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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前事已远

  复仇冰美人(凌绯衣)

  楔子

  血。

  到处都是血。

  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花园柳径、九转回廊……妖冶的猩红色,在每一处目光所及的地方蜿蜒、绽放,宛如开放在黄泉路边的地狱之花,夹杂着死亡气息的血腥味弥漫在偌大的府邸里,浓郁得令人窒息。

  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任谁也想象不到,富甲一方、名震江南的杜家,竟然在短短的一夜之间,便化作了惨绝人寰的修罗场!

  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

  白衣翩然的男子负手立于青石阶下,黑眸波澜不惊地望着眼前人间炼狱般的场景,一张清俊儒雅的脸上无甚表情,既没有惊骇、痛心,亦没有恼怒、悲愤,有的只是怜悯和一丝浅淡得几乎察觉不到的无奈。

  他与这江南杜家并无交情,会出现在这里也只是受人所托,没有想到的是,那人的动作竟然如此之快,自己紧赶慢赶到此,却依然没能来得及阻止他疯狂的行径……

  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白衣人缓缓地转过身,举步朝着来时的原路走去。经过院墙转角处时,他突然顿住了脚步,俯身拨开墙根下杂乱丛生的野草。

  一个狗洞出现在眼前,而洞里,竟然有人!

  那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七八岁的女孩子,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蜷在窄小的洞中,嫩黄色衣裙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凌乱的发丝贴在脏兮兮的小脸儿上,可怜楚楚的模样,让人忍不住联想起街边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儿。

  见到他,女孩儿的身子明显地颤了一颤,小嘴儿微张,似乎想喊却又不敢喊出声,只是用一双如初生小鹿般黑白分明的杏眸警惕地望着他,小身子不断地往更深处退去。

  “居然还有一个活口!”男子回过神轻笑了一下,朝她伸出手去,“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轻柔温和的嗓音如春风拂面,令人感觉舒适安心,小女孩儿迟疑了一下,没有动,却也没有再退缩。

  察觉出她眼中有软化的迹象,男子索性蹲下身与她平视,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亲切,“你在里面呆很久了是不是?累不累?我抱你出来好不好?”

  似乎被他说动了,又似乎认定他并不是前日的那些坏人,女孩儿怯怯地伸出手,任由他将自己牵出蜗居了两日的狗洞,男子用宽厚的大手轻拂开她的发丝,抹净小脸儿上沾染的斑斑污迹,然后将她抱起。

  “是个漂亮的小丫头呢!”望着如瓷娃娃般白皙精致的小脸儿,白衣男子笑着感叹,过了一会儿,他执起她的小手柔声问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女孩儿灵动的杏眸忽闪了两下,突然转过头朝后看去,小脸儿上写满了期盼,希冀着能够看到熟悉的家人的身影。

  见状,白衣男子不忍心地转过她的脸,温柔却也残忍地告诉她事实:“别看了,你的亲人……都已经不在人世……”

  此言一出,女孩儿倏地瞪大眼眸,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小手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脖子,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汹涌而出,沾湿了他的领口。

  白衣男子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叹了一口气,“跟我走吧,以后由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嗯。”

  洛阳,自古以来就是一座热闹繁华的城市。历史上曾经有多少英雄豪杰、帝王将相在此建功立业、指点江山,成就一代又一代太平盛世,令后人称赞;又曾经有多少文人墨客、风流雅士在此挥洒泼墨、饮酒作诗,留下一篇又一篇惊世佳作,供后世传诵。

  本朝开国后,虽然将都城改定在了汴京,却并没有影响到这座“千年之都”的繁盛。南北客商云集,百姓安居乐业,甚至有远自西域番邦的外族子民慕名前来交流、学习,其热闹的程度,丝毫不逊于百里之外的汴京城!

  凌迟暮神情悠闲地漫步在闹市街头,青衫布履、乌发高束,唇角噙着一抹浅淡的微笑,灿若星辰的眸子平视前方,偶尔偏过头看一眼旁边小摊上新奇的玩意儿,却又很快地回到熙攘的人群之中,不作片刻停留。

  不是这集市不够新鲜热闹,提不起他的兴致,而是此刻他的心情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从踏上这方久违的土地起,原本以为已经放下的过往,又一点一点涌上心头,激起一圈圈不大却也不小的涟漪。

  虽然自小生长在汴京,可在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最最难忘的时光却是在这里度过的。这里于他有着太多太多的记忆,那些开心的、伤心的,想忘都忘不了的往事,像一根隐刺深深扎在他的心尖上,哪怕只是轻微的触碰,也会疼得他撕心裂肺、生不如死。

  当年离开的时候,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没有关系,那样的结果早在预料之中,可终究还是被伤到了吧,所以他选择了远远地逃开,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被那注定绝望的感情压得喘不过气来。

  三年的时间其实并不算短,甚至漫长到足够令一个人慢慢长大,如今的他不再是当年那个自私冲动的毛头小子,如果他的爱只能让那人感到为难,那他愿意放弃他的感情,放弃他的执着,只如她所说那般,永远做朋友。

  想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自己当年那样决绝地离去,如今却又去而复返,不是正中了那人所说的小孩子脾性吗?也难怪,她从来都不把自己的感情放在心上,从来,都只当他是长不大的孩子。

  其实他并不想来此,他只是想躲开父亲不分青红皂白的逼婚,所以连夜从凌殇阁逃了出来,等到天亮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来到了这座逃避已久的城池!

  站在城门口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进城,因为他想见她,不管以什么身份,只要能见她一面就好,哪怕远远地看着,也已经足够了……

  “劳驾,让一让,快让一让!”

  一声洪亮而带着几分焦急的吆喝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回过神,只见前方一匹缎青色的骏马正撒开四蹄疾奔而来,那马儿身后还套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吆喝声正是从驾车的车夫口中传出。

  路上的行人见状纷纷往两边闪避,生怕动作慢一点就会做了马蹄下的冤魂,原本就拥挤的街道更像是煮沸了的水锅般,惊呼声、抱怨声不绝于耳。凌迟暮微微皱了下眉,虽然对于这种在闹市纵马的行为颇有微词,却也什么都没说,随着人潮向街边安全地带退去。

  突然,街道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原来是一个老人在闪避当中被慌乱的人群挤得站不稳,一个趔趄扑倒在青石板铺就的路中央,旁边的人正要上去将其扶起,却在看到即将踏上头顶的马蹄时又匆忙退了回去。

  马车上的车夫此时也察觉到了异常,可当他反应过来勒住缰绳却是为时已晚,就在众人皆以为无力回天的千钧一发之际,两道人影倏地从人群中飞跃而出,虽然是不同的方向,两人却仿佛商量好了一般,青衣人径直去拦那已刹不住脚的马儿,趁着马儿落地的地方硬生生被他的掌风逼偏了几分,紫衣人则迅速地扶起那位老人家退到人群之中,化解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

  “老人家您没事吧?”一等马儿站住脚,马车车夫便从前座上跳下来急匆匆地奔到两人面前,迭声道歉,“实在是对不住,我家老夫人得了急症,赶着去城外找黄大夫医治,所以才差点冲撞到老人家……”

  “没事没事,也是老朽不小心,多亏了这位姑娘搭救啊!”白须的老人家一边说,一边感激地望向身边的紫衣女子。

  “对对对,姑娘身手不凡,若不是姑娘及时出手,这位老人家万一被马蹄伤到,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算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听到这些感恩戴德的话,紫衣女子只是不耐地蹙紧了秀眉,冷冷地开口:“你不是急着救人吗?还在罗里啰嗦的做什么,还不快点儿走?”

  “是、是……”车夫连连应着,再次确定刚才差点被马儿撞到的老人家无恙后,便重新驾起马车离开了。

  直到这时,旁观的人们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知是谁带的头,人群中陡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众人纷纷围上来,夸口称赞两位临危不惧、舍己救人的英雄,一时通畅的街道又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刚才出手拦马的青衣人正是凌迟暮,他面带微笑地回应着身边人的热情与善意,也没忘抬头望向相隔不远、同样被人群包围的紫衣女子,与他的闲适自得相反,那女子似乎极不适应这种众星捧月般的待遇,黛眉微颦、樱唇紧抿,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冲动,他连想也没多想,大步来到她身边,拱手向众人解释道:“不好意思各位乡亲,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了。”说完,他便拉起紫衣女子穿过人群继续朝前走去。

  前方不远处便是一条小巷,进了巷子,凌迟暮这才放开手,“冒犯了!”

  “没事。”紫衣女子摇摇头,声音如同寒雨滴落在银盘之上,清脆而冰冷,回答完这两个字,她连看都没有再多看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她的冷淡反应完全在凌迟暮的意料之中,因此也并不计较自己帮她解了围,却连句“谢谢”都不曾得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君来客栈,是洛阳城最大最有名的客栈之一,坐落在城中最繁华的长夏街中段,古香古色的三层小楼,门口匾额上朱砂描金的四个大字苍劲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出于名家的手笔。

  此时已过早膳时间却未及晌午,因此客栈大堂里的人并不多,只有寥寥三五桌客人,可以光明正大偷懒的店小二斜靠在柜台上,跟柜台后面花白胡子的掌柜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天,眼睛却也没忘记时刻注意着门口的动静。

  一抹青色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店小二眼睛一亮,忙不迭地迎了上去:“哟,客官您来啦?快请进,不知道您是打尖呢,还是住店啊?”

  凌迟暮正半仰起脸呆呆望着头顶的匾额,听到有人招呼这才回过神,跟随着店小二进了门,眸光在大堂里扫视了一圈后,垂下眼帘掩住不经意流露出的失望,在一张临窗的桌子前面坐下来。

  “麻烦小二哥先给我沏壶茶。”

  “好嘞!”店小二答应着,扯下搭在肩头的白巾,将原本就一尘不染的桌面抹了又抹,“您请稍等片刻,茶马上就来。”

  他离开后,凌迟暮便将视线移向了窗外,因此没有看到店小二在经过柜台的时候,跟老掌柜低声嘀咕了些什么,然后又回头朝他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才急匆匆跑进了后厨。

  对面的街景对于凌迟暮来说,既熟悉又陌生。他记得三年前对面还是一家小得不能再小的面馆,老板憨厚朴实却做得一手好面,常常是座无虚席,甚至有人端着碗站在外面却犹自吃得津津有味;如今,对面起了一座华丽气派的大酒楼,即使还不到用膳时分,依然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就是不知道,老板还是不是当年那个笑起来一脸腼腆的男人?

  碗碟轻碰桌面的脆响,打断了他的回忆,眸光触及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精致小菜,他疑惑不解地抬起头:“这是……”

  “空腹喝茶,对身子可不好!”没等他问完,一道温婉轻柔的女声及时为他解了疑惑,“你这么早就到了,肯定是天不亮就出了门,还没来得及用早膳呢吧?先吃点儿垫垫肚子,我再叫人给你沏茶。”

  上菜的小二退去,眼前多了一位素衣素裙的女子,约莫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娇柔秀美的小脸儿上粉黛未施,一双翦水秋瞳里盈满了浓浓的笑意,正是这君来客栈的老板娘——楚傲君。

  望着眼前仿佛从梦中走出来的佳人,凌迟暮有一刹那的怔然,但他很快便敛下了眼睑,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不在。”

  “没什么客人,所以我就去后面帮忙了。”楚傲君抿唇一笑,宛若秋莲徐徐绽放,她一边说一边在对面坐下,纤指捻起一双竹筷递到他手里。

  凌迟暮接过来,却并没有去夹眼前诱人的菜肴,而是握在手中专注地望着,半晌才又开口:“三年不见,傲君可好?”

  “好,吃饱穿暖、住行无忧,如何不好?”说这话的时候,楚傲君俏脸上的笑意不减,水眸中却浮起一层浅浅的寂寥,不过垂着头的凌迟暮并没有看到。

  “那就好。”

  “你呢?”楚傲君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却多了些许幽怨,“气了我整整三年,如今总算是肯消气了吗?”

  凌迟暮闻言蓦地抬起头,正好迎上她满含笑意的目光,忙又低下头避开,闷闷地道:“我没有生你的气。”

  “真的没有?”他的反应引得楚傲君又是一笑,声音却比刚才更加委屈,“那为什么我亲手为你做的菜,你一口都不肯吃?”

  知道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凌迟暮只好乖乖地动起了筷子,三年没有吃过她亲手做的菜了,每一口都充满了怀念的味道,将空了整整三年的心重新塞得满满的。

  见他吃得专注,楚傲君也终于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淡然的神色中添了一抹担忧,“我听飘儿说,你这几年并不常常呆在汴京,都去了哪里?”

  “蜀中、岭南、苗疆、漠北……能去的地方,差不多都走了个遍。”忆及这三年的经历,凌迟暮嘴角也浮现出一抹笑意,若不是这些日子的游历与散心,只怕他还没这么容易就放下这段感情,“这不,刚回来还不到一个月,就又被我爹给逼出来了。”

  “被阁主逼出来?”楚傲君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舒展开来,“对了,飘儿前几天叫人捎信给我,说你要是来的话,叫我一定要把你藏好,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到这句话的直接后果就是,凌迟暮一口菜卡在了嗓子眼儿,差点儿喘不上气,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敢情飘儿那丫头早就料到他会逃了吗?竟然体贴地连后路都帮他铺好了?只是,她怎么知道自己一定会来洛阳呢?

  “迟暮?”眼见着他难受得又拍胸脯又咳嗽,楚傲君担心地站起身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你没事吧?”

  凌迟暮摇摇头,安抚地笑了笑:“没事,你别听飘儿那丫头夸大其词,我就是顺路来看看你。”

  见他似乎不愿意多谈,楚傲君也识趣地没有再问下去,重新坐下来,边把玩手中的丝帕边转移了话题:“古阁主请辞了,你知道吗?”

  “好像听箫逸提起过。”凌迟暮想了想,似乎有一点印象,“他老人家跟着爹辛苦了大半辈子,也是该好好地享享清福了!”

  古怀义是凌殇阁洛阳分阁的主事,也是当年跟着凌霸天流血流汗,创下凌殇阁偌大基业的功臣之一,一直担任洛阳分阁的阁主之职,几十年来功绩卓著,洛阳分阁在他的打理之下,也成了凌殇阁除汴京主阁之外最举足轻重的分支机构。

  “是啊。”楚傲君赞同地点点头,“老爷子年事已高,这几年身子骨儿也不如以前硬朗了,阁主估计也是念及到这一点,所以也没说什么就允了,只是,这下一任的阁主人选据说还没有定下来。”

  “怎么,古伯伯没有荐人吗?”听到最后一句话,凌迟暮不解地皱眉问道。

  一般来说,分阁主卸任之时会向主阁推荐一个继任人选,虽说这被荐之人还要经过严格的核查,未必就能顺顺利利地接任,但这个过程还是要走的。

  “洛阳分阁这些年出了好几位杰出的后起之秀,只怕老爷子也是为难得紧呢!”楚傲君抿抿嘴,笑了起来,“前几日老爷子来找我喝茶,还向我大吐苦水,说几个孩子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可不能偏一个向一个,既然决定不下,最后只能让他们进行公开的比试,胜出者便作为下任阁主人选报上去,日子就定在下个月十二,不知道少主有没有兴趣凑个热闹?”

  凌迟暮放下筷子,故作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才笑道:“傲君你都开口了,自然是要留下看看的,就怕我爹知道了我躲在你这儿,热闹还没凑上就先被捉了回去!”

  “那你可是太小看飘儿了!”见他吃饱了,楚傲君笑着招了招手,机灵的店小二便送上了一壶香气四溢的清茶,她亲手为两人斟上,才又接着说道:“若说哄阁主开心,她可比你强太多了!既然她叫我把你藏好,就说明她自有法子帮你,你尽管放心就是了!”

  “嗯,这么说也对。”本来凌迟暮就不是很担心会被父亲抓回去,反正那件事只要他不松口,就算是爹也拿他没法子,更何况现在连花飘儿都帮着他,那他更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两个人一边品茶一边闲聊,很快便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客栈里也渐渐地热闹起来,几乎所有的空桌都坐满了前来用餐的客人,店小二敏捷地穿梭在各张桌子之间,奉茶上菜,忙得不亦乐乎。

  忽然,喧闹的大堂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门口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紫色长裙、手握长剑的年轻女子款步走了进来,随着她的出现,原本热闹的气氛一下子凝固成冰,空气中隐隐约约弥散着一股幽幽的冷香。

  女子如水的妙目顾盼了一周,察觉到众人似惊叹、似艳羡的注视后,绝美的俏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小二!”

  “啊?来了!”呈现僵化状态的店小二终于有了反应,忙小跑着来到她身前,满脸堆笑地问道:“姑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紫衣女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成功令他讨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这里可是洛阳城最大最好的客栈?”

  “那当然!”虽然眼前这位美人儿冷得如同冰雕一般,店小二还是尽心尽力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咱们这君来客栈在洛阳城可是最有名的,姑娘真是好眼力,找对了地方……”

  没等他自卖自夸完,紫衣女子便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这么说,我的要求在这里一定能得到满足了?”

  “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咱们一定……”店小二还想将刚才没夸完的话接着说完,却被她随手抛来的一样金光闪闪的物什硬生生止住了,“这……金子……”

  “帮我准备一间上房,要够宽敞、通风好,我喜欢安静,旁边最好不要住人,不,是一定不要住人;对了,最好有个院子,因为我要练功,其他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到再告诉你。”紫衣女子一口气说出自己的要求,停顿了一下之后又补充了一句:“这些钱是定金。”

  店小二盯着手中的金锭吞了吞口水,他是很想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啦,只是下个月凌殇阁洛阳分阁举行推选分阁主的盛事,许多江湖人士得到消息纷纷来看热闹,这客栈早就快住满了,如今也就只剩下几间还空着而已,叫他如何去满足这位娇客不愿与人毗邻的条件呢?难不成要将其他客人赶出去?

  “带这位姑娘去疏晴小筑吧。”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一道轻柔的嗓音适时接口,解决了眼前的难题。

  “疏晴小筑?”意识到自己听见了什么,店小二的声音陡然拔高,回头望向声音发出的位置,“老板娘,你确定?”

  同时望去的还有紫衣女子,在看到正好面对着她的凌迟暮时,冷然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惊奇,但很快便随着移开的目光消失不见。

  “哪儿这么多话?”楚傲君嗔怪地白了大惊小怪的店小二一眼,“还不快带客人去!”

  “是,是!”老板娘都发了话,做小二的自然不敢再有异议,赶紧领着紫衣女子朝后院走去,“姑娘,请跟我来吧。”

  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一直旁观的凌迟暮这才低下头抿了一口茶,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让她住进疏晴小筑?”

  “不为什么,来者是客嘛!”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楚傲君低眉笑答,“况且,那位姑娘,你应该是认识的吧?”

  “认识谈不上,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凌迟暮倒也不否认,将早些时候在闹市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与她听。

  楚傲君了然地点点头,“从看到她进门,你的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她身上,我还以为你们是旧识。”

  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凌迟暮没有接话,他刚才是在很专注地看,不过并不是看那名女子,而是她身上的一样饰品。

  那挂在腰间的古朴别致的玉玲儿,当真看着十分眼熟呢!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