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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昆吾剑

  一群的牛蝇在巨龙身上飞来飞去,不时撞向巨龙的嘴巴。巨龙身上的腥味儿极大,这种味道引得几里路外的蚊虫飞速向这边赶来。它身下卧着的地方已经卧出了一条长沟,身边的杂草都被它踩倒了,可惜的是巨龙再威武也恐吓不了牛蝇和蚊虫。

  “巨龙,你有眼无珠?”盘古摸着巨龙空洞的眼窝。

  巨龙有气无力,一字一句地向盘古讲述自己的遭遇。

  “我帮大西国做事,在去捉拿盘古和祖玛的途中,双眼被天雷击中!我没有恪守神道!罪有应得。”

  “你知道神族重器昆吾剑吗?”盘古脑中灵光一现好像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先祖,向巨龙打探神剑下落。

  巨龙嘴争流出神性的血,它仍倔强地抬起头颅道出昆吾剑的chuán qi。

  “上古时期,盘古的第八代先祖在昆仑之巅大悟结界之秘,在苦悟了两百七十年之时,打通了生命结,思感和精神竟可无休止地引动天外天之力。”

  恍然间,盘古泪如雨下“我即是盘古!你惩罚我吧,我愧对先祖!”

  巨龙虽然双眼失明,但是也不惊讶,似乎早在它的意料之中“你的先祖调引天外天之力时,突然发现无法控制这股力量,在他不能承受之时,先祖便只好将所有力气和精血全部内敛于脊椎。虽然他有天赋之智,却无法抗拒天外天的力量蓬勃而来,你先祖被辗成碎片,惟有一根完整的脊椎骨化成了一柄剑,取名昆吾剑!”

  巨龙嘴巴一张一合显然非常吃力,巨龙长着4个爪子,但祖玛看不准巨龙爪子上有几个趾,它的龙爪深深地埋进了碎石里,龙腿像祖玛的腰一样粗。它的身子前半部分比较粗,趴在地上。

  “巨龙,那昆吾剑现在遗落在何方?你可知道?”

  盘古扶着龙须,也只能看出巨龙身子接近腰那么高,估计直径得有一臂长。后腿以后的部分是尾巴,比前身细,但很长。整个龙体就像个巨型壁虎。

  “昆吾剑藏在太祖宗庙下的神龛下,神龛下有一秘密通道,昆吾剑即在秘道顶端的暗盒里。”巨龙不时地抖动身上的鳞片,每抖一次,那群苍蝇就“嗡”的一声飞远。

  “你怎么知道这些?”盘古惊呀不己,也不敢确信巨龙所言。

  “我即是昆吾剑的侍前护卫,太祖宗庙连年干旱,我口渴难耐被迫去大西国寻找水源,不想被大西国长老困在锁龙洞。”巨龙竖起它又粗又硬的龙须。

  “大虫!那大西国的长老又怎么会让你离开大西国?他不怕你逃跑吗?”祖玛似信非信,面对眼前一团巨无霸的龙体。这一切亦真亦幻,震撼无比,她亦为这条大虫叹息。

  “龙珠被大长老窃取了,我必须返回大西国取出龙珠,否则性命不保!”巨龙奄奄一息,有气无力,像一条晒干的鱼。

  盘古赶紧跑到就近的小溪,嘴巴吸满了水吐在龙鳞上。他来来去去跑了一趟又一趟小溪,累得气喘吁吁。

  “大西国的长老贪得无厌!我一定帮你取回龙珠!”盘古信誓旦旦。

  巨龙闪动鳞片“多谢你了!我的时日不多了,但我会恪尽职守,完成太祖的使命!”。

  巨龙通身是鳞,脊背上的鳞是铁青色的,足有面盘那么大,一片片形状和鲤鱼鳞差不多。祖玛不像一开始那么害怕巨龙,向巨龙靠近一些,好奇地梳理巨龙的鳞片。

  “好大的鳞片!”

  “巨龙,我们马上去大西国,逼长老交出龙珠!”盘古摸动巨龙的肚皮和爪子上粉白色的鳞片“受累了,祖龙!你是我的前辈!”

  “你我现在的法力还不能够和大西国长老拼搏!等你拿到昆吾剑再去也不迟。”巨龙怒力张大嘴巴。

  盘古和祖玛来来去去绕着巨龙,他们一个驱蚊,一个喷水。盘古不许祖玛管巨龙叫“大虫”,只能称“祖龙”。

  盘古拿出胸前一个大贝壳抓紧时间吸水往“祖龙”身上喷水,水一喷上去,“祖龙”身上的鳞就随之一抖,就这样一次次地往“巨龙”身上喷水,浸湿它的鳞片。

  也许感动了天。

  当晚雷电交加下起了大雨,到夜变成了滂沱大雨,大雨整整下了一夜,时缓时急。

  “盘古!祖玛!快趴在我背上,我带你们去太祖宗庙,去取昆吾剑!”

  巨龙向盘古和祖玛咆哮,嘶声悲庄。

  盘古抱起祖玛攀上巨龙的脊背,双手紧握龙角,“祖龙!你快乘风而去。雷电,快闪亮这个世界!北斗七星为我引路!”

  “吽,吽,吽,吽,”

  巨龙一声声吼叫,龙首腾云而动,尾巴搅动溪流,碎石地上只剩下一条深沟,沙子里还留有浓烈的腥味儿。

  巨龙鳞甲张开腾空而起,朝东北方向飞往神族宗庙。巨龙无目却有耳感觉恰似在时光穿索,与神族宗庙的先祖发生着一种神秘的交流。一路上,雷电在两旁的山峦狂闪猛击,天地间有一条通道直达太阳岛的宗庙。

  盘古和祖玛如坠云海里,越过一片又一片雨云,飞临太阳岛的时候,突然天色大变,鬼哭神嚎,一阵阵狂风来袭。风口如刀直奔巨龙。巨龙被那把化气无形的风刀砍成一片片,血肉模糊。

  “吽,吽,我黑龙今日岁数已尽!追寻先祖去了。”巨龙哀声连连,朝狂风吐出胸中一口真气。

  盘古拉着祖玛随即跨下龙背手持八卦石,祖玛拿过大贝壳作剑状刺进风口,朝着那股狂风一阵猛砍,那股狂风立即裹挟着巨龙旋转。巨龙被斩成碎片封印于大地中。

  盘古伏地号啕大哭“祖龙!你今日渡我来到太阳岛,他日我定当修一宗庙为你化劫,报答你的恩情!”

  “祖龙!感谢你把我们带到这里!帮我们找回昆吾剑。我们也会帮你取回你的龙珠。”

  祖玛长跪在祖龙的碎片前。

  稍顷,盘古和祖玛进入宗庙正门,正门有三条路,中央稍高一些的路是为去世的列代先祖所设,东边的一条是神族长老,西边的一条是神族首领行走的。中间的路直连正殿。两边的路则连接到正殿。

  “先祖先烈,晚辈盘古特来取昆吾剑,打拢了!请佑护我们一路平安!”盘古向神龛行礼。

  “晚辈祖玛也向先祖先烈行礼,请保佑我们心想事成!”祖玛束好裹胸的狮子皮,揩去脸庞上的灰尘,恭恭敬敬的跪在盘古的左侧祷告一番。

  然后,他们搬开神龛进入一条秘道,下到一个洞窟,一路迎着石壁。随着山势,石壁时而宽,时而窄,时而缓,时而急,地下的泉水声也时时变换调子。

  “咚,咚”水滴每隔一会儿就滴下来,有时滴在盘古的脸上,有时滴在祖玛的脚趾上。

  盘古和祖玛入洞一直向前大约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就来到另一个洞口,那泉水就是从洞里流出来的。

  盘古在洞口抬头望,洞壁相当高,突兀高峻,很有气势。洞内像一个穹顶似的,缀满了一些发光的石头。走进去,仿佛到了繁星满空的苍穹,周围是壁画,头上是高高的石壁,在那里聚集了二十八星宿和太阳月亮。北斗七星靠着洞顶的东北方银光闪闪。

  “银河满天星,洞内有乾坤!”盘古不觉感叹先祖大德大智。

  “神洞溢水,天人感应。我感动了山!”祖玛顺着石壁找着一处泉眼,原来从靠左边的石壁下方的有浅浅的溪水。

  盘古趴在石上饮了一口溪水,虽说是水,可也又爽又甜。小溪上,有一道石隙,可容得下一人爬进爬出。

  “昆吾剑就藏在里面!我先走一步!”祖玛怀着好奇的心情独个儿仰卧在石隙里,从后脑到肩背,到臀部,到脚跟,紧贴着石壁,慢慢地向前移动。

  “祖玛!幸亏你是瘦子,不然卡在洞里!”盘古在旁边轻轻推了一下祖玛的脚跟。

  “别推我!我有点怕!”祖玛的眼前一下昏暗起来,可是还能感觉前后和左右的山石似乎都在朝她身体挤压过来。她只要把头稍微抬起一点儿,准会撞破额角。

  “到底了没有,前面还有路吗?”盘古在洞外为祖玛担心,怕里面藏着毒虫猛兽。

  祖玛手脚并用,大约行了一支香的时间就就到了内室。

  “盘古!你也过来吧!里面很大,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盘古紧了紧胳膊,收腹挺胸像祖玛一样躺在石隙里,一点一点向内爬。

  “这里除了石头外全是昏暗,前面还有那么远。”

  “快进来!里面空间很大,能躺得下我们两个人。”祖玛在洞内抓住盘古的肩膀把他连拖连拉拽进石室。

  盘古定睛一看,洞顶有两条蜿蜒的双龙石雕,一条黄龙,一条黑龙。洞壁刻着列代先祖的雕像,各种色彩变幻多端,透着威严的力量。这黑龙的石雕无论造形和颜色象极了遇难的巨龙,栩栩如生,龙首和龙须恍若活了一般竞然微微晃动,龙眼也忽闪了一下。

  盘古连忙跪卧黑龙雕像下“祖龙,你是不是死不瞑目?你安心地走吧,我定会为你讨回龙珠。”

  “不知这条黄龙雕像有什么来头?它和黑龙又是什么关系?”祖玛在洞里走了一转,觉得这个内洞一定还有什么玄机。

  盘古发现内洞的两条龙雕一直朝向东北方仰望。洞室左上方有一块石壁凹了进去,泉水靠着右边缓缓地流,声音轻轻的。祖玛用双手敲了几下,石壁内传来空洞的回声。

  盘古以大贝壳为刀撬动石壁,当他揭开石块,一把剑赫然躺在岩隙里,发出一道寒光,闪过盘古的眼睛,剑柄上锈刻一行小字。“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

  剑侧则书此剑的来历,“盘古氏第八代始祖的精神和生机凝于剑中盘,这股生机和精神与天外天的力量同在,与他的脊椎骨共存。因其出于昆仑,因此叫昆吾剑。”

  “传说昆吾剑乃是你先祖脊椎炼制,水晶一样的晶莹剔透,削玉如泥。斯剑果然名不虚传!”祖玛捧起昆吾剑,顿感此剑沉浑有力,仁爱无双。

  昆吾剑闪着光芒,盘古剑锋一指剑刃照亮洞底,发现那里并不平坦,洞底崎岖不平。

  “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毅力才能完成这项浩大的工程!而黑龙一直守卫在这里。”

  “别了,先祖,请允许我带走昆吾剑!待到万物生长,天下祥和之时我一定奉还昆吾剑!”

  盘古带着昆吾剑和祖玛迅速退出内室。

  因为里面的空气很稀簿,他们从原路返回外洞。这时内室的那条黄龙好象苏醒了过来,全身抖动起来,向外洞爬来。

  “吽,吽,”黄龙嚎叫起来,一时间尘土飞扬,一些石块纷纷从洞顶坠落下来,形成一座小山堆。

  “黄龙!醒了!”祖玛诚惶诚恐,拉着盘古从一个土堆上面滚过去“我们拿走了昆吾剑惊醒了那条黄龙。”

  盘古一手持剑,一手拉着祖玛从其一侧绕过山堆。

  黄龙冲过洞里的土堆向盘古奔来,龙尾向盘古卷过来,欲夺昆吾剑。

  盘古背靠洞壁扫视黄龙“我乃盘古氏后裔,今借昆吾剑斩妖除魔!你若阻拦我,必死无疑!”

  黄龙咆哮不已,那里听得进盘古的解释,也不愿和盘古争辨,它宁愿和盘古打架。

  吽!吽!

  黄龙又一个狮子吼,地动山摇。黄龙挡住了洞穴的出口。它一龙当关,万夫莫开。

  盘古心急火燎,眼光扫过洞穴的四周,由于流水作用形成ēi xg的沙滩。洞穴里还有一个狭小的通道。

  祖玛扯了扯盘古“好汉不吃眼前亏,这黄龙一定以为我们杀了黑龙找我们拼命!我们还不如溜之大吉!”

  祖玛背着兽皮小背包从那个狭小的洞口通过时,头和脖子,胸脯都过去了。但她的背包,身体的一半被卡在洞中。

  “盘古!救我!”祖玛在洞中又踹又爬,身体越卡越紧,她后退己经无路,前进也几乎不可能。他们从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两人差不多逼疯。

  盘古一个箭步挡在祖玛身前“黄龙!你快退回内室!不然这里是你的祭台!”

  黄龙似乎很熟悉洞的情况。一股腥臭的浓液向盘古喷来,龙角直刺盘古的胸膛。

  昆吾剑和盘古人剑化着一道电光和黄龙纠缠在一起。昆吾剑的锋芒一阵狂扫猛刺,黄龙闷哼了一声倒在洞穴里。它的龙体如一片片五花肉一块块五彩斑斓,有白的,红的,紫的,黑的肚肠和脑浆流了一地。

  “祖玛,你别吓我。没死吧!”盘古扫了一眼背后的祖玛的模样,大吃一惊。

  祖玛又闷又饿又热,差不多昏了过去,安安静静趴在那里,一点也不动弹。

  盘古急忙又把祖玛从那个狭小的洞穴里拖了出来。他惊慌失措对祖玛又是掐太阳穴,又是捏鼻子,还嘴对嘴呼吸了一次。

  祖玛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离开了这个世界。

  盘古嚎啕大哭,冰凉的泪水滴落在祖玛的眼睛里。他一直哭了很久很久,泪水在祖玛的脸蛋上流下一道又一道小溪。

  “外面下雨啦!”祖玛突然醒了过来,摸着脸庞上的水珠。

  “呀!祖玛!你醒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盘古哭累了,昏昏欲睡,突然被竹马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是不是咒我早点离开这个世界?你好少一个累赘?”祖玛怒气冲冲大声质问盘古。

  “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我宁愿失去我自己也不能没有你!”盘古指着死去的黄龙发誓。

  “你杀死了黄龙?”祖玛死死的瞪着盘古。

  “它想shā rén,我别无他法!”盘古又垂头叹气。

  “黄龙没有错,你愧对先祖先烈!起码黄龙忠于自己的职责,守卫神族宗庙。”祖玛对盘古又撕又咬,连踹带踢。

  盘古木头一样心在流血,他举起昆吾剑“昆吾剑,你是剑中神器,锋芒太过显现!我要你内敛一点!”

  盘古和祖玛在洞穴里挖了一个深坑,把黄龙掩埋起来。他们俩一起跪在黄龙的坟头,为黄龙祷告。

  “黄龙!黑龙!愿你们伉俪情深,生也相伴,死也相连!”

  洞穴里许多地方因为黄龙的嚎叫和打斗塌了一半,他们必须不断地绕来绕去。洞穴的地面很崎岖,非常难走。

  祖玛在洞里行走时非常小心,有时需要从洞顶坠落的大石块上慢慢走过,有时需要从其上小心爬过。他们必须穿过这些碎石。

  盘古拉着祖玛快速通过一块倒悬的巨石时,巨石微微晃动了一下。盘古立即心跳加快“这个洞穴好像就要倒塌!巨石会不会从头顶坠落下来?”

  祖玛推了一下盘古“别自己吓唬自己,当它坠落时你正好站在那里,比你登上月亮岛很难。”

  咵嚓!

  一道闪电从洞口窜了进来。暴雨如注从天穹倾泻下来。

  “不好,外面下大雨了!”盘古忧心冲冲爬出洞穴,回到神族宗庙。

  祖玛呼吸了一下洞穴外面新鲜的空气,

  “终于回到地面了,上面的空气真干净。”

  轰

  隆隆

  地底下传来一阵轰响,整个地下洞穴都崩塌了。他们的脚下在一片片龟裂,整个神族的宗庙也在暴雨中倾斜,并且被一道滚雷击中梁柱。

  大部分残砖断瓦从庙堂上坠落下来。雨水都从天穹向神庙狂倒下来,洞穴充满了水后,整个太阳岛一片汪洋。

  “盘古,此地不能久留,我们被困在洞里,最后只能溺死。”

  祖玛很警惕地看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盘古一会看看天,一会看看地,他还想再拜祭一下先祖,但他根本无法进入洞穴。

  “天,原谅你的孩子吧!父!父父们,请饶恕我以这种方式获得昆吾剑!”

  然而,在这个世界里,盘古和祖玛感到自己的孤单,那样无助!他们虽有昆吾剑在手,但还是不能改变神族的命运。盘古不允许心中的殿堂在这一刻垮塌。

  祖玛扯了扯盘古说:“我们很难预知这个世界。但你不该在这里徘徊又悲伤!我觉得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重建神族的宗庙!你是那样的与众不同!你一定会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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