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六章：暗夜咆哮者
三十年的一辈子。
无人能解救他的人生。
某日有一个战地记者，被绑架到了这里。
她被刺刀刺出了几个洞，避开了她的动脉，没有一个致命伤。
那些人把她丢到自己这里来，让自己治好她，然后让她继续成为他们的“玩具”。
她求他杀了她。
但这场手术不允许失败，在他手里的每一场手术都不允许。
活着比死了痛苦的人并不少。
救活了她的第四天。
外面多了一具熟悉的尸体，成了野狗的狗粮。
他只会救人，除此以外什么都不会。
“救人”如一支麻醉剂，成了他麻痹自己的特效药。
救人是对的，真话也能成为假话，然后被他自己骗自己。
直到有一天，奈亚拉托提普造访了他。
那个女孩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被一群人当做畜生一样牵着，赤足走过白日的沙漠，然后如同待宰羔羊被捆在砧板上。
女孩和其他的人一起绑在了铁道上面。
那个女孩在看他。
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却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她是谁？
转世之后是没有前世记忆的，倘若想去发掘，便会触及到一层无法言语的阻滞感。
匆匆一眼以后，他又低下头去。
然后又被旁边的人双手掰直过来。
这些恐怖主义者想把他改造为他们中的一员。
一辆列车从远方行驶过来。
如果没有差错的话那辆列车会从她们身上行驶过去。
有十七个人。
他出神，双眼迷离地越过轨道上的人。
女孩那双与旁人大相径庭的眸子始终盯着他。
她无悲无喜的模样在其他人眼中仿佛不曾存在过。
又或者说，那些绝望的人早已对之习以为常。
他们的求救c惨叫夹杂在一起，在他的一阵恍惚中忽远忽近，有风声夹杂在其中，在某时又仿佛耳边细语。
列车从远处传来的轰鸣在到来以后又带着染红的滚轮匆匆远去。
这是本该发生的。
但他却看到了另一幕。
列车冒着黑烟从远处缓缓前来，它的黑烟从一缕逐渐飘散，如扩散却不会被稀释的墨水染黑整片大海一般将天空化作黑夜。
炎日当空转瞬化为冰冷的月色，整个世界以列车划分为黑白两色。
黑夜中的一切从他的视野中抹去，消逝在未知的彼方，随着列车的前行逐渐吞没世界。
少女的目光不曾间断地直视着他。
她的眸子蕴含千种，但也未曾泄露寸丝。
那眼中似乎藏着深不见底，人类所不能触及的情绪。
除了她的那双眼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唯二的发光体。
一个是被染黑了一半的太阳，另一个，是从黑夜中自发光的月亮。
也许那是月亮。
少女的眼中划过一丝疯狂，这种疯狂即使是站在高地上，如审判者站立的他也能感受到那种错乱无端。
当他看向她时，似乎有双手在他的脑子里面搅动，拨乱了他所有的认知，将喜悦，悲哀，甚至于无喜无悲的丝线全部混杂在一起。
那双手似乎想翻找些什么，血色与黑夜随着双手的伸缩一寸寸地浸入。
最后它伸到了应该说是底部的地方，在哪里这双手化为了光芒，融入了无源无终的光海里，化为了大海中的一滴，最后又不受它控制地流向未知的地方。
可他能感受得到的，只不过是抚摸在脑袋顶上的冰冷触感。
如在他头顶开了个洞，将深海万米以下的海水倒灌进他的颅内。
这种海水的窒息感最后由液态转为了固态，将他的每一根神经埋入了最深层的土壤中。
就这一瞬间的改变，他甚至能察觉到地底下埋藏的枯骨，那般森冷如将他合葬在万人坑中，无端而起的恐惧在这一秒钟的时间暂停中被无限放大。
然后他看到了人类完全无法接受的一面。
少女身上的绳子如白蜡在火焰下消融，在少女底下成了四足，她的头发渐渐消失，转变为粗壮而丑陋不堪的，有着树皮外表却沾有粘液的触手。
那些触手渐渐伸长，最后长到了无法估测的高度，卷成了一束。
那双始终盯着他的眼睛瞳孔放大，最后占据了所有的眼白，随后由黑变灰，成了与触手一致的保护色。
眼睛的消失并没有让他失去被人注视的感觉。
反而他感受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无所不在的窥视感。
仿佛他在此刻被扒光了一切，如同动物园里，被单独关在一个透明笼子里的，被周遭人山人海的群众围观的猴子。
这些窥视来自于那不可名状的，完全无法被理解的，或许不能再称之为“生物”的本身，也有可能来自于列车带来的无穷黑暗。
四足如蜘蛛站立的可怖生物，它的模样如一条舌头，并非伸出嘴唇的舌尖，而是将整条舌头拔出来以后才可以勉强用于形容的恐怖形象。
他见到过这里的人将别人的舌头活生生地拔出，但即使再如何血腥，也比不得这个巨大的，令人作呕的物体。
它卷曲的触手往下，原本小女孩的那个身体成了诡异的流质，朝着半空中无限拔高，无数触手从舌后流下，然后从空中掉入不可视的虚空中，流质中偶尔会浮现出几张布满利齿的口腔——也许那是幻觉，那些口腔似乎低声地吟唱着人类未知的音调。
她曾经双手成了巨大化的利爪，肩部长有些许较为粗长的血红色瘤须，无风自然而然地挥舞着。
合着那不可名状的头部躯干，它仿佛在仰天长啸，但四周却是诡异的寂静。
当那条“长舌”后仰的一瞬间，整片黑色的天空化作了血色，散发着白炽灯光辉的明月亦在那一无声的长啸中变成了半轮血色的残月。
随后那辆列车碾过捆绑在铁轨上的人类缓缓而去。
一瞬间回归到了现实。
他能感觉到有一瞬间，什么东西被拿走了，又好像凭空的被塞入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这些记忆零零散散，通常以第三人称视角观看一个人的起居。
不同的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视角，好似有一瞬间，那个人成了一个点，有一瞬间，他看到了那人苍老的模样，又或者透过了他的皮肤看到了他的内脏。
还有具象化的情绪。
他无法控制自己能否脱离这种旁观者的视角，又或者分辨出自己到底是谁。
有时候回归到现实中，他又会以为，这不过是多个维度中的一种维度表现。
就连他自己到底是谁都能网的精光仿佛那是很久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旁边的人发出了获得愉悦的笑声，这种笑声在逐渐离他远去，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如同梦境，这不应该是真的。
他对外完全无反应的这幅模样在旁人眼里看来，都是失了智，记忆退行，疯了。
甚至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直到他死了的那一日一切都才得以揭开，哪怕只是短暂的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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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能解救他的人生。
某日有一个战地记者，被绑架到了这里。
她被刺刀刺出了几个洞，避开了她的动脉，没有一个致命伤。
那些人把她丢到自己这里来，让自己治好她，然后让她继续成为他们的“玩具”。
她求他杀了她。
但这场手术不允许失败，在他手里的每一场手术都不允许。
活着比死了痛苦的人并不少。
救活了她的第四天。
外面多了一具熟悉的尸体，成了野狗的狗粮。
他只会救人，除此以外什么都不会。
“救人”如一支麻醉剂，成了他麻痹自己的特效药。
救人是对的，真话也能成为假话，然后被他自己骗自己。
直到有一天，奈亚拉托提普造访了他。
那个女孩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被一群人当做畜生一样牵着，赤足走过白日的沙漠，然后如同待宰羔羊被捆在砧板上。
女孩和其他的人一起绑在了铁道上面。
那个女孩在看他。
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却有一种异样的熟悉感。
她是谁？
转世之后是没有前世记忆的，倘若想去发掘，便会触及到一层无法言语的阻滞感。
匆匆一眼以后，他又低下头去。
然后又被旁边的人双手掰直过来。
这些恐怖主义者想把他改造为他们中的一员。
一辆列车从远方行驶过来。
如果没有差错的话那辆列车会从她们身上行驶过去。
有十七个人。
他出神，双眼迷离地越过轨道上的人。
女孩那双与旁人大相径庭的眸子始终盯着他。
她无悲无喜的模样在其他人眼中仿佛不曾存在过。
又或者说，那些绝望的人早已对之习以为常。
他们的求救c惨叫夹杂在一起，在他的一阵恍惚中忽远忽近，有风声夹杂在其中，在某时又仿佛耳边细语。
列车从远处传来的轰鸣在到来以后又带着染红的滚轮匆匆远去。
这是本该发生的。
但他却看到了另一幕。
列车冒着黑烟从远处缓缓前来，它的黑烟从一缕逐渐飘散，如扩散却不会被稀释的墨水染黑整片大海一般将天空化作黑夜。
炎日当空转瞬化为冰冷的月色，整个世界以列车划分为黑白两色。
黑夜中的一切从他的视野中抹去，消逝在未知的彼方，随着列车的前行逐渐吞没世界。
少女的目光不曾间断地直视着他。
她的眸子蕴含千种，但也未曾泄露寸丝。
那眼中似乎藏着深不见底，人类所不能触及的情绪。
除了她的那双眼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唯二的发光体。
一个是被染黑了一半的太阳，另一个，是从黑夜中自发光的月亮。
也许那是月亮。
少女的眼中划过一丝疯狂，这种疯狂即使是站在高地上，如审判者站立的他也能感受到那种错乱无端。
当他看向她时，似乎有双手在他的脑子里面搅动，拨乱了他所有的认知，将喜悦，悲哀，甚至于无喜无悲的丝线全部混杂在一起。
那双手似乎想翻找些什么，血色与黑夜随着双手的伸缩一寸寸地浸入。
最后它伸到了应该说是底部的地方，在哪里这双手化为了光芒，融入了无源无终的光海里，化为了大海中的一滴，最后又不受它控制地流向未知的地方。
可他能感受得到的，只不过是抚摸在脑袋顶上的冰冷触感。
如在他头顶开了个洞，将深海万米以下的海水倒灌进他的颅内。
这种海水的窒息感最后由液态转为了固态，将他的每一根神经埋入了最深层的土壤中。
就这一瞬间的改变，他甚至能察觉到地底下埋藏的枯骨，那般森冷如将他合葬在万人坑中，无端而起的恐惧在这一秒钟的时间暂停中被无限放大。
然后他看到了人类完全无法接受的一面。
少女身上的绳子如白蜡在火焰下消融，在少女底下成了四足，她的头发渐渐消失，转变为粗壮而丑陋不堪的，有着树皮外表却沾有粘液的触手。
那些触手渐渐伸长，最后长到了无法估测的高度，卷成了一束。
那双始终盯着他的眼睛瞳孔放大，最后占据了所有的眼白，随后由黑变灰，成了与触手一致的保护色。
眼睛的消失并没有让他失去被人注视的感觉。
反而他感受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无所不在的窥视感。
仿佛他在此刻被扒光了一切，如同动物园里，被单独关在一个透明笼子里的，被周遭人山人海的群众围观的猴子。
这些窥视来自于那不可名状的，完全无法被理解的，或许不能再称之为“生物”的本身，也有可能来自于列车带来的无穷黑暗。
四足如蜘蛛站立的可怖生物，它的模样如一条舌头，并非伸出嘴唇的舌尖，而是将整条舌头拔出来以后才可以勉强用于形容的恐怖形象。
他见到过这里的人将别人的舌头活生生地拔出，但即使再如何血腥，也比不得这个巨大的，令人作呕的物体。
它卷曲的触手往下，原本小女孩的那个身体成了诡异的流质，朝着半空中无限拔高，无数触手从舌后流下，然后从空中掉入不可视的虚空中，流质中偶尔会浮现出几张布满利齿的口腔——也许那是幻觉，那些口腔似乎低声地吟唱着人类未知的音调。
她曾经双手成了巨大化的利爪，肩部长有些许较为粗长的血红色瘤须，无风自然而然地挥舞着。
合着那不可名状的头部躯干，它仿佛在仰天长啸，但四周却是诡异的寂静。
当那条“长舌”后仰的一瞬间，整片黑色的天空化作了血色，散发着白炽灯光辉的明月亦在那一无声的长啸中变成了半轮血色的残月。
随后那辆列车碾过捆绑在铁轨上的人类缓缓而去。
一瞬间回归到了现实。
他能感觉到有一瞬间，什么东西被拿走了，又好像凭空的被塞入了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这些记忆零零散散，通常以第三人称视角观看一个人的起居。
不同的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视角，好似有一瞬间，那个人成了一个点，有一瞬间，他看到了那人苍老的模样，又或者透过了他的皮肤看到了他的内脏。
还有具象化的情绪。
他无法控制自己能否脱离这种旁观者的视角，又或者分辨出自己到底是谁。
有时候回归到现实中，他又会以为，这不过是多个维度中的一种维度表现。
就连他自己到底是谁都能网的精光仿佛那是很久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旁边的人发出了获得愉悦的笑声，这种笑声在逐渐离他远去，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如同梦境，这不应该是真的。
他对外完全无反应的这幅模样在旁人眼里看来，都是失了智，记忆退行，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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