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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拿去玩玩儿吧。”周氏说着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手里递过去的却是一盒罕见的夜明珠。

  郑姮打开一看,眼睛就直了。她祖母这是妥妥的白富美啊!

  只见那一盒夜明珠体积不大,还比桃核要小一些,但颗颗饱满光滑,晶莹透亮,最适合小孩子玩不过。而且数目还那么多,盒子里的夜明珠八横五纵的分布着。这样的珠子随便挑一颗出来就够平常人家五六年的花销了。

  啧啧啧,真真是土豪啊!

  “祖母这是送我的生辰礼吗?”郑姮抱着盒子一刻也不撒手,眼睛直盯着里面的夜明珠。

  周氏见了觉得好笑:“你若喜欢这样的玩意儿,改明儿再送你一盒就是了,还有其他珠子。何必作这副爱财的模样。”

  被女神嫌弃了,郑姮也不好再说什么,呵呵两声就作罢,但心里还是惦记着那些宝贝珠子们。

  “你三姐要搬去雀楼住了,我想着等天儿彻底暖和了你也跟着去必简楼。”周氏用她那羊脂玉般的手轻抚着郑姮的头道。

  郑姮讨好的甜笑僵在脸上。

  《礼记》有云:大乐必易,大礼必简。

  郑国公府也有着“必易”和“必简”。“必易”是指郑家族学中男子读书的地方——必易楼。而必简楼则是指郑氏女子读书的地方。

  郑家男子不论嫡庶,皆是五岁启蒙搬离内院。只是十岁过后就得“拼关系”,各寻名师去。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以后入仕有人举荐。

  嫡支的儿郎自然能寻得名师大儒。旁支的孩子则就困难了,不少人都是继续在必易楼读书的。

  虽然凭着郑家族人这个名头,肯定是有不少先生愿意来教的。不过真正的名士大夫哪里又会这般没身价。

  而真正嫡支子孙就算才德欠缺,那些大儒们也得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是?就算私下未免会潜心栽培,但明面上也不得不勉强应承。

  而郑氏女子则不同了。郑家姑娘六岁离开母亲同姐妹们一起住到郑家的绣楼里面,同时也要到必简楼去上学。

  郑家的绣楼名曰“朱雀八角楼”,简称“雀楼”。

  大汉女子十五岁及笄,及笄后方可嫁人。但有些人家舍不得女儿,多留几年也是常见的,但也刘不过十八岁。否则就是老女人了。

  女子自古以来便没有入仕一说,且十五岁便可嫁人,从此相夫教子,自是不用另寻名师大儒来当先生的。

  所以郑氏女子们会一直在必简楼读书直到嫁人为止。

  周氏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让她提前入学?这算哪门子的事儿啊?上幼稚园的年龄都不够好嘛!

  郑姮趴在周氏身上,小手使劲的搓揉着自己的衣角,好好的一件簇新小夹袄,片刻就成了一个咸菜团。

  像是看出了郑姮的不情愿,周氏难得的轻声安慰道:“只是听听先生是如何说的,也不是天天去读书。”

  郑姮听到“不是天天去”几个字时的时候,就放心了。不然和她在现代时的三点一线生活有什么区别?

  只是她听到周氏接下来的话时就顿时垮了脸。

  “你怎么这么大了还不会走步子?你五姐姐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满院子追着丫鬟跑了。”

  郑姮无语了,她能跟郑嬿比吗?人家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怎么能是她这种天才少女能比的!

  “像你这样只长脑子不长个子也不行啊。”周氏语重心长地叹道。

  郑姮:是这个意思没错,但怎么总觉得怪怪的?

  “好了,早些休息吧。明儿个去陪陪你三姐吧,她就要搬去雀楼住了。”周氏对郑姮摆手道。说完就回了她自己所居住的主屋去了。

  突厥进犯的事使燕京城乃至整个大汉都人心惶惶。

  不知是从那里得来的消息,说是郑家七姑娘是天煞孤星,生来就克死母亲,说不定连康帝都是她克死的!这会作乱的突厥军肯定也是被郑家七姑娘招来的。

  不过郑家动作些迅速,这些流言蜚语还没来得及扩大传播,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不过少数有权势的勋贵人家都听到了风声。

  不管外面怎么腥风血雨,养在深闺的郑姮却无从得知。

  这天,郑婵就要搬离月华院去雀楼同姐妹们一起居住了。一同搬去的还有四姑娘郑妡。老五郑嬿到没跟着去。虽然她们三姐妹都是同岁,但架不住何氏舍不得郑嬿,周氏也懒得管她的事儿,就再晚两年搬去了。

  关于郑嬿的“特殊化”,郑家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倒是郑姮有些生气,晚两年岂不是要和她一同搬去了?真是令人厌烦。

  雀楼是全府最高的地方,也是全燕京除了紫荆城外最高的地方。“位高”也“权重”,倒是很附和郑家的特点。

  郑姮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呢。在府里的西北角;离正北的主院月华院不远;向南走是府里的大花园;离西面的必简楼也近,方便姑娘们上学。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朱雀八角楼。如其名,楼顶八角,有一只朱雀盘旋。据说是太祖皇帝所赐。

  太祖皇帝和他的皇后是青梅竹马,感情十分好。毫无疑问的是他的皇后出自郑家。相传,太祖皇帝和郑家皇后大婚时,郑家为了迎帝后回门,特地命人将皇后尚在闺中时住的院子修成了这八角楼来招待。太祖龙心大悦,为表对皇后的情深意重,特赐一铜筑朱雀,并命其盘于楼顶,亲提牌匾曰:“朱雀八角楼”。

  民间传说朱雀是凤凰之子,而凤凰自古以来就是皇后的象征。如此看来太祖皇帝对郑家的恩宠不可谓不多。

  “上朱雀,下玄武,左青龙,右白虎。”

  大汉燕京有了“朱雀”,自然也有其他几个。

  “玄武”,是指平国公府吴家的玄武忠烈祠。

  太祖皇帝在位时,突厥屡次进犯。吴家世代为将,吴老将军却在一次大战中被敌方细作所害,嫡支一族皆战死沙场。显赫一时的吴家,顿时只剩妇孺,不过好在还留下了血脉。太祖念其忠君为国,下旨为吴家重修祠堂,供奉满门英魂,亲题牌匾曰“玄武忠烈祠”。“武”谐音“吴”,也称“吴祠”。

  龙,天子的象征。能跟“龙”沾上边的,也只能是那些皇子皇孙们。就算倾权如郑家也不敢沾上一个“龙”字。

  大汉燕京的“青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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