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过往
“小凌？”“小凌？”“你在哪里？”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红裙子的女人，左顾右盼的大声呼唤着一个名字。
她很焦虑，因为今天家里的米吃完了，如果不去买一点可能马上就要揭不开锅了，虽然村民们都会帮助她，可是长久接受别人的帮助怎么说都会难为情。
而且两天后就是小凌的生日了，自己也想给她买点东西，带她去吃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凌佳佳知道小凌在哪里，这是个很内向的孩子，所以她经常不搭理人，躲在二楼阁楼的大衣柜里，将自己藏在衣服堆里，以为这样子别人就看不见自己了。
凌佳佳拉开衣柜，不出她的所料，小凌确实待在里面，只不过像是哭过一样，眼眶红红的。
“小凌？躲在这里面干什么呢？”凌佳佳温柔的将小凌抱出来，小凌的身体很轻，轻的就像是一团雪，随时都会在指间化掉。
小凌搂着凌佳佳的脖子，蹭了蹭她的脸，“妈妈，我做了个梦？”
“可以告诉妈妈是什么梦吗？”凌佳佳微笑着问道。
“我我梦见，梦见妈妈不见了。”小凌的小脑袋深深的埋在凌佳佳的肩头，似乎又要哭了。
“小凌妈妈一直在一直都在。”凌佳佳轻轻的拍打着女儿的后背给她世界上最温柔的保护。
“小凌，今天跟妈妈去城里好不好？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给你买那个最大的玩具熊，好吗？”
“嗯。”小凌点了点头。
“来，小凌，穿上这件红色的小裙子。”小凌在凌佳佳的指示下穿上了红色的裙子，在凌佳佳面前转了一圈。
“嗯！小凌穿着真是漂亮极了！”凌佳佳看着可爱的女儿，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佳佳，你穿红裙子真漂亮！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女儿，她穿红裙子也一定很漂亮，跟她的妈妈一样漂亮。”凌佳佳的脑中回忆起那个温柔的男人说过的话，她的内心隐隐作痛。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穿过年的时候才穿的衣服呢？”小凌不太明白。
凌佳佳没有告诉小凌理由，抱起女儿，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村长有点不放心母女二人，让村里两个结婚多年稳重的男人跟她们一起去，顺便帮村民采购一些东西，她们欣然答应了。
从村里到城里要走两天的山路，所以当村民要去买什么东西的时候，总会帮别人捎带一些。凌佳佳对于能够帮上村子里的人，很高兴。一直以来都是她接受村民的帮助，她还什么都没有做过呢。
小凌害怕的躲在凌佳佳的身子后面，凌佳佳笑着跟两个男人打了招呼，“李大哥，张大哥，麻烦你们陪我们一趟了。”
“哈哈。不麻烦不麻烦，刚好我们家里的东西都没了，顺便也跟你们一起去。”两个汉子笑得很爽朗。
上午出发，在走了一个上午的时候，小凌的小脚丫就已经跟不上三人的脚步，两位汉子倒也没催，只是慢下脚步跟凌佳佳她们一起走。
倒是凌佳佳不好意思了，抱起小凌，让她趴在自己的肩头。中午休息了一下，然后继续走，走到傍晚。
凌佳佳将小凌从背上放下来，却发现小凌的嘴角留下了口水。在她的肩头留下一片水渍。
凌佳佳无奈的笑了一下，刮了一下小凌的鼻子，帮她把嘴角的口水抹掉。
李大哥和张大哥在一旁搭起了两个简易的帐篷。不是凌佳佳不想去帮他们，可是他们执意拒绝凌佳佳的帮助，让她带好孩子就行。
晚上的时候，他们点燃了一蓬篝火，四个人围坐在篝火旁，聊着家长里短。
小凌没有在意，她的喉头翻涌了一遍又一遍，眼睛死死的盯着插在篝火旁的烤鱼。如果不是她还有一点自控能力，恐怕口水就已经淌下来了。
李大哥看烤鱼大概已经烤的差不多了，将第一串递给小凌。
“这怎么好意思呢。”凌佳佳陪笑着，摸了摸小凌的脑袋，“快谢谢叔叔。”
“唔现薛苏苏”小凌头也不抬，烤鱼的半边已经只剩下骨头了。还好这种鱼没有小刺，不然的话，小凌现在可能就要被呛死了。
“呵呵”凌佳佳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小凌这丫头就是这么没礼貌。”
李大哥豪爽的笑了一下，“没什么关系，有什么好叫的？佳佳，这丫头，跟你一点都不像，唯一跟你像的就是脸和这贪吃的毛病。哈哈哈”
“是啊，佳佳，以前咋们哥三小时候一起玩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偷个番薯一定要先烤起来自己吃，我们啊只能吃个皮呢！”这些童年的往事提起来，凌佳佳的脸上不禁洋溢起了一抹笑容。
小时候，她是村中一霸，横行霸道，连大人都要绕道走。在地里偷了番薯当然要指挥小弟们点火，凡事都一定要老大先吃。
想想真是胡闹呢。
“结果啊，现在我叫你们两个大哥，你们都不认我这个老大了。”凌佳佳叹息一声。
“哈哈哈！”两人哈哈大笑，“当然不认你这个老大了，我们小时候啊，要不是看在老爹都喜欢你的面子上，谁会叫你老大啊？”
“对呀，你当老大，然后打架的时候，从来都冲在最前面，被人打了两下一定要反打回来，然后在打赢后躲在角落里哭鼻子，当我们都没有看到吗？”
凌佳佳难为情的笑了一下，“那时候怕疼嘛，小时候谁不怕疼？只是都这样了你们还叫我老大真是让我意外。”
“没办法，老大太弱了，只能小弟们撑一撑门面了。”
张大哥看见小凌睡着了，对着两人做了的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小凌，“小丫头睡着了，带她去睡觉吧，走一天都走累了。明天还要走呢。”
“是啊，佳佳，你先带小凌去睡觉吧。”
“嗯。谢谢了，两位大哥。”
当凌佳佳抱着小凌进到帐篷的时候，小凌的眼睛顿时睁开了。
“诶？小凌你没睡啊？”凌佳佳看着小凌神采奕奕的样子，有些错愕。
“妈妈？他们哪个是爸爸？”小凌问道。
“爸爸爸爸他，不在了哦。”
凌佳佳顿时有些失落，本来想要安慰一下女儿的，可是女儿好像早就有心理预期一样，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样啊。”
“妈妈你小时候，是孩子里面的王吗？”
“王这个称呼呃，算是吧。”凌佳佳挠了挠脸颊，想了想也点头同意了这个称呼。
“妈妈，我也想当孩子里的王，我也想要交好多好多朋友。”小凌说道。
“可以的哦，只要小凌再开朗一点，多与人说说话。就一定可以交到好多好多朋友。妈妈相信小凌。”凌佳佳温柔的鼓励道。
半夜的时候有什么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将凌佳佳惊醒了，她以为是李大哥和张大哥的脚步声。
可是在她睁眼的一刹那，一个火把探进帐篷里，凌佳佳看不清火光后面的人脸，只看到了一条很长的刀疤。这绝对不是李大哥或者张大哥。接着从帐篷被掀开的狭隙里两颗头颅滴溜溜的滚进来。
是他们的人头！他们还在睡梦中，就被割下了头！
凌佳佳差点就要惊呼出来，可是被那个人抢上身捂住了嘴。
她被人拖拽着拉出了帐篷。
帐篷外的篝火旁围坐着四五个落魄但是凶神恶煞的男人，火光照耀着他们忽明忽暗的面容，简直就像是恶魔的会餐。
凌佳佳似乎是想到什么，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她也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风雨飘摇的命运。
她跪了下来，低声的恳求道：“几位大哥，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但是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求你们。”
“哈哈哈！这个小娘皮还挺自觉的。兄弟们，咱都三天没有开过荤了，今天该咋整啊？”
“不伤害你的孩子？可以啊，看看你能不能服侍好几位大爷了，不能的话”
“对啊，你这个当妈的只要将我们都吸干，咱不就无法伤害你的孩子了吗？哈哈哈！”
肮脏的污言秽语不断的抨击着她的心扉，这些恶心到让人想吐的语言，此时她只能不断的忍受着。
她是一个很肮脏的人，肮脏到就算将自己的肌肤寸寸割裂再剥掉，都无法赎清自己身上的罪孽。现在再被玷污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是在泥潭里滴一滴墨水，毫无意义。
可是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被贼人玷污！
哪怕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大概是许多年前，那是她最黑暗的时刻。
不只是心灵上的同样也是各种感官上的，视觉c听觉c味觉c嗅觉
她能够看到的只有最黑暗的！听到最难听的！尝到最恶心的！闻到最刺鼻的！
他们是在用她来要挟他。
他是个贼，在不知道多久之前，他身受重伤倒在了石头村，被她发现了。之后她一直偷偷摸摸的过去看他，他也知道，但是始终不点破，只是在两人的心间保持一份心有灵犀。
他身体好了，马上就要离开村子了。本来思考着，要不要带她走。可是她也看出了端倪，主动来找他，让他带她走。
她的眼瞳中充斥着对外面世界的向往，确实，外面的世界要比在这个小山村里平淡度日要精彩万倍，但是他是个贼，过得是一个漂浮不定的生活，艰难困苦可能比她留在这小山村还要难上无数倍，他说的很清楚了。可是少女的眼里还是闪烁着坚定的光。
可是一个贼怎么会穷呢？后来凌佳佳才了解到，他专门去偷一些为富不仁的富甲大亨，专门挑一些对他来说也很有挑战性的工作。对了，他是个灵师，八阶。在世界中已经是人中龙凤的地步了。
在从富甲大亨家里偷来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后，他会转销给一个他的同伙，钱在半夜的时候漫天飘洒，第二天醒来，别人都以为是财神爷来过了，因为一整条街铺满了钱。
江湖上，在穷人的眼里他是财神，在富人的眼里他是个恶霸。于是他被称为财神恶霸。
可是他从来不让她这么称呼自己，也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真实姓名，只是让她叫自己贼，因为他只是个贼，他无力去帮助穷人们改变生活，只能够劫富济贫，可是劫富济贫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个，一个成为英雄的，他是个凡人，要想成为英雄只能够这样子。他很自卑。凡人妄图染指英雄梦，是这样的。
然后他很穷。因为经常高兴过头把那些钱全都散光，然后自己又腆不下脸重新捡回来，他秉承的又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理念。
可是他为了她开始偷偷攒钱了，因为有一天他偷回了一条红裙子，那时候他的拍档大概是睡过头了，很晚才来收，他就先让她穿上了。
那时候她真美！美的就算是仙女下凡都是不如。他看痴了，某一刻突然出现一个强烈的，他要让她穿上这条红裙子，让她只做他一个人的绝世舞姬！
他跟拍档说不要把这个裙子卖给别人，总有一天他要亲自买回来。
拍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上哪个小娘皮了？
之后他每一次都刻意留下百分之一的钱，可是每次心里都很愧疚，因为这样子，他感觉自己的行为变质了。不过这种行为只需要再来一百次就可以把裙子赎回来了。
某一天，凌佳佳的灵力觉醒，这让他惊喜万分。
黑暗属性，初步觉醒便飙升四阶，这是极为恐怖的！
在之后的岁月里，他十分的克制，在街上看见一壶美酒，只能滚一滚喉头。
她并不介意将身子交给他，可是他总是推拒，说是一定要等到买回那条红裙子的时候，在他们结婚的时候。
大概八十次了，他又做了八十次案。从第四十次案件开始财神恶霸就变成了两个人，一个财神，一个恶霸。做起案来也方便多了。
可是在第八十一次的时候，他们中了埋伏。
财神落网，因为实力不够，被打断了双手双脚。恶霸，成为了他们的工具，控制器，正是财神，她被封印了晶核，从一位灵师变为了废人。
他从来不shā rén的，可是就算是活在黑暗中的她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昨天半夜的时候，有一户人家上下百余口人被屠戮殆尽，作案的手法像极了财神恶霸。
她很为他痛心，屡次想要咬舌自尽，可是总是会被旁边的两个大汉发现，结果惨遭一番羞辱。
她已经被不少人玩弄过了，她知道自己很痛苦，可是相比起外面的他，自己的痛苦算得了什么？自己承受的只是上的而已，可是他呢！？他承受的是心灵的崩塌呀！
在第九十九次回来交差的时候，她听出了他的声音充满了疲倦，然后她听到了风吹过的声音，像是狂风呼啸着翻过丘陵的声音。
等到她的眼罩被摘下，她又看见了那个温柔的男子，鼻腔中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她左顾右盼，所有的人的喉咙都被割开了，血液淌满了整个昏黄的仓库。
他救出了她，两人即将分道扬镳。
她觉得她配不上他，因为她的身子已经污浊不堪，没有权利在配上这个温柔的男人！
他也觉得他配不上她，因为身为一个男人，竟然连自己的挚爱都保护不了！
在两人背过身去的刹那，他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个巴掌。大概是那个白胡子老头打的。白胡子老头只留下一串愤怒的话语，“如果你因为先前保护不了她而愧疚，现在更应该承担起你身为男人的责任！”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转身回抱住她，低声的哀切，不要离开他，这次是他要让她留下的。就算让他低声下气，卑微成一条狗，他都要让她留下，让他赎罪。
她怀孕了，不知道是谁的。
他经常咳嗽，咳出的浓痰里带有着血丝。后来她了解到，他遇到过一位号称神算子的白胡子老头，给了他一粒丹药，只不过是以崩坏为代价换取力量的丹药，他毫不犹豫的服下了。
他们回到了石头村，从村头一路跪着来到村长的面前，恳求他们原谅。村民们都是好人，都原谅了他们。
她离产子已经只有两个月了。可是他的身体在半年前就已经空了，身体内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皮囊，可是他还活着，苟延残喘的活着，他想要看一眼他们的孩子，是的，就是他们的孩子！
两个月个月c三个星期个星期天
孩子出世了，是个女孩。孩子出世的第一刻，她就将孩子抱到了他的床前，跪在床前，喜极而泣。
“看啊，她出世了，很可爱呢。”
他扯了扯嘴角，逐渐干枯的手抬起来，想要抱一抱这个初雪一样的孩子，看一看这个孩子的笑颜，“佳佳，我没有名字，一直都是一个贼，让她跟你姓好不好？她是我们共同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让她当一个普通人。让她过上吃饱喝足的日子，不要让她瞎闯，你是妈妈，你要好好看着我们的孩子，好吗？还有，我把裙子买回来了，你穿上一定很漂亮，我还买了一块布料，如果是男孩就给他剪成红衣服，如果是女孩就做成红裙子。红色的喜庆，一定能够保佑我们的孩子度过难关的。佳佳，对不起，我只能够陪你走那么久了，如果有下辈子，你一定不要遇见我，我是个不幸的人。”
他的手再也无力向前伸了，明明离孩子的脸只差一点点的距离了，他的手重重的打在了床上。
他死了，孩子哭了。
几年后。村里的小张向她求婚，可是她没有兴趣，不只是他是个不幸的人，她也是个不幸的人，她不想要任何人与她牵扯上任何关系，她不想再伤害任何人。
是啊。这时候的情况和那时候一样呢。四五个男人，恶心c肮脏。她假意shēn y几声，他们还会自得的询问着自己的强大！男人就是这种生物，虚荣，而又虚伪
凌佳佳的目光飘向帐篷，小凌大概还在熟睡，小丫头就是那种人，一睡着雷都轰不醒。
也好，在以前经常被她诟病骂成懒虫的缺点，在现在她倒是无比欣慰。
小懒虫，继续安心的睡下去，妈妈一定会将所有的东西都挡在你的身外的，你只要像是一个温室的花朵，成长就好。
可是在她的眼睛被一具男人的躯体挡住的时候，余光看到了两个男人邪笑着向帐篷摸去。
凌佳佳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呲目欲裂，剧烈的挣扎起来。可是脸上却重重的挨了一巴掌，“小娘皮看什么呢？咱们兄弟想做要你多嘴！还不赶紧吧大爷我服侍爽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要碰我的孩子！！！
绝望像是一个旋涡，将她的内心不断的往深渊里拖去。时间的流逝在她的眼中变得慢了，她眼睁睁的看着两个男人掀起帐篷。看见了他们眼中看见小凌的那一刻，惊喜的目光，猪猡一样的嘴脸。
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破碎了，晶核碎了，掀起的灵力风暴狂流向四肢百骸。她终究是一介灵师，终究是要比普通人强上一点的。
贪婪c永远不知满足c背信弃义的混蛋！
五个鬼面头像找上了他们，将他们吞进鬼脸里，在无穷无尽的原始恐惧中，他们将会耗光自己最后的精力，最后的罪孽。
她也活不了了，晶核破碎的时候，刮起的狂风将她的五脏六腑吹得支离破碎，结果自己也要死了小凌，还能够平安的长大吗？
小凌，我的女儿，你一定要平安的活下去！
她将两颗头颅捡出来，将尸体堆积在一起，自身化为黑色的火焰，将所有东西都灼烧殆尽。
凌佳佳好像没有死，她从无穷的黑暗中醒过来，睁开双眼的一刹，她看见了小凌的背影，她很高兴，高兴的想要落泪，她想要抱住小凌，可是当她伸出手的刹那，她从小凌的身前穿过了。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啊？”
天空中在下着雨，小凌的鲜红长裙先是吸饱了血，变为暗红色。她在山间不断的奔跑，四处呼喊着凌佳佳。
女儿！妈妈在这里！在这里呀！
她无声的呼唤着，甚至飘飞到小凌的眼前她都没有看见。
小凌的鞋子飞了，脚丫在乱石上被扎的鲜血淋漓，可是又转瞬间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
“妈妈你在哪里啊？妈妈，小凌以后开朗以后跟别人说话当个有礼貌的孩子！妈妈你回来好不好？”小凌趴在地上嘤嘤痛哭。
大雨淋湿了她的衣衫，皮肤被浸泡的像是发肿了，终于，她被自己的心与身体压垮了。
雨下了三天。
小凌大病了三天，找到了一家废弃的小屋子，昏迷的时候，就算是说胡话的时候，她都在不停的念叨着妈妈的名字。
凌佳佳飘飞在小凌的身后，听着女儿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与呢喃，她什么都做不到就算是想要安慰一下她，给她温暖的怀抱，都做不到！
她多想摸摸小凌的脸多想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好受一些。
三天后，小凌终于醒了，她安慰着自己，“妈妈只是先去买东西了，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三天的不吃不喝，她的身形消瘦了不少。摘水果c杀兔子，只要是能够帮助她活下去的她都不介意干出来。
凌佳佳很欣慰，只要小凌自己想要活下去，一切都好说。她知道现在小凌只有一个执念，就是要等妈妈回来，在妈妈回来之前绝对不能死。
某一日她体内好像醒了什么东西，自己能够操控这些东西，能够跑的更快了，力气也更大了。她很惊喜，因为这是好事，接下来一定会有一个更大的好事，妈妈一定会回来的。
她依旧穿着标志性的红裙子，这样的话，妈妈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能够看见她了。
可是不能只靠妈妈来找自己，她在每天半夜的时候都会摸回村子里，在村子外远远的看着自家的方向，直到趴在草堆里睡着了。第二天，一如既往。
后来她的胆子大了，可是还是不敢和人接触，在半夜里别人都熟睡了的时候回到自己的屋子，看着镜子，她好像能够看见妈妈。她以前是很怕黑的，可是在自己的屋子里她什么都不怕，她相信妈妈是不会害她的。
可是她还是没有找到妈妈，在村子里乱转的时候，偶然间她发现了一个墓碑，墓碑上刻着凌佳佳的名字。她很生气！
妈妈没有死！村里的人都是坏人！
她愤怒的将墓碑晃倒，用手拔，用脚踢。日复一日。
凌佳佳在她的身后看着，也不自禁的苦笑，这个小丫头。
有一天，小凌回到村子，本来村子里的夜晚她就是小皇帝一样，根本没有别人。
可是那天晚上，小张喝醉了酒，烂醉在街头。小凌不想惹他，可是他靠在墙根，小凌根本就没有看见他，一下子摔倒了他的身上。
他醒了过来，醉眼朦胧中，将小凌错认为凌佳佳，“佳佳，当初你为什么嗝为什么要拒绝我的求婚？你那个死鬼老公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为什么？”
他疯了一样呢喃着，死死的搂着小凌，酒气冲天的熏得小凌几乎要闭过气去。
“叔叔！我我不是妈妈！”小凌使劲的推着他，可是就算她的力气比以前大了点，她也推不过一个成年的醉汉啊！
小张将小凌抱着按在墙上，大嘴不断的落向小凌的脸蛋。
小凌十分害怕，心里已经惊惧到了几乎说不出话的地步，泪水止不住的淌下。
凌佳佳看在眼里，怒上心头，可是她又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妈妈！妈妈！救救我！”
狂风呼啸，树叶沙沙舞动，空间仿佛被切割了，当凌佳佳再度睁开眼睛时，眼前是小张那只丑陋的大嘴。
她下意识的将他推了出去，原本还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的她，顿时明白了，她附身在小凌的身上了
小张呆愣的看向小凌，在冷风的吹拂下，酒醒了几分，眼前这个红衣服的小女孩，与先前的气质完全不同了，先前只是一只无力反抗的小绵羊，现在像是一条释放着阴险的气息的毒蛇。
他联想起了之前的红衣女鬼的传说，顿时凄惨的大叫，“鬼！”
可是他的第一个字还没有喊出口，“凌佳佳”就已经转移到了他的身后，小小的手掌紧紧的包覆着他的嘴，“有色心没色胆吗？你不是向我求婚吗？怎么？现在怕了？”声音就像是毒蛇吐信。
“凌佳佳”举手成刃用力的挥下，他裤裆中隆起的一坨顿时变得一马平川，“怕了，就不要动我的女儿啊！”
“呜！”剧烈的疼痛像是浪潮一样，冲垮了他的灵魂，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了被白浪冲蚀殆尽的灵魂。
“死之前再看着我吧，好好的看着我！”“凌佳佳”的手按在他的两腮上，用力一错，小张的头被扭过了一百八十度。惊惧的只剩下白瞳的眼睛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东西。
她从小张的身上下来，在刚才冲动过后，她顿时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双手，自己什么时候也这么残忍了？
小张的脑袋上飘飞出白色的灵魂，落在她的掌中，她知道了。这是身为鬼的权能，她朱唇轻启，白色的灵魂像是浆液流进了“凌佳佳”腹中。她感觉的到，自己本来已经开始衰竭的灵魂开始变得凝实了，应该能在这个世界上留存更长的时间了。如果能够这样子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也能够保护小凌更久呢？
回到废弃小屋后，凌佳佳的灵魂飘离小凌的身体，虚幻的双手轻抚着女儿的小脸，哪怕碰不到，她好像也能够感受到小凌的脸上的温暖。
小凌，妈妈，想要保护你到成年，可以吗？
之后的时间里，凌佳佳借小凌的身体，将这个地方的空间节点割断，因为她必须在这里才能够吃掉那些强大灵师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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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红裙子的女人，左顾右盼的大声呼唤着一个名字。
她很焦虑，因为今天家里的米吃完了，如果不去买一点可能马上就要揭不开锅了，虽然村民们都会帮助她，可是长久接受别人的帮助怎么说都会难为情。
而且两天后就是小凌的生日了，自己也想给她买点东西，带她去吃点好吃的庆祝一下。
凌佳佳知道小凌在哪里，这是个很内向的孩子，所以她经常不搭理人，躲在二楼阁楼的大衣柜里，将自己藏在衣服堆里，以为这样子别人就看不见自己了。
凌佳佳拉开衣柜，不出她的所料，小凌确实待在里面，只不过像是哭过一样，眼眶红红的。
“小凌？躲在这里面干什么呢？”凌佳佳温柔的将小凌抱出来，小凌的身体很轻，轻的就像是一团雪，随时都会在指间化掉。
小凌搂着凌佳佳的脖子，蹭了蹭她的脸，“妈妈，我做了个梦？”
“可以告诉妈妈是什么梦吗？”凌佳佳微笑着问道。
“我我梦见，梦见妈妈不见了。”小凌的小脑袋深深的埋在凌佳佳的肩头，似乎又要哭了。
“小凌妈妈一直在一直都在。”凌佳佳轻轻的拍打着女儿的后背给她世界上最温柔的保护。
“小凌，今天跟妈妈去城里好不好？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给你买那个最大的玩具熊，好吗？”
“嗯。”小凌点了点头。
“来，小凌，穿上这件红色的小裙子。”小凌在凌佳佳的指示下穿上了红色的裙子，在凌佳佳面前转了一圈。
“嗯！小凌穿着真是漂亮极了！”凌佳佳看着可爱的女儿，发自内心的赞叹道。
“佳佳，你穿红裙子真漂亮！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女儿，她穿红裙子也一定很漂亮，跟她的妈妈一样漂亮。”凌佳佳的脑中回忆起那个温柔的男人说过的话，她的内心隐隐作痛。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穿过年的时候才穿的衣服呢？”小凌不太明白。
凌佳佳没有告诉小凌理由，抱起女儿，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村长有点不放心母女二人，让村里两个结婚多年稳重的男人跟她们一起去，顺便帮村民采购一些东西，她们欣然答应了。
从村里到城里要走两天的山路，所以当村民要去买什么东西的时候，总会帮别人捎带一些。凌佳佳对于能够帮上村子里的人，很高兴。一直以来都是她接受村民的帮助，她还什么都没有做过呢。
小凌害怕的躲在凌佳佳的身子后面，凌佳佳笑着跟两个男人打了招呼，“李大哥，张大哥，麻烦你们陪我们一趟了。”
“哈哈。不麻烦不麻烦，刚好我们家里的东西都没了，顺便也跟你们一起去。”两个汉子笑得很爽朗。
上午出发，在走了一个上午的时候，小凌的小脚丫就已经跟不上三人的脚步，两位汉子倒也没催，只是慢下脚步跟凌佳佳她们一起走。
倒是凌佳佳不好意思了，抱起小凌，让她趴在自己的肩头。中午休息了一下，然后继续走，走到傍晚。
凌佳佳将小凌从背上放下来，却发现小凌的嘴角留下了口水。在她的肩头留下一片水渍。
凌佳佳无奈的笑了一下，刮了一下小凌的鼻子，帮她把嘴角的口水抹掉。
李大哥和张大哥在一旁搭起了两个简易的帐篷。不是凌佳佳不想去帮他们，可是他们执意拒绝凌佳佳的帮助，让她带好孩子就行。
晚上的时候，他们点燃了一蓬篝火，四个人围坐在篝火旁，聊着家长里短。
小凌没有在意，她的喉头翻涌了一遍又一遍，眼睛死死的盯着插在篝火旁的烤鱼。如果不是她还有一点自控能力，恐怕口水就已经淌下来了。
李大哥看烤鱼大概已经烤的差不多了，将第一串递给小凌。
“这怎么好意思呢。”凌佳佳陪笑着，摸了摸小凌的脑袋，“快谢谢叔叔。”
“唔现薛苏苏”小凌头也不抬，烤鱼的半边已经只剩下骨头了。还好这种鱼没有小刺，不然的话，小凌现在可能就要被呛死了。
“呵呵”凌佳佳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小凌这丫头就是这么没礼貌。”
李大哥豪爽的笑了一下，“没什么关系，有什么好叫的？佳佳，这丫头，跟你一点都不像，唯一跟你像的就是脸和这贪吃的毛病。哈哈哈”
“是啊，佳佳，以前咋们哥三小时候一起玩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偷个番薯一定要先烤起来自己吃，我们啊只能吃个皮呢！”这些童年的往事提起来，凌佳佳的脸上不禁洋溢起了一抹笑容。
小时候，她是村中一霸，横行霸道，连大人都要绕道走。在地里偷了番薯当然要指挥小弟们点火，凡事都一定要老大先吃。
想想真是胡闹呢。
“结果啊，现在我叫你们两个大哥，你们都不认我这个老大了。”凌佳佳叹息一声。
“哈哈哈！”两人哈哈大笑，“当然不认你这个老大了，我们小时候啊，要不是看在老爹都喜欢你的面子上，谁会叫你老大啊？”
“对呀，你当老大，然后打架的时候，从来都冲在最前面，被人打了两下一定要反打回来，然后在打赢后躲在角落里哭鼻子，当我们都没有看到吗？”
凌佳佳难为情的笑了一下，“那时候怕疼嘛，小时候谁不怕疼？只是都这样了你们还叫我老大真是让我意外。”
“没办法，老大太弱了，只能小弟们撑一撑门面了。”
张大哥看见小凌睡着了，对着两人做了的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小凌，“小丫头睡着了，带她去睡觉吧，走一天都走累了。明天还要走呢。”
“是啊，佳佳，你先带小凌去睡觉吧。”
“嗯。谢谢了，两位大哥。”
当凌佳佳抱着小凌进到帐篷的时候，小凌的眼睛顿时睁开了。
“诶？小凌你没睡啊？”凌佳佳看着小凌神采奕奕的样子，有些错愕。
“妈妈？他们哪个是爸爸？”小凌问道。
“爸爸爸爸他，不在了哦。”
凌佳佳顿时有些失落，本来想要安慰一下女儿的，可是女儿好像早就有心理预期一样，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样啊。”
“妈妈你小时候，是孩子里面的王吗？”
“王这个称呼呃，算是吧。”凌佳佳挠了挠脸颊，想了想也点头同意了这个称呼。
“妈妈，我也想当孩子里的王，我也想要交好多好多朋友。”小凌说道。
“可以的哦，只要小凌再开朗一点，多与人说说话。就一定可以交到好多好多朋友。妈妈相信小凌。”凌佳佳温柔的鼓励道。
半夜的时候有什么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将凌佳佳惊醒了，她以为是李大哥和张大哥的脚步声。
可是在她睁眼的一刹那，一个火把探进帐篷里，凌佳佳看不清火光后面的人脸，只看到了一条很长的刀疤。这绝对不是李大哥或者张大哥。接着从帐篷被掀开的狭隙里两颗头颅滴溜溜的滚进来。
是他们的人头！他们还在睡梦中，就被割下了头！
凌佳佳差点就要惊呼出来，可是被那个人抢上身捂住了嘴。
她被人拖拽着拉出了帐篷。
帐篷外的篝火旁围坐着四五个落魄但是凶神恶煞的男人，火光照耀着他们忽明忽暗的面容，简直就像是恶魔的会餐。
凌佳佳似乎是想到什么，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她也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风雨飘摇的命运。
她跪了下来，低声的恳求道：“几位大哥，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但是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求你们。”
“哈哈哈！这个小娘皮还挺自觉的。兄弟们，咱都三天没有开过荤了，今天该咋整啊？”
“不伤害你的孩子？可以啊，看看你能不能服侍好几位大爷了，不能的话”
“对啊，你这个当妈的只要将我们都吸干，咱不就无法伤害你的孩子了吗？哈哈哈！”
肮脏的污言秽语不断的抨击着她的心扉，这些恶心到让人想吐的语言，此时她只能不断的忍受着。
她是一个很肮脏的人，肮脏到就算将自己的肌肤寸寸割裂再剥掉，都无法赎清自己身上的罪孽。现在再被玷污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就像是在泥潭里滴一滴墨水，毫无意义。
可是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被贼人玷污！
哪怕这个孩子不是他的。
大概是许多年前，那是她最黑暗的时刻。
不只是心灵上的同样也是各种感官上的，视觉c听觉c味觉c嗅觉
她能够看到的只有最黑暗的！听到最难听的！尝到最恶心的！闻到最刺鼻的！
他们是在用她来要挟他。
他是个贼，在不知道多久之前，他身受重伤倒在了石头村，被她发现了。之后她一直偷偷摸摸的过去看他，他也知道，但是始终不点破，只是在两人的心间保持一份心有灵犀。
他身体好了，马上就要离开村子了。本来思考着，要不要带她走。可是她也看出了端倪，主动来找他，让他带她走。
她的眼瞳中充斥着对外面世界的向往，确实，外面的世界要比在这个小山村里平淡度日要精彩万倍，但是他是个贼，过得是一个漂浮不定的生活，艰难困苦可能比她留在这小山村还要难上无数倍，他说的很清楚了。可是少女的眼里还是闪烁着坚定的光。
可是一个贼怎么会穷呢？后来凌佳佳才了解到，他专门去偷一些为富不仁的富甲大亨，专门挑一些对他来说也很有挑战性的工作。对了，他是个灵师，八阶。在世界中已经是人中龙凤的地步了。
在从富甲大亨家里偷来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后，他会转销给一个他的同伙，钱在半夜的时候漫天飘洒，第二天醒来，别人都以为是财神爷来过了，因为一整条街铺满了钱。
江湖上，在穷人的眼里他是财神，在富人的眼里他是个恶霸。于是他被称为财神恶霸。
可是他从来不让她这么称呼自己，也没有告诉她自己的真实姓名，只是让她叫自己贼，因为他只是个贼，他无力去帮助穷人们改变生活，只能够劫富济贫，可是劫富济贫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个，一个成为英雄的，他是个凡人，要想成为英雄只能够这样子。他很自卑。凡人妄图染指英雄梦，是这样的。
然后他很穷。因为经常高兴过头把那些钱全都散光，然后自己又腆不下脸重新捡回来，他秉承的又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理念。
可是他为了她开始偷偷攒钱了，因为有一天他偷回了一条红裙子，那时候他的拍档大概是睡过头了，很晚才来收，他就先让她穿上了。
那时候她真美！美的就算是仙女下凡都是不如。他看痴了，某一刻突然出现一个强烈的，他要让她穿上这条红裙子，让她只做他一个人的绝世舞姬！
他跟拍档说不要把这个裙子卖给别人，总有一天他要亲自买回来。
拍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上哪个小娘皮了？
之后他每一次都刻意留下百分之一的钱，可是每次心里都很愧疚，因为这样子，他感觉自己的行为变质了。不过这种行为只需要再来一百次就可以把裙子赎回来了。
某一天，凌佳佳的灵力觉醒，这让他惊喜万分。
黑暗属性，初步觉醒便飙升四阶，这是极为恐怖的！
在之后的岁月里，他十分的克制，在街上看见一壶美酒，只能滚一滚喉头。
她并不介意将身子交给他，可是他总是推拒，说是一定要等到买回那条红裙子的时候，在他们结婚的时候。
大概八十次了，他又做了八十次案。从第四十次案件开始财神恶霸就变成了两个人，一个财神，一个恶霸。做起案来也方便多了。
可是在第八十一次的时候，他们中了埋伏。
财神落网，因为实力不够，被打断了双手双脚。恶霸，成为了他们的工具，控制器，正是财神，她被封印了晶核，从一位灵师变为了废人。
他从来不shā rén的，可是就算是活在黑暗中的她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昨天半夜的时候，有一户人家上下百余口人被屠戮殆尽，作案的手法像极了财神恶霸。
她很为他痛心，屡次想要咬舌自尽，可是总是会被旁边的两个大汉发现，结果惨遭一番羞辱。
她已经被不少人玩弄过了，她知道自己很痛苦，可是相比起外面的他，自己的痛苦算得了什么？自己承受的只是上的而已，可是他呢！？他承受的是心灵的崩塌呀！
在第九十九次回来交差的时候，她听出了他的声音充满了疲倦，然后她听到了风吹过的声音，像是狂风呼啸着翻过丘陵的声音。
等到她的眼罩被摘下，她又看见了那个温柔的男子，鼻腔中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她左顾右盼，所有的人的喉咙都被割开了，血液淌满了整个昏黄的仓库。
他救出了她，两人即将分道扬镳。
她觉得她配不上他，因为她的身子已经污浊不堪，没有权利在配上这个温柔的男人！
他也觉得他配不上她，因为身为一个男人，竟然连自己的挚爱都保护不了！
在两人背过身去的刹那，他的脸上挨了重重的一个巴掌。大概是那个白胡子老头打的。白胡子老头只留下一串愤怒的话语，“如果你因为先前保护不了她而愧疚，现在更应该承担起你身为男人的责任！”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转身回抱住她，低声的哀切，不要离开他，这次是他要让她留下的。就算让他低声下气，卑微成一条狗，他都要让她留下，让他赎罪。
她怀孕了，不知道是谁的。
他经常咳嗽，咳出的浓痰里带有着血丝。后来她了解到，他遇到过一位号称神算子的白胡子老头，给了他一粒丹药，只不过是以崩坏为代价换取力量的丹药，他毫不犹豫的服下了。
他们回到了石头村，从村头一路跪着来到村长的面前，恳求他们原谅。村民们都是好人，都原谅了他们。
她离产子已经只有两个月了。可是他的身体在半年前就已经空了，身体内部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皮囊，可是他还活着，苟延残喘的活着，他想要看一眼他们的孩子，是的，就是他们的孩子！
两个月个月c三个星期个星期天
孩子出世了，是个女孩。孩子出世的第一刻，她就将孩子抱到了他的床前，跪在床前，喜极而泣。
“看啊，她出世了，很可爱呢。”
他扯了扯嘴角，逐渐干枯的手抬起来，想要抱一抱这个初雪一样的孩子，看一看这个孩子的笑颜，“佳佳，我没有名字，一直都是一个贼，让她跟你姓好不好？她是我们共同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让她当一个普通人。让她过上吃饱喝足的日子，不要让她瞎闯，你是妈妈，你要好好看着我们的孩子，好吗？还有，我把裙子买回来了，你穿上一定很漂亮，我还买了一块布料，如果是男孩就给他剪成红衣服，如果是女孩就做成红裙子。红色的喜庆，一定能够保佑我们的孩子度过难关的。佳佳，对不起，我只能够陪你走那么久了，如果有下辈子，你一定不要遇见我，我是个不幸的人。”
他的手再也无力向前伸了，明明离孩子的脸只差一点点的距离了，他的手重重的打在了床上。
他死了，孩子哭了。
几年后。村里的小张向她求婚，可是她没有兴趣，不只是他是个不幸的人，她也是个不幸的人，她不想要任何人与她牵扯上任何关系，她不想再伤害任何人。
是啊。这时候的情况和那时候一样呢。四五个男人，恶心c肮脏。她假意shēn y几声，他们还会自得的询问着自己的强大！男人就是这种生物，虚荣，而又虚伪
凌佳佳的目光飘向帐篷，小凌大概还在熟睡，小丫头就是那种人，一睡着雷都轰不醒。
也好，在以前经常被她诟病骂成懒虫的缺点，在现在她倒是无比欣慰。
小懒虫，继续安心的睡下去，妈妈一定会将所有的东西都挡在你的身外的，你只要像是一个温室的花朵，成长就好。
可是在她的眼睛被一具男人的躯体挡住的时候，余光看到了两个男人邪笑着向帐篷摸去。
凌佳佳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呲目欲裂，剧烈的挣扎起来。可是脸上却重重的挨了一巴掌，“小娘皮看什么呢？咱们兄弟想做要你多嘴！还不赶紧吧大爷我服侍爽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要碰我的孩子！！！
绝望像是一个旋涡，将她的内心不断的往深渊里拖去。时间的流逝在她的眼中变得慢了，她眼睁睁的看着两个男人掀起帐篷。看见了他们眼中看见小凌的那一刻，惊喜的目光，猪猡一样的嘴脸。
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破碎了，晶核碎了，掀起的灵力风暴狂流向四肢百骸。她终究是一介灵师，终究是要比普通人强上一点的。
贪婪c永远不知满足c背信弃义的混蛋！
五个鬼面头像找上了他们，将他们吞进鬼脸里，在无穷无尽的原始恐惧中，他们将会耗光自己最后的精力，最后的罪孽。
她也活不了了，晶核破碎的时候，刮起的狂风将她的五脏六腑吹得支离破碎，结果自己也要死了小凌，还能够平安的长大吗？
小凌，我的女儿，你一定要平安的活下去！
她将两颗头颅捡出来，将尸体堆积在一起，自身化为黑色的火焰，将所有东西都灼烧殆尽。
凌佳佳好像没有死，她从无穷的黑暗中醒过来，睁开双眼的一刹，她看见了小凌的背影，她很高兴，高兴的想要落泪，她想要抱住小凌，可是当她伸出手的刹那，她从小凌的身前穿过了。
“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啊？”
天空中在下着雨，小凌的鲜红长裙先是吸饱了血，变为暗红色。她在山间不断的奔跑，四处呼喊着凌佳佳。
女儿！妈妈在这里！在这里呀！
她无声的呼唤着，甚至飘飞到小凌的眼前她都没有看见。
小凌的鞋子飞了，脚丫在乱石上被扎的鲜血淋漓，可是又转瞬间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
“妈妈你在哪里啊？妈妈，小凌以后开朗以后跟别人说话当个有礼貌的孩子！妈妈你回来好不好？”小凌趴在地上嘤嘤痛哭。
大雨淋湿了她的衣衫，皮肤被浸泡的像是发肿了，终于，她被自己的心与身体压垮了。
雨下了三天。
小凌大病了三天，找到了一家废弃的小屋子，昏迷的时候，就算是说胡话的时候，她都在不停的念叨着妈妈的名字。
凌佳佳飘飞在小凌的身后，听着女儿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与呢喃，她什么都做不到就算是想要安慰一下她，给她温暖的怀抱，都做不到！
她多想摸摸小凌的脸多想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好受一些。
三天后，小凌终于醒了，她安慰着自己，“妈妈只是先去买东西了，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三天的不吃不喝，她的身形消瘦了不少。摘水果c杀兔子，只要是能够帮助她活下去的她都不介意干出来。
凌佳佳很欣慰，只要小凌自己想要活下去，一切都好说。她知道现在小凌只有一个执念，就是要等妈妈回来，在妈妈回来之前绝对不能死。
某一日她体内好像醒了什么东西，自己能够操控这些东西，能够跑的更快了，力气也更大了。她很惊喜，因为这是好事，接下来一定会有一个更大的好事，妈妈一定会回来的。
她依旧穿着标志性的红裙子，这样的话，妈妈在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能够看见她了。
可是不能只靠妈妈来找自己，她在每天半夜的时候都会摸回村子里，在村子外远远的看着自家的方向，直到趴在草堆里睡着了。第二天，一如既往。
后来她的胆子大了，可是还是不敢和人接触，在半夜里别人都熟睡了的时候回到自己的屋子，看着镜子，她好像能够看见妈妈。她以前是很怕黑的，可是在自己的屋子里她什么都不怕，她相信妈妈是不会害她的。
可是她还是没有找到妈妈，在村子里乱转的时候，偶然间她发现了一个墓碑，墓碑上刻着凌佳佳的名字。她很生气！
妈妈没有死！村里的人都是坏人！
她愤怒的将墓碑晃倒，用手拔，用脚踢。日复一日。
凌佳佳在她的身后看着，也不自禁的苦笑，这个小丫头。
有一天，小凌回到村子，本来村子里的夜晚她就是小皇帝一样，根本没有别人。
可是那天晚上，小张喝醉了酒，烂醉在街头。小凌不想惹他，可是他靠在墙根，小凌根本就没有看见他，一下子摔倒了他的身上。
他醒了过来，醉眼朦胧中，将小凌错认为凌佳佳，“佳佳，当初你为什么嗝为什么要拒绝我的求婚？你那个死鬼老公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为什么？”
他疯了一样呢喃着，死死的搂着小凌，酒气冲天的熏得小凌几乎要闭过气去。
“叔叔！我我不是妈妈！”小凌使劲的推着他，可是就算她的力气比以前大了点，她也推不过一个成年的醉汉啊！
小张将小凌抱着按在墙上，大嘴不断的落向小凌的脸蛋。
小凌十分害怕，心里已经惊惧到了几乎说不出话的地步，泪水止不住的淌下。
凌佳佳看在眼里，怒上心头，可是她又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妈妈！妈妈！救救我！”
狂风呼啸，树叶沙沙舞动，空间仿佛被切割了，当凌佳佳再度睁开眼睛时，眼前是小张那只丑陋的大嘴。
她下意识的将他推了出去，原本还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的她，顿时明白了，她附身在小凌的身上了
小张呆愣的看向小凌，在冷风的吹拂下，酒醒了几分，眼前这个红衣服的小女孩，与先前的气质完全不同了，先前只是一只无力反抗的小绵羊，现在像是一条释放着阴险的气息的毒蛇。
他联想起了之前的红衣女鬼的传说，顿时凄惨的大叫，“鬼！”
可是他的第一个字还没有喊出口，“凌佳佳”就已经转移到了他的身后，小小的手掌紧紧的包覆着他的嘴，“有色心没色胆吗？你不是向我求婚吗？怎么？现在怕了？”声音就像是毒蛇吐信。
“凌佳佳”举手成刃用力的挥下，他裤裆中隆起的一坨顿时变得一马平川，“怕了，就不要动我的女儿啊！”
“呜！”剧烈的疼痛像是浪潮一样，冲垮了他的灵魂，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了被白浪冲蚀殆尽的灵魂。
“死之前再看着我吧，好好的看着我！”“凌佳佳”的手按在他的两腮上，用力一错，小张的头被扭过了一百八十度。惊惧的只剩下白瞳的眼睛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东西。
她从小张的身上下来，在刚才冲动过后，她顿时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双手，自己什么时候也这么残忍了？
小张的脑袋上飘飞出白色的灵魂，落在她的掌中，她知道了。这是身为鬼的权能，她朱唇轻启，白色的灵魂像是浆液流进了“凌佳佳”腹中。她感觉的到，自己本来已经开始衰竭的灵魂开始变得凝实了，应该能在这个世界上留存更长的时间了。如果能够这样子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也能够保护小凌更久呢？
回到废弃小屋后，凌佳佳的灵魂飘离小凌的身体，虚幻的双手轻抚着女儿的小脸，哪怕碰不到，她好像也能够感受到小凌的脸上的温暖。
小凌，妈妈，想要保护你到成年，可以吗？
之后的时间里，凌佳佳借小凌的身体，将这个地方的空间节点割断，因为她必须在这里才能够吃掉那些强大灵师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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