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朱师妹,手上的伤口好了吗?”
我没有想到师兄会先跟我说话,也没有想到经过两天的尴尬之后的第一句话是问这样一个问题,更没有想到师兄还记挂着我手上的伤。
“你们两个还不准备上车吗?”王老师站在车门口对我们说。
“来了来了。”师兄急忙关上后备箱,我们一起坐上了车。
王老师坐在副驾驶,我和师兄在后座上,刚想起来我还没有回答师兄的问题呢。想张嘴却又咽回去了,我心里还是有点儿别扭的感觉。有的时候真的很讨厌自己这样的性格,和有的人在一起我就能大大咧咧的什么都不计较,和有的人在一起却又是扭扭捏捏的,导致自己憋得够呛。
来到了会议中心,真可谓是富丽堂皇。虽然这是在我的家乡城市,但是我也从没来过这里。我们三个人每人一个单间,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程师兄和王老师不住一间……
坐趟飞机也很累了,到了房间把东西放下,洗完澡就上床躺着去了。给子敬打了个电话,跟他聊了几句就准备睡觉。正要关灯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就回想起刚才程师兄的问话。师兄的关心,我不能不理他啊,还是给他发条短信吧。
“师兄,我的手已经没事儿了,谢谢你的关心。前两天,不好意思,对不起了。”
发完短信,心里轻松了许多。等了等,也没见到回复,我也困得不行了,关灯睡觉吧!明天还得起个早床,用充足的精神迎接我读研期间的第一次大会!
我性格中神经大条的一面,从我不认床这点就可以很好地体现。这一晚睡得可真好,以至于,早晨的闹铃声被我忽略了,直到师兄狂敲我的房间门我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刚醒来的时候,还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眯着眼以为自己还在宿舍里,心里想着肯定是叶紫去水房把门锁上了。
“叶小姐啊,你以后去洗漱能不能别忘了带钥匙啊!”我是个有起床气的人,尤其是被别人吵醒的时候,我会非常的暴躁。所以我的语气十分的不耐烦。
……
“啊!”
门口的人没有说话,当我终于看清那个傻傻站在我面前的人竟然是程师兄的时候,我大叫一声飞快地关上了门。
完了完了,我头发肯定是乱糟糟的,我脸上肯定有被揉出来的眼屎,刚才的咆哮说不定还带有口气!想到我这样一副模样出现在师兄面前,突然很想去死啊……
意识到自己可能要迟到了,赶紧跑到卫生间洗漱去。站在镜子前,这下,我是真的感觉到自己应该一头撞在镜子上死去……就别提什么乱糟糟的头发了,我的睡衣,上面两颗扣子都是开着的!睡衣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照着镜子,我发现,有的角度是不会走光的,有的角度,都跑光了……
刚才程师兄会是什么角度呢……
还好不是夏天啊,不然穿的就是吊带裙了……
一边忐忑着瞎猜着,一边赶紧把自己从上到下收拾整洁。
打开房门,两位男士都在门外站着,我再次被吓到。
“那个,王老师,你们在等我啊?”说出这话,把自己鄙视了一番。这不是废话嘛,他们站在我房门外,不是等我,难道是看风景?
“朱师妹,快走吧,不然真要迟到了。”
我没好意思抬头看师兄,只是对王老师说道:“老师对不起,我起晚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说完这话,王老师抬脚就走,理都没理我。我和程师兄赶紧跟了上去。
王老师这样的冷漠,倒让我很高兴,因为他平常就是这样嘛,说明他没有生气对不对?
我正沾沾自喜的时候,程师兄从我身旁递过来一些东西。
一袋牛奶和一个小面包。
“你来不及去餐厅吃早饭了,这是我刚才在商店里买的,这会儿赶紧吃了吧。不然开会开到中午你受不了的。”
我依旧不好意思看着师兄,只是默默地拆开吃了起来。
“谢谢师兄。”在赶到会场的前一刻,我吃完了喝完了,怎么着也该道个谢吧。虽然我还是对刚才有没有走光的事情耿耿于怀……
一天的大会,除了中午吃饭加休息的两个小时,一直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有很多听不懂的地方,师兄会小声地跟我解释,有的他也不懂的地方,我们只好记下来,准备回去再查查资料或者问问王老师。收获挺多的,这和我自己静静地守在电脑前看文献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心中十分感激老师,不管他平常多么的冷冷淡淡,我能感受到他对他的学生的关爱。
四点半,今天的会议结束。我跟老师还有师兄打了声招呼,回房间拿了些东西直奔家里,从这里到家要半个多小时,回去应该正赶上老妈下班。
坐在车上,看着外面越来越熟悉的景色,我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归心似箭。以前都没有这种感觉,因为放假了就应该回家,而这次完全是个意外之喜,所以,当到达我要下车的那一站的时候,我飞一样地就冲了出去。
到了家门口,拿出钥匙轻轻地把门打开,高喊一声:“老妈,我回来啦!”
结果,屋里静悄悄的。看来老妈还没回来,估计是在逛超市吧。
在家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全身上下都是放松的。
我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有点儿饿了,看到茶几上有半包薯片,两分钟之内把它消灭掉。看了眼墙上的钟,都快七点了。
这老妈,逛超市逛得也太带劲儿了吧。
去厨房洗了个苹果来吃,吃完苹果老妈还没回来,都七点半了。心里有点儿着急了,给她打电话,手机里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换好鞋穿好衣服,我又出门了,准备去超市找找她。我认为她肯定买了一大堆东西,发现自己拿不回来了……
天已经黑了,走到小区门口,一辆车正好开进来,遮着眼睛挡着车灯直射到我身上的光,让旁边让了一让。
突然,这辆车就猛地停在我面前了。
我惊讶地发现,副驾驶上坐着的,就是我等了两个多小时的老妈!
开车的,是于天。
我不记得我们三个是经过怎样的一个过程回到了我们家。
妈妈给我们倒了水,说出去买点儿水果。看着她在门口换鞋,我没有告诉她我在厨房看到了好多水果。
门被她轻轻地带上,我们两个陷入了沉默。
“猪猪,你怎么会突然回来?”
自从和他分开,我们再没见过面,再没有过任何联系。
再没听过有人叫我“猪猪。”
我抬头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也那样看着我。
还是那样的发型,还是那样的眉眼,还是那样高挺的鼻梁,还是那样薄薄的嘴唇,还是那样张扬的下巴……
只是,眼里不再有那样的温柔。
我哭了。
刚分手的时候,我每天哭得昏天黑地,直到有天哭得晕倒被送进医院。离开医院,我发誓要忘掉于天,我逼着自己坚强。
我以为,经过几年的光阴,他已经不会在我的心中引起波澜。
我以为,有了秦子敬,他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以为,我早就把他放下。
我以为,我不会再为他而哭。
可是,当他就这样真实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当他喊出了那声“猪猪”,当我发现我哭得不能自已,我知道,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三年了。上次见到你,我们还没有分手,我们还是很幸福很快乐地疯着闹着。分手的谈话是通过电话完成的,在那以后从未见面,从未。
妈妈叫我丫头,松爸爸叫我小雨,秦子敬叫我宝儿,方晴叫我心雨,程师兄叫我朱师妹。只有你,叫我“猪猪”,我只愿意被你一个人这样称呼。
你说,我姓朱,你姓鱼,我是你的猪猪,你是我的小鱼。你说,猪猪和小鱼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笑着追着你打,问你从哪里听说的猪和鱼会是一对。你说在你的世界里,猪和鱼就是最最般配的一对。
你告诉我,等我们大学毕业,马上结婚。如今,我已毕业大半年,你要结婚了,和一个我没听过没见过的人。
你说,还珠格格这个电视太幼稚,但你喜欢里面紫薇常说的一句话“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我笑你像女生一样矫情。但是,每当你心情有些烦闷,我还是愿意在你耳边轻轻地说出这句话,然后被你紧紧地搂在怀里。
你告诉我,哪怕山没有棱,天地交错在了一起,我也不能离开你。如果我敢离开你,你翻山越岭也要把我抓回来关在身边。
你说,我没有爸爸,不过,那是过去十几年的事情了,在以后的几十年,我不仅有松爸爸,你也会像爸爸一样给我加倍的疼爱。
你说……
你给过我很多很多的梦想,你对我许下了那样真真切切的诺言。
可是,我们还是没有在一起。
那些梦想,我不愿意和别人一起去实现。那样的诺言,听你说过,就够了。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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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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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我头发肯定是乱糟糟的,我脸上肯定有被揉出来的眼屎,刚才的咆哮说不定还带有口气!想到我这样一副模样出现在师兄面前,突然很想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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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镜子,我发现,有的角度是不会走光的,有的角度,都跑光了……
刚才程师兄会是什么角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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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房门,两位男士都在门外站着,我再次被吓到。
“那个,王老师,你们在等我啊?”说出这话,把自己鄙视了一番。这不是废话嘛,他们站在我房门外,不是等我,难道是看风景?
“朱师妹,快走吧,不然真要迟到了。”
我没好意思抬头看师兄,只是对王老师说道:“老师对不起,我起晚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说完这话,王老师抬脚就走,理都没理我。我和程师兄赶紧跟了上去。
王老师这样的冷漠,倒让我很高兴,因为他平常就是这样嘛,说明他没有生气对不对?
我正沾沾自喜的时候,程师兄从我身旁递过来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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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车上,看着外面越来越熟悉的景色,我深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归心似箭。以前都没有这种感觉,因为放假了就应该回家,而这次完全是个意外之喜,所以,当到达我要下车的那一站的时候,我飞一样地就冲了出去。
到了家门口,拿出钥匙轻轻地把门打开,高喊一声:“老妈,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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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妈,逛超市逛得也太带劲儿了吧。
去厨房洗了个苹果来吃,吃完苹果老妈还没回来,都七点半了。心里有点儿着急了,给她打电话,手机里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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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这辆车就猛地停在我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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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给我们倒了水,说出去买点儿水果。看着她在门口换鞋,我没有告诉她我在厨房看到了好多水果。
门被她轻轻地带上,我们两个陷入了沉默。
“猪猪,你怎么会突然回来?”
自从和他分开,我们再没见过面,再没有过任何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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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也那样看着我。
还是那样的发型,还是那样的眉眼,还是那样高挺的鼻梁,还是那样薄薄的嘴唇,还是那样张扬的下巴……
只是,眼里不再有那样的温柔。
我哭了。
刚分手的时候,我每天哭得昏天黑地,直到有天哭得晕倒被送进医院。离开医院,我发誓要忘掉于天,我逼着自己坚强。
我以为,经过几年的光阴,他已经不会在我的心中引起波澜。
我以为,有了秦子敬,他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以为,我早就把他放下。
我以为,我不会再为他而哭。
可是,当他就这样真实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当他喊出了那声“猪猪”,当我发现我哭得不能自已,我知道,我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三年了。上次见到你,我们还没有分手,我们还是很幸福很快乐地疯着闹着。分手的谈话是通过电话完成的,在那以后从未见面,从未。
妈妈叫我丫头,松爸爸叫我小雨,秦子敬叫我宝儿,方晴叫我心雨,程师兄叫我朱师妹。只有你,叫我“猪猪”,我只愿意被你一个人这样称呼。
你说,我姓朱,你姓鱼,我是你的猪猪,你是我的小鱼。你说,猪猪和小鱼在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笑着追着你打,问你从哪里听说的猪和鱼会是一对。你说在你的世界里,猪和鱼就是最最般配的一对。
你告诉我,等我们大学毕业,马上结婚。如今,我已毕业大半年,你要结婚了,和一个我没听过没见过的人。
你说,还珠格格这个电视太幼稚,但你喜欢里面紫薇常说的一句话“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我笑你像女生一样矫情。但是,每当你心情有些烦闷,我还是愿意在你耳边轻轻地说出这句话,然后被你紧紧地搂在怀里。
你告诉我,哪怕山没有棱,天地交错在了一起,我也不能离开你。如果我敢离开你,你翻山越岭也要把我抓回来关在身边。
你说,我没有爸爸,不过,那是过去十几年的事情了,在以后的几十年,我不仅有松爸爸,你也会像爸爸一样给我加倍的疼爱。
你说……
你给过我很多很多的梦想,你对我许下了那样真真切切的诺言。
可是,我们还是没有在一起。
那些梦想,我不愿意和别人一起去实现。那样的诺言,听你说过,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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