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踏上归途的小川
“大家都在里边休息，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怎么，谁欺负你你说，哥帮你削他。”被小川叫做老大的汽修店老板山哥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问到。
“没有的事儿，哪能啊，有您在谁会欺负我。”被打断思考的小川笑道。他说完又沉默了，满脑子都是姐姐住院和母亲哭喊的样子。这一刻他的心里像是憋着一些什么。
“给。”转身进屋的山哥给小川递了一罐啤酒，举了举自己手里的另一罐啤酒示意。小川笑着接过，狠狠地一大口酒让这个半大的孩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小川毫不在乎地用衣袖抹了抹嘴角的酒渍，打开了话匣子。
“山哥，其实我骗了你，我并不是因为不能读书迫于无奈才来你这儿学手艺。是因为因为，因为家里的一些事儿。”纠结措辞的他用手比划了好几次，还是无力的将手垂下。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不知道怎么把这中因果阐明。
山哥一点都不惊讶，毕竟他和唐沐风是朋友，这其中的因果他不敢说知道得清清楚楚也是了解七八分。其实哪怕唐沐风不说，他也能猜到几分。毕竟像小川这个年纪的人不管去什么地方学手艺，父母都不可能不来自己这儿看看。然而小川已经来了好些日子，父母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这已经是很不正常的事情了。
“我能猜到一些。难为情就不要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别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你可是迟早要做丈夫，迟早要做老爸的人，得学会担当。”山哥说完看着远处沉默，年少岁月，谁又没一番轰轰烈烈的烂账。
小川突然的沉默并没有让山哥膈应，山哥反而是微不可查地点点头。从唐沐风那听说这小子是个聪明孩子，果然不假。自己只是稍微往那方面一引，他就开始思考，也不枉费自己一番苦心。小川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年少的他并未考虑周全，父母的关爱和姐姐的关爱其实都是一样的分量，他的做法其实是让爱他的人都受到伤害。
“山哥，谢谢你。”聪明如小川又怎么听不出山哥是在教育自己，只是之前一心想要以自己的能力解决一切的他没有考虑到这么多而已。
他起身郑重的鞠躬被山哥笑骂着打断，吼着要狠狠踢他一脚的山哥并没有起身，而是告诉他随时可以回来。差点被拍头的小川用力点了点头，拿着那个打算拍自己的男人给的钱踏上了回家的路。
可能齐母永远也不会明白小川离家出走的真相，因为父母总会以他们人生的经验，用过来人的眼光去看待孩子，又或者孩子不过是他们实现梦想的工具，他们否定着孩子的梦想和努力，将孩子压缩在制定好的未来里。骨骼得不到伸展的孩子会疼，自然也会挣扎，不管是否挣脱，痛苦都是存在的。
然而感情告诉我们，人并不是一种理性的动物。小川之所以离家出走是因为母亲不想让姐姐去读大学，因为母亲觉得女孩子读那么好的大学也不过是给别人家养儿媳妇儿，不管年少单纯也好，又或者说少不经事也罢，他一门心思想姐姐好，用他自己的方式为亲爱的人予以保护。也许方式错误，可谁又管那么多呢，年轻嘛。
他不会明白从修理厂回家的含义，起码现在的他还是不明白，他不想亲近的人为他受到伤害，所以他回来了。
其实长大也许就在这样的一瞬间，从你孤身一人去到一个没有亲人的地方，当你需要独自咀嚼生活的苦涩时，当你会莫名的难过思念亲人时，当你开始变得稳重，变得为家人考虑那一刻，你是真的长大了。
“喂，唐少，是我山彪，小川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你看需不需要跟着。”
“诶，好勒。那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挂了电话的山彪用力伸了一个懒腰。
“人呐。累啊！”用力吼了一嗓子的他摇摇头站了起来。唐沐风不说，山彪也知道。没亲没故，确实有人会愿意帮助别人，可唐沐风对齐小川的帮助，可不仅仅是朋友之间的帮助了。
路旁的树飒飒而立，阳光照在这个男孩挺拔的背上，他似乎感觉不到炎热的气息，已经呆立在阳光下许久。路上行人匆匆，倒也没谁注意到他的异样。
挂掉电话的唐沐风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在这场小川导演的即将以少年回归为结尾的闹剧里，自己始终扮演了一个不太光彩的角色。好听的说自己是撮合者，难听的说自己就是那个隐瞒真相的坏蛋。
唐沐风纠结的是如果小川将一切和盘托出，自己又该怎样自处。该怎样面对那个正躺在医院里担心自己弟弟的女孩儿。
“梦凡，谢了！你那方法有用，那小子回去了。”从电话里就能听出唐沐风的疲惫，他明显兴致缺缺。
卓梦凡拿掉挡在脸上的遮阳帽，喝了一口果汁后开口:“现在想到了？你打算怎么办？”梦凡从听到他说这件事的经过时就已经知道，不论如何，最终唐沐风都得面对这些烦心的事，这是他选择帮小川隐瞒时就已经注定的，他逃避不了，他只能选择面对。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呗，车到山前必有路。”唐沐风自嘲地笑了笑。语气听着轻松的他拳头都握紧了。发呆许久的他决定还是去医院看看那个因为小川而生病住院的人，起码得让她先知道小川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思晗，你弟弟回来了。现在在路上。”唐沐风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说。躺在床上看书的齐思晗一掀被子蹭的一下坐起来。
看着她突然亮起来的眼神，微颤的双手捂住嘴巴的模样，唐沐风知道她是想问点什么，却怕又一次失望。唐沐风把苹果递给她，微微扬起嘴角，肯定的点点头。
思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抱住唐沐风哭了起来。谁也不知道这一段时间来这个瘦瘦小小的身体到底承受着什么样的压力。她甚至一度梦到小川被人贩子拐卖到什么地方，受到非人的折磨。终于得到小川消息的她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最近的担心都随眼泪送出身体一般。
唐沐风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这一刻并不需要他再说什么，她只需要一个坚实的依靠。
风起了会迷眼，那些迎着风的话会被迎面而来的沙打一个灰头土脸，而那些顺着风说的话却也会因为下一刻的风沙而缄默。他发现那些不知道怎么告诉齐思晗的事已经不需要去细说，他只想守着这个姑娘。不管这以后会怎么样，他都想守着这个柔弱要强的姑娘。
下了客车的齐小川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态，毕竟在他这个年纪，做出这么疯狂的一件事。真要面对父母的时候，说自己一点惧怕的心理都没有，可能小川自己都不相信。
“喂，爸我在客车站。你在哪？”在电话亭犹豫半晌的小川还是决定先给父亲打一个电话报平安。
“小小川？”齐父一副生怕梦破碎的小心翼翼的语气让小川心里最后一丝顾虑也消散了。不管母亲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父亲从未有过不管思晗的想法，而小川一开始以为自己的离开会让这个家更加和谐也是不存在的，现在的小川明白，应该说他才开始正视这个问题，其实一个家，不管怎么样吵吵闹闹，缺了哪一个人，最亲近的他们都会担心，会寻找，而不是任他由他，做出一副不管不顾的姿态。
“嗯，是我！爸。我在客车站等你，就在姐姐带我回奶奶家这个站台等你来接我。”舒了一口气的齐小川说道。
“小川找到了！”挂了电话的齐父激动地跟齐母说道。
齐母突然尖声地说：“什么？小川找到了？他在哪，确定么？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找到了，在车站。”齐父不住的点头，连连称是。
“那快点啊，我们快点过去。”忍不住催促的齐母推着齐父开始往前走。
“好好好，走走走，现在就走。”齐父也朝自家汽车的方向跑过去。
路人频频看向这对又哭又笑的中年夫妇，可他们却是一点都不在乎别人到底怎么看。可怜天下父母心，在小川走丢以后，思晗又病倒了，不用说我们也能猜到，其实他们才是最煎熬的两个人。
“爸，妈。”等齐小川看到父母憔悴了好几岁的模样，他心里思绪翻涌，好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本想板着脸训他几句的齐父看着仿佛一瞬间长大的小川也沉默了。倒是齐母，从见到小川那一刻便没忍住泪水。
“小川，你最近到底去哪了？饿瘦没。怎么这么久没联系妈妈？知不知道爸妈有多担心你啊？”一直有点烦母亲唠叨的齐小川这回只感受到母亲浓浓的爱意，许是好久不见，又或者是小川真的长大了。
“妈”
“爸”
“走走走，回家，回家，这儿风大，回家说。”
“也给思晗打个电话，保平安。那丫头，哎。”
“喂，姐。我回来了。明天一大早我就过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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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的事儿，哪能啊，有您在谁会欺负我。”被打断思考的小川笑道。他说完又沉默了，满脑子都是姐姐住院和母亲哭喊的样子。这一刻他的心里像是憋着一些什么。
“给。”转身进屋的山哥给小川递了一罐啤酒，举了举自己手里的另一罐啤酒示意。小川笑着接过，狠狠地一大口酒让这个半大的孩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小川毫不在乎地用衣袖抹了抹嘴角的酒渍，打开了话匣子。
“山哥，其实我骗了你，我并不是因为不能读书迫于无奈才来你这儿学手艺。是因为因为，因为家里的一些事儿。”纠结措辞的他用手比划了好几次，还是无力的将手垂下。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不知道怎么把这中因果阐明。
山哥一点都不惊讶，毕竟他和唐沐风是朋友，这其中的因果他不敢说知道得清清楚楚也是了解七八分。其实哪怕唐沐风不说，他也能猜到几分。毕竟像小川这个年纪的人不管去什么地方学手艺，父母都不可能不来自己这儿看看。然而小川已经来了好些日子，父母连电话都没有打一个，这已经是很不正常的事情了。
“我能猜到一些。难为情就不要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别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你可是迟早要做丈夫，迟早要做老爸的人，得学会担当。”山哥说完看着远处沉默，年少岁月，谁又没一番轰轰烈烈的烂账。
小川突然的沉默并没有让山哥膈应，山哥反而是微不可查地点点头。从唐沐风那听说这小子是个聪明孩子，果然不假。自己只是稍微往那方面一引，他就开始思考，也不枉费自己一番苦心。小川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年少的他并未考虑周全，父母的关爱和姐姐的关爱其实都是一样的分量，他的做法其实是让爱他的人都受到伤害。
“山哥，谢谢你。”聪明如小川又怎么听不出山哥是在教育自己，只是之前一心想要以自己的能力解决一切的他没有考虑到这么多而已。
他起身郑重的鞠躬被山哥笑骂着打断，吼着要狠狠踢他一脚的山哥并没有起身，而是告诉他随时可以回来。差点被拍头的小川用力点了点头，拿着那个打算拍自己的男人给的钱踏上了回家的路。
可能齐母永远也不会明白小川离家出走的真相，因为父母总会以他们人生的经验，用过来人的眼光去看待孩子，又或者孩子不过是他们实现梦想的工具，他们否定着孩子的梦想和努力，将孩子压缩在制定好的未来里。骨骼得不到伸展的孩子会疼，自然也会挣扎，不管是否挣脱，痛苦都是存在的。
然而感情告诉我们，人并不是一种理性的动物。小川之所以离家出走是因为母亲不想让姐姐去读大学，因为母亲觉得女孩子读那么好的大学也不过是给别人家养儿媳妇儿，不管年少单纯也好，又或者说少不经事也罢，他一门心思想姐姐好，用他自己的方式为亲爱的人予以保护。也许方式错误，可谁又管那么多呢，年轻嘛。
他不会明白从修理厂回家的含义，起码现在的他还是不明白，他不想亲近的人为他受到伤害，所以他回来了。
其实长大也许就在这样的一瞬间，从你孤身一人去到一个没有亲人的地方，当你需要独自咀嚼生活的苦涩时，当你会莫名的难过思念亲人时，当你开始变得稳重，变得为家人考虑那一刻，你是真的长大了。
“喂，唐少，是我山彪，小川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你看需不需要跟着。”
“诶，好勒。那你忙，我就不打扰你了。”挂了电话的山彪用力伸了一个懒腰。
“人呐。累啊！”用力吼了一嗓子的他摇摇头站了起来。唐沐风不说，山彪也知道。没亲没故，确实有人会愿意帮助别人，可唐沐风对齐小川的帮助，可不仅仅是朋友之间的帮助了。
路旁的树飒飒而立，阳光照在这个男孩挺拔的背上，他似乎感觉不到炎热的气息，已经呆立在阳光下许久。路上行人匆匆，倒也没谁注意到他的异样。
挂掉电话的唐沐风反而不知道如何是好。在这场小川导演的即将以少年回归为结尾的闹剧里，自己始终扮演了一个不太光彩的角色。好听的说自己是撮合者，难听的说自己就是那个隐瞒真相的坏蛋。
唐沐风纠结的是如果小川将一切和盘托出，自己又该怎样自处。该怎样面对那个正躺在医院里担心自己弟弟的女孩儿。
“梦凡，谢了！你那方法有用，那小子回去了。”从电话里就能听出唐沐风的疲惫，他明显兴致缺缺。
卓梦凡拿掉挡在脸上的遮阳帽，喝了一口果汁后开口:“现在想到了？你打算怎么办？”梦凡从听到他说这件事的经过时就已经知道，不论如何，最终唐沐风都得面对这些烦心的事，这是他选择帮小川隐瞒时就已经注定的，他逃避不了，他只能选择面对。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呗，车到山前必有路。”唐沐风自嘲地笑了笑。语气听着轻松的他拳头都握紧了。发呆许久的他决定还是去医院看看那个因为小川而生病住院的人，起码得让她先知道小川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思晗，你弟弟回来了。现在在路上。”唐沐风一边削着苹果一边说。躺在床上看书的齐思晗一掀被子蹭的一下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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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抱住唐沐风哭了起来。谁也不知道这一段时间来这个瘦瘦小小的身体到底承受着什么样的压力。她甚至一度梦到小川被人贩子拐卖到什么地方，受到非人的折磨。终于得到小川消息的她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最近的担心都随眼泪送出身体一般。
唐沐风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这一刻并不需要他再说什么，她只需要一个坚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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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我！爸。我在客车站等你，就在姐姐带我回奶奶家这个站台等你来接我。”舒了一口气的齐小川说道。
“小川找到了！”挂了电话的齐父激动地跟齐母说道。
齐母突然尖声地说：“什么？小川找到了？他在哪，确定么？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找到了，在车站。”齐父不住的点头，连连称是。
“那快点啊，我们快点过去。”忍不住催促的齐母推着齐父开始往前走。
“好好好，走走走，现在就走。”齐父也朝自家汽车的方向跑过去。
路人频频看向这对又哭又笑的中年夫妇，可他们却是一点都不在乎别人到底怎么看。可怜天下父母心，在小川走丢以后，思晗又病倒了，不用说我们也能猜到，其实他们才是最煎熬的两个人。
“爸，妈。”等齐小川看到父母憔悴了好几岁的模样，他心里思绪翻涌，好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本想板着脸训他几句的齐父看着仿佛一瞬间长大的小川也沉默了。倒是齐母，从见到小川那一刻便没忍住泪水。
“小川，你最近到底去哪了？饿瘦没。怎么这么久没联系妈妈？知不知道爸妈有多担心你啊？”一直有点烦母亲唠叨的齐小川这回只感受到母亲浓浓的爱意，许是好久不见，又或者是小川真的长大了。
“妈”
“爸”
“走走走，回家，回家，这儿风大，回家说。”
“也给思晗打个电话，保平安。那丫头，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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