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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来仪纸贵

  一个捧茶入内的下人适时打破了两人四目对峙的局面。

  “意扬原本是想让在下近日备礼代她以及大哥亲自登门拜访,向赵公子道谢的。却不想庄内方好有些事情耽误了,还请见谅。”占珑端起茶碗小啜一口,而后淡淡地向对方宣示着自己与曲意扬的关系非同一般。

  “占三爷客气了。其实在下今日来,是想还一样东西给小曲儿的。不知道可否请她出来一见?”毫无顾忌地唤出昵称,为的就是看见对方俊脸上隐约显现的不悦。如愿以偿的赵弦满意地扬开手中折扇,悠闲地摇着。

  “意扬因为这次的事情已被我大哥禁足于房内一个月,恐怕不便出来见客。”黑眸间四散冷冽,不着痕迹地拒绝了对方。

  “既然如此”赵弦优雅地抬起左手,身后侍立的徵羽即刻上前几步,向占珑递上了一个锦盒。他缓缓启眸,以满溢挑衅神色的鹰眸睨向了坐于首座的对方,薄唇左角勾扬出一泓得意的笑意,“这是那晚,她落在在下那的。”

  锦盒递接瞬间,两双朗目越过徵羽再次交触,同时心道:他已经知道了!

  “那就有劳占三爷替在下将它亲手交还于小曲儿了。”“唰”地一声,大掌将手中折扇合上。

  “客气。”深邃黑眸亦不甘示弱地对视着对方,应道。

  “那在下便不打扰了,告辞。”赵弦说着,甩开衣袍下摆,径自迈出了前厅。

  “慢走。裘喜,送客。”占珑起身瞟了一眼远去的身影后,扭头注视着身旁几上的那个精致锦盒。

  长指揭开盒盖,意外地看见那原本应戴于玉人纤颈的月光石项坠此刻正安静地躺于那如午夜天空一般的黑色丝缎中。心湖间所顿时泛起不悦的波澜,令他没看出曾经审视端详过几天的项坠有了些许不同。

  这天一早,支鹤五兄弟拉着苏洛特意跑到了曲意扬的院内,隔着一片锦簇花团佯装读书、练功,打探着内里的动静。

  “最近小师妹好像都没有偷偷下山捣蛋了?”一柄宝剑缓慢前伸而出,随着支鹤手腕一转,道。

  “是啊,好奇怪。记得上次禁闭才没两天,她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下山玩,直到两天后有人上山收帐我们方知道。”原本应是与支鹤对练剑术的梅子两人,却因为各自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向那几扇紧闭的窗户,非但将原本练习得颇为纯熟的剑法舞成了“醉剑”将明明是存在的“敌人”硬是当成了虚拟的“假想敌”

  “听陶气说,她现在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便是拿着她那杆特制的笔在奋笔疾书。”苏洛手捧茶壶,为五位师兄弟以及自己各倒了一杯热茶。

  “不妙!不妙!”一本倒置的草药图鉴后探出了荀子升的半个脑袋,他压低声音惊呼着:“她一定是在酝酿着什么更大的阴谋!”

  “那我们不是很惨?一个月啊,足够她想千万条计谋再来折磨我们了!”关永昊瞪大了一双朗目。

  “既然诸位师弟妹们如此渴望,那大师姐我更不能有负众望了。”秦瑟听闻此悠闲语气间尽带戏谑意味的女声,将满口茶水尽数喷于一旁关永昊的脸上。

  但见两双窗户推开处,露出了那张许久不曾见的花容,虽略显疲惫,但明眸中闪烁的依旧是那种熟悉的古灵精怪。

  “大师姐,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罢!”除了苏洛,支鹤等五人忙抛下手中物件,齐齐拱手向曲意扬躬身行着大礼。

  扬出玉手上一大叠满是字迹的纸,曲意扬星目睨向梅子,“那便将这些送去给我老姐,她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喔。”梅子被众师兄弟一推,踉跄几步到了窗边。虽满腹狐疑,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接过手稿,转身朝慕容紫烟所住的苑内走去。

  “没事你们便继续忙罢。”曲意扬甩甩手,兀自以手肘顶着窗台,托腮回想起二十多天前令她提笔写出这么一大叠稿子的原因。

  ……

  虽说曲意扬是被裘风关禁闭,但其实不过是将她软禁于房中,不许外出罢了。且说当她美美地睡上了两天美容觉,又玩遍她百宝箱内所有的有趣玩意后,曲意扬开始腻烦了每天只能待在那巴掌大的房间中饭来张口,于是打定主意换上男装“逃出生天”

  装扮完毕后的曲意扬侧耳贴着窗纱,确定没有人监守于屋外后,她窃笑两声,推开窗户方想跃身而出夺窗而逃,却不想竟见窗外立着一个身躯庞大狰狞恐怖的夜叉!吓得她倒吸一口冷气,赶忙关上窗户用身体顶靠着。她抚着胸口,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定下神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转身再次推开窗户,舒展藕臂伸了个懒腰,“嗯,二师叔,今天天气真好啊,是不?……”话音刚落,便是当空一阵闷雷乍响,紧接着一场夏雨不期而至。

  “呵……呵……”看着从天而落的串串银线玉珠,曲意扬干笑两声,拍着徐竹的粗臂道:“二师叔,压镖回来了?怎么不去喝酒,反而有闲情雅致来看我?”还是守在窗边,作“窗神”!她在心中咬牙切齿地吐出后半句。

  “大哥说你被关禁闭一个月,而三弟猜想你这两天会偷溜,所以他们便派我这个没有任何贡献的人来劝导你。”背光面向曲意扬的徐竹,缓缓地道出自她来到山庄将近四个月以来,他对她说出的第一句超过十二个字的话。

  “开导?”平时我在你耳边轰炸一个小时,你才迫不得已回我一句。现在居然来开导我?!这三兄弟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曲意扬眯了眯右眼,侧着脸庞狐疑地盯着对方。

  徐竹转身,双手抱胸靠在屋外窗边的墙上,右脚直立,左脚弯曲于右脚前,以左脚尖点地,缓缓道:“我与你说过故事罢。”

  “喔……”她呆愣了一下,继而转身跑向厅内,“二师叔等一下啊!我去搬张椅子,拿盘点心!”

  “……”你当我是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而你预备要听评书吗?徐竹白了一眼又匆匆拖着椅子、抱着点心、茶壶回到窗边的曲意扬。

  只见她放好东西,又将椅子转了个方向,将手肘搭放在椅子靠背上枕着下巴,方笑嘻嘻道:“二师叔,可以开始了!”

  徐竹扯动唇角,白了一眼,顿了一下后,方用他那略微沙哑的嗓音缓缓说道:“在我十一岁那年的某天,我爹借到了一本书……”

  ……

  床榻上昏迷了两日两夜的少年逐渐睁开双眼苏醒过来,看见父亲守候在床前,他吞咽了一下干涸的喉咙,轻声唤道:“爹。”

  “雷儿,你醒了?感觉可好些?”粗豪男子看见儿子醒来,忙将手中的书本塞进了怀里,急切问道。

  “口渴……”

  “爹拿水给你。”男子取过一杯水扶起儿子喝下后,又让他躺下,“好了好了,电儿没事了,你也没事了!”男子从怀里掏出那本蓝色封面的书,用粗掌轻轻摩挲着。

  看见父亲眼中那极珍视的眼神,少年好奇问道:“爹,那是什么书?”

  “这是爹这辈子最想得到的书!”男子将书按在自己心口,另一只手则覆上了儿子伸出被子外的小手上。

  “比燕东狼毫笔更好吗?”逐渐恢复生气的漆亮眼眸好奇地问道。

  “比这天下间所有的财富、权力和地位都要好!”男子起身,手握书本振臂一呼。

  ……

  “在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眼前不再是我所熟悉的那位慈爱的爹,而只是一个为私欲而活的人。”静静望着那一片被迷茫雨幕所覆盖的苍茫天地,徐竹又道:“……在那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事情……从此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是为了那本书吗?”曲意扬眨了眨星眸,猜测。

  “……嗯。”

  “所以你便经常亲自押镖,以便去各地寻访他的踪迹?”

  “你很聪明。”徐竹顿了顿,扭头看向曲意扬:“意扬,你有没有想过人生在世,到底是为何而活?”

  “……”

  “你一定听过‘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这句话。须知当你有了至亲家人后,你便与他们是一体的,他们将与你一起承担着彼此所有的一切。所以人活一辈子,即便不能扬名立万,流芳百世,也千万不可留下昭著恶名来作为你曾经在这个世上走过一遭的证明……”

  曲意扬不知徐竹是何时离开的,她只知道当雨过天晴后的第一缕阳光拂过她眼眸时,她突然间悟到的是:我来到这里不过是个意外,总有一天会回去。“人过留名”?好,那我一定要留下点什么来证明我曲意扬曾经踏足过此地,“到此一游”!想到这里,她咧嘴笑着打了个响指,喊道:“陶气,笔墨伺候!”

  一声“大师姐饶命啊!”的惨厉喊声将曲意扬从回忆中扯了回来。只见梅子在几个师兄弟簇拥下来到窗边,抬起那双红肿异常的手向她哀求:“大师姐饶了我罢!”

  她看都不用看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挑眉冷笑道:“我让你多嘴告诉你师父,我会画画!”同时在心中窃笑道:嘿嘿!上当了吧,梅子?我就知道你会好奇翻看我那叠书稿,所以特意为你准备了一张在浸过我命名为“火山猪蹄”毒水的纸上所画的“梅子出浴”图。而且还料定你会在看到后会恼羞成怒,毁画灭迹,而这毒便会在不知不觉中沾染到你的手上。

  “梅子知道错了!再也不敢多嘴了!”梅子龇牙咧嘴央道。

  “知道那就滚罢!”曲意扬藕臂一伸,关上了窗户,眼不见为净。她方倒睡在床榻上拉过被子,窗外又是一阵“砰砰”作响的叩窗声。

  “大师姐,梅子他已经知道错了,请给他解药罢!”这次是支鹤代为求情。

  “你们师父如此聪明怎么会收了你们几个蠢徒弟?!你们当真不知道我的毒药都是从哪里摸来的?要解毒找他去!”她掀开盖在脑袋上的被子,扬声道。

  待屋外安静下来后,她翻身入内自言自语道:“嗯……熬了二十多天,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补眠了。三天后,禁闭期一满,我‘小霸王’便可以重出江……”一阵轻微的鼾声回响于屋内,连带起院内的夏蝉亦躁动了起来。

  将“赤炙”的解药交于梅子,又嘱咐他如何外敷内用并须多作休息后,占珑终得以将那一干聒噪的弟子们打发走,令竹屋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但此时,他埋首于医书中二十多天方逐渐得以静寂的心,却因方才的打扰而躁动不安,久难平静,几如那随时都将爆发的火山一般。

  望向窗棂外的满目碧影,他微叹一声,转身看向书桌。长指拉开抽屉,凝视着其内的一个锦盒好一会儿,方伸手取出。打开处,掌中所呈现的竟仿佛是遮目大掌落下后的静寂夜晚:一团幽蓝色的椭圆,仿似明月一般优雅地坠于深邃如墨的夜空。指腹轻轻抚去,柔如抚过玉人粉颊。

  待占珑回过神来,竟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曲意扬所住的院落之中,五、六丈外正有一个丫环步向厢房门口,他思虑了一下,道:“陶气,是给那丫头送饭吗?”

  “啊,三爷。”陶气回首看去,见占珑站于院中,一手背于身后,仿佛拿着什么东西。她忙行礼,应道:“是的。”

  “我送进去罢。方才听苏洛说,那丫头有点倦怠,怕是害伤风。我顺道看一下。”他走上前,大掌伸向了对方手中的托盘。

  “是”陶气递上托盘,福了一福:“那奴婢先行告退。”正要举步离开时,又忽觉疑惑地转身望去,但见占珑敲响房门,静待一会后,方推门入内。又想不出有任何不妥之处的陶气耸耸肩,转身离去。

  且说占珑走近房门,隐隐听闻房内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知道曲意扬正在熟睡之中。他抿了抿唇,弓屈长指敲响了房门,候了一会,并不听见内里有人应答。原本就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此时到也乐见她未曾醒来,心中犹豫了一会后,他才推门入内。

  将托盘放于桌上,占珑绕过屏风走近床榻边,见佳人裹被躬身而卧,柳眉舒展,长睫如帘,粉润唇角微微弯起两泓似顽童丢石戏水所泛起的涟漪,尤显无邪天真。虽无前几次月下晴天带伤卧病时的温婉娇弱,但那粉颊朱唇间飞扬的神色却是别有一番风情。

  占珑凝神看了她好一会,方想起不便于她房中久留,转身放下手中锦盒。思虑了一会,他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一同留下,方带着门退出了曲意扬闺房。

  仰天微叹后,他缓缓踱出院中,身后偶尔微摆的长袖、衣摆以及几缕飞扬青丝便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起、落不定。

  卧榻上,慵懒健壮的身躯靠着软枕,悠闲地以长指翻过手中书本的最后一页,忍不住扬起薄唇左角笑着:“亏她写得出来!”而后将书放在身旁几上,捧起热茶喝了两口。

  侍立于后的徵羽知道这本令主子开怀的乃是如今来仪甚至整个定溪都热卖的奇书《游世笔录》,非但需十两银子一本,更附赠一本画风怪异且风格惊俗的彩色画册。他便奇道:“爷,莫非你认识这著书的‘梦闲散人’?”

  “拥有如此惊世骇俗的思想并绘出同样的画像,只怕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人了!”小曲儿。说话间,赵弦抽出《游世笔录》下那本名为《游世画录》的画册,翻到其中一页,鹰眸凝向那左右书页上的两幅画像,比较着:右边画的乃是一个坐于巍峨云雾间,泉边青石上的俊雅年青男子,手握一本旧书闭目凝神思索,身后放有一个满装草药的药篓。满画苍翠中,最为显眼的莫过于男子饱额上那一抹狭长朱红。

  左边一幅,绘的是一个于接天碧盖朱裳围拥中泛舟抚琴的年青白衣男子,风采卓绝,气定神闲,兀自歪首闭目陶醉于自己所抚出的琴音之间。远处峰峦叠嶂处,一轮朝阳初升,微散曙光;更有雄鹰一只,展翅翱翔。此男子无论是外貌、神情与气度皆于自己一般无二。

  小曲儿啊,小曲儿。在你心目之中,他与我当真是平分秋色,无孰重孰轻之分吗?闭目敛上那满目的思虑与柔情,指腹滑过薄唇,陷入了沉思。

  “公子,快看!你的那本书大热卖啊!”一个年轻的清秀少年凭栏指向距云来居三十多丈外琅嬛书局的熙攘人流,扬声道:“真可谓是‘’了!”不是别人,正是男装打扮的陶气。听不到主人的回应,她扭头看去,但见亦作男装打扮的曲意扬葱指拈着酒杯放于粉唇边,仿似远眺远处的揽云山,实则神游已久。

  “……其实你根本就没忘记。你是因为觉得迟早有一天要回去,所以才不打算放开自己的心,对不对?……”回想起慕容紫烟之前所说的话,曲意扬仰头将满杯香醇倾饮而尽,粉颊顿时隐隐飞升红霞一片。一年多了,我始终忘不了……现在的你一定和她很幸福快乐吧?

  想到此,明眸间悄然泛起氤氲。一双同样深邃且忧郁的黑眸浮现,令她又想起几日前醒来时发现房中桌上那个放着自己月光石项坠的锦盒,与一旁的小瓷瓶。柳眉微蹙,贝齿咬唇处,心道:谁说我没忘记那个混蛋的?!我要证明给你看!曲意扬已经忘记你这个放弃我的大笨蛋了!

  “陶气!”豪饮而尽杯中香醇后,重重放下酒杯。

  “公子?”

  “你预留够银子结账,而后将你身上所有的银票都留给我。待会你去琅嬛书局算清前三日卖书所得账目后再先回山庄罢,晚饭我不回去吃。”

  “公子你要去哪里?”递上手中的千两银票,陶气好奇问道。

  “去一个你不会感兴趣的地方。”

  “喔。”

  将银票塞进怀中后,曲意扬一扬衣摆,右手撑着栏杆,左足尖一点,便从云来居三楼跃下。落地后甩开手中玉影,潇洒离去。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