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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道圣旨下

  一个月前

  “老爷,”章夫人亲自帮章老爷奉上太医帽,面带微笑说道,

  “今日是皇上七日一次的省诊,你也可趁此机会请准皇上赐婚,既可了了太爷的心愿,又可以成全含佩的婚事,那韩家的人都提过好几次了。”

  原来当初章太公在世之时曾当机立断治好皇上的一场急病,皇上便亲口允诺要为章家赐婚,因彼时章佑方已订了亲,而章家二女都尚且年小,便将这件事拖了下来,如今章含佩与章含柔皆已到了待嫁之年,又都各自有了相许的人家,章老爷便要特意秉告皇上,请圣上赐婚连姻,于章家也是大事一件。

  “呵呵,夫人,”章老爷整整衣服,笑答道,

  “为夫今天便是打算向皇上请求,赐章韩两家连姻,你放心。”

  “那妾身便在家等老爷的好消息。”

  “夫人放心。”章老爷别了章夫人,坐上轿子往宫里而去。

  “皇上今日觉得如何?可有夜睡不寐之处?”章老爷垂首为皇上把过脉,又望了望皇上的气色,他心里有一些担忧,刚刚把脉时诊到皇上有几处涩脉,不知是否龙体欠安。

  “朕觉得精神不错,章太医多虑了,太医不如陪朕下一盘棋如何。”皇上年岁已高,近年已不大理朝中诸事,一切交给太子打理,闲来便是下棋赏花,一旁的太监听到皇上说要下棋,连忙摆好棋盘,章老爷起身回道,

  “微臣遵旨。”也许真是他多虑,皇上的精神确实是不错,想到这,他又想起今日还有一事要求皇上,下了几子后他便趁机说道,

  “皇上,微臣有一事相请。”

  “哦,但说无妨。”皇上手执黑子,正在细细思索该下哪一处,

  “昔日太公曾蒙皇上厚爱,得令要为章家赐婚,只因当时小儿已定下婚约,小女尚小,不曾领谢圣恩,如今小女刚好年已十八,正是出嫁之年,微臣斗胆请皇上赐婚,了却太公的一桩心愿。”

  “呵呵,朕记得,朕记得,不知章太医可有相许的人家,若是未有,朕亲自帮你选一良婿如何?”

  “谢皇上,微臣感激不尽,微臣已有了相许的人家,正是——”

  “皇上,刑大人求见。”一个太监进来秉告,打断了皇上与章老爷的谈话,

  “不知刑大人何事要见朕,宣。”皇上一边说话,一边下子,而注意力显然是在棋上更多,章老爷也只得把说了一半的话放下,且看刑大人所为何事。

  “皇上万岁万万岁。”刑大人行完礼抬头便见到到章老爷,他向章老爷致意,笑言,

  “原来章太医也在这,老臣打搅皇上的雅兴了。”

  “诶,刑爱卿何出此言,不知今日所为何事?”

  “皇上,老臣有一事相求。”

  “哦,”皇上手中黑子下定,心中却觉好笑,今日有求之人都到一处来了。

  “何事相求?”

  “老臣长子君壑,微福不才,今年二十有三,恳请皇上下旨,为他赐婚。”

  皇上一听这话便笑了,“哈哈哈,有趣,有趣。”

  “刑大人,你也是为此事而来?”章太医惊喜道,

  “怎么,莫非章太医也是?”

  “呵呵呵”三人都笑了,皇上又说道,

  “莫不是你们两家求到一处去了?”

  “回皇上,老臣求的正是章家——”二小姐,话未说完,突然听见皇上咳了一声,只听太监大惊失色叫道:

  “皇上,皇上——”原来皇上咳了一声却未顺过气,竟然咳出一大口血,殿上忙做一团,太监宫女争相报走,章太医急忙把脉望询,皇上却已昏厥过去,顿时一片愁云笼罩在宫中。

  “怎么样?”皇后一脸担忧地看着各位太医为皇上诊断,不明白为何皇上会毫无预兆地病倒,殿下已聚集了一众皇子与大臣,皇上这一次的病似乎甚为严重。十位太医依次诊过皇上,都是一脸沉重,他们商议后派章太医与皇后说道,

  “皇后,微臣们经过诊治,皇上是急血攻心,怕是天寿已尽。”

  “什么?”皇后一听此话身子便踉跄了一下,接着泪如雨下,扑到皇上跟前,大哭起来,

  “皇上——”

  “父皇——”太子也随到跟前,殿下已闻一些抽泣之声,皇上睁开眼,气若游丝,他缓缓开口道,

  “皇后,朕怕是不行了,太子,”

  “儿臣在,父皇。”太子扑到跟前,早有史官立在一旁,记下皇上最后的遗命。

  “以后国家就交给你,你要当一个好皇帝,要仁泽爱民,以民为天,不可骄奢挥霍,践我臣民。”

  “是,父皇,儿臣谨遵皇命。”

  “皇后,”皇上伸出手握住这个陪他走过大半辈子的女人,

  “皇上,”皇后早已泣不成声,

  “以后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皇上,呜——”

  “对了,”皇上看了看殿下跪的章太医和刑大人,说道,

  “朕曾亲口答应过章太公,要为章家赐婚,今日朕便赐婚刑家大公子与章家大小姐,择日成婚。”说完这一句,皇上手一垂,便已断了气,正是寿终正寝,天命已归。

  “皇上驾崩——”太监高声喝道,一声声传出宫殿。

  “皇上——”众人哭成一片,章太医与刑大人更是当头一棒,刑家大公子与章家大小姐?这,这不是都乱了套?

  “圣旨到”礼部太监手捧镶黄圣旨,来到章家大门,章家二府人等全部聚到前厅,此时章大老爷不在,章二老爷便跪居首位,合家念道:

  “皇上万岁万万岁。”

  只听司礼太监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章家太公济世为怀,承佑圣体,特赐章家小姐章含佩与刑大公子刑君壑完婚,并结连理,即日成亲,钦此。”

  此言一出,厅下众人俱惊,章含柔更是支持不住,几欲昏厥。

  “章二老爷,还不接旨?”司礼太监提醒章二老爷,章二老爷这才回过神,颤抖着接过圣旨,

  “谢万岁。”

  交代完司礼太监便转身离去,留下尚在晴天霹雳中的众人,

  “爹,刚才圣旨是说,说皇上为君壑与姐姐赐婚?”章含柔不敢置信,她脸色惨白,声音已经不自觉提高了一度,

  “柔儿,”章二夫人赶紧扶住她,也是满面的惊讶,

  “这是怎么一回事?皇上怎么会为君壑与含佩赐婚,大嫂,大哥今日不是为皇上省诊吗?莫非大哥说了什么?”章二老爷问向章大夫人,章含佩扶起章大夫人,她的心中也是无比震惊,章大夫人一脸失措,急忙回道,

  “这——,老爷今日是说会向皇上提起赐婚一事,但是要奏请皇上赐婚章韩两家呀,怎么会成了刑家大公子与含佩?”

  “叔父,”章含佩扶母亲坐下,又走至章含柔身边,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才向章二老爷说道,

  “我想中间一定出了什么差失,爹不会将含佩与含柔的婚事弄错的,许是司礼太监将我二人名字写错也未为不可,等爹回来,问明缘由,再请他老人家向圣上秉明,由礼部改过名字,我想即可无忧,含柔,你不要太过担心,免得又要病倒。”

  “也是,倒是有这可能。”章二老爷点点头,心中的担忧放下一半,章含柔听过姐姐的分析,也觉有此可能,心里虽然仍是有些忐忑,但已安神许多,合家人都在等着章大老爷回府,盼他速归,解决此事。

  “老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小厮一路来报,章家人已等得心焦,见到章大老爷回来,莫不都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询问道,

  “大哥,刚才礼部来人宣旨,说是赐君壑与含佩成婚,这是怎么回事?”章二老爷连忙问道,

  “是啊,老爷,”章大夫人也接着说,“是不是礼部把含佩含柔的名字弄错了?”

  “娘,先让爹歇口气再说。”章含佩扶过章大老爷,连忙命丫环备茶,章大老爷才甫坐定,听到章二老爷的话又连忙站起,他撷了撷额上的汗说道,

  “怎么,礼部已经来过人了?圣旨也宣了?”

  “是啊,刚刚才走,”章二老爷回道,“是不是真把她二人名字给弄错了?那我们赶紧面见圣上,把误会澄清才好,免得弄出笑话。”

  “礼部的人怎么来得这么快?爹,我去追他。”章佑方说完就想再追出去,却被章大老爷制止,

  “佑方,不用去了,唉,荒唐啊,荒唐。”章大老爷痛心疾首,不住摇头,圣旨已宣,这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老爷?”

  “皇上刚刚驾崩了。”章佑方这话一说,众人俱骇,章二老爷抖声问道,

  “那刚才那一道圣旨——”

  “是皇上的遗命,”章大老爷叹然说道,“本来今早我是欲向皇上请求,赐章韩两家连姻,话才说到一半,刑大人也来了,正是要请皇上赐他家君壑与含柔成婚,不想皇上话未听完,只听见他说章家小姐,便突然急血攻心,只来得及留下遗命便天寿已尽。”章老爷摇摇头继续说道,“史官当场记录在案,当时的场合,我与刑大人无法言明,只好各自退出,我回到府中,刑大人赶往礼部,正是想把这道圣旨拦截下来,不想他竟然已经宣过了,真是荒唐至致啊。”

  众人听到此话都惊住了,章二老爷忍不住问道,

  “那皇上的遗命,是改不了了?”

  章大老爷只能摇着头,无奈说道,

  “改不了了。”

  “不——”章含柔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倒在章二夫人怀里,章二夫人又是急又是慌,已经六神无主,章含佩愣在当场,心这才开始有了惊慌,皇上遗命?无法更改?那她与含柔的婚事岂不是被错配?怎么会如此?

  章府此刻也被阴霾笼罩其中,正是莫可奈何之时,只听前厅来报,

  “老爷,刘公公求见。”

  “快请。”章老爷连忙迎出前厅,亲自接待刘公公。

  这刘公公是皇上的近身内臣,平数最为皇上贴其心懂其意,皇上刚颁下遗命,他安顿好宫内事务便来到章府,甫见到章老爷便哭得呼天抢地,

  “呜呜呜,章太医,皇上怎么先老奴而去了,老奴这风蚀残年倒还赖在世上,皇上圣身贵体倒先老奴而去,真叫老奴好不伤心啊。”

  “刘公公,刘公公莫要伤心,快请坐,快请坐。”

  章老爷连忙请坐,刘公公一边拭泪一边哭腔着说,

  “老奴也无法为圣上做些什么,只是这皇上留下的遗命,老奴自当鞠躬尽瘁一定要为皇上办得妥妥当当,章太医,”刘公公枯骨似的手扣住章老爷的手腕,说道,

  “圣恩浩荡,体恤你章家,才特意在遗命中加上赐婚一说,你可别辜负了圣上的美意啊。”

  “是,是,微臣自当谢恩,”章老爷连声应叠,但又不知该如何启口名字弄错一事,趁刘公公情绪稍平,他吞吞吐吐道,

  “只是刘公公,微臣有一事相请。”

  “什么事?只要是为了皇上,老奴定恭亲相助。”

  “今日我与刑大人未约而同向皇上赐婚,皇上体恤微臣,亲自颁下赐婚,只是——”

  “只是什么?”刘公公正听得入神,章老爷却停了下来,他看着他疑惑地问道,

  “只是,微臣家有二女,敝女含佩,舍弟之女含柔,怕是她二人的名字给弄错了。”

  “什么!”刘公公闻言一掌拍在案上,惊得章老爷一身冷汗,只见刘公公沉下脸色,斜眼睨视章老爷,语气森冷道,

  “你是说,皇上弄错了?”这一句吓得章老爷急忙起身,口里说道,

  “微臣惶恐,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说,怕是礼部不小心写错了也未为不可,还请刘公公——”

  “胡闹!”刘公公气得也站起来,尖尖的兰花食指指着章老爷骂道,

  “今日在皇上榻前,那么多双耳朵都听到,史官也当场记了下来,怎么会弄错?章太医,今日皇后召老奴进去,要老奴把皇上这件遗命办得妥妥贴贴,以慰圣上升天之灵,你这老朽不念皇上皇恩浩荡,倒说皇上把你家姑娘错配,你,你你你”刘公公气急败坏,一口一个皇上说得章老爷连连后退,

  “你好糊涂啊!”说完拂袖转身,不再理他,

  “刘公公,刘公公息怒,”章老爷满口请饶,但心中又不想就此耽误女儿的终身大事,只得再度说道,

  “但是刑大人所求却是绝非小女,还望公公——”

  “休得再提!”刘公公转面面对章老爷,义正词严地说道,

  “章太医,实话告诉你,皇上对即是对,错也是对,莫说此事无错,便是错了也容不得你来指正,更何况这是皇上遗命,若容你随便更改,岂不是让皇上被天下人所耻笑?哼。”

  章老爷闻言呆愣当场,难道,真的无法更改了?

  “趁此话尚未传到皇后耳中,章太医,皇上与皇后情深爱重,若是皇后知道了此事岂肯让你蒙羞皇上?你没弄错,便可沐皇恩,你若弄错,便是欺君犯上,单是这一条即可抄你全家,灭你九族,章太医,你可要三思啊。”

  这——,章老爷闻言跌坐在椅上,他尚未想到这点,这可如何是好?

  “老奴今日便是来告知你,国孝须守三年,百日未及成婚的话须等三年,皇后特许开恩,体仁章刑两家,命你月内成婚即可,章太医,”刘公公似笑非笑的脸庞靠近章老爷,阴声怪气地说道,

  “你还不快谢恩。”

  “谢,谢皇后恩典。”章老爷颤着声答谢,他已经无法辩驳,无路可走。

  “嗬嗬,章太医,老奴劝你还是风风光光把婚事办了,若不然,月内不及成婚的话,便是你满门抄斩之时!”甩下这句话刘公公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章老爷愕然独坐厅内,而章含佩立于后堂之中已将这一番话听得清清楚楚,她的脑中只旋饶着这几个字——月内不及成婚的话,便是你满门抄斩之时!

  刑君壑推开门进屋,正欲拿一床薄被去书房过夜,却看到章含佩卧于案上,他走近一看,才发现她已睡着,而她的脸上,犹带泪痕,看到她的泪,他的心莫名地涩了一下,这件婚事,难受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四个人,蹙眉为她轻轻披上斗衣,刑君壑转身离去。

  夜微凉,只是人的心却更凉。

  轩窗前,章含佩临风写完最后一个字,便放下手中的小毫,将信拿起来从头看至尾,眉头虽然深深锁住,心却微微叹了口气,将信装好,她拿过一旁的锦盒,盒中仍放着那块圆环玉佩,不知是否心境使然,此刻再看这块玉,竟然觉得它的光泽如泪晶莹,最后看了它一眼,章含佩唤过小萝,

  “小萝,”她将信与锦盒一一交给她,

  “你将这封信与这个锦盒送去韩府,亲自交给韩公子。”

  “是,小姐。”小萝接过来,问道,

  “小姐,你还有什么话要奴婢帮你转告吗?”

  “无话,你去吧。”

  看着小萝离去,章含佩起身走至窗前,凭窗看着外面绿意如新,心里想着不知道自己的生活能不能一如既往的平静。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刑君壑头也不回的问道,

  “何事?”他以为是小厮来向他秉报事务,抬头却望见章含佩手捧点心立在面前,

  “含佩?怎么是你?”他连忙接过她手中的碗,章含佩笑着说,

  “见你忙了一个上午,婆婆特意命厨房做了你爱吃的酒酿丸子,我便拿过来了。”

  “这样的小事让下人去做就行了,不该麻烦你。”他的客套让人觉得彬彬有礼,却少了一份和亲。

  “君壑,”章含佩执起案上的徽墨帮他研墨,浓浓的墨汁细细地研出来,她的口内也缓缓说道,

  “我有一事想与你商量。”

  “什么事?”

  “先皇虽然赐你我二人成婚,我们是无法违背圣意,但未说不能让你娶妾,我在想,你我夫妻已是事实,若是你有心,一样可以将含柔娶进府里,你意下如何?”

  “含佩,此话当真?”刑君壑闻言愣了一下,继而高兴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开心之情溢于言表,

  “我——”章含佩没有想到他会握住她的手,脸上不期然抹上一朵红云,刑君壑这才惊觉自己失礼,连忙放开她的手,说道,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吓着你了。”他有点语无伦次,又惊又笑,

  “你真的愿意让含柔进门?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只怕委屈了含柔,”章含佩也有她自己的担忧,与其四个人痛苦,不如让两个人难过,她虽然无法违抗圣命,却可以成全含柔与刑君壑,只是不知道,依含柔柔弱却倔强的性格,愿不愿意屈居妾室。

  “不会的,含柔一定会理解你的用心,含佩,我真的太感激你。”刑君壑自己是断没有去想过这一点的,他总以为,圣命一下,他与含柔是无法再续前缘,但含佩的这一个提议,虽然会屈就含柔,但他有信心,他一定可以用他的爱来好好补偿她。

  “真的太好了,含佩,谢谢你,我现在就去告诉含柔这件事,”刑君壑真诚地看着章含佩,

  “我知道这样委屈了你,但,谢谢。”她的大度让他佩服,这样的女子,是值得让人善待的。

  章含佩报以端然一笑,她只希望她的这个提议,至少可以不让那么多人再一起难受。

  “含柔,含柔,你在哪儿?”刑君壑兴奋地呼唤着章含柔,他刚刚从刑府过来,就为了告诉含柔他与含佩的决定,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与她长相厮守,只要含柔点头,他可以即刻娶她进门,一想到这,他的心连着步伐都轻快了起来,只是他没有注意到,章二府似乎静沁了许多,他一心想着见到章含柔,也未等小厮通报便进来,唤了几声,只见小莉迎出来道,

  “刑公子,你怎么来了?”

  “小莉,小姐呢?我有好消息要告诉她。”

  “小姐,小姐她——”小莉吞吞吐吐,刑君壑这才看出有些不对,他急忙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含柔又病了?”

  “不是,是小姐她,她离家出走了。”小莉只能实话实说,她的心也着急啊。

  “什么?含柔离家出走?”刑君壑愣住了,含柔的身子那么弱,怎么会离家出走?

  “不会的,你骗我是不是?小莉,我是来告诉含柔好消息的,你别捉弄我,快带我去见小姐。”

  “是真的,刑公子,”小莉又急又气,“奴婢做什么要骗你,小姐留书出走,老爷夫人都急疯了,你还来吵。”

  “我不信,我不信,”刑君壑急了,“你让含柔出来,她一定是故意不见我,我一定要见她,一定要见她。”刑君壑说着就要闯进内府去找含柔,小莉拉他不过,正在推扯之时,章二老爷出来,他开口说道,

  “君壑,”几天不见,章二老爷似乎苍老了许多,他的声音微哑,对刑君壑说道,

  “你别为难小莉,含柔是真的离家出走了。”

  “章老爷,怎么会这样,我前几日还看过她,怎么——”

  “是真的,”章二夫人也走出来,人一样憔悴了许多,她一边拭泪一边说道,

  “前几日你和含佩来过,第二天她就不见了,我们派了许多人出去,找了几日都全无一点消息,急得我真是,呜,老爷,含柔身子这么弱,一个人在外面可怎么受得了啊。”

  “夫人,你别哭了,”章二老爷扶住妻子,忍不住唉声叹气,

  “唉,”

  “不,我不信,”刑君壑固执地摇着头,他不信含柔会这样不辞而别,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只字片言,前几日明明还见矜弱的她在面前,今日就告诉他她走了,他怎么能相信?

  “不会的,含柔不会这样离开的,我一定要见到她,我不信!”他发了疯似地冲进府里,到处乱探,想找到往日那抹小小的倩影,可是遍寻不获,刑君壑颓废地走出章府,不敢相信含柔就这样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转角,章府的门缓缓在他身后关上。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小萝一叠声唤着章含佩,迎头却和刑玉琤撞了个满怀,

  “呀,小萝你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刑玉琤揉着胸口,半嗔小萝,

  “大小姐,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要去找小姐,大小姐,你知道小姐在哪吗?”

  “怎么了?我刚刚看到嫂子好象在东角园子里。”刑玉琤一眼瞥见小萝的怀中抱着一个锦盒和一封信,小萝却结结说道,

  “没,没,那奴婢退下了。”说完便急着往东角而去,刑玉琤则在心里疑惑,一定有事。

  “小姐,你在这里,奴婢找你找得好辛苦。”小萝上气不接下气跑到章含佩面前,大口喘着气,脸也红得象苹果似的。

  “怎么了,看把你急的,”章含佩摇头笑看她,她正在园中赏蝶,老远就见小萝一路跑过来,便让她坐下歇息,喘口气再说。

  “不,不好了,”小萝急得不行,一口气说道,

  “刚才老爷差人来,要奴婢告诉小姐,含柔小姐离家出走了。”

  “什么?”章含佩震惊,“这是真的?”

  “是,是的,含柔小姐已经不见了好几天,二老爷一直派人出去,但都找不到,”小萝一边喘气一边说着,她的话还没说完呢,怎么事情都撞到一处来了。

  “含柔真是的,还是那么倔强,明明身子那么弱,还如此乱来,”章含佩真是又忧又气,这含柔从小就有一股秉性,虽然人小小弱弱,性子却是倔强不已,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连忙吩咐小萝,

  “小萝,快让轿夫备轿,我要回去一躺,家里肯定都乱了。”

  “小,小姐,等一下,还有一件事。”小萝拼命顺着气,接下来要讲的事才是棘手的,

  “还有什么事?”章含佩语含责备,难道还有什么事会比含柔离家更重要吗?

  “韩,韩公子也走了,”

  “你说什么?”章含佩又是一惊,

  “韩公子去边塞了,是阿蒙告诉我的,这是韩公子给小姐你的信,还有这个。”小萝一口气说完,也把怀中的信与锦盒拿给章含佩,章含佩接过一看,这个锦盒便是前几日她着小萝送出的那一个,而信,她连忙展开信,看完,章含佩的身子有点摇晃,宗凌自动请缨去边塞平定战乱,怎么会这样,他一介文弱书生,怎么能去战场上挥斥方遒,他肯定是万念俱灰,才会如此不爱惜自己,

  “不,宗凌——”隐忍了许久的感情在这一刻暴发,她知道是她负了他,但她却是不得已的,为什么他要如此惩罚她?

  “宗凌——”章含佩难过到身子开始颤抖,连手中的信也握不住,她要去找他,他不可以去边塞,不可以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她要去阻止他,

  “小姐,你要去哪?”小萝连忙拉住她,章含佩推开她,

  “小萝,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我不能让他那么做。”

  “小姐,小姐,你听我说,”小萝抱住章含佩,说道,

  “韩公子早已走了数天了,他让阿蒙现在才将信拿过来就是不让小姐你去阻止他,韩公子已经走了啊。”

  小萝的话点醒了章含佩,是啊,他一定明白如果她知道了肯定会阻止他,所以他才会选择不辞而别,宗凌,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

  章含佩只能垂下双眼,任难受在心中奔壑,她拭去脸上的泪,缓缓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头的万般滋味,对小萝说道,

  “小萝,备轿,我要回府一趟。”

  “小姐,可是你——”

  “去吧。”

  “是。”

  小萝一步三回头看着小姐,小姐背对着她,独自伤心,而这一切都被随后的刑玉琤看在眼里,她弯下腰,拾起被风吹至脚边的那封信,转身回房。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