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什么是侠客，我有时想到这个问题，总没有一个清晰的理解。我曾问我的师父，师父随手指向一群佩刀带剑的人。我问师父他们是侠客吗，师父说你觉得他们很拉风吗，我说拉风至极，师父说他们自己也是这样觉得，但是记住，拿着把管制刀具觉得自己很拉风对外称自己为侠客的人不是侠客是蠢货。我想了想，说师父你告诉了我什么不是侠客那什么是侠客，师父一般这个时候就会面向远方用一种悠远的声音告诉我，这要你自己去领悟。然后我一直领悟到师父死去还是不能领悟。直到现在，我突然有点感觉，觉得我是不是可以帮这个书生了却一件心事，反正我闲着无聊？那一刻，我的头脑中闪电窜出一行字：侠客就是满足别人取悦自己的一个很必要的代号。心里隐隐开始讨厌这个词了。
我问书生：张家有许多粮食吗？
书生说：这怎能清楚的知道呢？不过猜也猜得出来肯定不会饿死。张家门口有两个衙差把守，带着刀，是太守派去的。太守专门派带刀的衙差去专门保护有粮的人家。
我说：那张家住在城东了？
书生说：不，他们住在城西。本来自然搬到城东住更安全，但因为舍不得好大的祖宅，所以没搬。
我说：你说他家门口有带刀的衙差把守，那得多废一些功夫，不过也没什么。
书生说：你想怎样？
我说：你自会知道。张家为人怎样，如果受到胁迫会不会变贱？我的意思是如果一个人变得不靠谱，那就有太多的变化不可预计，势必很没意思。
我想的是，如果我碰上一个贱骨头，我的后续动作还没出来就已经软了，那我会很难做，就做不下去，我的计划就会夭折掉。
书生说：张家是城里的道德榜样，模范人家。不知道在饥荒里会不会变贱。不过在这样的饥荒里什么都可能发生。你问这做什么？
我说：在这样的饥荒……你见过这样的饥荒吗，只有人受困，而万物仍旧生息？
书生说：这确实奇怪，按照书上记载，饥荒是没有绿色的，但是也许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因为人已经受困，很多东西将不会保留，除非饥荒也是假象或者很快过去。
我只是好奇而已，现在的情况需要就事论事，说：我的办法关键就是张家的品德还在不在。如果不行，就要采取手段，虽然那时可以证实是虚伪，杀了也没什么，但未免不美。
然后我把我的办法说给书生听。书生说：这个能行吗？
我说：我不知道。因为饥荒时期什么都可能发生，只不过是做一次明确的赌。这没什么，我说过总会帮助你。你只要照做，出一点血。
书生说：好，我只要孩子好就好。话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说：我是……我也很饿，干活可以忘记饥饿。
说完我便记起了饥饿，我便感觉好饿，饿得受不了。
于是书生带路。我想起我还得解决自己的粮食问题，想起老鼠说过城东的王员外家囤积了很多粮食，太守都住在他家巴结他，觉得自己去那里补充粮食就保险得多。但我不知道往哪里走，天生方向感差。于是我问书生：城东怎么走。
书生说：我们现在在城西，笔直往右走就到了。你要去城东？
我说：我要去的是长安，因此必须去城东，补充粮食。
书生吃惊，说：你不知道？城东现在是军事化管理，大家都得听王员外的命令。
我说：为什么。
书生说：因为王员外有粮食，太守听他的，他就调集了太守的军队把其他富户的粮食强制集中，由他分配。你要补充粮食只能找王员外，但王员外怎会给你？
我说：那我更加要去了。
书生说：那太冒险了！
我说：越冒险的事做起来就越保险。王员外家在城东哪里？
书生说：到了城东你就自然知道了。不过要我说，如果你的办法能行的话，就可以向张家要粮食。
我说：我不打有道德的人的主意的。再说张家粮食没给王员外强制掉？
书生说：以前定等级的时候张家差一点就上了富户的档次，不免扼腕叹息。如今看来还是好事，王员外只知道集中富户的粮食。
正说着就看到正前方出现了一座大宅院。宅院的周围围着一些小宅院，呈现出众星拱月的格局。不过现在只看一眼就发现小宅院们的死气，大宅院的气息奄奄，就觉得饥荒果然名不虚传，顿时觉得大地萧条无极，因为没有人气。两个带刀的衙差坐在院门口没精打采地此起彼伏地打呵欠。
我说：这两个人能起到保护作用吗？
书生说：怎么不能？大家都饿着，他们还能吃到稀的，大家跟他们就不是同一个水平的了，再说他们还带着刀。
我说：哦。
然后书生停下来，转过身对我说：按你的办法，我得从后门进去。
我说：为什么不从大门进去？
书生回答：我虽然不是去闹事，但手上没有粮食没法通融，那两个带刀的肯定不让进。再说就是让进，从大门进去动静太大，我一露面张家没时间缓冲，肯定迁怒我，到时直接赶我出来，就不好办了。
我笑了，对他说：没想到这时候你还清醒，好，你就从后门进去。别忘了台词，我们两个得配合好，戏才好看。
书生说：怎么会忘记。
书生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来对我说：如果成功了，你就走了，而我就没机会向你道谢，所以现在我要向你表示感谢。
书生很快说完，很快向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很快绕到大宅院的后面，闪身不见。
我本想调笑说一句如果搞砸了如何是好，但显然书生并不给我机会。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高傲的人，往日是受人尊敬和仰视的，自从出现饥荒便一下子感到失去存在的价值——现象和事实虽是如此，但本质上只是当事人想的太多。但是在这样一个荒乱时期，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能如何，若是将他思想的权利也苛责那未免太惨、太惨了！
当然这只是关于书生的解释，倘若从我看来，能够让一个本性高傲的人对我感恩，着实是一件美妙的事。因为我本来并无高尚的公心，大半出于我想游戏一番的私心，并且书生之事也关联着我想知道的东西。刚好碰到，刚好顺手，一切出于巧合。
但是所谓凡事兴之所起即为情之所至，情感终会指引人认真起来。我本善良，更何况是一个我不知道我是否真心对待的书生，人给人经历，人给人成长。但是因为我跟书生毕竟萍水相逢，也许我潜意识里已经在排斥。然而我还是可以感受到书生的信任与感激，还有刚才的鞠躬，都是出于真心，这至少说明他并不排斥我。这个时候我似乎可以明白我做这件事初衷，就是一圆自己的侠客梦，虽然我已经开始讨厌这个词，但不防我成为这个事实。因为我相信梦做的多了，也许就脱离了梦的界限。
我直直地看着大宅院的门口，那两个带刀的仍旧昏昏沉沉。我想，先不打扰你们两个美梦了，只要过一会进里面烘托一下气氛就行了。我掐算一下时间，觉得是时候我出场了。
我在一个那两个带刀的不抬头就看不见我而我随时可以看见他们的围墙段站住，然后攀上围墙，看见院子里面有两个上了年纪的男女，书生则蹲着正逗着一个小孩子。我想看来书生成功了，该出现的都在一块了。
就是现在！
我吸一口气，双手撑过围墙，潇洒不羁的站在了院子中央，神情冷峻，目光坚定地看着一根柱子。
院子里的人都惊奇地看着我，那一瞬间我仿佛可以理解，他们看见一只猴子变把戏似的窜进了院子，因为大饥荒的怎么会有人这么生龙活虎的开玩笑？
我心说你们该醒悟了。于是我说：咳咳！
我的声音冷漠得好比冬日的寒冰。然后我看见貌似张老爷的男人迈出一步要接我的话，但是立刻想到什么，又将那只脚迈回去。我确信是张夫人的一个女人不满地瞪了张老爷一眼，然后显得很有教养的对我说：失礼了，请问……
我心里不禁哀叹一声，目光依旧坚定地看着柱子，快速打断她：少问！我来问你，你家里可有粮食？
张夫人立刻脸色大变，说：啊！粮食？没……了，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少问，打劫！
张夫人和张老爷同时惊呼：打劫呀？
我说：没听清吗，就是抢你们的粮食，快拿出来，别浪费时间，抢完了你们我还要赶去另一家，很麻烦的。
张夫人听我说完立刻阴下脸来，她沉着地说：护院！护院在哪儿？快来将这个强盗抓住！
我心说，好，你这样说我就可以继续了，并且也是时候引爆全场气氛了。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
我问书生：张家有许多粮食吗？
书生说：这怎能清楚的知道呢？不过猜也猜得出来肯定不会饿死。张家门口有两个衙差把守，带着刀，是太守派去的。太守专门派带刀的衙差去专门保护有粮的人家。
我说：那张家住在城东了？
书生说：不，他们住在城西。本来自然搬到城东住更安全，但因为舍不得好大的祖宅，所以没搬。
我说：你说他家门口有带刀的衙差把守，那得多废一些功夫，不过也没什么。
书生说：你想怎样？
我说：你自会知道。张家为人怎样，如果受到胁迫会不会变贱？我的意思是如果一个人变得不靠谱，那就有太多的变化不可预计，势必很没意思。
我想的是，如果我碰上一个贱骨头，我的后续动作还没出来就已经软了，那我会很难做，就做不下去，我的计划就会夭折掉。
书生说：张家是城里的道德榜样，模范人家。不知道在饥荒里会不会变贱。不过在这样的饥荒里什么都可能发生。你问这做什么？
我说：在这样的饥荒……你见过这样的饥荒吗，只有人受困，而万物仍旧生息？
书生说：这确实奇怪，按照书上记载，饥荒是没有绿色的，但是也许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因为人已经受困，很多东西将不会保留，除非饥荒也是假象或者很快过去。
我只是好奇而已，现在的情况需要就事论事，说：我的办法关键就是张家的品德还在不在。如果不行，就要采取手段，虽然那时可以证实是虚伪，杀了也没什么，但未免不美。
然后我把我的办法说给书生听。书生说：这个能行吗？
我说：我不知道。因为饥荒时期什么都可能发生，只不过是做一次明确的赌。这没什么，我说过总会帮助你。你只要照做，出一点血。
书生说：好，我只要孩子好就好。话说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说：我是……我也很饿，干活可以忘记饥饿。
说完我便记起了饥饿，我便感觉好饿，饿得受不了。
于是书生带路。我想起我还得解决自己的粮食问题，想起老鼠说过城东的王员外家囤积了很多粮食，太守都住在他家巴结他，觉得自己去那里补充粮食就保险得多。但我不知道往哪里走，天生方向感差。于是我问书生：城东怎么走。
书生说：我们现在在城西，笔直往右走就到了。你要去城东？
我说：我要去的是长安，因此必须去城东，补充粮食。
书生吃惊，说：你不知道？城东现在是军事化管理，大家都得听王员外的命令。
我说：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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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我更加要去了。
书生说：那太冒险了！
我说：越冒险的事做起来就越保险。王员外家在城东哪里？
书生说：到了城东你就自然知道了。不过要我说，如果你的办法能行的话，就可以向张家要粮食。
我说：我不打有道德的人的主意的。再说张家粮食没给王员外强制掉？
书生说：以前定等级的时候张家差一点就上了富户的档次，不免扼腕叹息。如今看来还是好事，王员外只知道集中富户的粮食。
正说着就看到正前方出现了一座大宅院。宅院的周围围着一些小宅院，呈现出众星拱月的格局。不过现在只看一眼就发现小宅院们的死气，大宅院的气息奄奄，就觉得饥荒果然名不虚传，顿时觉得大地萧条无极，因为没有人气。两个带刀的衙差坐在院门口没精打采地此起彼伏地打呵欠。
我说：这两个人能起到保护作用吗？
书生说：怎么不能？大家都饿着，他们还能吃到稀的，大家跟他们就不是同一个水平的了，再说他们还带着刀。
我说：哦。
然后书生停下来，转过身对我说：按你的办法，我得从后门进去。
我说：为什么不从大门进去？
书生回答：我虽然不是去闹事，但手上没有粮食没法通融，那两个带刀的肯定不让进。再说就是让进，从大门进去动静太大，我一露面张家没时间缓冲，肯定迁怒我，到时直接赶我出来，就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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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说：怎么会忘记。
书生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来对我说：如果成功了，你就走了，而我就没机会向你道谢，所以现在我要向你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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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不禁哀叹一声，目光依旧坚定地看着柱子，快速打断她：少问！我来问你，你家里可有粮食？
张夫人立刻脸色大变，说：啊！粮食？没……了，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少问，打劫！
张夫人和张老爷同时惊呼：打劫呀？
我说：没听清吗，就是抢你们的粮食，快拿出来，别浪费时间，抢完了你们我还要赶去另一家，很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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