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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万要改。”

  “徒儿当永铭心坎。”

  “那就好,希望你能永记心上,好好用功,不可坠了为师飞虹剑客的名头。”

  “徒儿当日求精进,决不负师父期望。”

  “我……放……心了…”

  “师父,那冰魄神剑老匹夫……”

  “不必管他,他也快入土了,而且我也杀了他的妻子,仇恨……两……消……了……”

  说完,吁出最后一口长气,合上了双目。

  “师父……师……”

  雪山南峰之上,第二天一早,一个孤零零的身形,正向北面主峰下滑行,她就是女飞卫

  陆薇。

  她脸上红光褪尽,现出了苍灰之色,目光已现迟滞,身上积了不少雪花。

  她背肋上,仍chā着那把飞虹匕,只能匍伏着向下去,要是滚下去,一切都完了。

  主峰向南一面,是一个浅谷,有一条山沟向东婉蜒而下,不知通入往何处,距谷底十余

  丈一处凸出的崖壁下,建起一幢小木屋.木屋前是一片三亩大的平地,可能是一处花圃,已

  经被大雪盖住了,两侧,是高大的雪松,向浅谷两端伸展,徐徐无尽。

  小屋前,一个白发披头的老人,正用铲默默的将门前的积雪,一铲铲的仍向两侧屋角,

  他是那么专心,不徐不疾的工作,心无旁骛,是那么安详与宁静。

  他穿一件已经泛灰的长衫,是那么单薄,雪花在他身上飘落,他浑如未觉,在耀目的雪

  光中,可以看到他苍老的面容上,那往日神采四shè的眸子,已经消失了他的光芒,显得有点

  迟滞了。高大的身材,也略现佝偻,无情的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点点遗痕,难相信这个垂

  暮的老人,会是一甲子以前英俊超绝,八表雄风的冰魄神剑林鸿?

  算起来,他二十岁出道,纵横江湖二十年,加上五十年隐修,他已九十出头了,长江后

  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他老了弱了,只能缅怀往事,排遣余生。老,并不可辈,在武

  林人物来说,上百年纪并不算太老。为何他竟如此憔悴?

  就在这时对面南峰下,出现了一个人形,正滑下了山谷在寒林中穿折而下,终于到达谷

  底。冰魄神剑浑如未觉及专心地将雪一一铲开。从南峰滑下的人,正是女飞卫,她开始往上

  爬,爬上木屋前,她目光已呈散乱,口角隐现血迹,脸上的肌ròu在抽搐,手足不住颤抖。

  两行清泪从她眼角上滚下,跌碎在雪地中,她体内有一种神奇的力道支持着她,竟让她

  拖了七个小时,而没被冰雪所埋葬,不能不说是件奇迹。

  终于她爬上了屋前雪坪。“鸿!是……是你……来!”她爬伏在雪地里,虚脱微弱地

  叫。

  冰魄神剑闻声如被雷打,浑身通过一阵寒颤,倏然转身,看清了二十丈外的女飞卫。他

  的迟滞目光,忽然划过一道亮光,眼睁大大的,嘴角肌ròu一阵痉挛,脱口叫:“薇!薇……

  是……你……”

  “是我,鸿,我回……回来了!”“噗”的一声,雪铲在他手上落下,他忙走两步,却

  又迟疑下来,略一停顿。忽然向前冲出跄踉跌倒在她身旁,伸出抖动得极厉害的双手,将她

  挽入怀中了。

  ‘薇!薇!我终于等到你了,等到你回来了。天!"

  “鸿哥,我……我支持不住了,快抱我入屋,感到好冷!”他挣扎着站起,抱着她奔入

  屋中,反手闩上木门,直奔内室。

  他正要将她向床上放,她叫:“哥,我背上有一把飞虹匕,不必放下我了,我要死在你

  的怀里,唉!我终于回到你的怀中了,三十年,好漫长唉,你不会像三十年前一样,要赶我

  走吗?”

  他全身肌ròu似乎已经僵化了,颤抖着叫:“薇!你说王万年那畜生打了你一把飞虹

  匕?”

  “是的,昨晚入夜时分,就在登山小路第一座峰头,他躲在后面向我忽下dú手……唉!

  那畜生别提他了。哥,三十年了,你……你怎不保重?看你,像是换了一个人,苍老得多可

  怕!我的心碎了!”

  她用手在他脸上摩挲,脸上翻起稀有的光彩。

  往日的岁月倒流了,她依稀忆起三十年前逝去的岁月。那一连串的甜蜜往事,那一连串

  的剑影刀光,在她眼前又涌现翻腾。

  他呼吸急促,抬头向着小窗前外暗沉的天空,说:“天!你对我太残忍了,我没有天山

  冰弦的解yào.天哪!到哪里去找石夔诞?”

  她摇头幽幽一叹,道:“不必费心了,石夔产自勾漏山,可力抵蛟龙,谁也无法取得他

  口中唾诞。而且也太晚了,我体内的乾元真气,被晚上冷dú入侵,为时已久,dú已侵近心

  经,活不了多久了,能死在你怀里,我也可以瞑目了。”

  冰魄神剑抱住她,在木室中走动,脸色极为可怕,久久方说:“那畜生!我早该毁了他

  的,一念之慈误人误己。”

  “别提他了,哥,这是命。”

  “千多万等,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则又……”

  “哥,我也是,这好漫长的三十年呀!”

  “自你走后,这木屋成了冰窟,一切都在我身畔消失了,埋葬了我的余生。”

  他俯首偎近她的颊旁,动情地称呼:“薇,薇,我在无数个白天与黄昏,千千万万次低

  声呼叫你,头发一日日的花白,唉!薇,你终于回来了,可是……”

  一连串的泪珠,润湿了她的腮旁,她也在轻说:“哥哥,我们都错了,我太任xìng,而你

  又太过刚强。唉!我们为何不能早一点相互容忍?我……”

  “薇,我该死,都怪我,是我不好……”

  他抢着答。她摇头苦笑,脸上的光彩渐渐消逝,说:“遗憾的是,我没替你生下一男半

  女,九泉之下,我会愧对林家的祖先。”

  “你没有错,都怪我,冰魄神功则是罪魁祸首,这种鬼功祸患无穷。”

  “我也有错,干元真气也是为祸之原,一yīn一阳,反其道而行,我们原早该觉悟得到

  的。”

  “可不是,我们觉悟得太晚了。”

  “哥,你如此苍老,功艺搁下了吗?我到了山谷,你怎未发觉我来了哪!”

  他摇头苦笑,说:“冰魄神功确是不练了,在你走后的第五年,我开始冷静地思索我们

  不能相安的症结所在,终于发现我们所练的神功,是使xìng情变别,绝子绝孙的可怕绝学,一

  生精力,全费尽于练功之上,各走极端,终于,我参酌你的干元真气的心诀,揉合在冰魄神

  功之内,另寻途径。”

  “兄,你成功了吗?"

  “成是成功了,但一切都绝望了,没有你在我身旁,对我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兄,你放弃了?”

  “是的,我将这种奇学练成了,也从练成的那天起,我便开始用懒散二字慢慢地dú害我

  自己,对任何事漠不关心,除了食我不再做劳心劳力之事,因为我认为你永远不会回到我身

  旁了,灰心与绝望,与殷切的思念,使我变成老朽,哦!多可怕呀!我不该放弃等待,不该

  放弃希望以致难生出活下去的勇气,我太愚昧了,也太没有信心,唉!这时觉悟真是太晚

  了。”

  “鸿,你不该如此自暴自弃的。”

  “薇,别怪我,请想想,我怎会自暴自弃?近年,我已感到来日无多,死亡的yīn影已在

  笼罩着我了,眼前朦胧,精神困倦,我已将走完阳世的旅程,走向地狱的道路,你回来了,

  我也该走了。”

  说完,在床上倚壁盘膝坐下,仍将她抱在怀中。

  “兄,你……你不能……”她转动身体叫,可是语声已经不可分出,挣扎亦力道全失。

  他的身体,下截已经冰凉,上身也渐渐在冷却中。

  他惨然一笑,说:“薇,让我最后坚持一次,我们该一同走,冥冥在也有个伴儿。薇,

  请看看我所练的神功。”

  她睁开双目,用微弱的声调问:“兄,我还可视物哪?”他抽出右手,向丈外坚厚的木

  壁上,缓缓伸出食指,徐徐虚空划动。

  木壁是坚实的五寸厚板所建,但听一阵粉屑落地的沙沙声传出,现出四个大字,分两行

  并列,字体刚健,深有两寸,厚度极为匀称,写的是:“希望,等待。”

  她脸上再次现出一丝少有的光彩与笑容,说:“兄,你替这种奇功取了名称吗?”

  “我叫他‘两仪相成大真力’,它可以练成金刚不坏无上绝学,无坚不摧,熔金化铁,

  发时无声无嗅,可远及三丈,我只练了三成,便有如此惊人的力道。”

  “兄,有缺陷吗?”

  “有,他不能期望速成,循序渐进,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不能幸致。”

  “这才是正宗绝学,不致于邪门歪道,兄,可惜我们已无法看到两仪相成大真力在武林

  中大放异彩了。”

  “我已用黄羊皮做成皮卷,放在枕下的木匣之中,留待有缘。”

  “不怕流入邪魔之手吗?”

  “我早已决定撒手尘寰,除这张床和厅外,全留有机关,可以试出闯入室中有缘人,他

  的心是否正直和承受绝学的缘份,薇,自你走后,这两处是唯一的改变,其他一切,保持着

  你走前的景色。”

  “哦!兄,我真感谢你对我的无尽情意。”

  “还有一事未了,我得将你我的姓名写在壁上。”

  他再次运指,在“希望等待”四字之后,写了两人的姓名,并加上了一行月日:景泰四

  年十一日庚寅。”

  “兄,你记得今天的年号月日吗?”

  “每年六月,我要到山北朱家村采办过冬之物,所以记得,不对吗?"

  “对,你自我入山以来,已经换了四个皇帝了,兄,我……我……去了………请将

  那……那四……个字,再念—……次。”

  他俯在她耳畔,一字一吐的说:“希望,等待……”

  他的天灵盖上,忽然升起一阵轻雾,眼皮一合,溘然长逝,两人的尸体,仍保持着原来

  的状态。

  屋外,仍是风雪满天。

  一年又一年,小屋并未崩塌,但草木已将小屋掩盖住了,从以此地人迹罕至,一直未为

  外人所发现,屋中的一对一代武林奇人,已渐渐变成了枯骨。

  岁月如流,漫长而又短暂的二十年过去了,草木已将这里又成一座丛莽,寒松的松梢,

  已经与屋后的五丈高崖等齐。但有缘人仍未见到来。

  在人世间,英宗皇帝朱祁镇,以太上皇之称,从景帝手中篡回了皇位,复辟,在yīn霾四

  合中,杀了一代名臣于谦,不到一个月,又dú死景帝改元为天顺。

  下一个皇帝是朱见深,十八岁被正式抬上龙座,他就是明朝第八个这宪宗,改元化成。

  算起来,短短二十年中,换了三个皇帝,江湖中也自然大为不同,因为明朝已经不像开

  国时那么兴旺了,皇室乱糟糟,到处也都是乱。

  如将岁月拉回二十年前,这一年,也就是正是冰魄神剑夫fù死在岢岚雪山的这一天。

  这里且说鱼米之乡湖广布政司,这是南方腹地最富裕的一省,包括今天的湖南、湖北俗

  语说:湖广熟,天下足,湖广的重要,由此可见。当时,在十二布政司加上南北两京中,湖

  广是最大的一省,共辖有十五府,而直肃州,府属十七州,一百零八县,其他的宣慰,宣

  抚,长官,蛮夷长官等司,真多算所属府州,雄踞第一宝座,比南京还多出一府。

  湖广虽可称鱼米之乡,但并不是整个布政司都可能发现满地鱼米,光听到五种“司”的

  就可知道山地定然很多。有苗民在内生息,所以设司管辖,辖地不多,只一州四县,是一处

  不富亦不穷的二等府。

  西南二百八十里,武冈山下都梁河旁的一座小城,就是宝庆唯一的州——武冈州,这座

  州真可怜,只辖一个新宁县,西南的城步县按理也属于它的,但被宝庆府抓住不放,更显得

  有些可怜兮兮地。

  别看这州不大,但来头则不小,在洪武元年,曾经是“武冈府”一直至九年四月,方撤

  府建州将州治武冈县省去。

  不止此,还有更大的来头,俗话说,深山大泽,必产龙蛇,这儿也算得上是藏龙卧虎之

  地,盘踞着一条小小的龙子龙孙,真不简单。

  岷王府,原建在云南,是太祖第十八个儿子、壮王朱梗的藩地,洪武十四年封王,二十

  八年藩,建文皇帝一上台,他倒了霉,不幸被削藩,差点要了他的命。

  还算不错,永乐皇帝上台,做哥哥的就是比别人亲,首先便复了他的王位,在永乐垮台

  的前一年,也就是永乐二十一年,岷王府迁到了武冈州,武冈州便有了龙子。

  论人物,屈原在城东渔父亭会见渔父,晋朝的名臣陶侃,曾做个武冈令,县衙里有一棵

  树,相传是陶侃所手植。

  这一代,这里即将出生一位武林英俊。

  武州东面紫阳山下,有一座关隘叫紫阳关,在关的东面十余里,山下有一座小村庄,土

  名叫做紫阳村,约有百十户人家,这座村与其他村落大为不同,别处的村大多是家族形成的

  村落要是姓王,除了娶来的媳fù是别姓之外,全姓王,绝无一家姓周的住在村中,但这座紫

  阳村却是大杂烩,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全有。

  这是岷王府的王庄,难怪乱七八糟村里的人,全是岷王抢取的,乱拉夫寻来的壮户,可

  是却人才济济。

  村落倚山,面向北面一片肥美水田,约有一千余亩之多,这些田,也就是王爷的私产,

  是“划”来的。“划”好听些,要说“抢”,十分刺耳。王爷别说要田,要脑袋同样得乖乖

  砍下奉上。

  紫阳关设有四个巡检司,要守住各方要道,收村截户,捉拿逃丁逸民,无所不为,与地

  方上土豪劣绅恶霸狼狈为jiān。可是,在紫阳地左近,巡检司的内jiān劣卒,绝不敢前来村野

  火,怕的就是王爷砍下他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