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写的是静景。前两句两个动词是“鸣”“上”,后两句是“含”“泊”,一动一静。第三句写西岭积雪,是远景。“含”字运用拟人手法,十分贴切生动;“千秋”点出时间的久远,更显出其静。第四句写门前的船只,是近景。“泊”,停泊着,但这停泊的是将要驶往东吴的船,静中包含着动;“万里”点出空间的辽阔。这首诗与前一首相比,高下立判,这是毫无疑义的。但这首诗根本就画不出来,前二句,为了对偶句的工整,数字暂且不计较,也能勾画出来。但后面两句,就没办法画出来了。第三句是时间的跳跃,含的是“冬天的雪”?抑或是空间的跳跃,含的是“遥远西北山岭之上的千年积雪”?第四句也是时间和空间上的跳跃,在门边泊有高大的能远行的万里之船?抑或是从门外远远看去行往东吴的万里之船?如果硬要把远处的船和远处的雪都画出来,估计鸟和白鹭都是画不出来了。又或硬要在江南的春天画出积雪和在门边画出大船,那也是不伦不类,哪里还有诗中表达出来的半分美感?所以,写出美丽景色的诗句并不难,难的是要能如实的画出来。更难的是画和诗可以相互印证。所以何裕认为朱文峰先生的这首画诗很不简单,对修仙者感悟天道很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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