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真相
枯木道人的这口血在离慕千伤很远的时候便无力的洒落在地，看起来他只是单纯的想阻止慕千伤靠近而已。
“慕千伤，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江湖上留传着那么多关于你的传说，可在如今的我看来，似乎谁都没有看清过真正的你？”枯木道人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苍白无力，却似乎有着那么一丝欣慰。
“爷爷，别笑了，您的血流的更多了。”小女孩连忙去捂住枯木道人流着血的伤口，可捂了这边，捂不住那边。捂了那里，又捂不住这里，眼睛都急的更红了。
“你想怎样？”慕千伤的直觉告诉他可能有一件比救下枯木道人还要麻烦的事要找shàng én了。
枯木道人慈爱的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小女孩，随后他对慕千伤说道：“不必枉费心思了，我自己的情况我比谁都清楚。今日我愿意赌上一赌，慕千伤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当枯木道人说完这话后慕千伤笑了：“抱歉，我已经不在乎真相了。更重要的是我不想答应你的要求。”
“为什么？你花了那么长的时间不就是为了寻找真相？而且我知道你一定不清楚真相是什么。我要你做的只是一件对你来说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而已。”枯木道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千伤，这么一激动之下又是一口血呕出，脸色再度虚弱几分。
“不论真相是什么，但我早就决定该怎么做了。更何况，你觉得让她跟着我这么一个人，会得到真正的安全？”慕千伤笑着看向千魂山的方向，却笑的充满杀气。当他再度看向小女孩的时候那杀气消散无踪，露出了一些柔和。
兰如心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枯木道人也沉默了下来。当那股杀气出现的时候他便明白慕千伤想做什么了，他试着问了下自己慕千伤能做到么？他的心里却无比肯定的给出了一个dá àn。能，因为他是慕千伤。
“你本可以不去的。”许久后枯木道人居然说出了和兰如心一样的话语。
“我有必须要去的理由，你不会明白的。”慕千伤自嘲的笑了笑。
枯木道人叹了一口气，试着坐了下来随后说道：“那便去吧，反正那些人也是去杀你的。虽然你不在乎，但我还是想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答应我那一个要求，而是我想知道当你知道了那些之后你是否还会如此坚定。”慕千伤没有说话，他只是笑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知道吗，本来出现在临水县的那些人都是去送死的，包括所谓的六绝剑，包括西门家的小子，包括华照禅师，也包括我。我们所有人的任务都是死在你的手上。”枯木道人第一句话総ui dǎng隽艘桓龊颂诺氖率担滥抢锩恳桓鋈嗽谡飧鼋姆至慷疾坏汀h绻侨涝诹四角说氖稚希腔嵩谡飧鼋舷破鹪跹奶咸觳g恕?br />
那时的慕千伤，将面临全江湖的追杀，与现在这种遮遮掩掩的挑衅不同。那将是毫无顾忌的杀戮，不会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只要见到他便可拿起手中的兵刃向慕千伤杀去，旁人不仅不会阻拦还会拍手叫好，因为那时的慕千伤是一个被公认的魔头，这样的魔头就该被铲除。
一个人来杀慕千伤，他不会怕。十个人来杀慕千伤，他也不会在乎。百个人来杀慕千伤，他只会觉得麻烦。可是千个c万个乃至整个江湖呢？那已经不是慕千伤可以承受的了，说到底只是因为他只是一个人，终究力竭疲劳之时，又岂能和整个江湖对抗？
慕千伤听了这话，不仅没有丝毫的惊奇，反而笑的更开心了。枯木道人看着慕千伤又是一口气叹了出来说道：“可惜这一场送死的行动却出现了几个本不该这么早出现的人，蔺无名c花龙骨c秦霖c陈无刻c吃不饱c没得吃。”
“接着我们収到临时通知将这些人都杀了，然后将临水县屠个鸡犬不留，最后再全部死在你慕千伤的手上。那些远远看着的江湖浪客便是为屠镇所做的准备，却不想飞云楼的shā sh一u出来搅乱了这一计划。更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一点是你慕千伤居然克制住了自己的杀心，还立下了绝魂崖之约。”
说到这里枯木道人也不由的不寒而栗，那背后之人对慕千伤的仇恨之大，用心之狠，行事之毒简直太可怕了。如果真的变成这样，只怕慕千伤将没有片刻的安宁日子可过。哪怕是挖地三尺，这个江湖里的所有人都会把慕千伤给挖出来。这样一个shā rén如麻的魔头留在这个江湖，将是所有人的噩梦。
“你可能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甘愿送死？”枯木道人看着身边的小女孩慈爱的笑了笑，其实看到这个小女孩慕千伤便已经明白了，人质c威胁c这种老套的手段却是最好用的手段。
“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杀过许多无辜的人，我也陷害过不少所谓的大侠。更是为了枯木回春功叛出师门，做出欺师灭祖的事来，可我终究还是一个人。他们抓了茹儿，如果我不死，茹儿就要死。她还这么小，这个世上还有许多许多美好的事情还没有看见。她还没有长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还没有找到那个爱他疼她的人。我本就活不了几年了，怎么能为了我自己的命牺牲掉她？”
说到此枯木道人这个年过半百的老者居然哭了出来。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恶人，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疼爱晚辈的老者。
“爷爷，您不要再说了，我们走好不好。您会好起来的，您会看到茹儿穿上红妆，您甚至还能看见您的重孙，爷爷”小女孩看着越来越虚弱的枯木道人，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拼命的安慰着枯木道人，却越说越哽咽，直到最后说不出话来。
“傻孩子，爷爷迟早都会有这一天的。死之前还能为茹儿做点事，爷爷已经很满足了。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让爷爷和哥哥把话说完好吗。”此时的枯木道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笨拙，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伤心难受的茹儿。还好茹儿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使劲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看着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的茹儿枯木道人脸上露出了心疼的模样，但他知道自己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有些话再不说那便永远说不出口了，深吸了一口气后他继续对慕千伤说道：“就我所知，西门家的小子是他爹西门绝被抓住了，华照禅师是因为他哥哥段南飞被抓住了。可没想到的是段南飞居然逃了出来，他出现在那便让他和华照禅师成了最大的一个变数。”
“一个肯为哥哥去盗佛门至宝的弟弟，一个明明能抓住弟弟却偏偏处处放过他并为他削发为僧的哥哥。别看他们两兄弟表面闹的凶，其实只是在演戏罢了。保存实力的两位却成了压垮这场阴谋里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正是因为他们，你慕千伤才多出了这一个月的时间。”
“临水县的阴谋破裂了，我们自然知道我们是要被灭口的，不然任何一个人把真相公布了出来，所有人都将失去了那个正大光明杀你慕千伤的名分了。而我们死了也可以顺便嫁祸你慕千伤，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我们这些对你慕千伤过分执着的家伙明显的不对劲，事后你慕千伤必然要找上我们。如果我们死了，你慕千伤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也达到了那个人想要的结果了。”
“西门家那个小子还天真的想要把自己的爹要回来，可结果便是如今整个江湖都在流传的一件事，天绝剑庄被恼羞成怒的慕千伤给灭门了。”说到此处枯木道人笑了起来，脸上满是讥讽也不知在讥讽谁，是自己，是慕千伤，是西门步，是江湖里的那些人，还是这一切背后的那只暗手。
“我已经这把年纪了，早就不在乎什么生死了，也不在乎你慕千伤会怎样。但我知道的是，如果我死了以他们的手段，茹儿必定活不下来。于是我去找了段南飞，他告知了我他逃出来的地方。”
“他和他弟弟也是聪明的很，竟然自愿选择被镇在宁照寺的镇魔塔下。不说宁照寺这千年古刹本就不是一般人惹的起的，那镇魔塔更是只进不出的地方。”
“只可惜我不能像他们一样，不过好在上天垂怜，茹儿只是一个没有丝毫威胁的小女孩，我赶到时他们还没有对茹儿动手。在拼了这条老命，折了一只手后终于是把茹儿救了出来。”
“慕千伤，你觉得可悲吗？明明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可全都想的是怎么保全自己。不仅没有人为你说话，甚至连一个把真相告诉你的人都没有。如果今天不是我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你只怕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其中的门道吧。”
枯木道人又笑了起来，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慕千伤，似乎就连自己的死亡都比不上慕千伤目前所承受的一切。他希望能从慕千伤的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可惜他失败了。慕千伤还是挂着那副万年不变的笑容，似乎根本不在意一般。
“我已经习惯了。”
慕千伤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似乎说的不过是一件再寻常的事情，但就是这样的态度却让枯木道人身躯一震。习惯，一个多么悲哀无奈满是心酸的词啊。即使明白自己的时间已不多了，但枯木道人还是沉默了少许时间。
枯木道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次上绝魂崖的人皆是因为你慕千伤之名而去的，他们并不是任何人所安排，他们中大部分都是心怀鬼胎，但却依旧有那么些正直的侠义人士。如果你杀光了这些人，那么从此以后你慕千伤将身败名裂，再无这个江湖上的立足之地了。届时整个江湖都是你的敌人，你将不会有片刻安宁，即使这样你还要去？”
枯木道人直直的盯着慕千伤，他希望看到慕千伤后悔的样子，哪怕有那么一丝动摇都不枉他说了这么多。可是他失望了，慕千伤听完这一切笑的前仰后合，似乎这是一件非常令他开心的事情。
笑了好一会后慕千伤终于停了下来，他看着千魂山的方向说出了一句话：“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话说的很平淡，就如累了打个哈欠一般。可却让枯木道人身躯一震，良久后他对慕千伤说道：“或许这就是你和所有人不同的地方，或许这正是你慕千伤即使淡出江湖这么多年，也依旧留有无数传说的原因。”
“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安排这一切的是个叫魏伊人的家伙，他的背后有一股极为可怕的势力，远超出寻常江湖人的想象。如果可以，我还真想多活几年看看你慕千伤究竟是怎样做到这一句虽千万人吾往矣，怎样去面对魏伊人以及那背后恐怖的势力，只可惜可惜。”
突然枯木道人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对着远处的空气喃喃道：“明儿，如果爹是一个好人如果爹从来都没有习过武你是不是就不会死茹儿就不会像今天这样是爹害了你明儿你能原谅爹吗？。”枯木道人的声音越来越轻，气息越来越弱，脸色也变的灰暗下来，他终于到了自己的极限。
“爷爷，爷爷您不要死啊。您不要留下茹儿一个人啊，您还没有看着我长大。爷爷，看看茹儿好吗！爷爷，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小女孩拼命的摇着枯木道入，可枯木道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虽然我讨厌麻烦，但我答应你会帮你的孙女找个好人家。只要我慕千伤还活着一天，她就能平平安安的长大。”看着枯木道人那死不瞑目的尸体，慕千伤闭上了眼颇为沉重的说到。说来也奇，慕千伤说完这句话后枯木道人的眼睛居然闭上了，似是了结了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心愿般安心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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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千伤，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江湖上留传着那么多关于你的传说，可在如今的我看来，似乎谁都没有看清过真正的你？”枯木道人忽然笑了起来，笑声苍白无力，却似乎有着那么一丝欣慰。
“爷爷，别笑了，您的血流的更多了。”小女孩连忙去捂住枯木道人流着血的伤口，可捂了这边，捂不住那边。捂了那里，又捂不住这里，眼睛都急的更红了。
“你想怎样？”慕千伤的直觉告诉他可能有一件比救下枯木道人还要麻烦的事要找shàng én了。
枯木道人慈爱的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小女孩，随后他对慕千伤说道：“不必枉费心思了，我自己的情况我比谁都清楚。今日我愿意赌上一赌，慕千伤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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