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兰如心（下）
“本以为我这次死定了，可等睁开眼的时候我却看见了木制的屋顶，以及在我不远处抱着一把剑坐在地上睡着了的你。当我试着呼喊你的名字时，我的喉咙却如同着了火一样说不出半个字。”
“可那一点动静还是把你惊醒了，我看着你跑了过来抱着我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样子，你那时说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我在心里对我说，如果有可能我想一辈子陪着你，再也不会让你露出这样的表情。”
兰如心一点一点为慕千伤整理好了衣衫，他的表情仿佛一个女子为丈夫整理行装那样温婉。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你杀了胡长风，然后你背着我去求救。可你伤的太重了，于是和我一起倒在了路上，是路过的好心村民将我们救了回来。我没有去问你其中的细节，因为我看的出来提起这件事时你很难受。”
“后来你问我：如心，我明明不想杀他的，为什么他还有那些人都要杀我们？我们想变强；我们想为那些惨死的叔叔伯伯，还有哥哥爹爹们报仇，这究竟有什么错。”
“当时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你的这个问题我从没有思考过，我只想陪在你身旁见证你实现心愿的那一天，所以我沉默了。”
“过了许久后你对我说道：看来你也不知道，或许等我们哪天站在这个江湖最顶峰之时就能得到dá àn吧。在那之前我们要变强，如果还有人要杀我们，我们就杀了他。”
“那个时候你又笑了，充满戾气与悲伤的笑容。我忽然发现在不知不觉间我喜欢上了你的这个笑容，甚至可以说是迷恋。”
“你拿出了一本剑谱，是从胡长风身上得到的，叫做情谊剑法。这剑法是我们第一次得到的完整的武功，不再是那些我们看着别人的样子去揣摸的武功，有了这本剑谱我们终于算是能真正的踏上练武的道路了。”
兰如心将慕千伤的头枕在自己的胸口似乎是想让他睡的舒服一点。
“你天生就该是用剑的，不过半年不到的时间你便参透了这情谊剑法，并在这剑法的基础上加以改良，让你的剑法更快，更致命。可你还是觉得不满足，你觉得剑法中还有缺陷，于是我们又开始了那挑战的旅程。你的剑法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厉害，在这个江湖中也开始有了些你的名气。”
“于是一路挑战一路去寻找那些黑衣人的线索，可这些年过去，铸剑山庄灭门案一直是江湖中的一个疑案。根本没有谁知道究竟是谁把铸剑山庄给灭门了，整个江湖都没有一点关于那些黑衣人的线索。”
“你开始着急了，如果连那些黑衣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去报仇。结果便是你做出了一个我根本不曾想到的事情，在一次被追杀的过程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主动报出了你是铸剑山庄的慕千伤，让整个江湖中人都知道铸剑山庄还有人活着。”
“我当时真的觉得你疯了，你知告诉整个江湖铸剑山庄还有人活着意味着什么吗？但你告诉我：如果那些黑衣人知道铸剑山庄还有人活着，必定会有所行动。只有置之死地，我们才能化被动为主动，况且一直以来我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虽然我并不想赞同你的做法，但这也确实是唯一的方法了。来找你的人越来越多，虽然他们并不是很相信铸剑山庄还有活口的存在，但却都抱着那么一丝侥幸的想法。而你也借助他们来磨砺自己，让自己越来越强。可我们还是没有探听到任何有关黑衣人的动静，就好像他们根本不在乎铸剑山庄是否还留有活口一样。”
“你觉得是自己闹出的动静还不够，你居然要去挑战江湖六绝剑。你真的是疯了，你知道六绝剑意味着什么吗？他们都是成名多年的江湖高手，是踩着一个又一个高手才拿到了这六绝剑的称号。挑战他们那不是磨砺，那是送死。可我无论怎样都拦不住你，迫不得已下我只能拼命为你去博得那一线生机，为你安排好种种的后路。”
“和陈无刻一战，你伤了双眼足足瞎了三个月，若不是我拼了命去截了朝廷贡品里的一味月明草，你终生都要做个瞎子。和秦霖一战因为看到了玄凝剑，你失去了理智，若不是我早就埋伏在那河流中趁机把你拉下水，在加之后来秦霖亲自找到你守护了你一个月，你的命早就不没了。”
“和苍无涯一站，你连他的面都没见上，仅仅一个阵法就把你困在里面。若不是我在那阵法外跪上七天七夜不停的乞求他，你早就累死在阵中。和段难飞一战，仅仅一剑你便动弹不得，若不是他有要事在身只怕你早被他斩于剑下。和焕重阳一战，若不是他有心放你一马，我还没到你身边你就已经死了。”
“虽然这些战斗也让你有了不少的进步，甚至因为秦霖的事让自己的心境改变了不少。但那些黑衣人还是无动于衷，你觉得自己闹的不够，你还要去挑战其它的老怪物。看着你那仿佛不畏天地的身影，我忽然没有了阻止你的勇气。因为你就该是这样一个人，甚至我越发的迷恋你的这个身影就如迷恋你的笑容一样。”
兰如心放下了慕千伤站了起来，看着慕千伤的脸居然露出了怒容。
“你经历的生死越来越多，得罪的人也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我们被围上了绝魂崖，放眼望去到出都是人，根本分不清究竟有多少。看着眼前的场面你笑了，你对我说:如心，你看这漫山遍野要杀我们的，要捉我们的是不是如妖魔鬼怪一样。便让这些妖魔鬼怪们看看我慕千伤如今到底够不够资格去fu ch一u了吧。”
“那一战后你突然消失了，一消失就是五年。五年里我疯狂的打探你的消息，我听那些人说你死了，你被废了武功。不可能的，你不会死，你也不会失去武功的，那么多生死艰险你都挺了过来。这些造谣的人都该死，没有人能侮辱你慕千伤，没有人！”
“这五年里我杀了很多人，仅仅是因为他们的言语侮辱了你。直到后来我也成了别人追杀的对象，直到我将死在他人的手下时你回来了。看见你的身影，我心想着太好了，你没事，你果然没事。”
“可回来后的你变了，沉默寡言，整天浑浑噩噩。除了喝酒，便是看着天苦笑。后来斩冥的传言突然在江湖中流传开来，那些想要来抢斩冥的人，仅仅一剑就败在你的手下。我不在乎什么斩冥，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强了却不去报仇，为什么我怎么问你；你都不说这五年里去了哪。”
“直到后来，你连斩冥被人拿走都不在乎，你什么都不说，只是到处喝酒。我很失望，你虽变成了站在这个江湖巅峰的人，却不在是我所熟知的那个慕千伤了。从那以后我便不怎么说话了，我只想看着你，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过来。
“可我没想到的是，等到慕容惊把斩命交还给你后却对我说：如心我累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是争不过天的。我现在就想远离这个江湖安安静静度过下半生。如果你想我了，就带上几坛好酒来找我吧。”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你，你连头也没回一下就这么走了。什么叫你累了，什么叫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什么叫人是争不过天的。你忘了铸剑山庄的血海深仇了吗？”
“而且如今你就这样轻易的舍我而去，你忘了这么多年是谁陪伴在你身后了吗？我不允许，我不允许，我绝不允许你就这样离开，我一定要让你回来，不论是用什么方法。”
“可我不知道如何让你回来，我忽然发现我根本就不了解你。我试着去说动你，可你总是笑笑忽略这些话题。我和你说江湖大事，你和我说农家日常。看的出来，你是铁了心不想要回到这个江湖了。”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叫沧海的人找到了我，他告诉我，他和我一样不希望慕千伤退隐江湖。所以他要和我联手把你给逼出来，并且不会给你任何再退出江湖的退路。只是这个计划会将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希望我考虑清楚要不要和他联手。”
。
“沧海告诉了我你最后将面临怎样的境地，我犹豫了很久。虽然我不想让你消沉下去，但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你会恨我，恨我一辈子。而且还要陷于万劫不复之地，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有在你的身旁陪你面对这一切。”
“可如果你就这么默默无名的隐退下去，我又如何能站在你的身旁？只要不让你发现就好，而且说不定，就算你发现了也会原谅我呢，毕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可以暗中的保护你，我要的只是你身后的那一个位置，那个能看得到你的位置。”
说到这兰如心一下子跪在了慕千伤的面前，满脸的悔恨泪水不停的往外涌着
“那时的我就如着了魔一样，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沧海的要求。然后和沧海一起为你布下一个又一个的局，在这合作的过程中我才发现沧海的背后有一股很强大很可怕却又不为江湖人士所知的势力。
“我曾问过他为什么要逼你出来，他只是告诉我不必知道这些，要么继续合作，要么他会用另外的手段逼你出来。我不想知道那另外的手段是什么，但我知道那一定很可怕。”
“接着事情就如我们所料的一样，你一点一点的踏入局中。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怎样让焕重阳请你出来的，难道焕重阳也是他们的人，可这个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杀了焕重阳啊。”
“不过我也不在乎了，因为你回来了，这么多年你第一次离开了那个山村回来了。沙河我是故意杀死的，因为在这个计划里死的人越多越好，这个计划要成功必须死上更多的人。直到我听到你为剑荡群魔提的那一句我从未听过的下半句：江湖陌路人，戮剑无浮生。”
“你为什么只想做一个远离江湖的路人，那杀戮的剑怎可能有安稳的日子呢？我不懂也不明白，但我却感受到你对这个江湖是有多恨多讨厌。那的我犹豫了，究竟该不该继续执行这个计划？接着在村子里我再一次看到你露出那充满戾气和悲伤的笑容时，我有些后悔了。”
“知道吗，当我去村子里的时候那些人都因为我是你慕千伤的朋友热情的招待我，小蝶看着我还把你做的那个风筝拿出来告诉我这其中的故事，笑的是那么的纯净无暇。我不想杀了他们，他们是那么的在乎你，尊敬你，给了你一个家。但如果我不杀了他们，你慕千伤的心只会永远的在这个家里，永远都不会走出来。”
“当我挥起剑时，他们连躲避都忘了，只有满脸的不可置信。结束这场杀戮时，我几乎是用逃的离开了这个村子。我本不应该再陪你去的，可那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只要一闭眼，我就会想起他们死前的样子让我无法安宁，我不得不去为他们做点什么。也因为这样，我才在慕容惊那饮了一杯酒便睡了，因为我已经太累太累了。”
“你虽然嘴上没说，但你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我觉得你肯定发现了什么，特别是在天绝剑庄时你说的那句是不是老天爷故意安排好的呢，我那时便感觉你已经猜到了真相。没有任何的证据，只是因为我的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
“当你在天绝剑庄突然犯病时，我就知道我的直觉是对的。可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还要陪我这么一路走下去。当我们见到枯木道人，你那一句你已经不在乎真相了，我终于懂了。”
“即使你知道你要面临什么，即使你知道这一切的元凶都是我，可你不在乎。你愿意顺着我的意思一步一步的走下去，那一刻我后悔了。我做的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让你回到这个你不想踏入的江湖？然后在全江湖的追杀下苟延残喘？直到疲惫不堪的死去时我再去后悔吗？”
兰如心的情绪突然变的激动起来，他大吼着：“不，我不会让你变成那个样子。即使到了如今，依旧有反转的可能。那就是我，我会上绝魂崖把这一切公布出来，然后和那些人同归于尽。”
兰如心再一次抱紧了慕千伤：“少爷，当我听到你的真心话时。我已经觉得这一生没有什么遗憾了，你是在乎我的，就如我在乎你一样。虽然我还是不知道你说的他们是谁，我也不明白你那五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我感觉到你很苦，你比任何人都苦。这样的你，我又怎么能让你因为我去背负那些不该你背负的东西呢。少爷，你本就不该属于这个江湖，我只渴求你在以后的日子里当你偶尔回头时，能记得很多年前那里有一个叫兰如心的人。”
兰如心将脸贴紧了慕千伤的脸，轻轻的摩擦着，似乎要把这感觉永远的刻在心中。随后他站了起来对着一处空地说道：“我们的故事你已经了解了，现在我把他托付给你，好好照顾他，他和你所想的并不一样。”
兰如心再一次的看向慕千伤，露出了那别扭的笑容，眼中满是不舍：“少爷，对不起。如心不能答应你的要求要先走一步了，不要怪我也不要恨我，好吗。”他还有许多许多想说的话没有出口，但他全都咽了下去。因为他怕，他怕他再不离开便舍不得离开了。只见他脚步轻点，几个呼吸间便不见了踪影。
当兰如心离去后，一个紫色的身影浮现出来。看着兰如心离去的方向，那娇美的脸上露出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
许久后她看向了熟睡的慕千伤轻声说道：“慕千伤，你伤的人多，欠的人更多。我知道有些事你不做必定会悔恨终生的，我可以帮你，但在那之前我要収回一点利息。”女子的声音极为哀怨，但看着慕千伤的神情却是那么温柔。
随着话音落下，一把古怪的bi sh一u出现在女子的手中，女子看了一眼手中的bi sh一u后，将bi sh一u猛的插进了慕千伤的心口，慕千伤的胸口一瞬间便被鲜血所染红。做完这一切的女子，看着还在熟睡中的茹儿说到：“跟着他终究没有一天的安心日子，还是我带你走吧。”女子一把抱起了茹儿，身影渐渐的从此处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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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一点动静还是把你惊醒了，我看着你跑了过来抱着我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样子，你那时说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我在心里对我说，如果有可能我想一辈子陪着你，再也不会让你露出这样的表情。”
兰如心一点一点为慕千伤整理好了衣衫，他的表情仿佛一个女子为丈夫整理行装那样温婉。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你杀了胡长风，然后你背着我去求救。可你伤的太重了，于是和我一起倒在了路上，是路过的好心村民将我们救了回来。我没有去问你其中的细节，因为我看的出来提起这件事时你很难受。”
“后来你问我：如心，我明明不想杀他的，为什么他还有那些人都要杀我们？我们想变强；我们想为那些惨死的叔叔伯伯，还有哥哥爹爹们报仇，这究竟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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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你又笑了，充满戾气与悲伤的笑容。我忽然发现在不知不觉间我喜欢上了你的这个笑容，甚至可以说是迷恋。”
“你拿出了一本剑谱，是从胡长风身上得到的，叫做情谊剑法。这剑法是我们第一次得到的完整的武功，不再是那些我们看着别人的样子去揣摸的武功，有了这本剑谱我们终于算是能真正的踏上练武的道路了。”
兰如心将慕千伤的头枕在自己的胸口似乎是想让他睡的舒服一点。
“你天生就该是用剑的，不过半年不到的时间你便参透了这情谊剑法，并在这剑法的基础上加以改良，让你的剑法更快，更致命。可你还是觉得不满足，你觉得剑法中还有缺陷，于是我们又开始了那挑战的旅程。你的剑法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厉害，在这个江湖中也开始有了些你的名气。”
“于是一路挑战一路去寻找那些黑衣人的线索，可这些年过去，铸剑山庄灭门案一直是江湖中的一个疑案。根本没有谁知道究竟是谁把铸剑山庄给灭门了，整个江湖都没有一点关于那些黑衣人的线索。”
“你开始着急了，如果连那些黑衣人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去报仇。结果便是你做出了一个我根本不曾想到的事情，在一次被追杀的过程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主动报出了你是铸剑山庄的慕千伤，让整个江湖中人都知道铸剑山庄还有人活着。”
“我当时真的觉得你疯了，你知告诉整个江湖铸剑山庄还有人活着意味着什么吗？但你告诉我：如果那些黑衣人知道铸剑山庄还有人活着，必定会有所行动。只有置之死地，我们才能化被动为主动，况且一直以来我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虽然我并不想赞同你的做法，但这也确实是唯一的方法了。来找你的人越来越多，虽然他们并不是很相信铸剑山庄还有活口的存在，但却都抱着那么一丝侥幸的想法。而你也借助他们来磨砺自己，让自己越来越强。可我们还是没有探听到任何有关黑衣人的动静，就好像他们根本不在乎铸剑山庄是否还留有活口一样。”
“你觉得是自己闹出的动静还不够，你居然要去挑战江湖六绝剑。你真的是疯了，你知道六绝剑意味着什么吗？他们都是成名多年的江湖高手，是踩着一个又一个高手才拿到了这六绝剑的称号。挑战他们那不是磨砺，那是送死。可我无论怎样都拦不住你，迫不得已下我只能拼命为你去博得那一线生机，为你安排好种种的后路。”
“和陈无刻一战，你伤了双眼足足瞎了三个月，若不是我拼了命去截了朝廷贡品里的一味月明草，你终生都要做个瞎子。和秦霖一战因为看到了玄凝剑，你失去了理智，若不是我早就埋伏在那河流中趁机把你拉下水，在加之后来秦霖亲自找到你守护了你一个月，你的命早就不没了。”
“和苍无涯一站，你连他的面都没见上，仅仅一个阵法就把你困在里面。若不是我在那阵法外跪上七天七夜不停的乞求他，你早就累死在阵中。和段难飞一战，仅仅一剑你便动弹不得，若不是他有要事在身只怕你早被他斩于剑下。和焕重阳一战，若不是他有心放你一马，我还没到你身边你就已经死了。”
“虽然这些战斗也让你有了不少的进步，甚至因为秦霖的事让自己的心境改变了不少。但那些黑衣人还是无动于衷，你觉得自己闹的不够，你还要去挑战其它的老怪物。看着你那仿佛不畏天地的身影，我忽然没有了阻止你的勇气。因为你就该是这样一个人，甚至我越发的迷恋你的这个身影就如迷恋你的笑容一样。”
兰如心放下了慕千伤站了起来，看着慕千伤的脸居然露出了怒容。
“你经历的生死越来越多，得罪的人也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我们被围上了绝魂崖，放眼望去到出都是人，根本分不清究竟有多少。看着眼前的场面你笑了，你对我说:如心，你看这漫山遍野要杀我们的，要捉我们的是不是如妖魔鬼怪一样。便让这些妖魔鬼怪们看看我慕千伤如今到底够不够资格去fu ch一u了吧。”
“那一战后你突然消失了，一消失就是五年。五年里我疯狂的打探你的消息，我听那些人说你死了，你被废了武功。不可能的，你不会死，你也不会失去武功的，那么多生死艰险你都挺了过来。这些造谣的人都该死，没有人能侮辱你慕千伤，没有人！”
“这五年里我杀了很多人，仅仅是因为他们的言语侮辱了你。直到后来我也成了别人追杀的对象，直到我将死在他人的手下时你回来了。看见你的身影，我心想着太好了，你没事，你果然没事。”
“可回来后的你变了，沉默寡言，整天浑浑噩噩。除了喝酒，便是看着天苦笑。后来斩冥的传言突然在江湖中流传开来，那些想要来抢斩冥的人，仅仅一剑就败在你的手下。我不在乎什么斩冥，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强了却不去报仇，为什么我怎么问你；你都不说这五年里去了哪。”
“直到后来，你连斩冥被人拿走都不在乎，你什么都不说，只是到处喝酒。我很失望，你虽变成了站在这个江湖巅峰的人，却不在是我所熟知的那个慕千伤了。从那以后我便不怎么说话了，我只想看着你，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过来。
“可我没想到的是，等到慕容惊把斩命交还给你后却对我说：如心我累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人是争不过天的。我现在就想远离这个江湖安安静静度过下半生。如果你想我了，就带上几坛好酒来找我吧。”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你，你连头也没回一下就这么走了。什么叫你累了，什么叫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什么叫人是争不过天的。你忘了铸剑山庄的血海深仇了吗？”
“而且如今你就这样轻易的舍我而去，你忘了这么多年是谁陪伴在你身后了吗？我不允许，我不允许，我绝不允许你就这样离开，我一定要让你回来，不论是用什么方法。”
“可我不知道如何让你回来，我忽然发现我根本就不了解你。我试着去说动你，可你总是笑笑忽略这些话题。我和你说江湖大事，你和我说农家日常。看的出来，你是铁了心不想要回到这个江湖了。”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叫沧海的人找到了我，他告诉我，他和我一样不希望慕千伤退隐江湖。所以他要和我联手把你给逼出来，并且不会给你任何再退出江湖的退路。只是这个计划会将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所以希望我考虑清楚要不要和他联手。”
。
“沧海告诉了我你最后将面临怎样的境地，我犹豫了很久。虽然我不想让你消沉下去，但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你会恨我，恨我一辈子。而且还要陷于万劫不复之地，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有在你的身旁陪你面对这一切。”
“可如果你就这么默默无名的隐退下去，我又如何能站在你的身旁？只要不让你发现就好，而且说不定，就算你发现了也会原谅我呢，毕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就算你不要我了，我也可以暗中的保护你，我要的只是你身后的那一个位置，那个能看得到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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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问过他为什么要逼你出来，他只是告诉我不必知道这些，要么继续合作，要么他会用另外的手段逼你出来。我不想知道那另外的手段是什么，但我知道那一定很可怕。”
“接着事情就如我们所料的一样，你一点一点的踏入局中。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是怎样让焕重阳请你出来的，难道焕重阳也是他们的人，可这个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杀了焕重阳啊。”
“不过我也不在乎了，因为你回来了，这么多年你第一次离开了那个山村回来了。沙河我是故意杀死的，因为在这个计划里死的人越多越好，这个计划要成功必须死上更多的人。直到我听到你为剑荡群魔提的那一句我从未听过的下半句：江湖陌路人，戮剑无浮生。”
“你为什么只想做一个远离江湖的路人，那杀戮的剑怎可能有安稳的日子呢？我不懂也不明白，但我却感受到你对这个江湖是有多恨多讨厌。那的我犹豫了，究竟该不该继续执行这个计划？接着在村子里我再一次看到你露出那充满戾气和悲伤的笑容时，我有些后悔了。”
“知道吗，当我去村子里的时候那些人都因为我是你慕千伤的朋友热情的招待我，小蝶看着我还把你做的那个风筝拿出来告诉我这其中的故事，笑的是那么的纯净无暇。我不想杀了他们，他们是那么的在乎你，尊敬你，给了你一个家。但如果我不杀了他们，你慕千伤的心只会永远的在这个家里，永远都不会走出来。”
“当我挥起剑时，他们连躲避都忘了，只有满脸的不可置信。结束这场杀戮时，我几乎是用逃的离开了这个村子。我本不应该再陪你去的，可那无数个日日夜夜里只要一闭眼，我就会想起他们死前的样子让我无法安宁，我不得不去为他们做点什么。也因为这样，我才在慕容惊那饮了一杯酒便睡了，因为我已经太累太累了。”
“你虽然嘴上没说，但你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我觉得你肯定发现了什么，特别是在天绝剑庄时你说的那句是不是老天爷故意安排好的呢，我那时便感觉你已经猜到了真相。没有任何的证据，只是因为我的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
“当你在天绝剑庄突然犯病时，我就知道我的直觉是对的。可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还要陪我这么一路走下去。当我们见到枯木道人，你那一句你已经不在乎真相了，我终于懂了。”
“即使你知道你要面临什么，即使你知道这一切的元凶都是我，可你不在乎。你愿意顺着我的意思一步一步的走下去，那一刻我后悔了。我做的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让你回到这个你不想踏入的江湖？然后在全江湖的追杀下苟延残喘？直到疲惫不堪的死去时我再去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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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后她看向了熟睡的慕千伤轻声说道：“慕千伤，你伤的人多，欠的人更多。我知道有些事你不做必定会悔恨终生的，我可以帮你，但在那之前我要収回一点利息。”女子的声音极为哀怨，但看着慕千伤的神情却是那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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