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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帮她了

  晚上裴旭饶没有和安子赫一起出去,而是自己回家吃晚饭。

  想着刚才张妍电话里喋喋不休和他聊天的兴奋,想到她说过些日子要来A市和他每天在一起,甚至一想到如果结婚后就会日夜和这个女人相伴,忍受她无所不在的身影和声音,他立刻就开始陷入了烦躁,竟开始慢慢后悔自己亲口答应了这桩婚事。

  他下了楼,在院子里无聊地四处闲逛着。

  看着有佣人在清理园子里的草叶垃圾时,不知怎的,脑子里竟忽然想起了汪小麦戴着手套满脸扑红费力提水桶的样子。

  虽然白天被她气得要死,可此时想起她的样子,尤其是瞪着眼睛大喊“裴旭饶,你没人性”的样子,竟忽然觉得好笑。

  敢直呼自己大名还大骂自己的女人,她是史上第一人。

  想着想着,他转身走向了车库。

  他忽然想去喝两杯酒,让自己烦乱的心安静安静。

  似乎是想都没有想的,车子就直接开到了皇会所。

  裴旭饶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来这里寻清静,还是想听到那个女人让人心静如水的歌声。

  他没有去楼上的包间,而是在大厅里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这里的位置很偏,他只可以看到汪小麦的侧脸。他细细地端详着她,蓝色灯光下她的美丽更添了几分幻彩,随着词曲的变幻,脸上时而是淡淡的忧伤,时而是浅浅的微笑,竟真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而她的声音,竟也是有如天籁的清澈柔美。

  脑子里翻过一个个他们接触的画面,面对他的时候,她要么平淡,要么嚣张,要么倨傲,要么倔强,要么愤怒,要么装可怜,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温柔和娴静。

  如果不是安子赫告诉他此人是汪小麦,他严重怀疑她是不是还有个孪生的姐妹。

  他努力地想在她脸上捕捉到一丝他所认识的那个汪小麦的痕迹,却是枉然。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让他看不透的地方。

  他回过头,无意中环视了下四周,发现几乎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想必这里的客人有很多会和他今晚一样,是为她而来。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不痛快起来。他很想上去把她拽下来,以老板的身份警告她,以后不许再来这种场合抛头露面,可是他同时又贪恋着这样的她所带来的视觉和听觉上的享受。

  他摇摇头,这个女人,真是个让人费神的大麻烦。

  忽然眼前的灯光暗了一下,有人影晃过,他抬起头,一个女人已经坐到了他的对面。

  “先生,一个人吗?”她眉眼弯弯地笑着。

  裴旭饶扫了她一眼,没有理会,而是扭过头去又看向汪小麦。一曲结束,酒吧里响起零零散散的掌声,她起身微微地鞠了一躬,重新又坐下,准备新的歌曲。今天那个弹吉他的男人不在,只有几个乐手在她身后为她伴奏。

  “先生,我也是一个人,不如我们一起喝几杯,怎么样?”甜腻的声音又响起,裴旭饶皱了皱眉。

  他平时很少自己出来,也是因为讨厌这些苍蝇样的女人。看见穿着举止都不凡的男人,总会有这样一些幻想着可以获得一个依傍附着的机会,拼命往上贴的女人。他每次都会把这些女人交给安子赫去应付,而安子赫也正是乐此不疲。

  可他不一样。

  “滚。”他看着她,只吐出了这一个字,英俊的脸上不带一丝喜怒,平静中却有着让人不由自主的惧怕。

  他看到那个女人虽然心有不甘,可是仍然讪笑着慢慢站起了身离开。

  他刚拿起酒杯,安静的酒吧里却忽然喧哗起来。

  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从舞台处传来,他抬头看去,三个男人正围着汪小麦,指指点点地在说着什么。

  “先生,对不起,我真的不会唱你说的那首歌。”

  汪小麦淡淡地笑着,礼貌地说着。

  “出来混还有唱不出的歌,那你还混什么混?”一个男人醉醺醺地指着她,眼看都要戳到了她的鼻子,她不由向后躲了一下。

  忽然一沓钞票砸向了汪小麦,她忙挥手去挡自己的脸,粉色的钞票一张张的飘落在她的身前,裴旭饶看见她好像揉了一下自己的手,想必是被钞票的边缘划到了。

  “老子出钱,点你唱,你就必须唱,听不懂吗?”旁边砸钞票的男人也开了口,“一晚上竟听你唧唧歪歪的猫叫声了,老子想听点痛快的!”

  旁边的几个乐手连忙上前来劝阻,可是几个男人俨然是财大气粗的派头,他们也不敢太得罪,只是低声劝着,连上前拉都没敢。

  下面的客人有的在望着这边看热闹,有的视而不见地聊着自己的事情,怕是已经看惯了酒吧里这常见的一幕,竟也都习以为常。

  汪小麦依然高昂着头面对着他们几个人的谩骂,依旧笑着:“对不起,不是有钱就什么都能办到的,我的确不会唱,总不能乱唱污染了大家的耳朵。”

  裴旭饶扯了扯唇角,是了,这个女人是汪小麦没错,这才是他见过的那个棱角分明不轻易低头的汪小麦。

  他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低低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便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他倒想看看这个对他毫不客气的小女人,怎么应付胡搅蛮缠的酒客。

  “哟,你还挺能说,老子不信还有花钱办不到的事!今天你要是不给我唱,就甭想走出这个门!”满脸凶相的男人开始摆出一副要撒野的样子。

  汪小麦并没有畏惧,只是向后退了一步,轻轻说道:“先生,我再说一遍,请你换一首歌,要么就等我回去学一下明晚来唱,这样如何?”

  “明晚?你倒挺机灵!”三个男人互相看着大笑起来,其中一个说道:“长得也挺标致,撩人撩得我们怕是等不到明晚了,要不然今晚陪陪我们,以后专门为我们几个在家里唱,怎么样?”

  一阵不怀好意的调侃后,另一个男人竟伸出手去抓她的衣襟。

  裴旭饶皱了皱眉,还不等起身,他看见汪小麦放在身侧的手开始提起了裙角。

  一看见她这个动作,他忽然就笑了。

  果然,几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汪小麦已经飞起了右腿,狠狠地踹到了伸手抓她的那个男人,旁边两个男人刚要上前,她又迅速两脚飞起,都是狠狠地踏在他们的胸口。

  几个大男人狼狈地爬起来,东倒西歪还没站稳,她又是几脚过去,连同手中的话筒一起砸了出去,然后转身便跑向了侧门。

  酒吧里已经有人在笑。

  恼羞成怒的几个人爬起来就要追过去抓她,却被不知什么时候突然闯进来的几个人一顿拳脚相加,他们在地上翻滚着惨叫,然后又陆续地被拖起来拖出了酒吧,想必是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酒吧里这时又恢复了平静,偶尔还响起几声客人的笑声。

  乐手又开始奏起舒缓的乐曲,只是汪小麦没有再回来唱歌。

  裴旭饶拿起酒杯浅酌着杯中的酒液,唇边挂着一抹似赞许,又似无奈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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