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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怪这人穿着斯文,取路直趋上元观,不知是哪一方的高人。当下脚底加紧,直追上去,离开十余丈远,便故意弄出声响。

  那人口头一望,沈雁飞哎了一声,朗声道:“老前辈去上元观么?”

  敢情他又碰上了五yīn手凌霄,不过这番五yīn手凌霄已换了件淡青长衫,看起来生像年轻一些。

  他向沈雁飞点点头,冷淡地晤一声。沈雁飞想道:“这些高手异人总是xìng情古怪,脾气难测,早先和我很亲热,现在却其冷如冰。”想是这样想,但他已听惯异人行径,倒不奇怪,赶将上去,道:“小可也是要到上元观去。”

  “你找哪个?”

  沈雁飞诧异地瞧瞧他,他又道:“你这样瞧我做甚?”

  “老前辈怎么两个时辰工夫,就看起来年轻许多?还有声音也变粗了一点儿?你怎么啦?”

  五yīn手凌霄仰天大笑一声,举手摸摸脸庞,道:“我忽然年轻了,是么?”沈雁飞再细看一眼,觉得好笑起来,道:“不,不,大概是老前辈你换了衣服,所以一时错觉,其实看清楚还不是和刚才一样。”

  “你到上元观找谁?”他又问。

  “小可去找一位伯父,他老人家可是借地寄身,只因还有别人要见他,故此小可去问问他是否方便在观中接见。”

  “哦,你跟观中道士们不熟,”他露出一点儿失望之容:“现在是一个道号玄光的道人做观主啦!”

  “啊,那玄光观主乃是小可一个朋友的师兄,即是追风剑董毅的弟子傅伟,他和小可是朋友。”

  “追风剑不住在山上,他家居灌园。”

  “小可知道,但傅伟一定在山上,以前我们虽没有约定,但他一定在山上。”

  “那么咱们一同走吧,呀,你看,上了这坡,便是青城山上元观了,亦即是武林最有名的几个剑派之一。”

  那上元观金碧辉煌,矗立在阳光下,气象万千。在观门前面一大片非常平坦柔软的草坪,观左侧和观后都是千仞悬崖,因此这上元观除了建筑得宏丽庄严之外,还有点儿奥秘危险的味道。

  踏入观门,立刻感觉到地方极大,屋宇无数。当中是三清神殿,两边都有配殿。

  一个中年道人迎将出来,稽首问道:“两位施主驾临敝观是随喜抑是访友?”

  沈雁飞看看五yīn手凌霄,见他正在打量这观中形势,只好答道:“在下是来访友,敢问道长此地可有一位姓傅名伟的人?”

  那中年道人面上露出笑容,道:“施主原来是傅师弟的朋友,请到后面小厅待茶,贫道立即命人唤傅师弟出来。”

  沈雁飞连连道谢,随那中年道人穿过三清神殿,来到后面出边一个偏院中,在小厅落座,五yīn手凌霄也跟着进来。中年道人请他们坐下之后,便转身出去。

  沈雁飞测览过四下陈设,便道:“这里可是老前辈旧游之地?”回头一看,敢情厅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那中年道人恰恰又进来,发现只有沈雁飞一个人,便问道:“刚才那位老施主可是与尊驾同行的?”

  沈雁飞微微一怔,只好道:“是的,他便是数十年前享有盛誉的五yīn手凌霄前辈。此刻他大概到前面瞻仰。”

  中年道人啊了一声,道:“原来是凌老施主,听忍悟大师说,早上曾在半山碰到他。”

  这时沈雁飞正在想着那五yīn手凌霄为何没有带着那支五yīn鬼手,他真想借来见识一下。口中便晤晤应着。一会儿傅伟、张法、杨婉贞、张明霞都出来,一见果然是沈雁飞,便都热烈地招呼他。

  傅伟告诉那中年道人说:“玄能师兄,这便是鼎鼎有名的沈雁飞,你竟没瞧出来吗?”

  玄能道人笑道:“贫道可不是事后诸葛,果真早先已猜想是沈施主呢!”

  沈雁飞心中甚喜,因为他自从离开七星庄至今,没有好久工夫,但万儿已算是闯开了。人死留名,豹死留皮,他此日纵然身故,将来这名字仍在江湖上传说不衰。

  四个年轻人拥着他到后面,左绕右弯,穿过许多院落房间,到了一座雅静的院子。只见瞽目老人张中元扶杖站在院门等他。杨婉贞首先喜叫道:“义父,沈伯伯已被救出来了,就在山下哩。”

  神眼张中元啊了一声,咬住嘴唇,白须微颤,情绪甚是激动。

  沈雁飞qiāng上一步,道:“家父着小侄向张伯父致意说,因违已久,对于昔年共生死的故人,想念日深。”

  张中元长长叹一声,道:“天道无私,常与善人。我那老上司一生仗义热肠,虽受多年折磨,到底熬过来了,贤侄快带老夫下山。”

  沈雁飞忙道:“家父本来也渴yù立刻上山来与张伯父叙旧,可是因不知方便与否,故此命小侄先来看看。”

  傅伟应声道:“沈兄想得太周到了,其实老伯若不嫌弃,大可以移驾敝观小住。”

  沈雁飞一转眼看见傅伟诚挚的神色,不禁慨然道:“傅兄果是一代名家高徒,气度深宏大量。我想反正会期是约定初一至初三。终南孤鹤尚煌未必会在初一来到,因此如能寄足贵观,那是最好不过的事。”

  当下计议仍由沈雁飞回去请生判官沈鉴和冯征两人上山。张中元特别派张法前去,以示敬意。杨婉贞也要一道前往,竟是先拜晤沈鉴为快的意思。张中元也允许了。于是三人匆匆离开上元观。

  刚走了一箭之远,忽然后面傅伟直追上来,问道:“沈兄刚才可是和五yīn手凌霄一同来的?”

  沈雁飞道:“是呀,有什么事么?”

  傅伟脸色微变,道:“那厮把我青城叛徒顾聪救走了。有两位把守观后道侣的亲眼目睹,但因那厮功夫甚佳,把他们都点住穴道。”

  沈雁飞这一惊非同小可,敢情他为了父亲之事,完全把五yīn手凌霄忘掉,这时失色道:“岂有此理,他这不是利用了我么?”

  “正是因与沈兄同来,本观道侣们才对他全不戒备。”

  “我这就去找他,啊,不,我和张法兄杨姑娘先下山去,由他们两位把家父护送上山。对了,我还忘了解释,那五yīn手凌霄和我是在半路上认识的,他还传了我五yīn手绝招。后来我再往上元观走,又碰见了他。他也没说什么,便和我一道进观。我不知他竟然怀有yīn谋,所以

  傅伟轻喟一声,道:“沈兄不必解释,小弟自然相信你是无心,不过此事相当严重。因为顾聪被捕之后,隔了不久,江湖上的消息已传到山上来,原来那颀聪已把敝观一桩秘密泄漏了出去。这个秘密与沈兄也有点关连,随后小弟再慢慢详说,沈见你去请伯父来敝观,小弟立刻要在附近搜索一下。”

  两下都不暇多言,匆匆又分手,沈张杨两男一女,顾不得避忌俗人眼目,一径施展轻功,直扑下山。

  到达那山村中,沈雁飞匆匆把经过说了,便毅然要独自找那五yīn手凌霄。这几个人虽然都是侠骨义胆的人物,但都明白若是沈雁飞也不济事的话,他们去了也是白废,当下由得他独自行动。

  沈雁飞灵机一动,并不上山,沿着山麓由东面绕向西面。但那青城山乃是道家十大洞天之一,称为宝仙九室之洞天,群峰环列,状如城郭,纵使以他这般脚程,匝绕一周,也得花个十天八天。

  沈雁飞何尝不知道这事实,但他认为五yīn手凌霄劫走顾聪,明知青城不肯干休,纵然知道青城第一位剑客追风剑董毅不在山上,但那峨嵋大乘寺方丈忍悟大师岂是好意的?因此必定不敢堂皇出山,而只能从山中小径曲折地潜出青城。他们这样一耽误,他这个笨主意也许就碰上了。

  走了一程,忽然来到一座山谷,只见谷中树绿草青,问中还有些不知名的野花,含芬吐芳。人得谷中,果然觉得此谷特别暖和,午后的阳光晒在藏草繁树上,浮动着一种芬芳鲜美的气息。

  忽见谷心一排树下,筑着一间茅屋,他脚步不停地直奔过去,一面想道:“在此谷中隐居,可真算找到好地方。青城真不愧为天下有数的灵山。”

  猛见茅屋后有一块半亩方圆的水田,规则地植立着稻禾。这还不奇,奇的是水田中两条人影风驰电掣地追逐往来,其快无比。这两条人影可不是踩在水泥中,而是以绝顶轻功。凭借那一振振的青禾借力,因此两下虽在眨眼间已换了三四掌,但只闻极轻微的拍掌声。

  沈雁飞是个大行家,一看这两人身法,已知人家起码都有一甲子以上的火候,故此气脉悠长,脚下认位准确。不过心中究不无疑惑。因为轻功练到高处,固然能够借草尖之力换也纵跃,但任何高手也至多换个几次,已算非常了不起的功夫,哪能像他们一般风驰电掣地缠斗不休。定睛细细一看,恍然大悟,敢情那青禾种的虽是平均,但按着九宫方位,却暗中另藏可以承受较重力量的青竹桩。饶是这样,以这两人这种身手看来,已是当今第一流高手的造诣了。

  再定睛一看,其中一人赫然便是那五明手凌霄,心中为之大喜,慢慢走到田边,边走边打量五yīn手凌霄的对手。

  只见那人一身宽阔道袍,发白如雪,相貌清古,进退往来之时,袍袂飘舞,真有松鹤之姿。

  两人起斗越急,俱是年逾七旬之人,功力深湛,阅历丰富,攻时沉稳辣狠,守时有如金汤城池,牢固无比。

  沈雁飞想道:“五yīn手凌霄成名多年,能和他争衡的,当年也没有几个人。这位老道长是谁呢?””

  人影纵横飞舞得神速之极,若换了常人,真看不清楚这两人的衣着,更别说相貌了。那位老道长仙姿清古,身形特快,轻功之高,一时无两,相信尽力腾跃,可达三丈之远。五yīn手凌霄虽然轻功方面也超绝之极,但只怕和那老道长比起来,要落后一些,大概要相隔一尺。不过他招数功力方面显然奥妙凌厉一些,因此恰好各有所长而扯个平。

  沈雁飞这时可就不匆忙了,站在田边细细视察两人的招数和身法。特别对于凌霄的招数,更加细心揣摩,一个时辰之后,他相信自己已知道五yīn手凌霄弱点何在。这时忽又记起昨夜明度宣华枝的天魔舞身法,于是他以那位轻功特高的老道长作为假想敌人,自己却用记忆得异常深刻的天魔舞身法来对抗,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已经悟出许多奥妙无比的道理。当下立刻又夹用五yīn手凌霄所传的五手绝招对抗,果然能在天魔赛身法中施用出来。

  纯熟之后,甚至可加上自己从神蛛学来的两手绝招,更觉妙不可言,简直凌厉无匹。那修罗七扇本已够妙绝的了,可是比起他这七手绝招,加上天魔舞身法,反而显得逊色很多。

  要知他因服了黄山金长公的冷云丹,又用下白云老尼的杨枝宝露,已集佛道两家灵yào之专长在一身,脱胎换骨,伐毛洗髓,轻功之佳,举世无二。故此以他这种特异天赋功力之人,往往有些绝妙招数,都未能完全发挥他本身的功力。举例来说,那修罗七式本来奥妙不在五yīn手凌霄的五手绝招之下,可是因为没有配合上天魔舞身法,沈雁飞便不能彻底施展他轻功上的威力,因而和他现在所溶合贯通的七绝招,便有上下床之别了。

  那五yīn手凌霄白髯飘飘,出手越来越沉重凌厉,但沈雁飞却知他支持不久,因为脚下并非实地,只要真气运转略见粗浊,脚下立刻便要险状百出。

  俊眼一转,先舍下拼斗中的两人,抢人茅屋中。只见此屋十分于净,屋中除了一榻一桌和一把椅子之外,别无家具。桌上摆着凌霄的棋杆的棋子,还有那支五yīn鬼手。另一边放着一支拂尘,旁边摆着一本道经。

  他想道:“yù知这个老道长是谁,须从这本道经上寻出来。”赶快看时,却是本手抄的黄庭经,下面题着黄山金长公斋沐焚香恭录的字样。当下轻啊一声,想道:“我曾受金长公灵丹助长功力之恩,虽然不是他直接赐我,但饮水思源,功不可没。目下这机会正好……”

  当下奔出屋去,走到田边,大声叫道:“黄山金长公和五yīn手凌霄都是齐名高人,两位何必再斗?”

  金长公和凌霄其实早已看见了他。听他一叫,为之一怔,五yīn手凌霄尚未真败,忙趁这机会跳上来。金长公绰有余力,单足点在禾中青竹尖上,身形稳如泰山,洪声问道:“壮士如何得知贫道名号?”

  沈雁飞见他功力果然精纯无比,这刻尚能开声说话,便抱拳行礼道:“黄山金长公老道长仙名远播,天下谁人不识?”

  金长公为之大悦,身形一拔,飘飞到实地。五yīn手凌霄哈哈一笑,道:“这孩子灵警聪明无比,真是百年罕睹的人材。”

  此言一出,沈雁飞对他敌念消了大半,微笑道:“老前辈谬奖了,小可只奇怪为何茅屋中没有人在?”话中之意,即是问他顾聪藏在何处。

  五yīn手凌霄不知在也不懂,道:“那茅屋么?本是金兄的一位道侣修真之地,此次金兄重居西蜀,故此特来见见故人,谁知那位道兄已经羽化。当然老夫也认得这位道兄,正好也来探访,便和金兄碰上了。你可是以前来过?”

  沈雁飞一听心中又火了,想道:“以你这等成名的前辈人物,居然还来装佯的一手,真是浪得虚名。”面色一沉,冷冷道:“小可是奇怪没有青城派的人呢!”

  五yīn手凌霄竟不答话,径对金长公道,“金兄的灵丹已教凌某心服,的确不枉你数十年守丹工夫岁月,可惜我已老了,否则真想向你讨取一粒吃吃哩……”

  金长公淡淡一笑,道:“凌兄你侠迹雁dàng,成绩更是惊人,贫道佩服。”

  说到这里,颇有话不投机之意,五yīn手凌霄转身走向茅屋,沈雁飞忍耐不住,忽然身形一动,已拦在五yīn手凌霄面前,面上堆起笑容,道:“老前辈且留步,小可拜赐授艺之恩,铭感五内。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