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个人听我说，很着急，他说：进城东的路口都有拿刀的守住，没有通行证进不去。
我说：什么通行证？
他说：就是粮食，你给拿刀的一块饼，你就可以进去。
我说：我没有粮食，就是要进去找粮食。但我也是拿刀的，不，是拿剑的。
我给他看我负在背上的无痕，他摸了一下。
我说：你带我去，只要到了进口我就让你走，不然的话，你知道的，我也拿着利器。但我不是他们，我比较嫉恶如仇，加倍痛恨抢东西的。你懂吗？
他点点头，说：我懂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到处走走嘛，走走有好处的。
我说：对了，你叫什么？
他说：老鼠。
我心想不会这么形象吧，说：为什么叫这个，难道是爹妈取的吗？
老鼠说：不是，是干活需要才叫的。爹妈取的埋起来了，打算以后用。
我说：你是干什么活的？
老鼠看一下周围，压低声音说：我干的是昼伏夜出给人带去刺激的活，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梁上君子……
我说：小偷？
老鼠说：其实说梁上君子大家都比较好接受。
我说：这个看情况吧——那你怎么干起抢人的勾当来了？
老鼠说：因为饥荒。本来我是不抢的，因为抢不过专家。等饥荒过了我还是要做回本行，不然总就觉得不务正业，没办法。
我说：你还是早点叫回你爹妈取的名字吧。因为我比较好奇，所以觉得你抢了个炫粮的是可以原谅的。你带我过去我就放了你，而且我还会给你一些钱。
我记得师父还给我留了一点钱，反正我用不着，就送给老鼠。老鼠说：我不要钱，现在钱不值个钱，我要粮食。
我说：你说的对。
现在是饥荒，我得接受这个事实。如果现在钱可以买到粮食的话，就不是饥荒了。
然后老鼠带路，我跟着他。整条河都干的不像样子了，污泥横溅形成许多自然的泥团，像人的大便，散发出一种厚重古怪的气味，丑陋不堪。
我说：应该没有发生旱灾，我来这里前还看到许多水潭，为什么这条河干枯得这么厉害？
老鼠边走边说：大家饿得厉害，一部分人就吃大便，因为想到狗在粪坑里可以吃的很开心，结果人没狗的福气吃死了。剩下的人觉得河里应该有鱼，就把河给干了，最后河就被干成这样了。干了之后发现没有鱼，大家就觉得应该有泥鳅，就刨河里的泥，最后刨出了许多不知道是泥鳅还是蚯蚓还是蛆虫的东西，很巨大，大家很高兴的吃了，结果吃了的人全都胀肚死了。一验尸发现跟吃大便而死的人很像，想起来以前大家也把大便倒进河里的。接着大家就……
我说：我们快走吧。
在河岸的一个坍塌处上去，我看见一条笔直的小道，小道很长，可以看到小道尽头是一个方形的光斑。老鼠在前面走的很快，好像赶着去投胎。我觉得不对，正要加快速度，老鼠在前面突然不见踪影，似乎墙里有人一把将他扯进墙里。我暗骂，欺负我没经验，想逃？飞奔过去，发现原来那里有一条岔道，像树干长出一条树枝。老鼠正和一个人在地上扭打。两个人想必都饿得苦，所以打起来没劲，我看着更没劲。
我分开他们，把老鼠按在墙上，另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靠墙喘气，形容憔悴，一双眼睛却像锥子一样盯着老鼠。
我问老鼠说：他为什么打你？
老鼠喘着气，一双眼睛滴溜溜转，我看着真不舒服。老鼠说：他就是那个炫粮的！
我说：哦，你就是抢了他的粮食，难怪……可是我看他不像富户怎么会有粮食拿出来炫耀？就是有粮食的人也不会做这样的事，现在是饥荒。
老鼠说：我怎么知道？也许这个人是个疯子，反正当时就是他捧着一手好粮，要知道现在这时日就是一个美女在街上裸奔也没一个捧着粮食逛街的人有迷惑力啊，这谁能忍受啊，简直没法忍受啊。
我说：抢粮无理，你别说的你很无辜的样子，我不会被你绕进去的。
然后我按住老鼠的嘴，转过头问那个书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书生看了我一眼，然后惨然的闭上眼。书生说：他说的没错，我就是个疯子。
然后老鼠的头拼命想摆脱我的手给我一个得意的表情，结果我更加用力。书生的声音缓慢而具有穿透力，我想书生肯定有一段不堪回首难以启齿的往事，因为书生表现得超出了心灰意冷的范围。而这样悲惨的事没准就和老鼠有关，这样的话我义不容辞要主持正义。当然这只是我的直觉，不过我相信很多时候凭直觉认定的事基本上差不离，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确认，先问出事情因果。
书生说：我原是城里最好的老师，教书授业，启迪顽痴，受到人们的尊敬。我娶了一个贤惠的女子作为妻子，婚后多年没有生育，三十而立，妻子终于给我生下一个孩儿，真是天降之喜，我瞬间就体会到了生而为人的极乐。
我说：现在看来你一定又历经了人生的极悲，是因为这场饥荒吗？你的妻儿还好吗？
书生一脸惨淡的笑，说：妻儿，都没了。
我说：难道都饿死了？难道是他抢了你的粮食使你的妻儿……
老鼠立刻挣扎着辩解，说：当时他手上的干粮抓起来也就拳头大，他妻儿饿得狠了吃了这么点也不顶事，吃了也会饿死。
书生狠狠盯住老鼠，老鼠顿时被吓住，不敢再出声。
书生说：我的妻子生下孩子不久就去世了。其实我早就应该知觉的，她生育时大出血，身体就垮啦，却没有引起我的重视，稳婆说生育出血很正常，出大血怎么正常？
我说：天有不测风云，世事难料，比如我师父说死就死，从容不迫，但在我看来却真是措手不及，我甚至来不及为我的师父哭一场。
书生继续说：我虽然无限悲痛，但想到我还有孩子心情也就渐渐平静。然而正当我打起精神，饥荒来了。
我心一跳，我说：该不会你的孩子终于被饥荒夺取生命？
书生果断打断我说：没有！我的孩子没死，他还活得好好的。
我不解：那么你的孩子在哪？
书生没有回答我，继续说他自己的：饥荒来了，城里没人再来听我讲课，自然没人再给我钱物，也没有粮食可买。我没法，只好去山里碰运气，我不能让我孩儿饿死了。有一回我在山里碰上两个人，他们正在点起篝火烤东西吃，闻那味道竟然是烤肉的香味。我惊喜极了，心想总要央求他们讨点肉给我，要知道我的孩子已经饿得很虚弱了。没想到他们很大方的扔给我一块肉，说拿去吃吧。我捡起一看，啊！你知道那是什么？那竟是一只孩子的小手，他们烤的竟是一个小孩儿！
我说：吃人？
老鼠倒没什么惊奇，说：这有什么，城西那边已经公开的易子相食了，人饿得发了疯还不就是个兽？
书生说：是啊，饥荒就是这样。当时我吓得魂都飞了，慌不择路跑回家，那两个人在我背后发笑，说我真是傻子连肉都不吃活该饿死。回到家里我看见睡熟的孩子，真是又愁又怕。想起我的妻子，想起妻子死时的从容，真是羡慕妻子可以如此从容死去。妻子死时虽然不舍，却是不害怕的，因为她以为孩子总有个人托付，就是我，她可以安心离去。她却没料到饥荒，想不到孩子在我手上竟有饿死之虞。然而面对这饥荒我有什么办法？如果真的可以吃人肉，我恨不得割下自己的肉给我的孩儿吃，但我不能，我知道吃了人肉就有妖性，还能算是人吗？但是我有什么给我孩子吃呢？
我说：是啊，在这样的饥荒中有许多是考量人性的。你的孩子最后怎样了？
书生看向远方，悲伤的说：与其看着孩子饿死或者被那些野兽吃了，不如送给一户有德行的人家。
我说：可是现在是饥荒，谁还顾得什么道德？再说谁又有余粮来养你的孩子？
书生说：有的。城里的张家就是这样的人家，家境殷实，慈心信佛却人丁不旺。正需要一个孩子。
我说：所以你就把你的孩子送给了这户人家？
书生说：对！与其……
我说：但凭什么人家就要你的孩子？
书生说：因为我的孩子一看就知道养的活。张家一家人也欢喜。
我表示无语。书生继续说：我虽然万分不舍，但想到这是让孩子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只好如此。张家也算公道，给了我一点干粮，然后要我再不能与孩子相见。我捧着送走孩子换来的粮食走在街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然而没想到他，这个恶贼竟然抢走了粮食，抢走了我的孩子留给我的粮食，这简直就像把我的孩子抢去吃了！我就算拼了命也不能放过这个恶贼！
书生恶狠狠的盯住老鼠，老鼠本来昏昏欲睡，在那样的目射下立刻全神戒备。我捶老鼠一拳，说：你果然是骗我！
老鼠害怕，忙说：我也没办法啊，谁都不想饿死，谁都想活着，他自顾拿着干粮在街上走，这不是自找麻烦嘛！人饿得狠了还想得许多？否则也不会人吃人了！再说，他不是没因此饿死嘛，人没死就可以去找粮食，我去找来还给他，总行吧？
我听老鼠说的在理，在这样的年岁里，人都是为了活着，这是无可非议的。而在一个荒乱的时期一切法度连同道德都是虚弱的。关键还是粮食，粮食才是一切法度及道德的底线。于是我踢老鼠一脚，干脆放他去，不然真不知作何了局，说：那你去找粮食吧！别忘了你身上欠的债！
老鼠摸着臀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突然明白过来便欢叫一声消失了。书生哪里容他离开，扑上来便要截住老鼠去路。我连忙架住书生。
书生怒极，说：你放开我！
我说：别着急。你也是读书的人，怎么能与一个为苟活的小偷计较？
书生说：这次不同！他吃了我的孩子，我还跟他讲修养讲道德吗？
我说：比喻不要这么用，很残忍。我有办法让你的孩子回到你身边，并且不必再担心会挨饿。我来帮你。
书生疑惑地说：真的么？你有什么办法？
我说：别着急。我要先了解情况，你要如实回答。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
我说：什么通行证？
他说：就是粮食，你给拿刀的一块饼，你就可以进去。
我说：我没有粮食，就是要进去找粮食。但我也是拿刀的，不，是拿剑的。
我给他看我负在背上的无痕，他摸了一下。
我说：你带我去，只要到了进口我就让你走，不然的话，你知道的，我也拿着利器。但我不是他们，我比较嫉恶如仇，加倍痛恨抢东西的。你懂吗？
他点点头，说：我懂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就是到处走走嘛，走走有好处的。
我说：对了，你叫什么？
他说：老鼠。
我心想不会这么形象吧，说：为什么叫这个，难道是爹妈取的吗？
老鼠说：不是，是干活需要才叫的。爹妈取的埋起来了，打算以后用。
我说：你是干什么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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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小偷？
老鼠说：其实说梁上君子大家都比较好接受。
我说：这个看情况吧——那你怎么干起抢人的勾当来了？
老鼠说：因为饥荒。本来我是不抢的，因为抢不过专家。等饥荒过了我还是要做回本行，不然总就觉得不务正业，没办法。
我说：你还是早点叫回你爹妈取的名字吧。因为我比较好奇，所以觉得你抢了个炫粮的是可以原谅的。你带我过去我就放了你，而且我还会给你一些钱。
我记得师父还给我留了一点钱，反正我用不着，就送给老鼠。老鼠说：我不要钱，现在钱不值个钱，我要粮食。
我说：你说的对。
现在是饥荒，我得接受这个事实。如果现在钱可以买到粮食的话，就不是饥荒了。
然后老鼠带路，我跟着他。整条河都干的不像样子了，污泥横溅形成许多自然的泥团，像人的大便，散发出一种厚重古怪的气味，丑陋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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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们快走吧。
在河岸的一个坍塌处上去，我看见一条笔直的小道，小道很长，可以看到小道尽头是一个方形的光斑。老鼠在前面走的很快，好像赶着去投胎。我觉得不对，正要加快速度，老鼠在前面突然不见踪影，似乎墙里有人一把将他扯进墙里。我暗骂，欺负我没经验，想逃？飞奔过去，发现原来那里有一条岔道，像树干长出一条树枝。老鼠正和一个人在地上扭打。两个人想必都饿得苦，所以打起来没劲，我看着更没劲。
我分开他们，把老鼠按在墙上，另一个书生模样的男人靠墙喘气，形容憔悴，一双眼睛却像锥子一样盯着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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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喘着气，一双眼睛滴溜溜转，我看着真不舒服。老鼠说：他就是那个炫粮的！
我说：哦，你就是抢了他的粮食，难怪……可是我看他不像富户怎么会有粮食拿出来炫耀？就是有粮食的人也不会做这样的事，现在是饥荒。
老鼠说：我怎么知道？也许这个人是个疯子，反正当时就是他捧着一手好粮，要知道现在这时日就是一个美女在街上裸奔也没一个捧着粮食逛街的人有迷惑力啊，这谁能忍受啊，简直没法忍受啊。
我说：抢粮无理，你别说的你很无辜的样子，我不会被你绕进去的。
然后我按住老鼠的嘴，转过头问那个书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书生看了我一眼，然后惨然的闭上眼。书生说：他说的没错，我就是个疯子。
然后老鼠的头拼命想摆脱我的手给我一个得意的表情，结果我更加用力。书生的声音缓慢而具有穿透力，我想书生肯定有一段不堪回首难以启齿的往事，因为书生表现得超出了心灰意冷的范围。而这样悲惨的事没准就和老鼠有关，这样的话我义不容辞要主持正义。当然这只是我的直觉，不过我相信很多时候凭直觉认定的事基本上差不离，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确认，先问出事情因果。
书生说：我原是城里最好的老师，教书授业，启迪顽痴，受到人们的尊敬。我娶了一个贤惠的女子作为妻子，婚后多年没有生育，三十而立，妻子终于给我生下一个孩儿，真是天降之喜，我瞬间就体会到了生而为人的极乐。
我说：现在看来你一定又历经了人生的极悲，是因为这场饥荒吗？你的妻儿还好吗？
书生一脸惨淡的笑，说：妻儿，都没了。
我说：难道都饿死了？难道是他抢了你的粮食使你的妻儿……
老鼠立刻挣扎着辩解，说：当时他手上的干粮抓起来也就拳头大，他妻儿饿得狠了吃了这么点也不顶事，吃了也会饿死。
书生狠狠盯住老鼠，老鼠顿时被吓住，不敢再出声。
书生说：我的妻子生下孩子不久就去世了。其实我早就应该知觉的，她生育时大出血，身体就垮啦，却没有引起我的重视，稳婆说生育出血很正常，出大血怎么正常？
我说：天有不测风云，世事难料，比如我师父说死就死，从容不迫，但在我看来却真是措手不及，我甚至来不及为我的师父哭一场。
书生继续说：我虽然无限悲痛，但想到我还有孩子心情也就渐渐平静。然而正当我打起精神，饥荒来了。
我心一跳，我说：该不会你的孩子终于被饥荒夺取生命？
书生果断打断我说：没有！我的孩子没死，他还活得好好的。
我不解：那么你的孩子在哪？
书生没有回答我，继续说他自己的：饥荒来了，城里没人再来听我讲课，自然没人再给我钱物，也没有粮食可买。我没法，只好去山里碰运气，我不能让我孩儿饿死了。有一回我在山里碰上两个人，他们正在点起篝火烤东西吃，闻那味道竟然是烤肉的香味。我惊喜极了，心想总要央求他们讨点肉给我，要知道我的孩子已经饿得很虚弱了。没想到他们很大方的扔给我一块肉，说拿去吃吧。我捡起一看，啊！你知道那是什么？那竟是一只孩子的小手，他们烤的竟是一个小孩儿！
我说：吃人？
老鼠倒没什么惊奇，说：这有什么，城西那边已经公开的易子相食了，人饿得发了疯还不就是个兽？
书生说：是啊，饥荒就是这样。当时我吓得魂都飞了，慌不择路跑回家，那两个人在我背后发笑，说我真是傻子连肉都不吃活该饿死。回到家里我看见睡熟的孩子，真是又愁又怕。想起我的妻子，想起妻子死时的从容，真是羡慕妻子可以如此从容死去。妻子死时虽然不舍，却是不害怕的，因为她以为孩子总有个人托付，就是我，她可以安心离去。她却没料到饥荒，想不到孩子在我手上竟有饿死之虞。然而面对这饥荒我有什么办法？如果真的可以吃人肉，我恨不得割下自己的肉给我的孩儿吃，但我不能，我知道吃了人肉就有妖性，还能算是人吗？但是我有什么给我孩子吃呢？
我说：是啊，在这样的饥荒中有许多是考量人性的。你的孩子最后怎样了？
书生看向远方，悲伤的说：与其看着孩子饿死或者被那些野兽吃了，不如送给一户有德行的人家。
我说：可是现在是饥荒，谁还顾得什么道德？再说谁又有余粮来养你的孩子？
书生说：有的。城里的张家就是这样的人家，家境殷实，慈心信佛却人丁不旺。正需要一个孩子。
我说：所以你就把你的孩子送给了这户人家？
书生说：对！与其……
我说：但凭什么人家就要你的孩子？
书生说：因为我的孩子一看就知道养的活。张家一家人也欢喜。
我表示无语。书生继续说：我虽然万分不舍，但想到这是让孩子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只好如此。张家也算公道，给了我一点干粮，然后要我再不能与孩子相见。我捧着送走孩子换来的粮食走在街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然而没想到他，这个恶贼竟然抢走了粮食，抢走了我的孩子留给我的粮食，这简直就像把我的孩子抢去吃了！我就算拼了命也不能放过这个恶贼！
书生恶狠狠的盯住老鼠，老鼠本来昏昏欲睡，在那样的目射下立刻全神戒备。我捶老鼠一拳，说：你果然是骗我！
老鼠害怕，忙说：我也没办法啊，谁都不想饿死，谁都想活着，他自顾拿着干粮在街上走，这不是自找麻烦嘛！人饿得狠了还想得许多？否则也不会人吃人了！再说，他不是没因此饿死嘛，人没死就可以去找粮食，我去找来还给他，总行吧？
我听老鼠说的在理，在这样的年岁里，人都是为了活着，这是无可非议的。而在一个荒乱的时期一切法度连同道德都是虚弱的。关键还是粮食，粮食才是一切法度及道德的底线。于是我踢老鼠一脚，干脆放他去，不然真不知作何了局，说：那你去找粮食吧！别忘了你身上欠的债！
老鼠摸着臀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突然明白过来便欢叫一声消失了。书生哪里容他离开，扑上来便要截住老鼠去路。我连忙架住书生。
书生怒极，说：你放开我！
我说：别着急。你也是读书的人，怎么能与一个为苟活的小偷计较？
书生说：这次不同！他吃了我的孩子，我还跟他讲修养讲道德吗？
我说：比喻不要这么用，很残忍。我有办法让你的孩子回到你身边，并且不必再担心会挨饿。我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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