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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洛邑才子

  书院所收的学生没有贵贱之分,皆是一视同仁,孤儿贫民也罢,达官贵人的子嗣也罢,在书院,都是名为“学生”的人,在这里你会得到公平的教育指导,这就是夫子的“有教无类”。

  “人之初,性本善。”

  学堂就是在书院里的一处稍大的屋子,里面摆放着大概三十张小矮桌,每天这里在不同时间段会有不同年龄的学生在这里学习,聆听夫子的教诲。现在,一群看起来六七岁穿着带着补丁的粗布衣的孩子们在大声地朗读着《三字经》。

  在学堂的前面,有一个书生俊朗模样的年轻人,他和楚星河一样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和夫子一样束着发冠,衣着整齐,一丝不苟,简直就像年轻版的夫子一样,他正拿着一本《三字经》,在前面踱步,听着孩子们背书。

  楚星河看着一席青衣的书生,笑了笑,用纸扇轻轻地敲了敲学堂的立柱,吸引书生的注意力。

  书生果然听到了,把目光转向楚星河的方向,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他恢复了之前的书生模样,轻咳一声:“咳,好了,先背到这里吧,下课。”

  “哦!”

  孩子们高兴地大叫着离开了自己的位子,跑到了院子里面去嬉戏打闹,学堂一下子空了下来,书生合上书本,随手放在身边的桌子上,走向楚星河。

  楚星河倚着立柱,露出笑容:“好久不见了,现在你都已经成‘孔夫子’了?”

  书生没有给楚星河好脸色,只是看着楚星河:“我说夫子为什么拉着了尘大师天天在门口下棋,还避客不见,原来是你回来了。”

  “是啊,三年没见了,孔烨,你已经可以替夫子授课了吗?”

  孔烨,夫子的弟子,也是为数不多的夫子主动收的弟子,被誉为“洛邑才子”,享有“才子”之名,而且他还如此年轻,很多人都认为在夫子百年之后他会继承夫子的衣钵,成为下一位活的“书院”。

  “只是教教这些孩子还可以,其他的还是由夫子来。”

  楚星河随意地点了点头:“带我去那里吧。”

  孔烨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向着他身后走去。楚星河也无言,缓缓地跟上孔烨,向着书院后的山坡走去。

  两个人沉默着,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在一棵大柳树前停下,那里有着一座小小的坟墓,前面摆着一个香炉,墓碑上的字迹还算清晰。

  “柳小蝶之墓”,墓碑上只有这样简单的字样,连生卒年甚至墓主人的年岁都没有,在这空荡荡的山坡上,伫立在这棵大柳树下。

  孔烨回头看了一眼楚星河:“你自己去吧。”

  楚星河也点了点头,走上前在墓前跪下,拿起香炉旁的三根长香,点燃,行礼,上香,简单的动作,却带着无比的哀愁与苦涩。

  “你不在的三年里夫子劝了我很多,我们真的回不去从前了吗?”

  孔烨走到楚星河的身边,眼里满是怀念的味道,这座小小的坟墓,埋葬了他们的往事。

  楚星河站起身,摇了摇头:“当我们三个人之中有人明白了‘喜欢’的感情时,我们就注定回不到从前了。小蝶不会原谅你,而你也不会原谅我,不是吗?”

  孔烨苦涩地笑了笑:“是啊,纵使岁月变迁,但是回不来的终究是回不来了。走吧,你还有别的事情要找我吧。”

  楚星河笑了笑:“没错,走吧,现在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怀念往事了。”

  两个人回到了学堂,随便找了一张桌子面对面坐下,楚星河打开纸扇,率先开口。

  “我需要知道现在东大陆的形式,既然陛下没有让我回到天牢,那么肯定还有事情会让我去做,否则他不会这么仁慈。”

  孔烨捏着下巴,然后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张地图,在桌子上摊开。

  “你怎么确定陛下会让你外出执行皇命呢?”

  楚星河纸扇一合,指向地图上的西大陆:“因为我刚从这里回来。我了解我们的这个陛下,他不会让我帮他处理内务的,他不放心我,至少现在不会。但是他也不会让我闲着,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出去,因为我知道怎么做可以给楚国获得荣誉。”

  孔烨点了点头:“原来你去了西大陆,那样的话的确如此,西大陆一行你觉得你做的如何?”

  “没有人可以做的比我更好。”

  “那样的话就应该如你所言了,陛下恐怕会派你出去。”

  “问题在于他会让我去哪。”

  孔烨捏着下巴,盯着地图,然后把手指放在了楚国的北方,那里有一个大字,“夏”。

  “我觉得陛下恐怕会派你出兵助战夏国。”

  楚星河皱了皱眉:“怎么说?”

  孔烨点着地图上的夏国:“夏国位于北方,是我们楚国的盟友,也是楚国的北方屏障,因为北方的義族都是夏国在防御。而義族作为游牧民族能争善战,加上他们在北方苦寒之地,所以常年于春秋之际向中原发起进攻,所以夏国几乎每年都会和義族发生冲突。”

  楚星河点了点头:“这我知道,但是一般義族都会选在秋季进攻,因为这时多少可以掠夺一些秋收作物以备过冬之需。”

  “没错,春季进攻更多的是为了作物的种子,但是他们难以播种,所以義族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春季进攻了。但是今年不同,据我所知,義族今年换了新的族长,已经整备军事,在夏国防线前布阵了。”

  楚星河也思考了起来:“今年是春天他们换了新的族长?”

  孔烨打了个响指:“没错,新的族长需要功绩来树立威信,所以他们是打算提早进攻。而夏国早已经习惯了秋季防御战,现在可以说是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甚至秋季的征兵都没有办法顺利地提前开始。”

  楚星河点了点头,这是没错的,如果秋季征兵被百姓所习惯了,那么突然在春季这种需要劳动力的季节征兵会收到民众的反弹。

  孔烨继续说:“而且,夏国国主重病卧床,国事全由夏国皇子dài li。”

  皇子dài li,其中道理不言而喻,处理国事这样的工作不是一个皇子随随便便就能接下的,夏国内忧外患,其处境不言而喻。

  而烨的分析完全符合逻辑,其逻辑准确与情报丰富,都不愧于他“洛邑才子”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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