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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雪山精英

  飘若走后,雪凝立马打坐疗伤,刚坐起来又倒下去,经历好几次,终于坐起来,可无济于事,她也知道心灵的痛任何东西不能解决,解铃还须系铃人,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她双手环抱在胸前,身体颤抖,血肉里恍如长着芒刺扎得她生疼,可是,她不后悔。

  很久很久以前,雪花飘飞,沙拉峰,冷风呼啸。

  “置身飘雪国必须毫无私心,否则心底会长出疼痛,随之反复发作,你想好了吗?”圣母问。

  “想好了。”她答,干脆而决绝。

  “真的想好了吗?”圣母又问。

  “真的想好了。”她斩钉截铁。

  “可是,你真能做到吗?你和她之间千丝万缕的情意,生生不息的思念,海枯石烂的心连心,你能放开吗?”一向冷静沉着的圣母语调涌起波澜。

  “能。”她只说一个字,没有回旋,像她们之间的感情,发生了记住了,注定只有在一起才会有真正的快乐。

  “孩子,往前你一片光明何必朝后看?苦苦修炼何必中途放弃?”圣母轻拂她的额头。

  她没说话。有些东西旁观者是不能体会的,只有她知道,心快乐了才是真正的快乐。

  从踏入飘雪国她就做好痛的准备,是的,她是为她而来,她只想保护她,所以她不愿拯救那些雪粒,不愿拯救她的姐姐,不愿她动用幸福之花。然而这是自私吗?是吧,又不完全是。可,即使是彻底的自私又如何呢?如果不是因为她,飘若现在无忧无虑,应有尽有,为了她她不仅放弃太多,还要承受轮回之苦,飘若因她而受苦,她只是想保护因她而受苦的她,何错之有?那么多人当初谁管过她的死活,忍常人之所不能,经历数以万计的煎熬,凭什么要对那些无相关的付出?

  “如果她什么都记不起了,我们就不要让她记起吧,忘记或许是件好事。”飘若凝视着床上熟睡的灵若,一脸安静祥和。

  “要一个人承担?”雪凝的心猛然落下,她的记忆轮转到过去,飘若总这样,一肚子悲伤从来不说,无论遇着什么,永远是坚强面对的那个。

  “答应我,好吗?”飘若淡淡笑了一下,轻轻握住雪凝的手,然后松开。

  “非要如此吗?都是飘雪国的,她难道就没有责任吗?”雪凝深深呼吸几下,方才说,她不敢看飘若的脸。

  “我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好,但不这样做我一定会不好,若是明明知道有一个泥淖还把她拉下来,我会恨自己的。”窗外有月光,飘若向外望,光芒涣散,就像望着过往的留念,亲近中埋藏着疏离。

  灵若的心头涌上一股气流,心是肉做的,毕竟无法冷峻如铁,本以为可以心不跳脸不红地假装失忆,可以理所当然地自私,听到飘若这样关心自己心好难受。情绪归情绪,行动是行动,即便如此她还是会坚持最初的想法,从来都被冷落,飘雪国与她无关,父皇,母后把好的都给了飘若,苦难当然要她去承担,那个日子她永远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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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花一片一片,落在树枝,落在屋顶,落在山川河流,落满大地,轻盈潇洒,亮晶晶的。她带着甜美的笑容站在飘雪国最高处仰望天空,头发,脸颊,衣服,都是柔美的雪,美得让她心醉。当她幸福地转动身体,一个雪球从天而降,姿态优美,恍如仙子下凡。雪球有节奏地降落,慢慢变为一片片有棱有角的雪花,最后又凝结成一个雪球。她伸出手接住向下坠的雪球,小心翼翼跑去找父皇,母后。

  “父皇,母后,这个雪球好像有灵性,懂人懂情,我握着它的时候,竟感觉到温暖。”她充满热情的欢乐叫声响彻在冷空气中,冷空气也变得暖和。

  然而他们并不是她想象的样子,他们望着雪球,半天说不出话,表情平静得死寂,然后父皇拿出一个水晶盒颤抖地装下雪球,颤抖地收藏起来,母后身体发抖,右手扶住额头,险些倒下。

  “怎么了?”灵若吃惊地问。

  “没事”他们异口同声笑着答,笑容里的忧伤很明显。

  灵若退下,她知道大人们有大人们的秘密,不说就不要问。“莫非它是不祥之物?会带来灾难?”灵若很担心,为此还自责:怎么总让父母不省心,要是不带回来就不会这样了。

  晚上不放心,冒着被处罚的危险,偷了梅花婆婆的法宝“暗香针”,她悄悄隐身到父皇母后的寝宫。小时候总听说无论是皇宫贵族还是平民百姓,父母最关心的都是孩子,有什么都自己扛不让儿女知道,她真的很担心,父皇母后的表情深深印在脑海,揪痛她的心。

  高贵典雅的漫雪宫,几盏宫灯灿烂亮着,静悄悄一片,下人都被支开。

  父皇站在门口,挺直身躯,双手在背后握紧,仰望黑夜里飘飞的圣洁雪花。

  “该来的还是来了。”

  “……雪凝终究回到飘若身边。”

  “我们飘若将会拥有雪凝,会成为我们最大的骄傲。”

  母后坐在桌边,也望着雪,没有表情没有温度,甚至没有气息,像疯子一样发言。

  “又是飘若,又是……什么都是她,幸福之花是她的,雪凝也是她的,尽管是她把雪凝带回来,还是不是她的,,哼,哈,只要好的都是她的。这些年努力平衡内心,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他们确确实实偏心,在他们眼里无论我做得多好都没用。想想刚才真可笑,居然还担心他们,飘若此时不知正在何处逍遥,我却……从没被爱过,今天不过是不想让我难堪,所以要弄出凄惨的表情。”

  灵若利用暗香针迅速回到灵雪宫,她踉踉跄跄倒在床上。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两个丫鬟见她面无血色,精神恍惚,都吓着了。

  “我冷。”她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受伤的,微弱苍凉。

  丫鬟赶紧拿许多厚厚的被子帮她盖上,伺候她躺下,她硬邦邦躺下,眼角滑下泪珠。

  “退下。”丫鬟正想问候,她厉声道,就像被吓怕了的受伤野兽要用尽力保护自己。两个丫鬟惶恐对望一眼

  ,急忙退下。灵若公主待人温和,性格文静,这样的她好突兀,好令人害怕。

  “啊”丫鬟走后,她大叫起来。同样的环境她需要恪守许许多多,飘若却那么自由,想干什就干什么。飘若在眼前玩这玩那,而她,学完琴棋书画又学举止仪容,反复练习。飘若运气总那么好,随心所欲,但还是能得到一件件法宝。

  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飘若出生后,飘雪国圣女“拈花一笑”为尽忠用生命占卜,姬雪峰知道飘若会承载太多太多才这样,希望在大难来临前多一些美好的回忆日后多一些温暖,否则以后将要从哪里得到温暖。对灵若严格是为了保护她,希望她鹤立鸡群能嫁到强大的幻国。

  只可惜灵若看不见父皇骨裂般的苦痛,听不见忧伤撕咬他心脏尖锐的声音,感觉不到掩藏在他血脉中的悲哀与无奈。

  “该来的还是来了。”

  “……雪凝终究回到飘若身边。”

  “我们飘若将会拥有雪凝,会成为我们最大的骄傲。”

  她不知道母后说这话时心多么难受,不知道母后跌落的泪水是何等沉痛,命运啊命运,一个母亲明知女儿要经历苦难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种滋味是无法形容的。

  人与人很多时候要的不仅仅是付出还需要沟通,他们爱飘若也爱灵若,然而一个间隙却让灵若心底烙下深深的痕迹。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