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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的朋友

  三月的天气还飘着了点儿大的雪,大路两旁的树全耷拉着脑袋叹着气。路上的车马来来往往,却匆匆忙忙,像是在比谁最怕冷。史上最怕冷的姑娘此时正缩在马车里,死命拉着被子蜷起身子,头上的毛帽一顿一顿地抖啊抖啊。每个人都摇头不已,大家心里无不在说:“早知道开宾士出来了,开暖气也算了,也没这么丢人。唉……”

  “到了!到了!”众人一阵风似的整理衣物,全都衣冠楚楚面带微笑地下了车。旌紫从寒冷的睡意中清醒,哆哆嗦嗦地跟在众人之后下了车。

  她看见一座好大好大的建筑物矗立在她眼前:“三木学园”。

  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呢?

  旌紫睁着迷蒙的双眼,脑海里飞速掠过一张又一张,一幕又一幕的记忆,终于想起今天冒着严寒出门的原因:“哦,我要上学了。”

  办完了全部手续,她也抖得累了。在李夫子的带领下,旌紫告别了毕恭毕敬的董状元一家人,走向了看起来非常曲折的回廊。回廊的四周种着高大的柏树,三月的草坪却也绿油油的一片可爱。不知名的鸟儿有一声没一声地吱着。

  出了回廊,一阵冷风迎面扑来,惧冷的姑娘抖得像秋天里的最后一片枯叶。无奈,这样子吓得李夫子加急了步伐将她引向教室。正在这时,对面走来几个人,为首的一名男子衣冠仕服,惊异地瞧着这副样子,随后皱着眉头将身上看起来就很暖和的大衣披在了旌紫身上。就在她要道谢时,却听到他转身时留了一句:“这学园怎么这么虐待童工的,瞧她穿那么多却冷成这样,一定是黑心棉。”他就这么自顾自走了,留下了错愕的旌紫和目瞪口呆的李夫子。

  旌紫更呆了:“这什么地方啊?我像童工吗?”

  她终于到达了她所就读的一年一班,她从前门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走进班级,却瞥见一名清丽的女孩同时进入了后门。似乎感应到她关注的目光,回头一瞥,便进去了。

  她刚找了张桌子坐下,才发现那个借她衣服的人坐在不远的地方板着张脸和一旁不断向她发来疑问目光的人交谈着。

  前门,后门,人不断地进来,直到最后关上。

  命运很多扇门中的一扇悄悄打开了,走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茫然不觉。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间,旌紫突然想起家乡的伙伴们,不觉有点伤感。这时,一个极为懒洋洋的调调在她耳边响起:“这位同学……”一转头,原来旁边坐了个人。“请问,有事吗?”旌紫斯斯文文地回答着。这不禁让她忆起昨晚的紧急特训,再落实一切从实际出发得出了一个千古经典的结论:斯文多败类,她自己本身就是假的。

  “我家公子问你衣服可以还他了吗?”

  旌紫一转头,借衣服的人没动静呢,莫非来人垂涎这件舒服的大衣?“你能确定你是跟他的么?”“难道不像吗?”“根本不是!”“你!”“哎呀!!你干嘛?”旌紫忍不住尖叫。

  原来这位气得只知道说“你”的来人,突然暴跳起来,脱掉了大衣,大喊:“好热啊!”旌紫吓坏了,不知道这人怎么着,居然演这么一出,既像暴露狂又像智障,但她仍然假装镇定。

  正当众人打算对他嗤之以鼻时,门再一次被打开了。一个夫子模样的女官领着一名目光倦极的少年走了进来。那少年也黑着张脸,扫了教室一眼,然后在旌紫旁边唯一的空位边坐了下来,瞅了眼手上柃着大衣的人,轻吐一个“滚”字,然后没吱声了。暴露狂就这么夹着尾巴坐到了好心人前面。“哈,果然是一伙的!”旌紫偷偷想着,“可是,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喜欢黑着脸呢?摆酷吗?手真痒啊,真想给他们每人一拳!”

  夫子开口说起了一长串西域方言,旌紫看到这位夫子顶着好厚好厚的镜片,说起话来就像放机关枪。可怜的她不精通西域方言,夫子的嘴一张一合,让人急。旌紫只好“不耻下问”,堆积起自认为最可人的笑脸问身边的“黑脸公”:“同学,请问这位老师讲了些什么?”他太酷了,连句声都不吭。

  “同学,请……”她又转身问另一个看起来温柔的帅气男生。只见他竖起食指,一声“嘘”然后也不吭声。直到夫子停下来时,他才悄悄探过身来子来,说道:“Sorry,我听不懂老师的话。”晕!旌紫觉得乌云压顶。

  夫子总算说起正宗汉语了,但还是让人管她叫MissMao。为了学这句,旌紫掉了好多跟头发。正当她感慨岁月无情时,那个MissMao开始要同学自我介绍并安排座位。

  经过一番外交礼仪,旌紫终于弄懂了这是个怎样的班级,有黑脸包公、清丽佳人、暴露狂……

  “你怎么搞到我堂兄的大衣的?”全世界的目光聚集到一点,好心人说了句:“回家”,于是旌紫赶紧将大衣一脱,塞给他。这时,一女生探出头:“怎么没见过你?新来的吧?”她身后的人将她肩头一揽:“表妹,走了。”

  不等旌紫开口,没头没脑的谈话居然结束了,也没发觉教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回头只看见黑板上写着:“下午日芊时分配宿舍。”

  “莫名其妙的半天。”旌紫傻乎乎地又哆哆嗦嗦地从前门晃了出来,抖着爬上了马车陷入了你死我活的梦境中。

  旌紫站在床铺下,望着很高的上铺,胆战心惊地说着:“这位同学,咱们换个床铺吧,我恐高。”那个脸白白一看就很叛逆的女生瞄了她一眼,连眼皮也不愿再搭一下。幸好,黑暗中投来了一束天使温柔的光芒:“我和你换吧,我喜欢爬山,攀岩哦!”原来是位有眯眯眼,笑起来很快乐的女孩。“我是欧阳永乐,你们可以叫我永乐。”旌紫乐颠颠地拥抱了她,就迅速钻进被窝里美滋滋地哼起了小曲儿来,那个叛逆女投来不满的眼神:“小样儿!”

  呼,世界怎么这么冷呐!

  “啪”的一声,门被撞开了,一个抱着木盒的女子冲进来,眯着眼看了半天字条。随后扯住旌紫的手,热情地招呼道:“欧阳同学,我是你上铺的姐妹陈东霖。第二次见面,请多关照!”欧阳永乐开怀地大笑起来:“I’mhere!I’mhere!我才是欧阳永乐,我和那位小妹换铺了!”

  又一队人马进来了,这还有人权保障么?一大群男生居然都可以进来了!早上的黑脸包公一改往日的阴郁,开口就直将矛头指向旌紫:“同桌,你很困么?”那个掩嘴偷乐的清丽佳人缩在她表兄的怀里“呵呵”笑着。旌紫脸臭臭地瞪了一下他,转过去,翻过身一言不发。“你这么怕冷?明明开着暖气啊。”好心人的话从被子上掠过。

  叛逆女哼哼道:“非洲来的吧?”“婉露,别太苛刻。”好心人柔声对她说着。“是啊”,站在清丽佳人身边的人第一次开口,“县官家的女儿该有县官女儿的风范。”旌紫闻言,双肩一抖:怎么尽是高官人家?

  黑脸包公将她拖出被窝:“居然有人冷成这样。走,我请你吃火锅去。”尽管挣扎,但还是无用,大家都在偷笑。“老大,大衣再借一下。”清丽佳人逗了好心人一下。“我也很冷啊。”婉露愤恨地开了金口。黑脸包公搔搔头:“算了算了,我的借你。”于是旌紫裹在黑不溜丢的羽绒服里被一路拖了出去。

  “雯纷!鸿碧!这儿呢!”清丽佳人两手拽了两个人也跟了出来。

  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到了“汉宫鸡柳火锅城”。

  原来是好心人一宿舍的人也来了,怪不得总有股阴阳怪气。

  陈东霖坐在旌紫对面看着她困倦的样子,不禁觉得困惑,刚想提出问题,清丽佳人却抢了先:“我看以后大家叫名字吧,我们班是特殊班,身份象征地位,不太好玩吧。”她用筷子触了下快睡着的人一下:“你叫钱旌紫?我是李日芊。”她的细指偏向旌紫左边的黑脸包公:“他是李黎,你的右边是我大哥李炜,我旁边的是李晋。”“我都知道,那天的介绍我还记得。”旌紫打了个呵欠。“我们怕你那天困得记不住。”帅气的男生也来了,“我是张昊年。”“我来自江南,王次维。”一个冬末居然手持扇子的人报上大名。“我是王日天。”满脸横肉的人砸了个暖手袋给旌紫,振得她全身猛地一颤,多深厚的功力啊!

  “我叫鸿碧,她是雯纷,我们是日芊的保镖。”

  “我是唐元,他是我弟木凡,李黎的保镖。”暴露狂的弟弟?果然一副嘴脸。

  “可以开吃了吗?”旌紫可怜兮兮地提到。“不行,还有人没介绍完呢!”王次维一副礼仪未尽的样子。“她是县官千金婉露,她是欧阳永乐,乐器行的继承人;她是陈东霖,一身好剑法。”张昊年意犹未尽地添了句:“对了,我们以前在洋下学堂,所以,除了你,我们都是熟人。你是异乡客啊,是否该详细介绍下呢?”

  迎向众人期待与不屑、渴望与毫不在乎的眼神,旌紫小小地在心里算计了一番,最后终于决定将自身无尽的缺点隐藏,至于打遍乡镇无敌手的故事暂且先搁着。毕竟优点少得可以数得出:“钱旌紫,女,现年十又有四,外貌一般,性格开朗,积极活泼,美食家。”

  于是,一片人晕倒,这是什么介绍啊!钱旌紫趁机疯狂大吃。

  至此,三木学园的学生们终于从遥远的模糊状态中聚集到一条长线上,以相识为起点,画了条长长的射线,指向了军训的历程,又从艰苦的军训后蜿蜒向前发展。但是,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日芊很小心地在阳台上拉着小提琴,一曲《化蝶》拉了无数次。钱旌紫躺在床上看着西域的财经书籍,用手挡着床前正在拭剑的东霖故意转动剑柄发出的寒光,不禁有点困。于是,她大声嘟囔了句“晚安”后便沉沉睡去。

  这夜极不寻常,天边下起了小雨,还刮着大风。钱旌紫做梦都看见了漫天的大雪覆盖住她前进的所有道路,马车在一望无际的雪地上不停地打转,冷空气夹杂着呼啸的寒意不住地钻进车内。她注视着梦里的自己拼命咳嗽流泪,最后被一个高大的人救走了。可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啊。真是太可惜了!正在感慨之时,只听一声雷起,远处的雪山崩塌了!钱旌紫和那个人掉进了冰窟窿里,刺骨的冰水穿透她的心肺……

  待钱旌紫发觉自己惊坐起时,已经午夜钱旌紫三木点了。头碰头的邻铺是日芊,她在熟睡中甜甜地笑着,手边的乐谱是翻着的,想必是看着看着睡着了吧。睡其他床位的姐妹们也正与周公聚餐。钱旌紫寂寞地坐着,居然也发呆到了日芊点多。

  窗外的夜还在朦胧地下着雨。钱旌紫一直靠着墙回想着梦里头的漫天大雪。于是,就这么样想着想着居然也让她给想睡着了。

  美好的清晨是伴随着闹钟的声响来临的,闹钟是钱旌紫自己设计的话语:“我是猪!我是猪!我是一头睡不醒的猪!:当初这高分贝的铃声曾引起已经调走的婉露的强烈不满。

  东霖用夹子夹住钱旌紫的鼻子,看着她的脸一寸一寸地涨红;日芊用手上的秒表在钱旌紫头上来来回回地移动,在一声声的“我是猪”中偷笑着;雯纷默默地望着这一切不加以任何表示,正如她一身黑色般的寡言;鸿碧正长手长脚地站在一边幸灾乐祸。

  “呼——哈——是谁夹我的鼻子!”猪终于醒了。

  “我们的肚子饿了,想喝你煮的粥哦。谁知道你今天居然睡到这么迟。”日芊委屈地嘟着嘴。

  “是啊是啊,今天起来没下雨了,我们大家都觉得应该好好庆祝一下,和你煮的粥庆祝挺适合的。”东霖拎着夹子笑得可开心了。

  钱旌紫两眼四处溜,四处逛,找不到目标,于是大叫:“永乐!永乐!饿狼传说的最新版本啊!”

  永乐拿着饭勺冲进宿舍:“有我在,我来保护你!钱钱莫怕,先让我驯服这几匹狼吧。”听到这话,三头饿狼都恶狠狠地朝永乐扑去。“来呀来呀,乖乖狼,跟姐姐走吧,有白白的粥可以喝哦。”三只没品的狼屁颠儿屁颠儿得跟着人家吃饭去了。

  雯纷看着还赖在床上傻笑的旌紫:“昨晚做噩梦了?”

  “嗯。”钱旌紫点点头。对于这个一向警惕又孤言清高的舍友,她一向都很坦诚,而且,毕竟大家都是姐妹。

  “有黑眼圈。”

  “是吗?”接过雯纷单手扔过来的镜子,钱旌紫匆匆看了一眼,便无所谓地冲镜子做个鬼脸后洗漱去了。

  “雯纷,今天我会董状元府,跟她们说吃饭的时候不用等我了,我可能晚上会比较迟回来,甚至也可能明天才回来。”洗刷完毕的钱旌紫换上褐色的牛仔裤,大大的毛衣,再拎双皮鞋就出门去了,长长的黑发被她抓成一条长长的辫子,在身后一甩一甩的。

  三月初的太硬撒着光辉,钱旌紫轻声哼着小曲儿,一条一条地走向车亭,看见一群高大的男生迎面走来。说是高大的男生一点也不为过,个头比她高,年纪比她打,当然算是高大咯,而且都是男生耶。钱旌紫无聊地在心里调侃着,一边乐滋滋地向自己的车位走去。

  “哇!”乐极生悲的钱旌紫同学痛声尖叫。

  “这位同学,你的头发甩了我一巴掌之后卡在我风衣衣领的拉链上了。”

  钱旌紫心里更苦,因为头皮被扯得痛死人了!她低着头,和受害者一起费心费力地试图解开那个发结。可是她真的经不起这番折腾啊!一向不哭的旌紫终于不禁红了眼眶:天知道,她最怕这种痛了。和人打架打得鼻青脸肿不算什么,但如果谁趁她不注意扎她一针的话,她绝对打得那个人鼻青脸肿;和人打得手脚淤血没关系,但如果有谁敢让她头痛的话,她一定让那人手脚淤血。只不过这次是她自己无意间闯祸害人害己啊。

  试了许久都不行,于是,钱旌紫觉得在离乡之后第一次使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看起来很爽朗的男生凑到了她的跟前:“小妹妹,你不介意我用剪刀吧?”

  钱旌紫摇摇头。拜托,有谁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今天算她倒霉,还是老实安分点可能会比较好。

  “咔嚓”一声,头发居然被剪掉了5厘米。钱旌紫吃惊地看着被迫分离的发丝,又看看人家手上的剪刀,当下决定立即推着自己的自行车狂奔而去。

  “江格威啊江格威,不是我说你你知道吗,你也太狠心了点吧你,居然剪掉人家小姑娘那么长一段小辫子。”林吉贝宁看着夜焕冯耶将洒落在他身上的发丝一根根拾起,便大声冲江格威嚷嚷着。

  “林吉贝宁同学,你是不是觉得皮痒啊?”江格威梆着手指头一步步逼向林吉贝宁。

  夜焕冯耶将发丝一一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又停好车,才叫了声说:“回公寓吃早饭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没办法,他今天心情不好,昨晚一夜噩梦。

  三月的阳光照在每个人身上,每个人却有着各自不一样的春天。

  街上狂骑车的钱旌紫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总觉得那个受害者似乎在哪见过,可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不想了不想了!吃过饭还要上课去呢。”

  天公不作美,十字路口处的红灯一直亮着,钱旌紫在等了将近二十分钟后终于决定绕路走了。

  小路的草坪上躺着几个人,他们的“宝马”挡住了前行的道路。

  “几位大哥,麻烦让让。谢谢。”钱旌紫斯文地打着招呼,谁料那几个人理都不理她,有个穿衬衫的在打电话,那个靠在车旁喝饮料的大个子还白了她一眼。

  血气沸腾的钱旌紫明白了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就被说服的:“死胖子,你让是不让?”金元人的气质到了该发挥的时候了,旌紫将车往旁边一放,袖子一卷,就打算和人家干上一架。

  大个子果然恼羞成怒,饮料罐子就那么随便往地上一砸,人便扑了过来。一个擒拿手,就被钱旌紫给扔了出去。众人一愣,其中那两个挺眉清目秀的还围拢过来。钱旌紫慌了,因为她的原则是:帅哥是用来看的,不是用来打的。

  “你很厉害嘛。”一个男的笑了笑。钱旌紫认为来者不善,而且晓得那么奸诈,还免费给人看他的小白牙。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于是,她开始悄悄盘算逃跑路线。但那个奸笑的家伙却开口了:“我们也来比划两下吧。”

  “好,如果我赢了话,以后你们就得管我叫老大!”输人不输阵,先喊大声点再说。

  “口气不小嘛。来,翰林,你和她过两招。下手轻点,别把人家小姑娘给吓倒了。”奸人又笑了,还把一头雾水的衬衫男给推了过来。

  “呀——”钱旌紫先发制人,那个衬衫男反应也不慢,于是,两人打得那是乱七八糟一塌糊涂的。

  钱旌紫边打心里边哭:太久没打架了,许多拳法使不出来也就算了,姿势现在也不酷了,手脚也因为太久没动打几下就痛。真是可惜了当年的刻苦钻研啊。学果然在于勤才能精。最过分的是这小子的功夫也是倍儿棒的,“横扫千军如卷席”失败后,他又使出一招“佛山无影腿”,快的连一个正常人走路少快一点的速度都没法赶上他。太过分了,她好歹也是个女的啊!都不手下留情一点。

  忙着分身的钱旌紫不小心挨了一拍,眼圈及时红了一下。可怜这个邝翰林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见不得女孩子流眼泪,终于内疚得手软了一下。钱旌紫见状,马上抓紧时机使出了最后一招:九阴猪爪功,戳得邝翰林很郁闷地收回发红的手背,十分沮丧地看向在一边摇旗呐喊助威的奸笑男。

  另外的人一见这样,估计也打不过她,纷纷呈现鸟兽狂奔状,四处逃散。

  钱旌紫莫名其妙地看着四周,却吓得蹦开来好几步:妈咧!什么时候聚集了这么多人了?围观倒喝彩的人怎么那么多?

  那个奸人还算讲诚信,虽然十分之不情愿,还是一步一挪地来到她面前,很委屈地叫了句“老大”。不过他也挺倒霉的,因为钱旌紫同学最近看近代史看的正上瘾,特别想尝试一下签订不平等条约到底是什么感觉,于是,可怜的奸笑男只得不情不愿地递交赔款协定。钱旌紫同学丝毫不放弃任何利益,眉开眼笑地草拟了好几条不平等条款,其中包括他们以后要当她的小喽喽。哈哈哈,她好早以前就想尝试一下当老大的感觉了,现在连手下都免费来了,真的是天下太平啊!

  被拖下水的邝翰林和拖他下水的奸笑男垂头丧气地站在晋青河畔,看着某女笑得极度猖獗。

  “将车推到一旁去!”某女盛气凌人。

  “车胎坏了,推不动。”

  “那为什么不早说啊?害我和你们打了一架,浪费生命啊。”

  “告诉你又没有用。你的自行车上有备用胎吗?”

  “你很嚣张哦。你叫什么名字啊?对,说的就是你,老是笑得这么奸诈。很难看的。还看别人?说的就是你!笑得跟猿猴似的。”

  那个奸笑的人状似伤心地抹了把眼泪:“霍超。”

  “哈哈哈,那你呢?”

  “邝翰林。”原来这个衬衫男和霍超微微笑的时候真的挺酷挺帅的哦。

  钱旌紫心中小小地闪神了一下下,不经意地一看手表:“天啊!九点了!”她也顾不上敲诈霍超的精神损失费了,往后喊了声“明天上午11点33分33秒在三木学园门口见”后就死命瞪着自行车回头向大路跑,匆匆离去。

  暮霭沉沉楚天阔。众人含泪目送钱旌紫离去。

  到了董状元府,钱旌紫狂奔厨房准备喝甜粥。是了,今天是她生日,而在她的家乡,今日又有和甜粥的习俗,所以她就乐颠颠地跑来董状元府讨粥喝了。还是家乡人煮的甜粥好喝啊!

  吃完,钱旌紫又马不停蹄地立即奔向木格学院上计算优化课程。这是她的周末充电计划之一,好不容易考上了,她刻不想第一次上课就迟到啊。

  坐在又一个暂时属于她的位置上,钱旌紫翻着发下来的课本顿觉无聊。往外一瞅:一个宁静优雅的女生正走过去,只是她身边那个贼头贼脑的人让人恐惧。一回头,旌紫看看身边的空位,不知道谁会是她的同桌?这两年的周末谁将和她一起共舞?

  “你好,我叫洪零。请多关照。”那个可爱的小女生拿着她自己的号码,一下子就坐在了旌紫的身边。有那么好一会儿的功夫,钱旌紫觉得世界又顿时离她近了好大一步,在她面前不断地清晰起来。好奇妙的命运啊。

  “你好,我叫钱旌紫。”

  第一节课就在夫子的讲解中度过了。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茧里,不安的本性尽管骚动,却抑制得非常成功到位。下课后,大家本性完全暴露,开开心心地打成一片,牵着车各回各家去了。

  人生的路上又多了一道热闹的风景,面对又一群突然闯入她世界的人,钱旌紫有点惊慌不知所措。

  11点25分,下课的铃声准时响起,大家利索地收拾好东西拎着书包,呼朋引伴地叫嚣着。钱旌紫和她的同桌则在打赌,赌中午回廊左边第一课美人蕉的命运。钱旌紫认为那么丑的花肯定会在暴风雨中凄凉地死去,而李黎却认为美人蕉只有风吹雨打才能更美丽,因为丑人更能经受得住打击。于是吵着吵着就吵到了11点30分01秒。钱旌紫突然想起门口的约定,便立即撑伞跑进雨中。

  门口站着两个极不耐烦的帅哥,一人一柄黑伞,沉着张脸站着,那脸快赶上那伞黑了。这两个苦命的人正在等候某人的大驾光临。当某人远远地从楼上冲下来的时候,隔着那薄薄的朦胧的雨幕,看着那两个黑影,竟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的心情啊?

  33分33秒的时候,钱旌紫累的抱住值班室的门足足喘了半分钟的气才可以勉强开始断断续续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话,指挥着霍超着邝翰林将围观人等打发走。待到可以心平气和调侃的时候,钱旌紫才发现他两的书包竟然和她的如此相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于是,她奸笑着逼近两个开始头皮发麻的人:“兄弟,一个学校的啊,一个年纪哦。”幸好,她碰到的这两个人比较正派讲信用,不然她还怎么混哦。

  邝翰林疑惑地问霍超:“我妈年段有这么一号这么能打的女生吗?”

  霍超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本什么东西翻了个头,又不死心地重新翻一遍,才在一页上找到了答案。他大声地叫了起来,邝翰林瞄了一眼后立即不再疑惑。

  钱旌紫好奇地蹲下去看看书皮,原来是本学生花名册。她大感无聊地站起身,随即雄赳赳气昂昂地立正,清咳一声:“既然你们对我如此不熟悉,那么我就自我介绍一下吧。钱旌紫,一年一班。以后就指望你们随传随到咯。听见了吧?”

  那两人立即焉了,想和钱旌紫谈条件,但却被她赏了两个大粟头。

  “同桌,干啥跑那么快呢?”李黎和他那一帮人终于慢腾腾地从教学楼里爬下来了,“打赌还没打完呢。”钱旌紫点了点头,便跟霍超和邝翰林说了句“有空再聊”后,就大摇大摆地和她同桌走远了。

  看着一行人打打闹闹地走远,邝翰林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意,而霍超看着远去的人影,一时间两人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嘿,兄弟,以后的日子会不会更精彩呢?”霍超和邝翰林并肩撑着伞走出校园。在门口苦等了好几分钟,居然就被某人几句简短至极的话给这么打发走了。果然,年轻不能气盛啊,后果很严重的。

  在邝翰林打算拐弯的时候,他看见两个女孩子从另一个胡同走出,其中一个长得很漂亮,而且文静腼腆,笑起来也是甜甜的。此时的她正为身边的另一个女孩子打着伞,那个女孩一脸的义愤填膺,双手拳头紧握,在伞下狭小的空间里挥舞着。

  当霍超迟钝地感应到有人落下时,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他寻着原路找回来,才发现沉默的而困惑了这才慢慢地跟上,笑而不语。霍超不知道是意识到了什么呢还是什么都没悟出,什么都没说。

  也许要到很久的以后,钱旌紫才会知道,她结交的这两个哥们并非整日的嘻嘻哈哈,他们平日深沉的行为更是吸引了许多无知少女的仰慕。自然,这些都是后话。

  “林妹妹,我们走吧。”一个很温柔的男生呵护着一个女生缓缓离去,就在擦肩而过时,钱旌紫认出了这个男生,当初她被剪头发的时候他也在场嘛,叫刘什么的吧?但明显的是她认得出他,刻他不记得她。哈哈,贵人多忘事。正常,正常。

  就当钱旌紫感慨着芸芸众生相遇就是缘,正想信步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被人撞到了。她“哎呀”的一声就往后倒下。就在她那可怜的后脑勺要无私地亲吻大地母亲的时候,后面有人扶了她一把。感激地迅速回头想say“谢谢”的时候,却不料那一条被绑成辫的长发直接向人家脸上招呼去了。那人愣住了,随后捂着迅速发红的脸,不可思议地死瞪着她。钱旌紫也吓坏了,也呆呆地站在那里让人瞪。一时间,整条街道安静得仿佛像条即将干涸的小溪流,没有鱼跃,没有泉流,只有无限的干燥的时光缓缓在流逝。

  “这位同学,你的头发第二次抽我了。”那人平静地开口,低低的嗓音,让钱旌紫有那么一小会儿的恍惚。俗话说的好,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对不起。谢谢你。真的对不起。”除了道歉和致谢外,钱旌紫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微微笑的样子让她觉得很内疚,不知为什么,有种想逃的感觉。

  “算了,走吧。”那人头也不回地走了,说这话的时候,钱旌紫才发现他身后站着个女孩子,还有他的一个同伴。

  知道他们都走远了,钱旌紫还站在街心,嘴里不住地囔囔着“对不起”,看着那几个人越来越远的背影,。雨又开始下了,四周的人开始四处逃窜,旌紫不知所措地跳脚,因为她听信天气预报的话,以为上午之后就不会有雨了,那把可爱的小红伞,现在或许还在阳台上晾着吧?

  到了学校,没有心情去理会李黎的赌局,钱旌紫郁闷至极地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只是瞅着自己的黑辫子若有所思。除了那个倒霉的人被甩过两次,还有不少人被它打过啊。是留还是不留呢?李炜从她身边走过,她抬头看了一眼,便拖着他到了阳台上,讲起了她的不安。

  李炜沉默了一小会儿,想了想,才开口:“我认为,你其实已经有注意了,也明白想做些什么或者怎么做,只是不愿意面对。是吧?”看着她犹犹豫豫又立马坚定地点点头,李炜拍拍她的肩,转身离开。

  雨默默地下着,宿舍里的人都围坐在桌前等钱旌紫吃饭。从来不曾迟归的人到了吃饭的点了还没回来,不得不引起众人的关切啊,特别是对于一个以吃喝睡为人生目标的人来说,实在是反常啊。

  门被打开的时候,一个短发的女孩子低着头走进来,见所有人都盯着她看,她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头,剪成这么短,自己还有点不适应呢。

  陈东霖戴上眼镜研究了好半天后,急切地转向目瞪口呆的舍友们,见大家都是一个表情,她才迟疑地问:“请问,你找谁?”

  “呃……基本上,我找饭。”短发女孩如此回答。

  大家这才“哦”的一声,一个个长吁一口气,终于安下心来,却又立即慌里慌张地扯着钱旌紫寻常问短的,纷纷欲知短发又来长发去处。当得知长发伤人论后,一个个都在寻思着是否该相信。但基于共识,又一致决定饭后再来解决这个问题。

  寂静的夜里只有雨在哭,整个世界似乎只有雨的声音了,仿佛一切都不再存在。钱旌紫听着歌,她的心也跟着听不懂的歌词狂跳着,没有分心去注意这一夜的不平静,不知道有多少双关切的眼睛正死死地注视着她。当她觉得背被戳穿的时候,被吓得一闪,头“噗通”一声就直直往墙上撞去了。

  “别这样,失恋了也别想不开嘛。”鸿碧开口。

  “啥失恋?”揉脑袋的人晕忽忽地问。

  “那你为什么剪头发啊?我们可不相信什么‘长发伤人论’。”陈东霖找到机会一解心中谜团了。

  “居然躲得这么严实,连我都没有发现。”日芊贼兮兮地说,“不过没关系,你说出来吧,我们不会笑你的。”

  “呃,我说过,自开学起,这条‘杀人辫’就害了不少人,我一向善良,不忍再如此作恶,于是痛下决心剪了它。至于什么失恋,别说我不知道什么叫做‘躲得那么严实’,我连为什么失恋后才能剪头发也不知道。不是想剪就剪吗?你们也经常去修整头发的呀。”傻乎乎的钱旌紫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点犯晕,估计真的是撞傻了。

  大家知道,基本上,钱旌紫同学是个单纯的小孩,除了有点贪吃、有点贪钱、有点贪睡、有点暴力之外,基本上还是个很朴实善良的小孩,什么恋不恋的,她应该是分不清的。

  于是,在一阵嘀咕声中,众人又开始开启了另一个话题。至于钱旌紫的长发,就被她自己悄悄藏进了心底深处。

  第二天,自然是个轰动,夫子以极不平静的表情看着这个曾经听话的学生,说不出话了;许多人纷纷借机开始编织各式故事,为圆一个短发梦。其实不留长发的女生很多,但只是没见过钱旌紫这么短的而已。不过,这是个开放的年代,大锦赋予这个年代女子不同的性情,不少女生终于兴高采烈地修了自己喜欢的短的恐怖的发型。。

  好长一段时间,大街是经常放梁咏琪的那首个,钱旌紫没有注意,是《长发》还是《短发》来着。反正那段时间,她是过街老鼠,成了好多长发迷的唾弃目标。舍友们留长发的也全剪成了短发,美名曰“短发一族”。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明白,这是舍友们对她的默默支持和关心。

  日子无奈啊,不论是过街老鼠也好,不论是短发一族也好,三木学园的第一学年的时光也过了一大半,钱旌紫逐渐活的不自在起来。她发现自己心里似乎开始滋生另一种人格,恍恍惚惚地朝着阴暗的方向生长。她无法再真心地对待每一个人了,不管是熟或不熟的人。她只能很开朗地大叫大笑,却不能真心地大笑,发自心底的那种笑打折了,打了一半的折扣。

  “一切都是转瞬即逝的,转瞬即逝!”在心里安慰着自己,钱旌紫在为自己不安分的心找寻一条出逃的理由。

  半期考终于到了,钱旌紫独自拎着个包跟在李炜后头去最高层的教室考试,其他几个舍友也分散在不同的考场里。她站在陌生的教室门口,看着依旧在理由拼命讲解的老师,觉得有点困,不是她爱说,都考试了还在中做垂死挣扎有用吗真的是。她打着呵欠趴在栏杆上数小鸟。花圃上方的鸟儿飞来飞去,飞上飞下,煞是无聊。转个身想找人聊天,李炜正忙着和李黎他们说些什么。还好还好,另一边还站着个柯洁明,台湾来的小孩儿,听说再过不久又要去菲律宾了。此时,她就和柯洁明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腔,打发打发过于无聊的时光。

  “哎,回魂兮!”柯洁明的手在钱旌紫的面前挥来晃去不下十来回。钱旌紫一吓,跳了两步才发现自己又失神失态了。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拎着东西跟在他后面走进了终于对外开放的教室。它刚刚说话说着说着又想到昨晚做的那个噩梦了,一晚上都被人追杀得那么紧,一夜都在疲倦地逃命。累啊!按着号码坐下来,发现身边的人似曾相识来着,自习一瞧:妈哟,不看还好,一看差点没把自己吓死!这不是经历了两次杀人辫之害的人吗?她深怕被认出来后招来一顿毒打,便虚心地往一边挪了挪。那人瞧了她一眼就没再理睬她,八成是没认出来。做贼心虚的钱旌紫一下子安心了许多,终于明白剪掉长辫的好处了,至少仇人也少了很多。不是吗?小命保住,天下太平啊!

  考试的第一科是语文,开考不久,钱旌紫就趴在了桌上,因为对于她来说,太容易了,她也就这个科目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地嚣张一下。于是她开始找事情做依次来答复考场上的无聊时光。做什么好呢?她看着同桌的那个人一字一字地答卷,一笔一划地写作文,等他都看完了他还没写完,更无聊了,偷瞄他的名字,半个字都没瞄到就失败了。真的是无聊到不行,她便转个头,沉沉地睡过去。正好补眠。

  待到被后桌的柯洁明一脚踹醒的时候,已经快要交卷了。钱旌紫环顾四周一眼,收拾好家伙,又装模作样地翻翻卷子做个检查程序,待铃一响,第一个拔腿跑人了,留下李炜和聊成哥们的林吉贝宁大叹现在的一代堕落得厉害。

  接下来的几场考试也一样的轻松,因为每每考试前,暂时的新同桌身边总是围着一堆问问题的人,旌紫开开心心地被迫让出风水宝地,站在门外很是宽敞的阳台上和柯洁明以及陈鲤儿一起谈天说地,自在的很。只是,在闲扯的功夫,她还是得抽空回头看看座位上的物品是否遭人凌虐。旁边在听他们闲扯的一个女生感慨地说:“为什么这么多高大的男生都即将毕业啊?”这话说得旌紫差点没被口水呛死,更是让周遭的同年级男生愤慨不已。

  考试的时间真的过得很快的,钱旌紫认为,考试除了检查一下学生是否上课时带耳朵了,也是为了促进学生间的相互交流。也不赖,生命原本就是个不断重复的过程,不停地认识更多的人,再认识些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个不断让人有新的认知的世界,不断提示人类认识的世界。也许只有这样,生命才会真的不无聊。

  果然,在之后的生活里,确实不无聊了许多。在校运会的时候,钱旌紫被李黎强迫着帮他喊加油、被王次维紧盯着写广播稿的时候,偷空帮林吉贝宁那群人呐喊助威,然后再看着那个曾经被她的头发弄得很无奈的人手上抱着很多奖品笑得很灿烂。

  原来是这样,生活可以更青春啊,可以不无聊的啊。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