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5

  丁聪做完b超，便跟着妈妈回病房去了。</p>

  丁洋独自站在b超室的门外，等待结果。</p>

  五分钟后。</p>

  里面的护士，拿出一张打印单子递给他。</p>

  已经看过不知多少张b超结果，查过不知多少肝病资料的丁洋，认真读着上面的每个字。</p>

  肝脏回声粗糙，低回声块，伴轻微腹水。</p>

  几个关键词，瞬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p>

  腹水。</p>

  竟然有了腹水！</p>

  人的肝脏一旦有了腹水，就表示它的机能已经受到了严重破坏。</p>

  无法逆转的破坏！</p>

  而一旦肝脏的机能不完整了，那这个人。。。。。。。</p>

  手。</p>

  在颤抖。</p>

  控制不住的颤抖。</p>

  sh一u ji。</p>

  却在此时响了。</p>

  清脆的铃声，回荡在安静的诊室内，吓得丁洋一抽搐，手里的单子悠悠飘落到地上。</p>

  他掏出裤兜里的sh一u ji，执行静音操作，然后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提示。</p>

  一个曾经很熟悉c但也至少五年没有联系的人。</p>

  他蹲下。</p>

  捡起单子。</p>

  并用蹲下捡起单子的这几秒钟，考虑要不要接。</p>

  他站起。</p>

  最终还是在铃声停止前，按下了接通键。</p>

  “喂。”</p>

  “好久不见。”</p>

  “有事？”</p>

  “有活。”</p>

  “有活应该去找接活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早就不干那个了。”</p>

  “但我最近凑巧知道，你现在正需要钱。”</p>

  “。。。。。。”</p>

  “你当保安的工资，肯定付不起你儿子的医药费。”</p>

  “都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还是不放心？还在监视我？”</p>

  “这个真没有，你儿子的事，是一个医院的朋友告诉我的。”</p>

  “你还是找别人吧。”</p>

  “你确定吗？”</p>

  丁洋盯着手里的单子。</p>

  肝腹水。</p>

  肝移植。</p>

  是啊。</p>

  他确定吗？</p>

  三年的治疗，现在已被证实是无效的。</p>

  可即使是最终被证实无效的治疗，也不会少掏一分钱，也几乎耗尽了家里的积蓄。</p>

  他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想要让儿子继续活着，就得换肝。想要换肝，就得有钱。</p>

  短时间内，挣很多钱！</p>

  “这次的活儿，开价十五万。”</p>

  十五万？</p>

  十五万哪够肝移植？丁洋在心里默默念叨。</p>

  可凭自己和妻子的那点儿工资，即使是这远远不够的十五万，只怕也只是奢望！</p>

  “如果你实在不想做，那就当我没说。”</p>

  丁洋攥紧b超单子。</p>

  “那就再见吧。希望你儿子早些好起来。”</p>

  “等等。”</p>

  “哦？改主意了？”</p>

  “我想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活儿，能值这么多钱？”</p>

  以前，丁洋帮他们做了很多上不了台面见不得人的事情，但哪怕是寻仇，哪怕是让对方少了两条腿那次，也不及这个价格的一半。</p>

  “价格高，自然是因为要求高。”</p>

  “要求有多高？”</p>

  “高得得让三个人消失。”</p>

  消失？</p>

  那不就是shā rén吗？</p>

  丁洋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儿吐出来。</p>

  “一定得消失吗？”</p>

  “一定得消失。”</p>

  “。。。。。。”</p>

  “做不做？”</p>

  “。。。。。。”</p>

  “做不做？”</p>

  “。。。。。。”</p>

  对方问了两遍，没有得到任何答复，便直接挂了diàn huà。</p>

  那三个人不消失，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就会消失？</p>

  不。</p>

  那三个人，不会因为自己拒绝去做而避免被消失。因为除了自己，他们还有别的人。</p>

  但儿子，却很有可能因为自己拒绝去做，而消失。</p>

  丁洋盯着b超单子。</p>

  沉浸在消失的选择题里。</p>

  诊室的扩音器，用冰冷的机械女声，提醒着下一个准备进行检查的患者。</p>

  一个被父母左右搀扶的年轻人，慢慢经过他身边，走进身后的b超室。</p>

  丁洋再往上游，抉择的水潭好深。</p>

  上面出现了光。</p>

  他加快游的速度。</p>

  他冒出水面。</p>

  他回拨diàn huà。</p>

  “喂。”</p>

  “我做。”</p>

  “好，这边会给你配两个打下手的。”</p>

  “不用。”</p>

  “什么意思？”</p>

  “那两人的工钱，我也要了，我一个人搞定。”</p>

  对方沉默几秒，应声道：</p>

  “好吧，下午来我这，拿目标的资料。”</p>

  0</p>

  0</p>

  0</p>

  “还真跟我想的不一样！”张亮跟在陆楚后面，啧啧感叹道。</p>

  “什么不一样？”陆楚回头问。</p>

  “我就在刚才还认为，以后你要是想上街，必须得先饿肚子了。”</p>

  “其实直到昨天，我也是这么想的。”</p>

  陆楚用树杈子一般的手，风骚地捋着绿丝绦一般的头发。</p>

  “这下好了，你自由了。”张亮高声喊道。</p>

  “好？”</p>

  陆楚突然停下脚步，叹气道：“很不好。”</p>

  “咋啦？又哪根筋不对啦？”李二国正在身后t一u pāi陆楚妖艳的身姿，听到对方感叹，退出拍照程序，抬头问道。</p>

  陆楚转身，正对身后的张李二人，摊开双手道：“像我现在这般鬼斧神工的造型，就算不能引起恐慌，起码也得赚足眼球吧！”</p>

  “但是，”</p>

  陆楚环顾四周。</p>

  “你们看看人民群众们的反应！”</p>

  街上。</p>

  开qi chē的。</p>

  骑电动车的。</p>

  骑自行车的。</p>

  骑双腿的。</p>

  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事的多看两眼，有事的连看都懒得看。</p>

  大部分人，依然还是觉得自己手里的大屏智能sh一u ji更有吸引力。</p>

  李二国隐约觉得陆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那你想怎样？”</p>

  “我想，”</p>

  “我想，”</p>

  “我想，”</p>

  三遍“我想”说出口，陆楚总算想到该怎么做了。</p>

  他呵呵笑出声。</p>

  李二国心中立刻涌起一股不详的感觉：“你到底想干什么？”</p>

  陆楚还在呵呵笑。</p>

  李二国正打算问第三遍时，陆楚突然不笑了。</p>

  笑容收起的一瞬间，他用力一跃。</p>

  以远超人类极限的垂直起跳高度，再加上连续的三百六十度空翻，在路边猝不及防地完成了一次实况表演。</p>

  “哇喔！”</p>

  附近的几个行人，立刻围观过来。</p>

  议论。</p>

  叫好。</p>

  拍照。</p>

  “再来一个！”，里面好事者，煽风点火。</p>

  陆楚再一跃，上一次是前空翻，这次换成后空翻。</p>

  跳得更高！</p>

  翻得更快！</p>

  “好！”</p>

  热烈的掌声，适时地响起来。</p>

  张立二人，赶紧悄无声息地远离陆楚，默默潜伏到围观群众中，坚决与眼前这个街边耍把式的家伙划清界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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