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毒
林康离去后过了好久，凌凡才慢慢爬起身来。他的体力几乎一丝不剩，双手更是已经握不住长矛，只能先将其收进灵储手环。这么长时间的短兵相接他还是第一次，近十分钟的高强度战斗，穿刺，格挡，集中一切精力注意每个战斗细节的死斗，纵然他是以沉重的寂灭之矛为u qi，身体还得到了寸劲潜移默化的淬炼也还是吃不消。更何况，他的对手实力超过他近一阶，还是收起了轻敌之心在认真战斗，他会落得如此境地也完全符合情理。
凌凡击败击杀过很多实力超过他的人，从最开始的凌暮凌辰，到之后建立尘羽宗的时候混战中杀掉数位淬灵巅峰左右的佣兵，进入晖旸山脉之后击杀了独角虎王和好几只独角虎与刃爪熊。但是这些越级挑战能够成功，大都是因为他具有u qi或者武技上的优势。然而林康这个对手不仅将u qi差距基本填补，还减弱了他武技的威力，战斗技莝hā rén侠保盗σ哺忧烤3庵衷谌魏畏矫娑疾徽忌戏绲那榭鋈昧璺餐耆薹ㄊ视一u庖踩盟鲜兜剑俣嗟牡着疲偾康膚u qi，终究是外物，是有可能无法发挥出作用的，想要在战斗中取胜，最本质的方法还是要提升实力。
一定要努力修炼！下次再遇见他，至少也要不落于下风才行！凌凡暗暗咬牙。
费劲地挪动双脚，凌凡朝着李若尘先前消失的方向走去。李若尘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必然也是遭遇了袭击，他身体素质比起自己要更弱，更不擅长长久战斗，凌凡十分担心他的情况。
恰才走出几十米，凌凡就听到一阵枝叶摩擦声，当下强忍疲倦又将长矛提在了手中，警觉四顾。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只是虚惊一场，因为踏着瞬影步的李若尘的身影出现在了面前。
李若尘的状态出乎意料的比凌凡要好得多，至少看上去衣衫还算整齐，也不像凌凡一样气息紊乱，只是右脸颊上有一道细细的血线，一滴殷红的血液正从血线末端缓缓渗出。“你也遇到袭击了？”看到凌凡，他开口便问道。
“嗯，是个极为强劲的对手。”凌凡点头，“若不是最后他因为x hà一弹而匆忙离开，我恐怕要败亡。”
“到了这种地步？！”李若尘十分惊讶。他很了解凌凡的手段，灵兵长矛玉化之凝寸劲拳寂灭之针这些完全足以让他越阶战斗，不想却能被人逼到这种地步。“对手是纳灵境不成？”
“远远不到。”凌凡面露苦色，“他的实力也就在炼灵境中后期，大概六七重的样子。但是他的手段丝毫不比我差，将我的优势尽数抵消掉了，然后凭借更强的修为带来的身体素质在压制我。”
“也有灵兵？抑或是高级战技？”李若尘追问道，他实在是想不出除此之外有什么能够匹敌凌凡的手段的东西了。
凌凡摇头，将刚刚战斗的详细过程讲述给李若尘。他并不清楚林康在这一战中使用的禁器的具体效果，只是根据自己的感触描述了林康衣袍的强大防御力和之后林康使用的炼灵粉。炎焚拥有研制禁器的技术，林康作为其中最高级别的弟子“火种”，身上的禁器很可能不止这两种，只是可能因为二人一直在缠斗而没有条件使用出来，又或者他其实使用了某些增幅性的禁器，只是凌凡这个外行人看不出来而已。凌凡原本以为禁器只是如字面意思一般是u qi或者防具，但是今天见识到了炼灵粉这种神奇的禁器之后，他对禁器的认识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足以抵挡灵兵一击的衣袍和暂时制造灵兵的药粉，炎焚的禁器还真是神奇而强大呢。”李若尘说道，“我的对手大概也是拥有这样的一件禁器衣袍，我一共四次劈到他，但是却没能伤害到他丝毫。原本我还感到奇怪，因为我能感受到他的衣服表面并没有灵力流动，这绝不是灵兵的使用方法，然而不是灵兵的衣袍又绝对不应该能防住灵兵的攻击，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是一件禁器了。“
“嗯，大概这样的禁器衣袍，每个炎焚的火种都拥有一件吧。”凌凡点头道，虽然李若尘的对手并没有像林康一样自报家门，但是能缠住李若尘这么长时间的人，毫无疑问也是一位火种级别的人。“不过，你的对手防御能力也真的是强，以你的速度，在这么长时间内居然只攻击到他四次。”
“他完全没有在防御。”李若尘摇头，“这十分钟内，处于守势的应该是我。”
“能压制你？他的速度比你还快不成？”凌凡惊。李若尘是他见过的速度最快的人了，族比上王鹰突袭凌天时展现出来的速度，也就和踩着瞬影步的李若尘的速度差不多，要知道王鹰可是在落霞镇以速度见长的纳灵境强者，李若尘的对手在炼灵境能拥有比他还快的速度的话也就太可怕了。
“单论移动速度，他应该还是不如我的。但是他的u qi是灵力凝形的长鞭，而且还是双手鞭，攻击范围实在是太广。而且，双刃镰很容易被长鞭缠绕上，事实上他也一直在试图做到这点。在未到纳灵境并不能离体控制灵力时，灵力距离根源越远，也就是u qi越长，就越难以控制，而他不仅可以长时间操控两条近十米长的长鞭，还能准确地将长鞭尽头挥舞到我的镰刃的根部，令我不得不躲避。”李若尘说，“两根长鞭的配合不仅封住了我的退路还令我极难接近他，即使我能勉强切断它，由于它是由灵力构成也能迅速重生，简直如同那天被困于鬼菟丝牢笼中一样。我能侥幸攻击到他，是抓住他朝向我方向上防御相对薄弱时奋力切断他的灵力长鞭，在它再生的极短暂的间隙中用瞬影步近身，即使这样也会被他的衣袍防御住，然后再次被长鞭逼出贴身范围。体力是我的弱项，三分钟之后我就基本上只能招架防守来节省体力了，若非最后他因为x hà一弹离去，我很可能只能强行消耗最后的死力用出光影之翼，借助其更快的速度或许有很小的几率能逃脱。“
“这大概对于我们两个来说都是第一次体会到被人战胜的感觉吧”凌凡叹道，“以往我们碰到的对手，要么就是轻而易举便是战胜，要么就是纳灵境强者那样因为太大的实力差距而毫无胜算，像今天的对手这般可以正面交战，可以用出一切手段做出一切尝试却依然一点一点被压制而走向失败的，还是首例呢。”
“挫一挫你们的锐气，也未必不是好事。一直以来，你们凭借各种强大的手段发挥出远超修为的战力，在同阶间纵横无敌，甚至越阶战斗也非难事，这样的经历会促生你们的傲气，制约你们的发展。”常玄不知何时站在了二人身旁，“今天你们可以认识到，能发挥出超过修为的战力的，并不是只有你们。或者说，以你们的天赋，在将来会有所交集的人中，这样超出修为的战力，才是正常的战力。如果想在未来避免更多的失败，就要收起战胜庸才凡人的满足，认真剖析自身，哪怕是碾压性获胜的战斗，也要分析战斗所体现出来的，敌我的优势与不足，这样才能在之后的战斗中，以更清晰的认识，获得更多的胜算。“
“是。””嗯。”凌凡和李若尘都是点头。
“李若尘，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十分不满意。”铩羽现身，沉声道，“我教导过你的吧，作为刺客，如果遭遇偷袭，首要选择是什么？”
“闪躲和隐匿。”李若尘答道。
“如果无法闪躲呢？”
“付出最小代价前提下脱逃。”
“无法脱逃呢？”
“招架并伺机反击。”
“招架的原则是？”
“优先破坏对手进攻节奏，若不能，尽可能使对手进攻偏移，若仍不能，则选择格挡。”
“破坏进攻节奏的方式包括？”
“变化战斗方式，干扰对手注意力，破坏对手u qi以及”
“优先选择破坏对手u qi的条件是？”
“双方u qi强度差距很大或者双方u qi兼容性极差”李若尘回答到一半就愕然地停住了。
等等兼容性极差？他所修行的死力，正是和灵力兼容性极差的力量啊！他根本就不需要费劲去砍断灵力长鞭的末梢，来对长鞭造成并不伤及根本的损害。他的灵兵双刃镰是能覆盖死力的啊！他只需要用覆盖了死力的双刃镰去碰撞灵力长鞭，就能将它整个地全部引爆啊！
这本来是在弑神堂尚存在的那个远古时代前期，大陆上没有统一的力量，每个修炼者所修力量都不一样时可能出现的情况，在那个时代的后期，大陆上力量已经同化得只剩两种，也就是死力和原力，这两种力量虽然差异很大，但也仅仅是不能相融，还算不上兼容性极差的情况，因此这一条也就渐渐失去了用处，铩羽当初传授给李若尘时也说到了这个情况，因此李若尘也就没有将这一条作为重点来铭记。可是，在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的现在，这条原则又重新具备了适用的条件，这是李若尘完全没有考虑到的。
“弟子知错了，请老师责罚。”李若尘很干脆的低下头去，但是眼睛里却燃烧着热烈的斗志。下次如果再碰到这个对手，一定要用这招让他吃尽苦头。
“责罚？这样好了，下次你如果再能碰见他，必须要击败他。”铩羽冷声道，见李若尘就要点头，又说道：“但是，不能使用这个方法。”
李若尘眼瞳一缩，旋即，更火热的战意从他眼睛中爆发出来。如果不能使用这个取巧的方法，那就用自己的实力正面取胜好了！
“一定！”他答道。
稍事休息后，二人继续沿路寻找能作为午饭的食物。先前李若尘前往猎杀他们发现的那只狍子时，还没有得手便受到了袭击，那只狍子自然也是受惊跑开了。现在他们只好再去试图找些猎物，如果实在找不到的话，就只好将手环内还剩余的一餐吃掉了。当初李若尘进入冥想时，凌凡已经吃掉了两顿食物，常玄允许携带的食物只有一天三顿的量，如果再将这一顿吃掉，之后再出现紧急情况，他就将陷入食物危机，所以，这剩下的最后一顿粮食，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去吃的。
走了大概有半小时，二人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凌凡正失望间，身旁的李若尘突然一个踉跄，竟是险些摔倒。凌凡一惊，正要搀扶，李若尘却已经稳住了身形，对凌凡摆摆手，说道，“没事，可能是之前体力消耗过大，腿稍微有些软，还能坚持的。”
“别逞强！”凌凡说，他清楚李若尘毕竟身体相对瘦弱，体力比他要差上不少，先前的高强度战斗连他都被累得走不动路，想必李若尘的情况只会更差，只不过之前由于他精神高度集中，疲惫感并没有立刻出现而已，“你先在这里休息着吧，我去寻找食物，找到了的话带回来就行了。”
李若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原地盘腿坐下，一边修炼回复死力一边恢复体力，看来确实是十分疲倦。凌凡则继续在树木间前行，寻找着可能出现的小动物之类。
又是半个小时，凌凡仍然一无所获，他决定先回去和李若尘会合一下确认一下他的情况，再换个方向进行寻找。可是到了李若尘之前坐下的地方，凌凡却没有发现李若尘的身影。
体力恢复得差不多，自己去寻找食物了吗？凌凡疑惑，余光却突然瞥见地面上茂盛的野草间有一抹黑色。他忙走上前去，发现原本盘坐着的李若尘，现在已经仰面躺在了地上。他的双颊赤红，嘴巴微张，发出着微弱而急促的喘息。他蹲下身探出手，刚碰到李若尘的额头就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温度已经不是发烧的温度了，简直像是沸水一般。不止额头，李若尘的脸颊，双手和躯干都是这般的滚烫。他脸颊上原先那道细细的血线，现在已经肿起，嘴唇发紫。看到这样的症状，凌凡几乎是瞬间做出判断。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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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躲和隐匿。”李若尘答道。
“如果无法闪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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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脱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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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架的原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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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战斗方式，干扰对手注意力，破坏对手u qi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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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原地盘腿坐下，一边修炼回复死力一边恢复体力，看来确实是十分疲倦。凌凡则继续在树木间前行，寻找着可能出现的小动物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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