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距离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好不好？”就算忘了哥哥的名字，家在哪里总该是知道的吧。但当看到女子脸上的迷茫更甚，凌晨霄突然有种彻彻底底的无力感。
“那你叫什么名字？”如果知道名字，最多费点波折，也总是能查到的。
可就在凌晨霄望眼欲穿的时候，女子却仍是一脸的迷茫，只是多了个动作——摇头。
那要我怎么送你回去，送你去哪里啊？
“名字，你的名字就是你最熟悉的，印象最深的名字，你慢慢想别紧张。”可是真的能想到吗？到底出了什么事？虽然听说有些人会在紧张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但是连自己的家甚至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有吗？
熟悉的，印象最深的吗？氤氲的烟雾中，蒸腾的雾气后，是什么隐藏着，明明似乎触手可及，却有什么在抗拒着不愿想起。唇齿开合间将记忆深处朦胧的音节生涩模仿。
“羽溯？你叫羽溯。”那低低的，踟蹰的，模糊的语音，几乎让凌晨霄不敢肯定就是这个名字。似乎是又似乎不是，想要求证一下却殊不知连女子也是同样的感觉。
羽溯？是吗？为何不像，可若不是这个，那……那又该是什么？涟漪轻轻泛起，到底应该是什么？是的，是的。就是这个啊。好像是……可是……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啊。模糊的声音越加远去，恍若墨汁入水，漾开晕染却终至无踪，恍然回神再寻时已是不见。
是的，是的。但是……肯定的声音如直逼至眼前的孔雀翎，抖颤着，绚丽着，鲜明的让人缭乱。
也许是的吧，涟漪荡散终究平静。一缕风，过了，便是无痕。
可是野草却已蓄满了力量，就等着某个瞬间，迸发萌生蔓延到燎原之火也难烧尽。只是在最初的那时谁又注意到，命运神秘的在某个时刻埋下了契点。
一如生活中一小片的插曲，而结局却在那一刻就已是注定，然人却还是徒劳的努力着，希冀着另一个结局。
好累啊！为什么要醒来呢？哥哥又不在，好想睡，就此睡去吧。
是否再次醒来的时候。哥哥就会在了呢？然后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昏昏沉沉浑身的力气似乎都渐渐的消散流失了。
“羽溯，羽化登仙，溯洄从之。是这个名字吗？”恍然间似乎想起了刚才在隐约间听到的歌声。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所谓伊人，就该如是吧。等着羽溯的回答，却看到羽溯已经眼帘半合。
“很累吗？”回答凌晨霄的是手臂上逐渐增加的重量。
“要不你今晚先在我妹妹房间里休息一晚吧！明天我再送你回家好吗？”羽溯，好像从来就没有听到过，你的哥哥又是谁呢？
本以为羽溯会拒绝，却发觉羽溯已经依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轻轻的抱起羽溯，尽量让她在自己怀中睡得舒服点。
“那晚安，我一定会帮你找到哥哥的。”轻轻的在耳边诉说着誓言，不知道羽溯是否听到了，或者没有听到也没有关系，真正的誓言无需说给任何人听。
细细的掩好被角，确定羽溯已经睡稳的时候。关灯离去。
明月也被阴云遮盖，房间刹那间陷入了一片黑暗。黑暗在那一瞬间迎面而来。罗衾难耐初春的寒气，冰冷透过锦被包裹袭来。
心口似被什么沉沉的压着，睡意全无。梦中一片黑暗罩来；那般的冰冷那样的沉重。是什么如此熟悉，熟悉的如此可怕。
“不！”不要想起，什么都不要想起。睁开双眼，却是同样的黑暗。
“怎么了！”刚阖上门扉想要离去，却听到尖叫，凌晨霄连忙推门冲进来。
一打开灯，只见羽溯拥着衾被，身子抱成一团瑟瑟的发着抖。
“怎么了，羽溯，没事吧！”紧紧的拥住羽溯，才发觉原来在抖着的人不止是羽溯，还有自己。
那声尖叫太让人心悸胆惊，到底要有什么的恐惧，才能让人发出这样的声音。如斯忧伤凄凉。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看着雨竹睁大却无神的眼睛，凌晨霄心疼的轻拍着羽溯的背，轻声的哄着。
似乎很久以前，当自己因噩梦惊醒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安抚自己的，一声又一声的那般温柔。
熟悉的气息使寒冷稍退，可是还是……冷，“冷，好冷。”阵阵的寒意直从心底泛起，寒了心僵了四肢。如果是外界的冷，有衣可加，有火可烤。
可若是心呢？该怎么办！
“冷？”凌晨霄深深的皱起眉头。怎么会冷呢？空调明明开着，室内的温度比大厅还要暖和。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刚刚还浑身湿透的，无意识的触到羽溯的手。凌晨霄几乎不敢相信的抓住羽溯的手，不是预期中温热或者是滚烫。反而是……一片冰冷。
要风度还是温度？正如生还是死，是个问题。特别是对于爱美之人，大冬天的严寒里。女人们穿的时尚单薄，不是不怕冷。相反的即使窝在被窝里，往往也是手脚冰凉。
自己的妹妹就是如此，所以小时候总喜欢将手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可是也不至于这样冷吧，刚刚在大厅里待了那么久。就算是落水了，也该缓过来了啊。还是说有些人的体质就是如此的。
“没事，没事，我把温度打高，待会就会暖和起来的。”虽然自己觉得有点热，可是凌晨霄还是将空调的温度打到了最高。
“好了，没事了，睡吧！”调整好歪斜的枕头，凌晨霄将羽溯放平整理好被子。
“不要！不要一个人。”当看到凌晨霄转身欲走时，雨溯潜意识伸出刚被凌晨霄藏进被里的手。
太久太久了，我不要再待在那么冷，那么静的地方。哥哥，为什么？你还不来接我，你答应过的不是吗？难道你已经忘了吗？那曾经的誓言。
凌晨霄看着被拉住的衣角，轻轻的叹了口气。突然发觉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如此的在意。回神时，能做的便只有感慨。
爱，当发觉时。便已是藤蔓蔓延，根茎缠绕了。原来如此，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矛盾，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你破例。只因为我——已经爱上了你。
“别害怕，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执起抓住自己衣角的手，看着扯住衣角的手慢慢的松开。轻轻的搭着自己的衣角，应着自己手的带动而慢慢离去。
淡淡的缠绵，丝丝的缱绻。却又：没有挣扎，没有坚持。似乎那依恋不过只是偶尔突如其来的错觉。就如露水在颤动的叶梢间滑过，淡淡的水痕只是一种无意识的任性而已。
不管叶片是如何想要挽留的连连颤抖。她却依旧还是会那般的——义无反顾。直直的奔向大地，不管不顾那痛苦的颤动不止的叶片。
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握紧，不紧紧的握紧。你可知，只要你的一句话，甚至一个动作。就是我最大的动力与勇气。是因为你害怕惹我生气吗？所以你才不敢握紧？
还是……你只是不想一个人呆着，不管是谁都可以。你仅仅只是害怕孤独，谁都可以！
古人说：十指连心。可是为什么？我们的手指，明明十指相抵。可是我却无法触碰到你的心。我的学历，我的才能，甚至是我的资产。还在前一刻，我希望别人忘了这一切。
可是在此刻，在你的面前。我多么希望把这一切都放在托盘上，展示在你面前。你可知道我有多害怕，你的心是那么飘渺。哪怕只关钱也好。我多希望能因此让你记住我。
可是你眼里却没有，更何况是在心里。你的眼睛是如此的清澈，澈然的让我惶恐，不安。可是我却偏偏沉溺在这如水双瞳中。
羽溯、羽溯……告诉我该什么办好吗？是不是如此的一遍一遍的呼唤你的名字，就能将你留在身边。还是，只是将你的名字与身影。更深的一次次清晰烙印在心口，只是自己的心口而已。
商场上，我可以投机，可以取巧。可是对于你我不敢。这场赌我输不起，我该如何才能打动你，在你的心中留下我的身影。
如血的枫叶，竭力的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是徒劳的烫伤了手。到了最后什么也抓不住。
谁说的？李碧华，还是谁呢？原话是什么早已忘记。只记得在哪一刻曾经一瞥而过。
初时了无痕迹，以为看过了便会忘却。却不想那似有若无的苦涩，缱缱绻绻的无望，淡淡的缭绕到隐隐忘却的时候。
才如荼蘼瞬间开的红艳如火，在退却了颜色的记忆中，鲜明到让人心醉却也更让人心碎。
羽溯已经远离衣角的手还是那般的虚空的握着，不知怎么的。就想起那萧瑟秋风中颤动着的枫叶。明明指节清秀，白皙无暇。却让人有种就此醉去的沧桑伤痛。
是否你也在害怕呢？如秋日经了霜的枫叶，烫红了双手都只是徒劳。不过是什么也抓不住，到最后，只有颤抖着直到连大树也不再挽留。
所以你才不敢不愿去抓紧的对吗？至少如此，到最后：还有个可以自我安慰的理由。
如果自己当时抓紧了，也许就能握住就能得到了。到最后：还有个可以自责的借口。为何当时不紧紧的抓住呢？就算上天也不容。
而不是到最后怨无可怨，徒徒的留下无尽伤悲。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
“那你叫什么名字？”如果知道名字，最多费点波折，也总是能查到的。
可就在凌晨霄望眼欲穿的时候，女子却仍是一脸的迷茫，只是多了个动作——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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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你的名字就是你最熟悉的，印象最深的名字，你慢慢想别紧张。”可是真的能想到吗？到底出了什么事？虽然听说有些人会在紧张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但是连自己的家甚至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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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才不敢不愿去抓紧的对吗？至少如此，到最后：还有个可以自我安慰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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