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姐的护卫
他感觉到有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还拿了微湿的布巾在帮他擦脸。
会是谁?
晴儿?
想到这个名字,他的心前又是一阵揪疼,他想看清楚,却怎么也看不清,究竟她是谁?他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
“公子?你醒了?”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个声音他没听过,跟梦中那个声间有点相似,难道是……
“晴儿……”他沙哑地挤出两个字,拼命想睁开眼睛看清楚,却疲惫地又陷入了黑暗中。
不知又过了多久,当他再次感觉到那个声音在呼唤他时,他好不容易睁开了一条小缝,忍着头痛欲裂的感觉,努力地想看清眼前是何人。
当他终于看清时,不禁一阵失望,不是她。虽然他从来没有看清梦过她,但是他就是肯定眼前这个美艳中带着清灵的女子不是他梦中的晴儿。
“公子,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徐敏儿兴奋地说,“你昏迷三天了。你现在觉得如何?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找大夫来?”
面对她一连串的发问,他觉得头更痛了。
“你……”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字,又被她迫不急待的打断了。
“怎么了?要找大夫来吗?”徐敏儿紧张地问。
“别吵……”真受不了,亏她还长得那么美,怎么那么舌噪?他的头都快痛死了。
“呃?”还处在紧张与兴奋中的女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水。”他的喉咙快烧起来了。
“哦。”不知该如何反应的徐敏儿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地替他倒了杯水,让小玉帮忙把他搀扶地半坐起来。
一口气喝干杯里的水缓过一口气来,林浩元这才打量起眼前的人事物。
只见眼前两个女子都是古装打扮,刚刚很舌噪那个穿着上好丝绸做成的粉蓝色的襦裙,头上的云鬓饰着些珠玉,简单素雅完全突显她清灵的气质,进而掩住了过分的美艳。另一个则是丫环的打扮,略好的浅灰色布料,利落的短衫,头上也只是简单地把头发挽起插着一支小簪固定,没有多余地装饰。
除了人是古早的打扮,房子也是古色古香的,完全符合电视上那种古代富贵人家的府第。
双眼在屋里绕了一圈,他又将视线绕回眼前的两人,而她们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因他刚才让她们别吵。
“请问这是哪?又是何年?”他忍下心中的不安,小心地出声,像是怕吓着眼前的女子,实则不敢相信心中的想法。
“我家,呃,洛阳徐府,现在是太宗贞观十二年。”徐敏儿也小心的回答。
“贞观十二年?洛阳?”果然,他就料想到那个梦一定有什么提示才是,如今看来,他要找到那个名唤晴儿的女子,机会很大。
“嗯。”点头。
“在下林浩元,不知小姐芳名?”看来他现在起得学古人说话了。
“徐敏儿。”
“徐小姐,请问我怎么会在贵府上?”
“前几日你突然从天而降,掉入花园的鱼池中。”那时她刚好在赏鱼,他突然从开而隆,差点没吓坏她。
“我昏迷几日了?”还好没掉到屋顶或直接掉到地上,要不他这条小命怕是不保了。
“三日。大夫说你已经没事了,醒了再喝几帖药就可以复原了。”
“多谢小姐几日来的照顾。”真是不习惯,讲话都得这么拗口。
“不客气。那日公子从天而降时,穿着的并不是如我们一样的衣裳,不知公子从何而来?”希望不会如爹所说的是恶人。
“在下金陵人,本欲上京而路经此地,那衣裳是在下的扶桑友人相赠的,在下当时跟友人在客栈喝酒,然后突然觉得一阵晕眩,醒来就在此了。”还好他反应快,要不都不知道该怎么拗过去。
原来如此,那就可以解释缘何他会身着奇异之服了。
“那公子事从何业?”该问得还是要问清。
“护卫。”
“哦,难怪。”徐敏儿点点头,当护卫长得冷酷一点也是情理之中,不是什么恶人。“那公子现在职司何处?”
“刚辞了,本来想与在下的扶桑友人共游一年半载,现在看来,在下是非得再找份工作不可了。”掰得真辛苦,幸好她没发现他前后话语的矛盾。
“那不知道公子是否愿意担当小女子的护卫?”真是好机会,不过不知爹同不同意?
“这……毕竟在下算是陌路人,小姐不与令尊商讨过后再行定论?”他是需要一份工作,但是就这么贸贸然答应反而容易起人疑窦。
“公子说得是,那公子先歇着,小女子先告退。”惊觉自己太急促了些,徐敏儿连忙起身去找爹亲商讨。
“恕在下不便相送。”一醒就说这么多话,他也累了。
“不必了,公子就歇着吧。有何需要吩咐门外一声,自然有人进来有公子备好。”
“多谢小姐。”
徐敏儿福了个礼,走了出去。
缓缓滑回被子中,眼一瞌上,他又睡着了。
真希望醒来时发现这一切都只是梦。
可惜这世上很多事都是事与愿违,就如同明明你已经计划好在黄金周来一次愉快的旅行,却让说来就来的台风给吹得七零八落,而不得不取消,然后窝在家里等着发霉。
所以在林浩元可以下床走动后,他就不得不接受这既定的事实——他真的回到唐朝了。
虽然经过徐敏儿的竭力坚持,徐老爷终于答应让他在徐府里当护卫,但为防他有什么不良企图,所以否议了让他当徐敏儿的专属护卫,而这无疑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是很感谢徐府对他的恩,但是他对以身相许这种报恩方式一点兴趣也没有。
可是就如同刚刚说的,世事多是事与愿违,虽然他不必一天十二个时辰跟着徐大小姐,当他的专属护卫,但是为了有更多的机会与他单独相处,徐敏儿可是想尽办法了让他呆在她身边。
就如同此时。
林浩元无奈地跟着前面两个悠哉游哉逛着大街,东看看西瞧瞧的小女人。
如果不是他刚到此地,需要银子购买许多路上的必须品,他就不用呆在徐府忍受这个被宠坏的任性小姐。加上前几日,他向兵器铺订做的一把软剑已经完工,可是他到目前所领到的工钱也只那么十几两银子,还差二十几两,不得已他只好跟徐老爷借了钱,领回他的剑。只是这样一来,他又得在徐府呆上大半年的时间。
虽说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唐朝,徐府是个不错的栖身之处,但是偏这里就是有个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
特别这两个月来,徐敏儿黏他黏得越来越过分,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而用的最多的一招就是逛洛阳城,纵然洛阳城是数一数二的大城,但是她三不五时就拉着小玉出门,而且指定只要林浩元当她的护卫,现在洛阳城对他来说已经熟到不能再熟了。
虽然前几次徐老爷都有派另一个较信任的护卫随后跟着他们,但对十几次下来,林浩元的表现让他颇为满意,也就放心让他当宝贝女儿的护卫了。
这却是他最不想要的结果。
而从目前的情况看到,徐老爷看他的目光越来越有老丈人看女婿的味道了,再这样下去,他要脱身怕是更加困难了。
怎么办?
“小姐,小姐!”管家气喘喘地从后头追了过来,好像有什么重大的事。
“福伯,什么事让你跑得这般喘?”徐敏儿放下手中的簪子,微讶地问。
“小姐,表少爷到了,老爷让你回去一趟。”
“表哥?他来做什么?”
“那我就不清楚了。”
“好吧,我回去看看。”
“福伯,麻烦你送小姐回去,我还有点事,晚点再回。”一直没出声的林浩元没什么表情地说完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完全不顾徐敏儿在背后的叫唤。
“气死人了。”跺脚。
“小姐,先别管他了,咱们先行回去吧。”福伯也很无奈。虽然他挺喜欢这个年轻人的,但是有时他的脾气太傲了,连他也不禁有点不赞同。
“哼。”徐敏儿狠狠地瞪了越愈走愈远的身影,气呼呼转身回去了。
而另一边的林浩元刚则转了个弯。走进一家客栈,他需要一个人想想今后该怎么办。
“掌柜的,我在你这住店,理应由你们负责我的人身财物安全,现在我的全部家当都在昨晚让贼人给偷去了,你说,你要怎么赔我?”林浩元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个子娇小的女子站在柜台前大声地跟掌柜理论,只是女子背对着他,让他看到到她的样貌。
“姑娘,个人钱财本来就是个人保管,我们只是小本经营,不像对面迎宾楼那种有权有势的客栈,有专门的护卫替客官们保管好财物,况且你让贼人盗去的钱财也不少,小店实在是没法儿赔偿啊。”掌柜勉强撑着苦笑解释。
“那你说怎么办?我现在身无分文,而且我还要赶着上京,起码也赔给我足够的盘缠吧?”
“姑娘,这……”掌柜为难地叹口气,“姑娘,要不这样好不?你这三天的食宿全免,就当我们赔你的损失?”
“那你让我怎么上京?”女子气呼呼在责问。
“姑娘,这小的实在没办法,恕小的无能为力。或许姑娘去报官,兴许大老爷有办法能帮姑娘寻回也未可。”只要她能快快离开,他就阿弥陀佛了。
可能觉得自己也太强人所难了,毕竟自己遗失了足足一千两,没几个人赔得出来。她失望的转身准备离开,却看到一个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人。
林浩元也着实吓了一大跳,他只是有点好奇想看看这个小女子最后能不能吵赢,却在她回过头来时,不禁整个人呆住了。
“你……”
“你……”
“我……”
“我……”
“先坐下来再说吧。”为防两人再这样同时开口让气氛变得僵硬,他选择先开口让两个可以好好聊聊。
“好。”
两人在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让小二上了茶和一些点心,林浩元才开口。
“你这几个月怎么过来的?”
“该说我走了狗屎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挂在树上,然后让个樵夫给救了,还好心的帮我找了份工作。”李心婕淡淡地说。
“就在洛阳?”
“不,在金陵,呃,就是南京,你妹也在那。”苦笑。
“她也来了?”怎么就没炸死她?
“来了,不过可能离爆炸太近,她受了点伤,我想现在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那你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还自己一个人跑来洛阳来?”一个女子单独上路是很危险的事,何况在这种野蛮落后的朝代。
“你忘了我也算是练家子,只要不是遇到高手,基本上一些小混混我还是能应付得过去,而且还有一件事,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什么事?”还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把你妹给卖了。”呵呵,赚了不少。
“多少?”卖就卖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担心我把她卖到青楼去?”真没良心的大哥。
“从她把我们弄到这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你认为如果是我,我就不会那么做?”如果是他跟她算账,这还算便宜她了,起码如果真的把她卖到青楼去,她也可是不愁吃穿了。
“还没见过像你这样当人家大哥的。”李心婕摇摇头,不可置否地笑笑。“我把她卖给了当地的一户有钱人家,而且看得出来那个陈少爷相当喜欢她,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她。”
“那你呢?又为何一个人到这里来了?”他喝口茶看着她。
她耸耸肩回答说:“也不为什么,难得来到唐朝,想到处看看,平时为了公司的事,整天忙得不可开交,现在有机会,而且许多我们那里看到古迹在这个时空都还没被破坏,当然要去开开眼界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他又喝口茶。“要留下来吗?或许我可以帮你弄个工作。”徐府多养个丫头应该不难。
“不用了,你妹还算值钱,我昨晚是让人偷了一千两,但还有四千放在其他地方,安然无事。”
“这样,那你先借点给我。”也许他现在就可以摆脱那个烦人的女人了。
“没问题。”反正都是卖他妹妹的钱。“要跟我一起走吗?”
“嗯,有这样的考虑,不过得先将我欠的二十几两还了。”
“什么时候走?”
“越早越好,我的东西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没想到打造把软件剑却把我的钱全用光了,还欠下不少债,我本以为还得呆半年,现在可以走,当然是越快越好。”
“是不是又有哪个小姐看上你了?”要不怎么像逃命似的。李心婕不禁想揶揄他一翻,谁让这个男人走到哪都像朵花一样招蜂引蝶!
“我现在工作那户人家的小姐,一个被宠坏的任性大小姐。”如果可以他一点也不想招惹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呵呵,就知道是这样。”
“你以为我想吗?”他不屑地撇撇嘴。“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女人那么喜欢犯花痴,天底下又不是只剩我一个男人了。”
“呵,别太跩了,你这样伤女人心,小心以后有报应。”李心婕满脸不以为然,她知道这男人很优,但也很傲,别人他从不放在眼里,也幸好她对这种男人没兴趣,要不也难免落得个心碎的下场。
“报应?如果明不是我的错也让我受报应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他满不在乎地喝口茶,再喝口点心。
“喜欢上你这种男人的女人真是悲哀。”她摇摇头,为那些女人默哀。
“那就不要喜欢啊。”他说得理所当然。
“你以为感情是那么容易控制的?还是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冷血无情?”
“但是明知不对,却又去做,那不是很白痴吗?”他还是不以为然。
“先生,感情这种事如果可以收放自如,那就不叫感情了。”她叹口气。“在感情世界里,没有理智可言,每个人都是白痴。”有感而发。
“所以你也是?”他瞥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吃点心。
“除了你这种人之外,其他都是。”当然她承认自己也是其中一个。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情。”会心痛吗?他想知道对晴儿是什么感情。
“这种东西说不清,除非你爱过,否则怎么说你也不会明白。”啜口茶她继续说。“当你爱上一个人后,会非常在意对方的一切,她开心你就会开心,她难过你就会跟着难过,看到她笑你会跟着笑,看到她哭你也会想跟着哭,即使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你会感觉她的哭声,她的眼泪就像一把把的利刀,一刀刀地剜着你的心,让你心痛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死掉。”她又轻叹口气。“不过如果你没爱过,你根本不会明白心痛是什么滋味。”
会痛吗?会痛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死掉吗?这样就是爱了吗?
但是为什么?
那个只在他梦中出现过,他连样貌都看不清的女人,他就这样爱上她了?
爱,有那么轻易吗?
“如果第一次见面就爱上人家,这不会太轻率了吗?”他装成若无其事的继续问他想要的答案。
“你没听过一见钟情吗?爱情是最不可理喻的,爱上一个人有时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有时只要一秒。或许是眼光接触的瞬间,或许是当你听到她的声音的瞬间,没有什么轻不轻率的,爱上就是爱上了,不需要任何理由。”
是吗?真的不需要任何理由吗?
那他,真的爱上了?
但是,他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她?她会在这个时代吗?
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渴望,他想见她。所以,他一定要找到她。
下定决心后,他显得有点迫不急待了。“你今天可以上路吗?”
“现在就可以了。”她拍拍包袱。
“那现在走吧,越快搞定越好。”说完他放下几文铜钱起身往外走,李心婕抓走包袱跟随在后。
两人回到徐府,徐老爷正和福伯口中的表少爷沈应深在偏厅里聊着,徐敏儿因刚刚林浩元独自离开一事,气得跑回房里发脾气。
而沈应深这次到来是因为听到风声,说表妹府里多了个模样俊朗护卫,而且表妹好像喜欢他,这让一心想娶徐敏儿回去的他不禁紧张起来,匆匆把家里的事务安排好就赶来了。
一来到却听下人们说表妹又跟那个护卫出去了,这让他心里又气又急,幸好舅舅让人去把表妹找了回来,只是表妹回去了,却没看到那个护卫,他还想借此会一会他呢。
正当他想着要待会怎么会一会那个护卫,却看到一男一女两个身影走了进来。那个男人长得相当俊朗,却带有一抹冷酷的味道;而那个女子则长得相当美艳,跟表妹不相上下,眉目间带有一股不容忽视的英气,是个轻易能让男人拜倒她石榴裙下的女子。
两人走在一起,看起来就如金童玉女般般配。
“老爷。”林浩元对徐老爷说,完全无视一旁打量的眼光。“这是我朋友李心婕,我家里出了些事必须现在离开,欠老爷的钱她也已经带过来了,我想今日就辞行上路。”他直接讲重点。
“那么急?小姐知道么?”徐老爷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
“小姐还不知,我也是刚刚在大街上遇到她的。”他照实说。
“那不需要跟小姐说商量商量么?”徐老爷看看他,再看看李心婕,觉得事情必有蹊跷。
“我想应该不用了,实不相瞒,心儿是我的未婚妻,老爷应该明白小姐的心思,我不想让小姐伤心,也不想让我未婚妻为难。”不得已,他只好扯谎。
李心婕只是挑挑眉也没说什么。
“这样啊?那好吧,趁小姐现在不在,你们就离开吧。”免得她得知了,又要使性子让大家难看了。
“多谢老爷,这是我欠下的,还有这些是多谢老爷当初的照顾,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他放下五十两银子,拉着李心婕的手,走向他的寝室拿东西。
“舅舅,这样好么?万一表妹事后知道,那……”看到林浩元竟然跑出个未婚妻,沈应深虽然感到很高兴,但是想到表妹那性子,他不禁又担心起来。
“不好又能如何?难道你想拆散人家,然后让敏儿嫁林护卫?”徐老爷脸色有点沉重地看着他。
“不,不是,应深不是这个意思。”沈应深连忙否认。
“这也是给你的一个机会,好好把握。”徐老爷高深莫测地说。
“舅舅,你,你知道?”沈应深吓一跳,怎么连舅舅都看出来了?
“舅舅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他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多,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呵呵,多谢舅舅。那外甥先去看看表妹。”说着兴匆匆地走了,留下徐老爷一个人坐在那里,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无奈。
“什么?走了?”不敢置信的尖叫声从锦鲤池旁地回廊上传来。
徐敏儿惊愕地张大嘴,她不信,刚刚林护卫只是说他有事出去走走,然后就一去不回了?
“是啊,他未婚妻找来了,然后他刚刚就和舅舅辞行了。”沈应深有点不悦地回答。她明明知道他从小就那么喜欢她,而且立誓非卿不娶了,为什么她就是不肯答应他的求亲?现在还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
“未婚妻?”不信,她绝对不信。“不可能,一直都没听他说过,怎么可能无端端地跑出个未婚妻?”打死她也不信。
“表妹,现在人都走了,信不信又有何防?”这是唯一值得他高兴的地方。
“不行,我一定要找他问清楚,对,我一定要问清楚,你说他刚走吧?那现在追上去应该来得急,小玉,我们走。”她一把拉起小玉说走就走。
沈应深也只能无奈得跟了上去,都怪他大嘴巴,如果他不是那么早就告知她的话,表妹也不会急着追上去了。
可是当他们追上去的时候,林浩元和李心婕已经买了两匹马出城了,明知道追不上,但是以徐敏儿那种任性固执的个性,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放弃的。
于是当她回到徐府企图说服徐老爷让她起身追上去被拒后,她毅然收好包袱,趁着没人注意时,拉着小玉偷偷从后门溜走了。
但是知女莫若父,一早洞悉她想法的徐老爷在她被拒奔回房内发脾气的时候,就对沈应深交待了路上要小心的一切,还交给他一千两当应急之用。
沈应深默默地听说,该记住的一切也记在心头,只是看到表妹对那个护卫如此执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是真的。
“你不用现在就沮丧,我看得出来林护卫对敏儿一点意思也没有,只是以敏儿的个性,没有听到当面拒绝她是不会死心的,我让你跟去,也是给你一个机会,只要林护卫明确表示他的拒绝,敏儿必定会伤心欲绝,那就是你趁虚而入的时候。”徐老爷悠然地喝口茶,虽然林护卫不错,跟女儿也很相配,但是人家已经摆明了不愿当他的东床快婿,他也没兴趣为难人家,更何况他这个外甥条件跟林护卫也是旗鼓相当,以后徐家的事业交给他打理,他也更放心。
“但是舅舅,毕竟敏儿中意的人是他,我想就算我想趁虚而入也不是易事吧?”他一点也不想强人所难,尤其是他一直爱慕的表妹。
“应深啊,”徐老爷语重心长地看他一眼说:“幸福是要自己去争取的,不战而败一向不是你的作风,而且你舍得敏儿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人伤心、哭泣?舅舅看着你长大,你的脾性舅舅自然很清楚,将敏儿交给你照顾,是最放心的,相信你会把敏儿捧在手心的疼。”
“这是当然,一直以来我就只喜爱表妹一个,如果可以娶到表妹,我一定会好好疼爱她的。”他眼光坚定地说。
徐老爷满意地点点头。“这舅舅知道,而且你一向懂事,做事也有条有理,将来将府里的事交给你打理,舅舅也放心。”
“外甥知道了。”沈应深点点头,神变得更坚定了。“那外甥先去准备准备。”
“嗯。”徐老爷随口应了声,继续悠然地喝着他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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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谁?
晴儿?
想到这个名字,他的心前又是一阵揪疼,他想看清楚,却怎么也看不清,究竟她是谁?他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
“公子?你醒了?”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个声音他没听过,跟梦中那个声间有点相似,难道是……
“晴儿……”他沙哑地挤出两个字,拼命想睁开眼睛看清楚,却疲惫地又陷入了黑暗中。
不知又过了多久,当他再次感觉到那个声音在呼唤他时,他好不容易睁开了一条小缝,忍着头痛欲裂的感觉,努力地想看清眼前是何人。
当他终于看清时,不禁一阵失望,不是她。虽然他从来没有看清梦过她,但是他就是肯定眼前这个美艳中带着清灵的女子不是他梦中的晴儿。
“公子,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徐敏儿兴奋地说,“你昏迷三天了。你现在觉得如何?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找大夫来?”
面对她一连串的发问,他觉得头更痛了。
“你……”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字,又被她迫不急待的打断了。
“怎么了?要找大夫来吗?”徐敏儿紧张地问。
“别吵……”真受不了,亏她还长得那么美,怎么那么舌噪?他的头都快痛死了。
“呃?”还处在紧张与兴奋中的女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水。”他的喉咙快烧起来了。
“哦。”不知该如何反应的徐敏儿一个命令一个动作地替他倒了杯水,让小玉帮忙把他搀扶地半坐起来。
一口气喝干杯里的水缓过一口气来,林浩元这才打量起眼前的人事物。
只见眼前两个女子都是古装打扮,刚刚很舌噪那个穿着上好丝绸做成的粉蓝色的襦裙,头上的云鬓饰着些珠玉,简单素雅完全突显她清灵的气质,进而掩住了过分的美艳。另一个则是丫环的打扮,略好的浅灰色布料,利落的短衫,头上也只是简单地把头发挽起插着一支小簪固定,没有多余地装饰。
除了人是古早的打扮,房子也是古色古香的,完全符合电视上那种古代富贵人家的府第。
双眼在屋里绕了一圈,他又将视线绕回眼前的两人,而她们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因他刚才让她们别吵。
“请问这是哪?又是何年?”他忍下心中的不安,小心地出声,像是怕吓着眼前的女子,实则不敢相信心中的想法。
“我家,呃,洛阳徐府,现在是太宗贞观十二年。”徐敏儿也小心的回答。
“贞观十二年?洛阳?”果然,他就料想到那个梦一定有什么提示才是,如今看来,他要找到那个名唤晴儿的女子,机会很大。
“嗯。”点头。
“在下林浩元,不知小姐芳名?”看来他现在起得学古人说话了。
“徐敏儿。”
“徐小姐,请问我怎么会在贵府上?”
“前几日你突然从天而降,掉入花园的鱼池中。”那时她刚好在赏鱼,他突然从开而隆,差点没吓坏她。
“我昏迷几日了?”还好没掉到屋顶或直接掉到地上,要不他这条小命怕是不保了。
“三日。大夫说你已经没事了,醒了再喝几帖药就可以复原了。”
“多谢小姐几日来的照顾。”真是不习惯,讲话都得这么拗口。
“不客气。那日公子从天而降时,穿着的并不是如我们一样的衣裳,不知公子从何而来?”希望不会如爹所说的是恶人。
“在下金陵人,本欲上京而路经此地,那衣裳是在下的扶桑友人相赠的,在下当时跟友人在客栈喝酒,然后突然觉得一阵晕眩,醒来就在此了。”还好他反应快,要不都不知道该怎么拗过去。
原来如此,那就可以解释缘何他会身着奇异之服了。
“那公子事从何业?”该问得还是要问清。
“护卫。”
“哦,难怪。”徐敏儿点点头,当护卫长得冷酷一点也是情理之中,不是什么恶人。“那公子现在职司何处?”
“刚辞了,本来想与在下的扶桑友人共游一年半载,现在看来,在下是非得再找份工作不可了。”掰得真辛苦,幸好她没发现他前后话语的矛盾。
“那不知道公子是否愿意担当小女子的护卫?”真是好机会,不过不知爹同不同意?
“这……毕竟在下算是陌路人,小姐不与令尊商讨过后再行定论?”他是需要一份工作,但是就这么贸贸然答应反而容易起人疑窦。
“公子说得是,那公子先歇着,小女子先告退。”惊觉自己太急促了些,徐敏儿连忙起身去找爹亲商讨。
“恕在下不便相送。”一醒就说这么多话,他也累了。
“不必了,公子就歇着吧。有何需要吩咐门外一声,自然有人进来有公子备好。”
“多谢小姐。”
徐敏儿福了个礼,走了出去。
缓缓滑回被子中,眼一瞌上,他又睡着了。
真希望醒来时发现这一切都只是梦。
可惜这世上很多事都是事与愿违,就如同明明你已经计划好在黄金周来一次愉快的旅行,却让说来就来的台风给吹得七零八落,而不得不取消,然后窝在家里等着发霉。
所以在林浩元可以下床走动后,他就不得不接受这既定的事实——他真的回到唐朝了。
虽然经过徐敏儿的竭力坚持,徐老爷终于答应让他在徐府里当护卫,但为防他有什么不良企图,所以否议了让他当徐敏儿的专属护卫,而这无疑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是很感谢徐府对他的恩,但是他对以身相许这种报恩方式一点兴趣也没有。
可是就如同刚刚说的,世事多是事与愿违,虽然他不必一天十二个时辰跟着徐大小姐,当他的专属护卫,但是为了有更多的机会与他单独相处,徐敏儿可是想尽办法了让他呆在她身边。
就如同此时。
林浩元无奈地跟着前面两个悠哉游哉逛着大街,东看看西瞧瞧的小女人。
如果不是他刚到此地,需要银子购买许多路上的必须品,他就不用呆在徐府忍受这个被宠坏的任性小姐。加上前几日,他向兵器铺订做的一把软剑已经完工,可是他到目前所领到的工钱也只那么十几两银子,还差二十几两,不得已他只好跟徐老爷借了钱,领回他的剑。只是这样一来,他又得在徐府呆上大半年的时间。
虽说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唐朝,徐府是个不错的栖身之处,但是偏这里就是有个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女人。
特别这两个月来,徐敏儿黏他黏得越来越过分,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而用的最多的一招就是逛洛阳城,纵然洛阳城是数一数二的大城,但是她三不五时就拉着小玉出门,而且指定只要林浩元当她的护卫,现在洛阳城对他来说已经熟到不能再熟了。
虽然前几次徐老爷都有派另一个较信任的护卫随后跟着他们,但对十几次下来,林浩元的表现让他颇为满意,也就放心让他当宝贝女儿的护卫了。
这却是他最不想要的结果。
而从目前的情况看到,徐老爷看他的目光越来越有老丈人看女婿的味道了,再这样下去,他要脱身怕是更加困难了。
怎么办?
“小姐,小姐!”管家气喘喘地从后头追了过来,好像有什么重大的事。
“福伯,什么事让你跑得这般喘?”徐敏儿放下手中的簪子,微讶地问。
“小姐,表少爷到了,老爷让你回去一趟。”
“表哥?他来做什么?”
“那我就不清楚了。”
“好吧,我回去看看。”
“福伯,麻烦你送小姐回去,我还有点事,晚点再回。”一直没出声的林浩元没什么表情地说完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完全不顾徐敏儿在背后的叫唤。
“气死人了。”跺脚。
“小姐,先别管他了,咱们先行回去吧。”福伯也很无奈。虽然他挺喜欢这个年轻人的,但是有时他的脾气太傲了,连他也不禁有点不赞同。
“哼。”徐敏儿狠狠地瞪了越愈走愈远的身影,气呼呼转身回去了。
而另一边的林浩元刚则转了个弯。走进一家客栈,他需要一个人想想今后该怎么办。
“掌柜的,我在你这住店,理应由你们负责我的人身财物安全,现在我的全部家当都在昨晚让贼人给偷去了,你说,你要怎么赔我?”林浩元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个子娇小的女子站在柜台前大声地跟掌柜理论,只是女子背对着他,让他看到到她的样貌。
“姑娘,个人钱财本来就是个人保管,我们只是小本经营,不像对面迎宾楼那种有权有势的客栈,有专门的护卫替客官们保管好财物,况且你让贼人盗去的钱财也不少,小店实在是没法儿赔偿啊。”掌柜勉强撑着苦笑解释。
“那你说怎么办?我现在身无分文,而且我还要赶着上京,起码也赔给我足够的盘缠吧?”
“姑娘,这……”掌柜为难地叹口气,“姑娘,要不这样好不?你这三天的食宿全免,就当我们赔你的损失?”
“那你让我怎么上京?”女子气呼呼在责问。
“姑娘,这小的实在没办法,恕小的无能为力。或许姑娘去报官,兴许大老爷有办法能帮姑娘寻回也未可。”只要她能快快离开,他就阿弥陀佛了。
可能觉得自己也太强人所难了,毕竟自己遗失了足足一千两,没几个人赔得出来。她失望的转身准备离开,却看到一个眼熟到不能再眼熟的人。
林浩元也着实吓了一大跳,他只是有点好奇想看看这个小女子最后能不能吵赢,却在她回过头来时,不禁整个人呆住了。
“你……”
“你……”
“我……”
“我……”
“先坐下来再说吧。”为防两人再这样同时开口让气氛变得僵硬,他选择先开口让两个可以好好聊聊。
“好。”
两人在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让小二上了茶和一些点心,林浩元才开口。
“你这几个月怎么过来的?”
“该说我走了狗屎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挂在树上,然后让个樵夫给救了,还好心的帮我找了份工作。”李心婕淡淡地说。
“就在洛阳?”
“不,在金陵,呃,就是南京,你妹也在那。”苦笑。
“她也来了?”怎么就没炸死她?
“来了,不过可能离爆炸太近,她受了点伤,我想现在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那你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还自己一个人跑来洛阳来?”一个女子单独上路是很危险的事,何况在这种野蛮落后的朝代。
“你忘了我也算是练家子,只要不是遇到高手,基本上一些小混混我还是能应付得过去,而且还有一件事,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什么事?”还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把你妹给卖了。”呵呵,赚了不少。
“多少?”卖就卖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担心我把她卖到青楼去?”真没良心的大哥。
“从她把我们弄到这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你认为如果是我,我就不会那么做?”如果是他跟她算账,这还算便宜她了,起码如果真的把她卖到青楼去,她也可是不愁吃穿了。
“还没见过像你这样当人家大哥的。”李心婕摇摇头,不可置否地笑笑。“我把她卖给了当地的一户有钱人家,而且看得出来那个陈少爷相当喜欢她,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她。”
“那你呢?又为何一个人到这里来了?”他喝口茶看着她。
她耸耸肩回答说:“也不为什么,难得来到唐朝,想到处看看,平时为了公司的事,整天忙得不可开交,现在有机会,而且许多我们那里看到古迹在这个时空都还没被破坏,当然要去开开眼界了。”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他又喝口茶。“要留下来吗?或许我可以帮你弄个工作。”徐府多养个丫头应该不难。
“不用了,你妹还算值钱,我昨晚是让人偷了一千两,但还有四千放在其他地方,安然无事。”
“这样,那你先借点给我。”也许他现在就可以摆脱那个烦人的女人了。
“没问题。”反正都是卖他妹妹的钱。“要跟我一起走吗?”
“嗯,有这样的考虑,不过得先将我欠的二十几两还了。”
“什么时候走?”
“越早越好,我的东西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没想到打造把软件剑却把我的钱全用光了,还欠下不少债,我本以为还得呆半年,现在可以走,当然是越快越好。”
“是不是又有哪个小姐看上你了?”要不怎么像逃命似的。李心婕不禁想揶揄他一翻,谁让这个男人走到哪都像朵花一样招蜂引蝶!
“我现在工作那户人家的小姐,一个被宠坏的任性大小姐。”如果可以他一点也不想招惹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呵呵,就知道是这样。”
“你以为我想吗?”他不屑地撇撇嘴。“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女人那么喜欢犯花痴,天底下又不是只剩我一个男人了。”
“呵,别太跩了,你这样伤女人心,小心以后有报应。”李心婕满脸不以为然,她知道这男人很优,但也很傲,别人他从不放在眼里,也幸好她对这种男人没兴趣,要不也难免落得个心碎的下场。
“报应?如果明不是我的错也让我受报应的话,那我无话可说。”他满不在乎地喝口茶,再喝口点心。
“喜欢上你这种男人的女人真是悲哀。”她摇摇头,为那些女人默哀。
“那就不要喜欢啊。”他说得理所当然。
“你以为感情是那么容易控制的?还是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冷血无情?”
“但是明知不对,却又去做,那不是很白痴吗?”他还是不以为然。
“先生,感情这种事如果可以收放自如,那就不叫感情了。”她叹口气。“在感情世界里,没有理智可言,每个人都是白痴。”有感而发。
“所以你也是?”他瞥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吃点心。
“除了你这种人之外,其他都是。”当然她承认自己也是其中一个。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爱情。”会心痛吗?他想知道对晴儿是什么感情。
“这种东西说不清,除非你爱过,否则怎么说你也不会明白。”啜口茶她继续说。“当你爱上一个人后,会非常在意对方的一切,她开心你就会开心,她难过你就会跟着难过,看到她笑你会跟着笑,看到她哭你也会想跟着哭,即使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你会感觉她的哭声,她的眼泪就像一把把的利刀,一刀刀地剜着你的心,让你心痛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死掉。”她又轻叹口气。“不过如果你没爱过,你根本不会明白心痛是什么滋味。”
会痛吗?会痛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死掉吗?这样就是爱了吗?
但是为什么?
那个只在他梦中出现过,他连样貌都看不清的女人,他就这样爱上她了?
爱,有那么轻易吗?
“如果第一次见面就爱上人家,这不会太轻率了吗?”他装成若无其事的继续问他想要的答案。
“你没听过一见钟情吗?爱情是最不可理喻的,爱上一个人有时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有时只要一秒。或许是眼光接触的瞬间,或许是当你听到她的声音的瞬间,没有什么轻不轻率的,爱上就是爱上了,不需要任何理由。”
是吗?真的不需要任何理由吗?
那他,真的爱上了?
但是,他要到哪里才能找到她?她会在这个时代吗?
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渴望,他想见她。所以,他一定要找到她。
下定决心后,他显得有点迫不急待了。“你今天可以上路吗?”
“现在就可以了。”她拍拍包袱。
“那现在走吧,越快搞定越好。”说完他放下几文铜钱起身往外走,李心婕抓走包袱跟随在后。
两人回到徐府,徐老爷正和福伯口中的表少爷沈应深在偏厅里聊着,徐敏儿因刚刚林浩元独自离开一事,气得跑回房里发脾气。
而沈应深这次到来是因为听到风声,说表妹府里多了个模样俊朗护卫,而且表妹好像喜欢他,这让一心想娶徐敏儿回去的他不禁紧张起来,匆匆把家里的事务安排好就赶来了。
一来到却听下人们说表妹又跟那个护卫出去了,这让他心里又气又急,幸好舅舅让人去把表妹找了回来,只是表妹回去了,却没看到那个护卫,他还想借此会一会他呢。
正当他想着要待会怎么会一会那个护卫,却看到一男一女两个身影走了进来。那个男人长得相当俊朗,却带有一抹冷酷的味道;而那个女子则长得相当美艳,跟表妹不相上下,眉目间带有一股不容忽视的英气,是个轻易能让男人拜倒她石榴裙下的女子。
两人走在一起,看起来就如金童玉女般般配。
“老爷。”林浩元对徐老爷说,完全无视一旁打量的眼光。“这是我朋友李心婕,我家里出了些事必须现在离开,欠老爷的钱她也已经带过来了,我想今日就辞行上路。”他直接讲重点。
“那么急?小姐知道么?”徐老爷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了一跳。
“小姐还不知,我也是刚刚在大街上遇到她的。”他照实说。
“那不需要跟小姐说商量商量么?”徐老爷看看他,再看看李心婕,觉得事情必有蹊跷。
“我想应该不用了,实不相瞒,心儿是我的未婚妻,老爷应该明白小姐的心思,我不想让小姐伤心,也不想让我未婚妻为难。”不得已,他只好扯谎。
李心婕只是挑挑眉也没说什么。
“这样啊?那好吧,趁小姐现在不在,你们就离开吧。”免得她得知了,又要使性子让大家难看了。
“多谢老爷,这是我欠下的,还有这些是多谢老爷当初的照顾,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他放下五十两银子,拉着李心婕的手,走向他的寝室拿东西。
“舅舅,这样好么?万一表妹事后知道,那……”看到林浩元竟然跑出个未婚妻,沈应深虽然感到很高兴,但是想到表妹那性子,他不禁又担心起来。
“不好又能如何?难道你想拆散人家,然后让敏儿嫁林护卫?”徐老爷脸色有点沉重地看着他。
“不,不是,应深不是这个意思。”沈应深连忙否认。
“这也是给你的一个机会,好好把握。”徐老爷高深莫测地说。
“舅舅,你,你知道?”沈应深吓一跳,怎么连舅舅都看出来了?
“舅舅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他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还多,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呵呵,多谢舅舅。那外甥先去看看表妹。”说着兴匆匆地走了,留下徐老爷一个人坐在那里,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无奈。
“什么?走了?”不敢置信的尖叫声从锦鲤池旁地回廊上传来。
徐敏儿惊愕地张大嘴,她不信,刚刚林护卫只是说他有事出去走走,然后就一去不回了?
“是啊,他未婚妻找来了,然后他刚刚就和舅舅辞行了。”沈应深有点不悦地回答。她明明知道他从小就那么喜欢她,而且立誓非卿不娶了,为什么她就是不肯答应他的求亲?现在还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
“未婚妻?”不信,她绝对不信。“不可能,一直都没听他说过,怎么可能无端端地跑出个未婚妻?”打死她也不信。
“表妹,现在人都走了,信不信又有何防?”这是唯一值得他高兴的地方。
“不行,我一定要找他问清楚,对,我一定要问清楚,你说他刚走吧?那现在追上去应该来得急,小玉,我们走。”她一把拉起小玉说走就走。
沈应深也只能无奈得跟了上去,都怪他大嘴巴,如果他不是那么早就告知她的话,表妹也不会急着追上去了。
可是当他们追上去的时候,林浩元和李心婕已经买了两匹马出城了,明知道追不上,但是以徐敏儿那种任性固执的个性,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放弃的。
于是当她回到徐府企图说服徐老爷让她起身追上去被拒后,她毅然收好包袱,趁着没人注意时,拉着小玉偷偷从后门溜走了。
但是知女莫若父,一早洞悉她想法的徐老爷在她被拒奔回房内发脾气的时候,就对沈应深交待了路上要小心的一切,还交给他一千两当应急之用。
沈应深默默地听说,该记住的一切也记在心头,只是看到表妹对那个护卫如此执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是真的。
“你不用现在就沮丧,我看得出来林护卫对敏儿一点意思也没有,只是以敏儿的个性,没有听到当面拒绝她是不会死心的,我让你跟去,也是给你一个机会,只要林护卫明确表示他的拒绝,敏儿必定会伤心欲绝,那就是你趁虚而入的时候。”徐老爷悠然地喝口茶,虽然林护卫不错,跟女儿也很相配,但是人家已经摆明了不愿当他的东床快婿,他也没兴趣为难人家,更何况他这个外甥条件跟林护卫也是旗鼓相当,以后徐家的事业交给他打理,他也更放心。
“但是舅舅,毕竟敏儿中意的人是他,我想就算我想趁虚而入也不是易事吧?”他一点也不想强人所难,尤其是他一直爱慕的表妹。
“应深啊,”徐老爷语重心长地看他一眼说:“幸福是要自己去争取的,不战而败一向不是你的作风,而且你舍得敏儿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人伤心、哭泣?舅舅看着你长大,你的脾性舅舅自然很清楚,将敏儿交给你照顾,是最放心的,相信你会把敏儿捧在手心的疼。”
“这是当然,一直以来我就只喜爱表妹一个,如果可以娶到表妹,我一定会好好疼爱她的。”他眼光坚定地说。
徐老爷满意地点点头。“这舅舅知道,而且你一向懂事,做事也有条有理,将来将府里的事交给你打理,舅舅也放心。”
“外甥知道了。”沈应深点点头,神变得更坚定了。“那外甥先去准备准备。”
“嗯。”徐老爷随口应了声,继续悠然地喝着他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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