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董老烟
前方百米处有一座两层高的砖瓦房，但是外面的瓷砖已经有点破损剥落了。刘瘸子指着那栋房子说：“那个就是那个学生的家里，那学生叫董明，运气好买外围足球赚了一大笔钱，又通过他狐朋狗友的路子找到了我，说他看上了一女生，叫我帮那女生下降……”我没有兴趣听刘瘸子讲故事，于是就自顾自地往前走去。敲了几下门以后，并没有人来开门。我估摸着人不在，就站在门口等他过来。可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大学生没等来，却等来了一个干瘦的老头。这老头看见我们站在董明门口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但这老头在我看来长得更加奇怪，他浑身上下都有一股被烧焦的味道，而且身上有着厚厚的一层灰，感觉他就像是从一个柴火堆里走出来的。“你们是谁？在明娃子这里干啥？”他走过来，看起来十分警惕。我还没有说话，刘瘸子就去自报家门，说自己是董明引荐过来解决你们村长家里的麻烦事儿的，现在那事儿差不多解决了，想跟董明说一声。老头哦了一声，摇了摇头：“事儿处理完了你们就走吧，不用再告诉明娃子了，你们见不着他……”老头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但我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难道是……人没了？”老头抽了口旱烟，点了点头表示默认，还说董明是村里这么多年出的一个唯一的985大学的高材生，他上学的学费都是乡亲们凑的，死了真可惜。这话说完我和刘瘸子都无奈地对望了一眼，人好端端的就死了，要说这里面没有鬼有谁信啊？刘瘸子还是不死心地问：“那老大爷，董明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在房梁上上吊了，就在几天前吧，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我听完立刻上前一步问道：“老大爷，能说具体点吗？什么时候上吊的？现在下葬了吗？”“大概是上个礼拜吧，他妈第二天起来就发现自己儿子在门厅里上吊了。说起来真是惨呐，董明死了以后他妈也开始疯疯癫癫的，有一次我在他家门口经过，你知道我看见了啥？”老头子对我们知无不言，倒没有什么戒心。他自从董明死后，董明的母亲就好像突然变成了工作狂，每天天没亮就下地干活，一边干活还一边念叨着明娃子别怕，妈妈在干活，妈妈要赚很多钱给你用。期间一口饭都不吃，一个女人，真的硬生生地能在地里挺一整天。等晚上，她就去香烛店买冥币，几天下来基本上把他家的钱都用了个干净，人民币是几乎一个都没有了，但是没有用掉的冥币却堆成了山一样。不单单如此，董明的母亲再用光家里的钱后还四处去借，一开始大家都因为同情这个单亲的母亲而把钱借给她，但后来大家发现她把借来的钱都拿去买冥币的时候，他们就再也不借了。说到后来，那老头突然把我们拉到一边，四处张望了一阵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既然能解决村长那家的邪乎事，那这桩事能不能解决。这几天我隔壁有个姑娘因为不肯把钱借给明娃她妈，晚上做了噩梦，她梦到明娃站在她跟前，满脸是血啊，还一个劲地质问她为啥家里明明有钱却不肯把钱借出来。我觉得这事儿邪乎，明娃子死得早，死得也冤，会不会是他的鬼魂附在了他娘身上啊……”这问题我们一时也不可能回答出来，于是我就又问：“董明妈妈叫啥名？这个时候能在哪里找到她？”“哎哟，我的天，你们可千万别去找她！”老头抖着旱烟连连摇手，“他妈妈姓刘，我们叫她刘寡妇。刘寡妇年纪虽然大了，但是模样在我们村里还是算比较俊俏的，她娃死后，我们村里有个二流子想去霍霍她，结果你们知道怎么着？那二流子只是提了壶水去地里找她，想要拍拍马屁搏点好感的，但才刚刚走近刘寡妇，刘寡妇就一锄头把那二流子夯死了！”老头似乎对当天的景象依旧心有余悸：“那天我正好在场，那刘寡妇的眼神，啧啧……”“杀人你们都不报警？”“哎呀，报啥警啊？刘寡妇那一锄头是为民除害，二流子死了我们也很高兴。但是从那以后，我们谁也不敢在地里干活的时候找刘寡妇说话，就算要说，也是她主动找我们借钱的时候，才会跟她说上几句。”“好的……那我们知道了，谢谢你，老大爷。不知道你名字是啥啊？”“我啊，是明娃子的本家，我姓董，叫董老烟。”随后我道了声谢，就拉着刘瘸子先走了。走了好一段路，刘瘸子才挣开我的手，他开始埋怨我：“还没问清楚呢，你怎么就走啊？”我笑了声：“不用多问了，那个老头没有说实话，现在我们的麻烦大了，瘸子师父你可能进了一个骗子村啊。”刘瘸子就问我何以见得。我就反问刘瘸子，问他到底见过多少种鬼，有没有见过吊死鬼？刘瘸子一摊手：“我这辈子抓得鬼虽然多，但是吊死鬼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一个。现在自杀都不流行上吊了，大多数都是跳楼和嗑药，当然烧炭的也有不少。上吊的虽然也有，但不会多。”“那就行了，我跟你倒不一样，我见过吊死鬼。吊死鬼生前上吊的时候脖颈重伤，声带、脊椎、气管什么的都会被勒断，用这种死法死的人，成了鬼以后也没有办法发声。但刚刚那个老头却说董明的鬼魂在梦里质问那啥啥姑娘为何不给钱，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一定是在撒谎。”得益于那漫长的阴间之旅，我几乎了解了所有鬼魂的特征，吊死鬼最大的一个特征就是他们根本就不会说话。“那我们该怎么办？继续回董明家，想办法到他家里去看看？”“去当然是要去的，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们先去地里面看看，那老头说的未必都是骗我们的，真正高明的谎言一般都是半真半假。所以，我们现在去找找那个刘寡妇。”这个荒村的田地很集中，就在村东头，我们走过去要好一段时间。走着走着，我突然觉得有一点不对，虽然村里白天人来人往的，但是我总是在不同的地方远远看到同一个人。这个时候刘瘸子都察觉到了什么：“张苍，不对劲，我觉得后背有点凉凉的，好像有什么人盯上我了！”“确实是，我们先分开走！你先去村里的香烛店问问情况，我去地里找刘寡妇，晚上十点去刘寡妇家门口会合。”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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