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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山盟海誓心中忘

  隆基推开门大步走进来,只见那熟悉的身影坐在床上,刚刚还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下来,他径直走至床边坐在床沿上,“醒了?”他深情地问。

  彩儿呆呆地望着他,这个让江采萍真正深恶痛绝的男人。为什么?明明他不是这样的人?还是自己对他不够了解?

  彩儿的沉默让隆基误以为是她不舒服,急忙伸手至她的额头探了探,轻柔地问道:“没有发烫?还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朕?”

  充满温馨的话语无法让彩儿把他与那个负心薄幸之人联想在一想,突然鼻子一酸两行清泪流下来,彩儿哽咽地说道:“没事,只是……很想你……”说完彩儿靠在隆基肩上。

  隆基将她揽进怀里用下巴顶住她的额头,宠溺道:“小傻瓜,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相信我?”

  他在自己面前不称是“朕”而是“我”这是对她的爱,但……她用指着隆基的心口道:“三郎,这里……可有我?”如果他能确定那里一直都有她的话,那么她会相信他。

  隆基愣住,彩儿这是怎么了?何故说出这样的话?

  “三郎,请顺着你的心,告诉我?那里有没有我?只有我?”彩儿渴望地望着他。

  是的,他的心中有她,只是他也忘不了青梅竹马的元献,也忘不了妩媚的武惠妃,现在心里的确有她,只道:“彩儿,这里……有你。”

  他的犹豫就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刺入彩儿的心。

  彩儿无奈,明知道他爱元献杨氏、武惠妃,将来还会有杨玉环,而现在……她算是什么?“这里有你?”她永远也不可能是他唯一呢?她还能再祈祷什么……唯一?在现代中她不是澈宇的唯一,而现在她依然不是隆基的唯一,从一开始她就输了,输得彻底……连人带心一起输了。她紧紧靠在隆基的怀里,泪已经顺着她清丽的脸庞而落下,“三郎心中有彩儿便够了!彩儿想太多了!三郎不必介怀!”

  胸前的身影,让他一度想极、念极、爱极!他知道,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只有等到所有事情都结束后,他才能真正地给她答案。他会告诉她“他爱她,她心中所想、所要的唯一他定会给她。”

  彩儿轻轻吸了下气,抬头道:“三郎,彩儿念首诗给你听,可好?”

  隆基紧紧地拢了拢了胸前的她,宠溺道:“嗯,我的彩儿是才女呢!”

  彩儿感受到他的宠爱,罢了!在那个女人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他是属于她的。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

  草色烟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就是彩儿的心意吗?他如何……如何对她才能让她心安!隆基眼睛一阵湿润,是的,他无法不感动、心动!“彩儿,相信我!此生定不负你!”承诺——是最好的答复。

  彩儿独自坐在梅亭内,她双手抱着双膝。回想着刚才隆基紧紧地抱着她是那样的温暖,他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彩儿,相信我!此生定不负你”。现在应该如何呢?她不相信隆基是那样一个薄幸之人。他与梅花仙子之定是有什么误会的,定不是他的错。可江采萍为何要拿这件事来骗她呢?

  吟兰走至亭中,眼前紧紧闭着双眼睡着的主子,看起来很羸弱、很娇柔、长长的睫毛因紧闭的双眼而微微颤抖,那双明媚的眸子此时已经微湿。是的,她为这个主子心痛,以前就算是杨氏(注:也就是元献贵妃,李享的母亲)再对她好,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担忧。她将披风轻轻披在彩儿的身上,半跪下轻声道:“娘娘,天冷!小心着凉!”

  彩儿不语!还有谁会在乎呢?没有香儿与她斗嘴,没有那熟悉的胎动,没有……

  “娘娘,请您……好好珍重自己!”吟兰一阵哽咽,接着道:“现在您的身子才刚刚小产,实在不宜到外面来吹风的,请……”

  彩儿头也不抬地打断吟兰的话道:“还有人会在乎吗?再怎么休养也不会有孩子了!”这辈子已经是这样了,还希望什么?

  吟兰掀开所有的礼数猛然将彩儿揽在怀中,道:“你怎么这么傻呢?身体是自己的,犯不着为了别人而不珍惜你自己,谁说没有在乎的,我在乎,香儿在乎,还有这梅心殿内所有人都在乎,不是因为你是主子,而是因为大家都把你当作家人看待的。”

  彩儿被吟兰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没想到平时不多话的吟兰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感动,在这深宫中还有人称“家人”这个字,她回抱着吟兰道:“吟兰!你知道,我从不把你们当作下人,从不在你们面前称所谓的‘本宫’,这些不是我要的。我心中所想的是一种平等的,没有尊贵践之分,没有所谓的‘主子与奴才’之分。你的这个‘家人’在这个深宫中让我有着莫大的安慰。”

  吟兰听着这番话,她没有看错人,“娘娘,宫里……也只有您是这样的人了!再没有像您这样的主子了!”

  彩儿伸手敲了敲吟兰的额头,轻笑起来。

  “你说你该不该打?”

  吟兰愣愣地看着突然笑起来的彩儿,不知所措。

  “呃?”

  彩儿抬起手轻轻地揉了揉了吟兰被敲得微红的额头。

  “你自己说的呢!我们是一家人,都说了,再这梅心殿内没有娘娘没有奴才之分的。怎么……忘了?刚刚……呵……可是你自己说的,咱们是一家人的呢!”

  听完彩儿的话,吟兰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原来……是说的这个呀!她还以为……是什么呢?

  “该打,该打!”吟兰呵呵地笑起来。

  彩儿看着吟兰笑起来的样子,很美!“你与孙太医的事?要不要告诉我?”

  听完,刚刚还笑得正欢的吟兰一下子就沉默下来了!这个……叫她怎么好说呢?当年……

  “吟兰姐姐,告诉我吧!”彩儿冲着吟兰撒娇道。

  吟兰看着从不曾这样开怀的彩儿,也许……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

  “我本姓孙名桑,想必那天你已经听到了。我是孙家的养女,从小与伯志亲梅竹马、两小无猜,无奈那时孙家已经没落了,于是我就被送进宫。那时的我应该只有十二岁的,一个刚入宫的奴婢能希望有什么好活干呢,每天在洗衣局里洗衣服,每日都有干不完的活,而我……总归是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哪能受得住这样的日子呢?一日,洗着洗着就昏倒了,突然被管事用冷水泼醒。说杨妃(注:杨妃就是后来的元献贵妃,是肃宗李享的母亲)的衣服被我洗了个大洞,我赶紧拾起衣服看,真的被我给洗出了个大洞,管事说要斩去我的一双手去向杨妃娘娘谢罪。此时正好杨妃娘娘闲来无聊转到洗衣局,她温柔地笑笑说‘一件衣服而已,何必要了双手呢’。她看着我觉得我憨厚老实,于是便要了我去她房里做事。”

  “后来呢?”彩儿歪着头问吟兰。

  “后来……”吟兰的思绪飘向远方。脸上露柔美的笑,彩儿看着此刻的吟兰,突然觉得吟兰竟美得不可思议,“嗯!后来……”

  “后来,我就一直留在杨妃娘娘的身边,娘娘身子一向不好,曾有过好几次孩子但最终都是小产了,娘娘的心情一直都不好,直到……直到后来再换了个太医,他的医术很好,只是帖药而已,娘娘的身子已经大有好转。我经常跟太医一起去拿药、煎药,渐渐地……娘娘再次有孕了,经过这些年的调理,终于产下龙子,就是享皇子。娘娘……她知道我与太医交往密切,所以……有意把我许给他,她不知道的是,其实我与太医孙伯志本就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娘娘说……她会收我为义妹,然后风风光光我把我嫁给伯志,当时知道了这件事后,我欣喜如狂。上苍就喜欢这样捉弄人,它总是在你最高兴的时候给你一个晴天霹雳,皇上下指将突厥国的公主,许给了他。然后……然后我们就这样分开了!”说完,吟兰用力吸了吸气道:“现在心里好多了,这些压在心中太久太久!当初的那份爱,就像是酒一样,越来越香醇,却又渐渐消散了。”

  彩儿虽然知道这样的事很多,但听到吟兰亲自讲出来心里还是不由得感动,“‘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吟兰,听过吗?以后让孙太医到梅心殿吧!我这身子也经常不好。以后,我就叫你姐姐吧!”吟兰啊吟兰我能做的不多,如果孙伯志是你爱的,那么我能做的就是尽量让你们能相聚一分就是一分。

  “谢谢!谢谢你!”吟兰抱着彩儿轻泣。

  “傻瓜姐姐,你说的,我们是一家人的,一家人还谢什么?再说了,孙太医不就是我的姐夫吗?”彩儿轻拍吟兰的背笑着说道。

  吟兰轻推了推彩儿,脸颊微微发红娇嗔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我与他……”

  “你与他没有……那个……”彩儿难得看到吟兰像个姑娘一样害羞,就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彩儿这一说吟兰的脸霎时红得像红苹果一样,她低头再低头,“什么……哪个?”

  看到吟兰这个样子,彩儿终于收回玩心认真地说道:“你们……是不是……有那个关系了?”

  “呃?你……”吟兰看着彩儿玩味的样子,“你……你故意的?”

  “呵呵!现在才反应过来呀!”彩儿伸手搔了搔吟兰的痒两人闹成一团。

  吟兰跨进西阁内冲着正凭窗而立的身影朗声催促道:“娘娘,细软都收拾好了,皇上已经派人来请了两次了,问您准备好要出发了没?”

  彩儿回头看着头上直冒热汗的吟兰,温润地笑了笑道:“管家婆,又叫我什么?不是说了么?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要叫记得我妹妹的,怎么又叫‘娘娘’了?”

  吟兰顾不上这些,径直走过去看着彩儿笑靥如花的脸庞,这似童心未泯的主子……哦……不,她的妹妹,宠溺地整了整彩儿因倚窗时弄皱的衣角,道:“好了,我的妹妹,皇上已经派人来请了两次了,什么时候过去呢?总不能叫皇上久等吧!”

  彩儿将头靠在吟兰身上。窗外的那些梅树已经过了它们最美丽的季节了,只剩下一些树枝上还带着新刚发芽的树叶,一片残败之景。

  “姐姐,我累了!等会再过去成吗?”

  吟兰透过彩儿的目光注视着梅亭内那些凋零的梅花,些许后,道:“那好!我再瞧瞧还有什么没有收拾好的?”

  彩儿默默地点了点头离开了这个让她靠了两年之久的怀抱。一晃而过就这样过了两年了,这两年来隆基对她很好,几乎每天都来到她这梅心殿小坐,有时甚至还把奏折带到梅心殿内省批,她会静静地坐在他身边陪着他,在他能在她身边的时候去享受这种奇妙而不可言喻的感觉。

  两年来是她过得最平静的日子,除了汀芸偶尔会来坐坐外其他的那些花草不屑来也不愿来!只是……那个人……差不多也会出现了,如果照史书上说,应该就是这些时日吧!

  那个……将要抢走她爱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为什么明明已经过了冬天,但依旧是心冷如雪?

  隆基瞄了瞄廊道内不由皱了皱眉,沉声对身旁的力士道:“去看下梅妃娘娘什么何时过来?”

  高力士点头轻道:“奴才这就去!”说完话正要过去。

  空中飘来梅花的清香给等得心急的人一丝沁人心脾的清凉。隆基望过去,只见彩儿云髻雾鬟、娥眉青黛、明眸流盼地从廊道款款走来。

  一群宫妃与亲王妃子见眼前这个未踏出梅心殿两年的梅妃都不觉震撼,没想到……竟是这般美丽,难怪会让皇上宠爱至像以武汉帝一样金屋藏娇呢。

  彩儿微微曲膝轻启朱唇发出清脆的声音道:“皇上万岁,妾身来迟了!”众人惊艳的目光让彩儿心中一叹,这就是她要的结果。她就是要让所有人记住她的美。

  隆基震惊极了,平日里总是看到彩儿的淡妆素雅,今日见她一袭紫色华服清雅中却更显妩媚,尤其是那双明眸更添明亮,流盼中含笑而怒视之意,让人又爱又怜。

  “快起吧!”隆基极力控制心中激动,轻轻扶起她,唇移至彩儿的耳边轻叹道:“彩儿,你真的……让朕大开眼界!这样的你……让朕快把持不住了!”

  “皇上,你……”隆基公然的调情让彩儿娇羞不已,粉嫩的俏脸顿升起朵朵红晕让彩儿更添风采。

  “好了,好了,朕不说了!”说完吩咐力士可以走了。

  隆基骑在马上,后面的文武百官司皇亲贵胄以及宫妃与亲王妃子们。

  彩儿掀开马车的帘子。马车已经走到骊山脚下,远远望去,见山抱树绕,林中起一条白三石通道,路尽头树深处,却藏着一座精美的宫殿。‘华清宫’三个大字是颜卿的手法。这些宫殿全都是依山而建,楼阁起伏,半显半隐;那屋顶全是白石造成,彩儿不由得惊叹:“好一个幽静之所!”

  半晌,已经走进行宫了。那屋宇十分宏观,画角飞帘,果然是不用说其他了;便是那人在殿中走着,地势渐渐地高耸,地面上不露行迹,行走又不十分吃力,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半山腰了。只见眼前一座飞桥,足足有五六十丈长,七八丈宽;两旁边雕栏文窗,倚窗而望,只见远处绿野一片,奇山怪石,那桥下又万紫千红一片!一股清泉宛转地从林中流过向桥上穿过,流向宫墙里去;只见白色的轻烟萦绕于水流之上,想必这就是著名的骊山温泉了。

  行至行宫的后苑,地上辅着织锦,回廊全是雕梁文砖。最好看的就是那路径回环曲折,人在两处行走,看看隔窗相近,却又忽然被花树遮隔,相近离远,回复又还,竟有咫尺天涯之感。彩儿跟着前面的隆基绕了半天,才出这迷廊,再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文武百官哪个不是气喘吁吁。

  一出迷廓,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汤,这定是华清宫的温泉了,彩儿如是想来。

  高力士手扶着隆基,介绍道:“启禀万岁爷,这温泉分为东西两池;东池为龙泉,西池称为凤池。”

  隆基顺着高力士的指引看过去,只见那龙泉是雕成一只大龙,盘旋在池面上,梁柱尽是龙身,龙头在西面池角上俯着,张大了嘴,泉水从那口中喷出;凤池却是雕成接连的五色云纹作为梁柱,一只彩凤浮在东面的池角上,好似正在张翅戏水,泉水从彩凤两翼流出,因为水淹没着凤翅,所以看不到流水的痕迹,真是安排得恰到好处。这一隐一现,十分巧妙。

  早已随侍在一旁的宫女,向温泉中撒入颜色鲜艳的花瓣,细一看才知道那水上浮着的……

  只见水上浮着碧绿的荷叶,红色的莲花;那荷叶是以翠玉做成,莲花是以红玉做成,浮在水面上,生动至极。

  这龙凤两池水面宽阔,足有十丈见方;此外又隔分长汤浴池四十余间,环回以文石砌着,是各宫妃嫔入浴之处,入水的一面,筑成银缕漆船,或白香木船;水中叠瑟瑟及沉香为山,仿照着东瀛方丈的模样,这为各宫妃嫔入水的休息之所。最值得惊叹的是,各池水设一总机关,只须将机关一搬,那池水立刻退尽,池底绿砖一齐显露出来。

  次日,隆基在华清宫中赐宴众皇子夫人与各公主妃嫔等满屋少妇。

  彩儿依旧优雅含笑地品尝着小点心,吟兰时不时地为彩儿布菜,无限美好的阳光透过锦窗绣屏五彩斑斓的映照在彩儿柔弱无骨的身段。只见她螓首蛾眉、钗光蝶影、巧笑嫣然间上众人皆看痴了。一道深沉而轻蔑的目光射向彩儿,那人浅浅一笑,那笑容竟与彩儿毫无相差,目光却又在瞬间消失于传杯盏酒间。

  彩儿追随着那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而去,只依稀看得那身影竟是那般的熟悉!彩儿肯定自己一定见过这道身影。她正欲起身去探寻时,只见高力士进殿来高声传话道:“万岁驾到!”

  彩儿及众人连忙起身,跟着众妃嫔也快步站到前面,公主与众夫人站在后面,外面殿廊云板响亮,隆基走进来,众人跪下,道:“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隆基扶起跪在前面的彩儿含情脉脉地将她拥在怀中走至殿上去。他坐在中间的龙椅上,彩儿随侍坐在一侧。

  “平身!”半晌,隆基才缓缓道来。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娇滴滴的声音让彩儿不由得一个冷颤!彩儿不由看过去!刚才那道熟悉的身影仿若在其中,待彩儿定睛看时,高力士却大声宣道:“宣李龟年与李彭年进殿!”

  隆基见彩儿心不在焉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

  隆基的话就是定心丸儿让片刻前心絮不宁的彩儿安了安心,彩儿低眉轻摇了摇头道:“没事……妾身只是听说这李氏兄弟歌舞很好!妾身因喜欢而不由得有些激动!”

  “原来是这样啊!”隆基郎声大笑接着说道,“既然梅妃喜欢就让梅妃下去一鸿惊舞曲,让众乐司伴奏舞女伴舞,如何?”

  啊?呃?殿下众人开始左右交耳!

  “听说这梅妃当初一舞动君心呢?”

  “当时见时舞的宫女说这辈再无看到如此动心心弦的舞蹈!”

  “听说她这两年来未出过梅心殿一步,皇上将她如阿娇般宠着!”

  另一个人立刻反驳道:“那阿娇再好最后被卫皇后取代了她的位置!她还不是被弃于长门之中。”

  “是啊,还有后来的李夫人……”

  彩儿起身轻轻半跪于隆基面前,轻道:“妾身这就换衣去,还请万岁爷与众人稍等片刻!”说话间樱桃小嘴一张一合、眼波流转间使得她更显顾盼生辉。

  隆基轻扶一把宠溺道:“去吧!”

  彩儿微微含笑点头便退开身去,吟兰紧紧跟在后面。

  “吟兰……早上说的事情,有没有查到?”刚出华清宫彩儿沉声问道。

  “娘娘……哦……妹妹,那个你说的寿王的妃子,听说她身体有些不适在休息呢!”

  “是吗?身子不适?”难道……不是这天要出现?可是……历史上明明说的就是……就是在……这次上骊山行会碰到杨玉环的呀?

  “要不要我再去打探一下?”吟兰试问。

  彩儿摇头,该来的总是来的,无论怎么去折腾到最后历史终归是历史!呵!永远改变不了……

  “那……还去换衣服吗?”

  “去吧!”彩儿悠悠说道,似叹非叹,命运不是你不想不看就不存在的东西,既然早知道那样的结果,何必再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呢?既然是该来的,就来吧!

  彩儿今日换了一身新的舞衣,这舞衣还是那日她突发奇想仿照仙女飞天图所制的一件舞衣,一次也没有穿过。原本以为是要在梅心殿给三郎一个惊喜,不想今日却要和这许许多多的妃嫔一起来分享他的眼福了。

  彩儿淡淡一笑,心间溢满了不可言说的幸福,方才的不安感也淡化了许多。都说爱上君王是苦,她不是不懂,可偏偏就是爱这个君王给她的宠,三千宠爱在一身,后宫红颜第一人。

  彩儿扶着吟兰的手盈盈步至大殿中央,眼角微微上扬,带着无比幸福的笑意。她身着淡绯长纱曳尾裙,点缀着若有若无的雪梅,更显得肩若削成,腰若裹素。满座宾客皆是惊为天人,都盛传梅妃娘娘有林下之风,恍如暗香仙子误落凡尘,今日一见方知晓百闻不如一见!

  丝竹悠然而起,彩儿轻扬素绢,翩然而舞。笙歌未起时,她只是梅妃;舞曲先扬,她已经幻化做梅的精灵,她就是九天仙子的化身。彩儿尽兴而舞,素来她的舞蹈她只愿意让她的三郎看见,她不愿意这些眼中只有美人之舞而无舞者精魂的俗人玷污了她的舞蹈。但今天她愿意在此一舞,她要接着她芳华独绝的舞姿向这全世界宣告,她现在是多么的快乐!她拥有的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帝王的真爱,这世间又有哪个女子有这般殊荣?

  隆基高高在上,龙椅上他双颊有着浅笑,眼眸里却是掩藏不住的骄傲。满座皆惊他看在眼里,他庆幸他当初的坚持,假如他错过了她,只怕再难找到第二个这样令他心动的女子。

  众人观赏着梅妃一曲惊鸿舞,正如痴如醉间,那大殿正中竟又出现了一个美艳绝伦的身影!这绿衣女子的身影在彩儿身侧不停地旋转而舞,众人看得眼花缭乱,眼里已不知看的是何种舞,耳朵里也不知是何乐曲,只是被这举世无双的光华所震撼,睁大了双眼,唯恐遗漏了任何一丝细节!毕竟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这两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共此一舞,今后将不复再见。

  彩儿正舞到高潮,就感觉到身侧有人强行地挤进这属于她的舞台。她感觉到了,是她来了,她终于是来了。舞曲未竟,彩儿原本不该和她同时而舞,她应该乖巧地退下,把这舞台让给她。她又不甘心,杨玉环既然是来抢,她就该守卫,何苦要做退让?

  彩儿用尽一切的心血来跳那剩下的半场舞,但她可以感觉到三郎那始终那么灼热的目光已经不在他身上了——而身侧的这个舞者,已经给了她太大的压迫感,她来,就是为的要抢走她的舞台——

  舞曲终了,彩儿和绿衣女子竟然很有默契地同时谢幕。绿衣女子微微抬首,隆基竟然失仪地站了起来!

  彩儿也吃了一惊!她想不到她这么多天来的假想情敌,居然长着一张江采萍的脸,她和自己是如此的相像。

  她的身材丰满,果真是环肥燕瘦,这世间没有一个女人的丰腴能比她更恰到好处,增则多余,减则不足。她的眉是极深的黛色,显得双颊更是红润;樱唇边是浅浅的酒窝,比之她又多了几分成熟女子的韵味和风尘。

  最迷人的,还是她带笑的眼睛。她此刻嫣然含笑,跪谢君恩,她眼里火一般的神光,云一般的流彩,就是一种令人害怕的魔力,无时无刻不在渗进君王的心里,甚至是要篆刻到他的骨髓里!

  从她进来,他就该知道,是她回来了!隔了这样的许多年,他找了她许多年,他一直坚信没有见到她的尸首,她就必然还活着,被他等了这么些年——他的吟雪终于是回来了!

  彩儿的心慢慢地沉到了太平洋底,之前她一直假想着,她的三郎初遇见杨玉环会是什么样的神情,虽然是历史注定,但她还是存有一丝侥幸。可今日,隆基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令她信心全无丧失殆尽。

  他此刻狂热惊喜的神情,犹如当日梅心殿内,他初次见她。

  隆基意识到自己失仪,连忙端坐,做出一副勤政爱民的笑脸来问:“这天下之大,果真无奇不有。不知你是何人,居然会和朕的爱妃这般相像?”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