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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

  第 八 章

  残月已落下山去了,黑暗笼罩着大地,还有一个小时天明,当朝阳升起之时,人间将没

  有他这个人了,他将成了一具僵尸,永别了人间。

  急急而来的娇小黑影,这时已经看到了他的踉跄背影,身形加快。向他抢去。

  他被树根一绊,“噗”一声扑倒,但他仍挣扎着坐起,倚坐在一株树根下牙齿颤抖着,

  用极微弱的喉音说:“啊好冷……冷啊!我……我不行了夙愿未……酬,我……是我恨

  而……而终……的。”

  说完,长叹一声,人向下滑,闭上了双目。

  在遥远的边塞外,八月天已经开始下雪了,一个脸貌清癯的枯瘦老和尚,正支着一把方

  便铲,冒着罡风大雪,向西又向西,在一望无涯的白雪草原中路路而行,是那么孤零,那么

  凄凉。

  他正是奔走了五年,在向西北寻踪问迹武林浪子上官罡,目前的佛号是惠宁,凭数年来

  的忘年jiāo情的他毅然走上了寻找祝永春的茫茫征程,这份情义,足可惊天地而泣鬼神,在世

  情浇博的莽莽红尘中,委实太难得太难得了啊。

  在武岗州紫阳山千寻石室秘窟之中,佛堂中一灯如豆香烟袅袅,淡烟缭绕中,祝娘子正

  虞诚地赞诵大悲咒为丈夫祝福,为儿子祝福,也祷告佛祖庇佑恩公惠宁大师。

  祝永春呢?他正处身在大雪荒原之中。!祝中原人向下滑浑身已渐渐变僵,已经转动不

  灵了。但知觉仍未全失。

  恍惚中,他听到一声尖叫,接着,身躯被一个温暖的躯体抱入怀中,牙关被人捏开两颗

  腥味直冲脑门丹丸滚下咽喉,抱起他的人,正是那娇小的黑影。

  凤凰夫人等五个身影,距这儿仅隔一二丈了。

  在东面,一条黑影待群雄走光之后,从草丛中钻出,小心翼翼地这儿搜来,像头猎食之

  豹,乍伏乍起向这儿掩到。

  树上,两个丑怪正虎视眈眈,静待下文,他们发现了急shè而来的凤凰夫人,还发现了逐

  渐迫近的黑影。

  “任何人向他们下手,阻止他。”姥姥用传音入密之术说。“姥姥,你动手。”中年丑

  怪说。

  “好!我理会得。”娇小黑影探手在中原身上各处摸索,终于发现伤口在胁下分而非chā

  入体内,这才放了心,飞虹匕极薄而犀利,可击破内家护体神功,伤口不宽血早已将伤口凝

  住了。

  黑影突然在中原口中,呼入一口真气,抽出一只小手,在他心胸中一阵揉动,不久,中

  原身躯似乎一动,身躯重又开始抖动,知觉渐清。

  “祝公子,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娇小黑影急促地在呼唤,声音娇脆而充满焦急,是

  女人。

  祝中原吸入一口长气,他无力回答。

  “祝公子,祝公……”女人仍焦急地叫。

  她这一叫,将凤凰夫人引来了。

  也由她这一叫,把东面的黑影也引来了。

  凤珠到得最快,一看景象,便待向前扑去,凤凰夫人老成持重,一把将女儿拉住,用传

  音入密之术叫:“丫头,不可鲁莽,先看看再说.”

  “妈,他……他……”

  “那女人正在救他,无妨,不可打扰他们。”

  五个人相距三丈外,各掩身在一株大树杆后。

  东面来的黑影,相距不到半里地了循声扑来,速度甚快。

  娇小的黑影将中原倚在树杆上,半抱着他轻唤:“祝公子,你可以听到我的话吗?”

  中原感到气血已有流转之象,已可说话了,吃力地道:“你……你是谁?”

  “我吴筱蘅,临江园我们见过面,我……”

  “哦!她是安钧的表妹,你来得好,告诉安钧,叫他别再和于春鬼混,小心日后报应临

  头,吴姑娘,你也保重,我有一事相托,尚请俯允。”

  “祝公子,你……”

  “请将我葬在这儿,身上之物日后如果有机会。请jiāo给我的小弟,我不怨你们,只怪我

  命该如此啊。”

  “祝公子,你死不了,你……”

  “我知道,你们的飞虹匕世上尚无解yào,支持不会太久了,那一枝花是你的什么人?为

  何要一再与我作对?我不是江湖人,不会过问江湖事,他一再向我下dú手,唉!人真是难以

  理解之动物。”

  “祝公子,别管于春那畜生之事,我已给你服下了双份解yào,不久你便会内dú尽除恢复

  精神。”

  “什么?”

  “你已服下解yào,已将近复原了”她亮声叫。

  蓦地,她吃了一惊,火速站起转身,身后丈余,一条黑影刚好杀住脚步,发出一阵狞

  笑,说:“蘅妹,他已没有机会复原了。”是一枝花的口音。

  “噗”一声,姑娘从他怀里跌下。

  他张口结舌地叫:“你……你是……是……谁?”

  “枉死城派来的使者。”声音清脆,来自身后。

  他的左肩上,扣来的一个小手,将他肩井穴拍了一下,这穴道乃是人身三十六大穴之

  一,被制住全身发软,力道全失,而且四肢酸麻。但仅能说话。

  而在脊心穴外开三寸,右琵琶骨下内陷之处,已有一把冰冷澈骨的剑尖,正在那儿抵得

  紧紧的。

  “阁下是男是女?”他仍壮着胆问。

  “是女,你死得不冤枉。”剑尖已刺破衣帛,将贯入ròu中了,寒气直迫心室。

  一枝花心中狂跳,浑身都冷,颤声说:“姑娘贵姓?请手下留情,有话好说……”

  “没有说的,要说,到阎王爷那儿去诉说吧!”

  剑深入ròu中三分,抵及背骨,他尖叫:“姑娘饶命……”

  剑进入五分,正在两条肋骨缝。姑娘说:“你怎么叫饶命?”

  “你一生中饶过谁?”

  “饶命……”

  剑尖刺入肋骨缝,将人肺部,姑娘又说:“你一生造孽太多,死有余辜,为何不英雄

  些?”

  “你……你是……是谁?”

  姑娘低头在他耳畔,用只有他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凤凰夫人之女凤珠,其实我爹姓

  秦。”

  “你……”一枝花只说了一个字,剑已透胸,他狂叫一声,浑身一阵振颤,渐渐地安

  静,渐渐地断了气,渐渐地闭了眼,渐渐在口中沁出血水。

  凤珠穿的是男装,脸色姜黄,黑夜中更不易看出她的真正面目与身份,她毙了一枝花,

  拍开了蘅姑娘的穴道,收剑退走,一面变着嗓子说:“姑娘,你走吧,这儿自有人照顾.”

  筱蘅略一活动筋骨,拾回自己的剑,说:“小女子请大侠赐告名号,俾使……”她盈盈

  下拜。

  凤珠抢着说:“不必留名,此地凶险,请早离开为上”

  “祝公子……”

  “不劳挂心,他已无妨。”凤珠说完,一闪不见。

  筱蘅怔怔转身,偎近中原身侧,幽幽地说:“祝公子我……我该走了,诸多珍重。”

  “谢谢你,吴姑娘。”中原正在运气,但仍勉强作答。

  “你……你还恨……恨我吗?那天早上……”

  “姑娘请匆介怀,在下算是明白了,那天姑娘定然以为在下是一枝花的朋友,致有此误

  会,天将破晓,你这身装束不便,请早些回去吧。”

  “你……你会来看我吗?”她满怀希望地问。

  “在下即将踏上茫茫征尘,如不是这两天巧逢意外,在下已经在数百里外,世事沧桑,

  生死祸福难料,也许自此一别,相见无期,在下不敢预测,愿你珍重。”

  姑娘忽然软弱地倚在他的肩上,激动地饮泣良久,方哽咽地道别,拖一枝花的尸体,三

  步一回头,直至看不见中原的身影,方急急地走了。

  中原定神行功,直至东方发白,浑身精力方能尽复,他起身躯向四周略一打望,看四下

  里无人,方将包裹扎好。朝西大踏步走了。

  晨风微凛,风中略带血腥味,他头也不回,沐着晨曦走向江边。

  早上没有渡船,须等待天明,他先到江边,向南一折走向黄鹤矶,远远地已可看到高耸

  入云气象峻伟有三层高的黄鹤楼,气檐高挑,铁马迎风清鸣,远传数里,顶上的三级圆形金

  顶,着东天彩霞只见金光闪闪,耀目生花。

  他先在江边歇息,看看两面无人,便打开包裹取衣,换了已沾有血迹的衣裤,心说:

  “目前他们恐怕还在乱,武昌府城山定然眼线密布,我必须在城外远处雇船过江,到对岸汉

  口镇早膳后上路。”

  正走间,上游下来一艘梭形快艇,艇上有五个人,四支大桨chā在水中,让艇缓缓流下,

  船首一个身材雄伟,打着赤膊的大汉,歪着头叉着腰,向岸上的中原叫:“喂!客官可要船

  过江?”

  中原心中大喜,叫道:“小可要到对面汉口镇………”

  “正巧,客官正到汉口。”“请问船资……”

  “客官随意,便吗!”船往岸上一靠,中原一跃而上。“有劳诸位大哥,辛苦了。”他

  坐下说。

  船先沿江岸上驶,到了黄鹤矶,即向江心下放,船轻水急,很快地便越过了三里余阔的

  长江。

  后面里余,也有一条单篷船,向汉口镇横越,船上坐了改了装的凤凰夫人五女。

  而在望江门官渡口,第一班渡船亦已开出两个丑怪人,先到汉阳府,再由汉阳府坐船到

  汉口镇,这儿,经过汉口巡检司的官兵查检路引,便可北上河南布政司。

  两个丑怪汉子在后面四五里地慢慢北行,紧盯了中原,也盯住了凤凰夫人五女。

  中年丑怪一面走,一面嘀咕道:“姥姥,那五个假货是何来路,我们必须打听清楚,免

  得叫人笑话。”“孩子,别着急,慢慢来,他们的功力,不在你我之下,如果cāo之过急反而

  坏事,泄了我们的行藏。”

  “他们的好意,值得怀疑。”“只要对小伙子有利,不必怀疑,孩子,我们顺道北上,

  用不着管太多的事,哦!昨晚你看下手惩治一枝花的人,年龄不大,但从容含笑杀人,真够

  狠!”

  “姥姥。别笑她,你老人家早年号称天下第一狠人,比她厉害百倍哩:”“小鬼头,挑

  起姥姥的毛病来啦!”

  两人谈谈笑笑,踏着朝阳沿宫道北行,他们的长像和穿着,确是岔眼。

  当然啦!这条南北大官道的客客,不岔眼的人不多,前面,是小伙子中原。小小年纪便

  闯dàng江湖令人生疑,中间的凤凰夫人五女,比后面的两个丑怪更岔眼。

  从武昌出河南,那时的大驿道须经过德安府,但在孝感县分道,有一条小路沿环河直

  上,与从应山而来的官道于白泉河会合,北行经过义阳三关之一,最冲要的武胜关,便踏入

  河南地境,大路好走些,但远了百十里,到德安府是四百里,在至武胜关又加了三百余里,

  但走小路全程还不到六百里。

  中原问清了路径,便从孝感分路,走小道。

  他岔人小道不久,官道上却蹄声如雷从武昌府散去的江湖朋友,全由大路乘马赶回自己

  的巢穴比步行的中原快得多,武昌蛇山夺剑的事,向四面八方传向江湖每一角落,在武林中

  流传。

  在汉阳府,余波仍在dàng漾。

  汉阳府的府城,比武昌府小得太多了,这儿在开国的前一二十年中,曾经历尽沧桑,洪

  武九年,降为州,属武昌,十三年六月,又升回府,属湖广,后来又划归河南,二十四年六

  月,又归湖广,这个府,可可怜怜地,只领了两县,汉阳和汉州。

  府城东北,有一座小山,叫大别山,又叫翼际山,或叫鲁山,也就是俗称的龟山,汉江

  原从山的南陆襄河口与大江会合四年前,汉江大水从县西面郭师口决堤,改从东流,由山北

  从汉口入江。

  大别山西面,在汉水与书江形成的大湖之间,有一座yīn森森的庄院,四面幽篁围绕,亭

  台楼阁布局极为不俗可是里面似乎罕见人迹。

  靠湖的一座水阁中,阁门紧锁,楼上飞虹剑客王万年的孙女王秀春的香闺中,这时气氛

  不太寻常。

  香闺在二楼绣帏内侍文皆已被驱出廓外,房门紧掩,所有的侍女们皆神情肃穆,而且紧

  张,有些的脸上还起恐怖的神色。

  香闺内,王秀春姑娘盛妆在窗旁的妆台旁,若无其事地看着窗外,纤纤玉手不时从妆台

  上一只银盘中,拈取金枣往樱口里送。

  房中间,站着一个高大的青袍人,粗眉大眼,窄额尖,颌鼻梁还挺直,四方口,脸皮白

  净,留有略泛青灰色的短须头上戴着四方平定巾,脚下是高底子半统靴,乍看去,人不算难

  看,而且还上得了台盘,风度极佳,论年纪不会超过五十岁。

  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少女的闺房里,那是不可思议的事,如果不是夫妻,没有任何理

  由可以解说这现象。

  中年人面色yīn沉,盯视着秀春,但秀春却不在乎,安静的向窗外注视。

  中年人冷哼一声说:“丫头,你怎不解释?”

  “没有解释的必要了,你怎猜都成,总之,我被三个黑衣人所追逐,只顾逃命,余事一

  概不知。”

  “哼!伤口剑痕略窄,分明是稍轻昊的剑所伤,而且是由后面缓缓刺入的,由伤痕上估

  量,定是死于女子之手,女子的剑轻而且定然是熟人,所以能从容由后面刺杀,这下dú手的

  人,以你的嫌疑最重。”

  “这种推断未免可笑之至,我没有任何理由刺杀于春,他事实上是我的丈夫,我毫无杀

  他的理由哼?你该找表妹,她从不对于春假以词色……”

  “哼!她一直就在我的身畔。”

  “见鬼!人屠下令撤走时,我就没见到她,哼!我知道,表妹名义上是吴家的女儿,事

  实上你才是她的父……”闭嘴!你这……”

  “我这不三不四的妖fù,说错了话?”她扭过头,脸上泛起饱含讥讽嘲弄的表情,目不

  转瞬的注视着他,并缓缓站正娇躯。

  他怪眼一翻,突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