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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 安勒.卡弗列娥儿

  一大早,吕立文就被王一飞叫醒了。”吕立文今天我们出去走走吧?以后恐怕就没时间了。”吕立文说:“你烦不烦?怎么会没时间呢?我告诉你以后一定空得很。在咱们公司里头整天忙得不可开交那才叫怪呢。”

  “我们刚刚来,出去熟悉熟悉也好的嘛。”王一飞不死心。

  吕立文说:“要熟悉,你不会一个人出去熟悉,干吗非拉着我。我累得很。”

  “你不去,我也不去了。一个人我不出去。对了,我们到对面的山上看看吧,反正不远。方建清不是说上面有座庙吗?”王一飞又兴奋了。

  吕立文说:“你要当小和尚也不必急于一时阿。再说,上面有那么多坟堆,爬上去太不吉利。”

  “好端端的庙干吗建在坟堆上呢?”王一飞喃喃自语,

  吕立文说:“佛教不是讲究生死轮回吗?按理和尚和死人的关系应该很不错,你如果想出家的话,又何必有什么忌讳呢?”

  “话是不错,不过总不是太好。”王一飞轻声说。

  “看样子你是假道学,不,应该是假佛学。”吕立文讽刺了他一句然后说:“好吧,我陪你出去。免得你再胡思乱想。”

  两个人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了深南路。“我们到东门看看吧?听说那里的东西很便宜。”王一飞建议。

  “你阿,就是改不了农民的习气。我告诉你,那些便宜货大多是假的。也就只能骗骗你们这些贪小便宜的人。”

  王一飞没有再吱声。两个人就沉默着往前走,走过了一间书报亭。“我去买一份《读者文摘》。”王一飞说着走了过去。递给了书贩一元钱,这时候这份杂志卖九毛八分钱。书贩收了他的钱,给了他一份杂志。然后就去忙别的事了。王一飞还等他找还两分钱,待了许久却不见动静。”你还没找钱给我呢?”他忍不住问了一句。

  “么也?”书贩操着广东话问他。

  “零钱,我的零钱。”王一飞补充了一声。

  “么零钱。”书贩用极生硬的普通话问。

  王一飞把杂志翻过来,指着书价对他说:”你看书价是九毛八分,而我给了你一块。你还要找我两分。”

  “哦”,书贩明白了,“我没有分币。”他说。

  “怎么会没分币呢?”王一飞不甘心。

  “好了,一飞,费了半天劲就为了两分钱,你累不累。走走走,快走。”吕立文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走。

  又走了一会儿,王一飞抬腕看了看表。“已经是十一点了,快回去。再不回去就赶不上吃午饭了。”

  吕立文“哼”了一声说:“现在回去也来不及。那条狗又要汪汪作响了,我们就在外面吃。我懒得见这张脸。”

  “可听说深圳的物价比上海高。”王一飞讲。

  吕立文说:”你又不懂了。深圳的吃绝对比上海要便宜,因为广东人特别喜欢吃。”

  吃完饭以后他们就往回走。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回到公司。公司里静悄悄的,好像没什么人。“怎么回事,一点声音也没有。”吕立文说:“我们到办公室看看。”他们走到了办公区域,几乎间间都是空的。只有财务科里还有人,吕立文往财务科跑。

  “我要回寝室了。”王一飞讲。

  “随便你。”吕立文回了他一句,王一飞走开了。

  财务科的门口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的衣服颜色很鲜,颇为刺目,但这个女人却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打扮。她的脸上和火车上的女人一样化着夸张的妆,不一样的是她的容貌远远比不上车上的女人,所以这脸浓妆就显得很突兀。“是新来的小伙子吗?”她招呼吕立文,吕立文不喜欢她,不想和她说话,只“阿”了一声,“你就是那个和方建清同班同学的人吗?”

  “对”吕立文勉强笑了一下,

  “你比方建清长得可英俊多了。”

  吕立文想:”你居然还敢对别人的相貌指指点点,方建清再难看也比你好。”他回头想走,眼睛一瞟,瞟见财务科里一个有着黝黑头发的小姑娘正拿着算盘算着什么。她忽然抬起了头,往门外看了一眼,吕立文很吃惊于她的美丽,又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她把头发盘在头顶,额头平平的,眉毛细细地往上翘起,两个眼睛的距离大了一点,不过一双明亮乌黑的眼睛使这个缺点显得微不足道。她的眼睛里似乎放着光,怔怔地往前看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她拥有一种独特的典雅,一种古典的美。鼻子尖尖的,嘴唇紧紧地泯着,微微向左边翘起,像是在微笑。皮肤很白晰,脸色相当健康与红润。她往外看了一会儿,又低头继续拨打着算盘。吕立文觉得她的身上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吸引人。“为什么我感到曾经看到过她?不会的,这么漂亮的姑娘不可能只给我留下一个模糊的印像。既然我和她不曾相识,为什么我又觉得我肯定看到过这张脸。在什么时候见过的呢?怎么想不起来呢?”他低着头拼命地思索着。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门口的女人问他,

  “吕立文”他轻轻地回答了一声。

  “我叫罗莉,是这里的财务。”

  “哦”吕立文并没有认真听她的话。

  罗莉觉得没趣接着说:”我要到银行去一趟,我要走了。对了,小安。”她对着那个小姑娘讲:”这个吕立文是你的男朋友方建清的同班同学。”

  “是吗?”小安抬起了头望着吕立文。

  “她姓安,对了我想起来了安勒卡弗列娥儿!一幅画,格瑞兹的的那幅《破壶》。她多像《破壶》里的安勒卡弗列娥儿!太像了,怪不得我觉得曾经看到过她。而且她也姓安,哪有那么巧!”吕立文喜形于色了,“作学生的时候,第一次看到这幅画,我就很喜欢安勒卡弗列娥儿。没想到生活中当真碰到了她。”“我走了。”罗莉拎着一个不伦不类的提包走了出去。“这个姓罗好像说她是方建清的女朋友,不会的。她那么漂亮肯定看不上丑巴巴的方建清。如果方建清有她这么一个女朋友,他岂不是太如意了?我不能让他太如意。”他忽然想起了“破壶”的涵义。

  “你就是吕立文,昨天方建清还跟我说起你。”小安说。

  “那么说,她真的是方建清的女朋友,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你姓安?”他笑着问她,他自信自己的笑容是吸引人的。

  “对”她回答。

  吕立文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她。“太像了,真得太像了。”他想。然后又笑着问她:“你是不是叫安勒。卡弗列娥儿?”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小安有些诧意。

  吕立文说:“我是说你像一幅著名的画里的女主人公。”

  “真的吗?”小安有些不信问:“是哪幅画?”

  吕立文本来想把《破壶》说出来,但一想觉得这个名字太刺耳了,他想起了格瑞兹的另一幅画。回答道:“是法国画家格瑞兹的《鸽子与少女》。”

  安静懿说:”格瑞兹,好像没听说过。”

  “对,他在中国不太有名。”吕立文在小安的对面坐了下来。

  “他画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小安问。

  “他画了一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少女。”吕立文恭维了她一句,

  小安并没有他想像的那样高兴,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吕立文问:”你到底叫安什么?”

  “叫安静懿。”她回答他。

  吕立文问:”是不是心况神怡的怡?”

  安静懿说:”不是,是司马懿的懿。”

  “你这个懿就是美好的意思。”吕立文想卖弄一下,说:“有一句成语叫‘嘉言懿行’就是这个懿。”

  “你知道的还挺多。”安静懿说:”你是不是很喜欢美术?”

  “不算太喜欢。”吕立文点燃了香烟说:”不过我在校学生会文艺部工作的时候接触到一些美术和文学作品。你知道的,在学校里的时候,没有事情可做。就尽谈些美术啊音乐啊还有诗歌啊这些虚的东西。”

  “你也喜欢诗吗?”安静懿问他。

  “那当然。”他往空中吐了一个烟圈。

  “他也喜欢。”安静懿说。

  吕立文有些听不懂问她:“他是指谁?”

  安静懿说:“方建清呐。”

  吕立文冷笑了一声说:”他这点诗歌知识,还是在大学时我给他灌输的。”

  安静懿问:”他怎么没提起过?”

  吕立文说:“方建清就是好面子,所以不肯承认有我这个老师。”

  “不会的,如果真是这样,他不会不承认的。”安静懿替方建清辩护。吕立文只好干笑了一声。两个人沉默了几分钟,吕立文开口问:“怎么办公室里都空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在办公。”

  安静懿笑了一下说:“今天股市暴涨,他们都忙着买股票或者抛股票去了。”

  “什么?”吕立文很惊讶:”那么多人都去炒股去。也没人管一管。”

  安静懿说:“胡经理和张胖到广州去了,今天晚上才回来。他们如果在的话,大概就没人敢随便出去了。”

  吕立文问:“张胖是谁?”

  安静懿说:“你还不认识张胖吗?张胖就是分公司的副经理。他的块头很大,足有两百多斤,所以大家都叫他张胖。”

  吕立文问:“分公司里就这两个人管事吗?”

  “其他人也不是不管事。”安静懿说:“只不过大多数人都买了股票。他管得了别人却管不了自己,所以就只好不管了。”

  “这真滑稽,”吕立文笑着说:“这还上什么班?对了,你为什么不去炒股?”

  “我不会炒,再说他们炒股票的十个倒有九个半是套牢的,我又何必步他们的后尘呢。”安静懿笑着说。

  “她笑起来真美。”吕立文想:“要是能天天跟她在一起倒也是一件好事。”他接着问她:“方建清炒不炒股?”

  “不会的,他办事一向认真,上班时间不会做这种事。再说他也忙得很,根本就没时间。”吕立文听她说到方建清总是说他的好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要跟方建清争她,方建清一定争不过我的。如果能把她争到手,这一趟深圳之行也算没白来。”

  “吕立文,我不能和你说下去了,我还要做账,今天一定要做好的。”安静懿说。

  “那我就不影响你了,以后我再来找你。”吕立文笑着站了起来。

  他兴奋地往回走,“想不到,在这儿也有如此漂亮的人。明天胡锦堂要给我们分配工作,我一定要强烈要求留在公司,不上工地。留在公司里就能天天碰到她了。我相信我的魅力,再说刚才她好像对我也颇有好感。我们毕竟第一次见面。以后日子长了,要博取她的欢心并不很难。”他想起了普希金在《奥涅金》里面的一断诗:

  他早就学会卖弄风情,

  掩饰真意,争风吃醋,

  挑拨少女跟qg rén变心,

  接着海誓山盟表示爱幕,

  忽而装作郁郁寡欢,

  忽而高傲,忽而驯服,

  忽而殷勤,忽而冷淡,

  忽而默默无语,不胜愁苦,

  忽而滔滔不绝,蜜语甜言,

  写起情书又多么马虎!

  他爱得专注,神魂颠倒!

  他频送秋波,柔情外露,

  忽而羞涩,忽而大胆,

  有时还挂上温顺的泪珠!

  他会别出心裁,标新立异,

  使天真的少女惊奇不已;

  他会故作绝望,引起惊慌,

  殷勤献媚,令人解颐,

  他早就学会挑逗春心,

  勾引时髦的小家碧玉!

  他会捏造恶毒的语言

  去zhi fu那些情敌给他们安排下天罗地网,

  千方百计置之于死地!

  虽然最后这几句有些和他现在的心情不一致,他倒还没想到要置方建清于死地。但这个时候他却异常喜欢这断诗,反反复复在心里默背了好几遍。回到寝室的时候,王一飞正看着他的《净土十要》,他甚至觉得此时的王一飞也不再那么讨厌了。

  “一飞,想到对面山上的庙里去看看吗?”他兴致勃勃地说。

  王一飞奇怪于他的这种兴奋,“太晚了,这座山挺高的,现在去的话,晚上就回不回来了。”

  “那好,以后一有空,我就培你去。”吕立文坐了下来,细细体会自己的快乐,

  王一飞问:”你碰到什么了?那么高兴?”

  吕立文说:“我碰到了安勒卡弗列娥儿。”

  “谁?”王一飞听不懂。

  吕立文说:“你不懂的,你这方面知识太少。”

  王一飞说:“一路上都看到你愁眉苦脸的,现在倒开朗多了。”

  “柳街灯市好花多,尽让美琼娥。万娇千媚,的的在层波。取次妆梳,自有天然态,爱浅画双蛾。”吕立文顺口吟了一首柳永的词。

  王一飞问:“你做诗吗?”

  吕立文说:”这不是诗,也不是我做的。”他不愿再和王一飞说话了,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波德莱尔诗选》看了起来。

  安静懿做了一会儿账,停下来休息一下。她忽然想起了那个风度翩翩的吕立文,“他说我像安娥什么的,不知道《鸽子与少女》画得到底怎么样?他会不会只是在对我献殷勤。如果有机会还真想看看这幅画。”她笑了,人总是希望有人赞美他的优点的。

  “小安,还没做好呢?”罗莉走了进来,

  安静懿说:“哦,罗师傅,你回来了。”

  罗莉说:“刚才那个姓吕的小伙子呢?怎么走了。他倒是满英俊的,比你的方建清强多了。”

  安静懿说:“别瞎说,这不能比的。”

  罗莉说:“怎么不能比?方建清头上又没长角。比不上人家就是比不上人家。长得难看倒还不是最重要的,他这个人对人都冷冰冰的,没有感情,总板着脸。可有的时候却又会莫名其妙地大笑。反正我琢磨不透他。”

  “他真的缺乏感情吗?”安静懿想:“好像他对我确实有些不在意,就像昨天好不容易回公司一趟。可在我这儿坐了十分钟不到就走掉了。他要做好他的事,我不反对,可也不必太极端呀?整个分公司又有谁像他这样喜欢跑东跑西的。好像满世界就他最忙,'他就是好面子'吕立文倒没说错。他最在乎的就是他的自尊,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她默默想了许久,叹了一口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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