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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伤害我两次二

  下班时间一如既往不容易打到车。我见身后某人并没有再次不识相地跟上来,心里松了口气,改转向不远处的公车站走去。总算他积了点德,让我省去了打车钱。

  电话在响,我从背包里翻出来一瞧,是静仪找我。

  “现在在哪呢?”她在那头问,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吵。

  “正准备回家,干吗,有什么事吗?”我眼巴巴看着要等的那辆车停下又开走,只能等下趟了。车上人太多,讲电话也不方便。

  “晚上有个冤大头请吃饭,你也来吧,地点是市府广场那家……”

  “等等!”我打断他,凭我的聪明才智开始猜测她口中所说的冤大头是谁,“是谁又惨遭到你的欺压,该不会……”

  我故意顿了顿,继续说:“是钟毅对不对?”猜不中就罚我今晚没饭吃。(别小看它,那对我来说可是最不人道的惩罚)

  “你怎么知道?”那头一惊一乍。

  我笑得好不得意。也不想想我是谁?锐眼如风第六感超强的记者哎,这么多年的专业饭白吃了不成?

  不过静仪这女人实在是少跟筋,人家钟大主播肯对她出言相邀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想必他们那两个冤家之间即将修出点什么突破性的进展了吧。我如果跟着跑去蹭饭吃,那不是缺心眼么?

  “我不去了,我晚上有事。”瞧瞧我是多么体贴的人。

  “你能有什么事呀?溪安,去啦,陪陪我。”

  瞧瞧她这叫什么话。一,我虽没有交友天下,也算人缘颇佳(异性缘除外),就不能有个约会什么的吗?二,她要我相陪证明她心虚没底气,别看他们两个平时互不相让就差没打起来,会心虚就证明她根本也对人家存着非分之想,只不过她比较缺心眼还没发现而已。

  改天碰到钟毅的时候,我想我会考虑着把静仪这女人给出卖掉,好让钟毅找到正确摆平她的方法,从此让我耳根清净下来。

  “我真有事,我也有人请吃饭来着……”继续说着善意的谎言,心里却开始盘算着晚饭要去夜市里的哪家小吃店解决。

  静仪还想继续游说我,电话那头已经隐约传来催促声,想来是钟毅杀到了。

  我本想装傻,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笑道:“静仪,坦白吧,你明明就已经喜欢上钟毅了,别再做无谓的垂死挣扎了,还是省省力气比较合算哦。”

  电话那头的女人愣了愣,然后以吵死人的音量鬼叫道:“溪安,疯了啊你,胡说什么呢!”

  我微笑着将电话拉离耳边,合上手机盖子好隔断她那滔滔不绝的狡辩之辞。她就赖吧,看还能赖到几时。唉,我开始有些同情钟毅。

  有辆车驰过我旁边,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离开了公车站,沿着机动车道走了很远一段距离。

  也罢,赶上下班高峰堵车堵的厉害,再等下趟车来还指不定要多长时候,反正才四站路而已,干脆步行回去当散步好了,看在今晚月色不错还有几丝凉风的分上。

  那辆驰过我身边的车有着碍眼的熟悉颜色,我不禁微微眯起眼睛,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老天真的真的很不够意思,只给了我几秒警觉的时间,想避开却已经来不及了。那道流线优美的银灰颜色折射着霓虹的光影,带着几分刺眼的光芒倒了回来,停在了我旁边的路上,很没公德心地挡了其他车的路,尤其是挡了我的路。

  车窗摇下,车里的人胳膊搭着车门,对我微微一笑。

  “心情很好?”他第一句冒出来的是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不过我能听懂,想必是他看到了我刚刚讲电话时的样子。

  “不算好,如果不看到你,我保证会更好些。”我不留情面地拿话顶他。

  他却不以为意的样子,表情仍是淡淡的,淡中带着几分惯有的深沉之色。更过分的是,他像是聋了一样将我话里的不客气自动忽略掉,继续在那儿擅自做主道:“难得碰上,一起吃个饭吧。”

  话音落处,车门已经为我打开。

  我自重逢以来,第一次有了心脏无力想昏过去的感觉。他是傻了还是怎么的,我由始至终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为什么他却仍能没事人一样地在那里自说自话?

  而且我发现,这男人果然与当年的他有了十万八千里的差别。当年他绝对不会有如此的厚脸皮,而今天我所看到的人,已不仅仅是厚脸皮那么简单,还一副强势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虽然他表面上温文尔雅脾气很好,我敢断定这些都只是假象而已。

  “那我宁愿饿死算了。”也绝对不要跟他一起吃饭。

  他看着我,嘴角的笑容渐渐转深。

  我再次忍不住在心里唾弃他:果然是个心眼歹毒的奸商,惹毛了我他就高兴了是吧?小人!

  所以我不生气,气昏了自己就太划不来了。

  “溪安……”他见我一副很厌烦的样子,终于口气转了认真,像是有话要说。

  我却抢声打断他,眉毛挑得半天高:“赵先生,已经说过了,请叫我林小姐。”不要乱攀关系叫得那么亲热,大家不熟的。

  早已经形同陌路,这一点我以为他比我还清楚才对,毕竟当年被甩的那个人是我,将我们的关系转变成陌路的人,是他。

  彼此对视有一分钟那么长,然后赵子谦先妥协了,眉心微微一皱,脸色未变地说:“好吧,林小姐,有荣幸请你吃顿饭吗?”

  我后退一小步,摆出惯用的双手环胸造型,这样让我看起来比较有气势。然后我闭了下眼睛,用矜贵无比的口气回道:“抱歉赵先生,你恐怕没这个荣幸。”

  是他自己找上门来寻晦气,可别怪我做人太刻薄。

  “溪安,以后总还会有见面的机会,你真的打算要我们一直像互欠对方钱一样地对立下去吗?”他看着我的眼睛里有凝肃,也有几分我所熟悉的光芒。

  而那是会干扰到我正常情绪的眼神,我后知后觉地明白到,即使在相离五年后的今天,我仍未能对那种眼神完全免疫。多么糟糕的发现!

  目光闪了闪,我将视线从他脸上掉转开,强作漠然地道:“所以不见面才是上选。今天的赵子谦已非昔日身份可比,与我来说避开不见再容易不过了。”

  对峙从来都是很累人的事,我既然发现自己底气没有原来以为的那么足,那么闪人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赵先生,你已经严重耽误了我的时间,现在还烦请你的‘宝驾’让让路,我赶时间。”

  而我知道对面的这位先生自然不会乖乖听话的。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厚脸皮到如此地步,因为我听到他开始说:“溪安,我在想,你到底有多恨我?可是恨的反面是什么,我想你并不陌生对不对?”

  说至此,他原先脸上的肃穆认真神情被淡淡的笑意慢慢遮盖了去,表情是那种很碍眼的笃定。

  我想这男人一定是没带自知之明出门,才会有了如此可笑的幻想。

  “阁下未免想太多了。我以为年轻人还是务实些比较好,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既然不恨,为什么却不敢面对我?不过吃顿饭而已。”他挖了一个并不高明的坑等着我跳下去。

  我从来不怀疑自己的智商,也对激将法这么老套的把戏很是不屑一顾,可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就顿觉得一口气厌不下去。这男人真的很厚颜哪,为什么敢如此看得起他自己呢?真以为今天有两个小钱了就身价百倍人人抢着倒贴吗?

  思绪有几秒钟的挣扎,我开始考虑该不该跳进他挖的坑,然后让他成为那个生不如死的人。

  “不过一顿饭而已,真的需要考虑这么久吗?”精明如他已经察觉了我眼中的动摇,好整以暇地问。

  我嗤哼一声,坏心眼地诅咒他:“我只是在想,你违章停车这么久,没被交警抓到还真是没天理。”

  他笑,知道我已经妥协。

  车发动之后,旁边的男人看似颇有风度地询问我:“想吃什么?”

  大热的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早已经是一身臭汗,此刻我却觉得有一肚子的火没地方出,心情郁闷至极,便想也不想地从齿逢里挤出两个字:“火锅!”

  就当是以毒攻毒好了。

  ……

  有人现在是有钱阔老,原本说要一间包厢,被我振振有词地拒绝了。我说大厅好,人多热闹,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想败家也不必如此奢侈。

  其实我跟他都心知肚明,是我故意唱反调罢了,如果他一上来就说坐大厅,我一定会讥他一句“小气”。

  赵子谦如今算是春风得意之人,摆出一副很大度的样子不跟我一般计较,脾气颇佳地对服务生微笑着说:“好吧,那我们就坐大厅,请给我们一个双人座。”

  选位落座,过来的服务生是个年纪很轻的小女生,怕还是刚出社会的那种,面对着那男人一派温和尔雅微笑着点菜的虚伪模样,愣是红着脸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我托着下巴将脸转向窗外,在心里唾弃他一句:风骚!才会对什么人都放电。

  知道他有风骚的资本。即使时间退回五年前,那时候他还只是个一穷二白的大学生,身上却有着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贵气,加上帅气的外表和沉稳的性格,所以才会轻易就虏获了那位女老板的芳心。

  好端端我又感慨个什么劲,早已物是人非了不是吗?又哪来的那么多“想当年”。

  “看看你想吃什么?”他将菜单递过来。

  我不接亦不看,意兴阑珊地回一句:“随便,我没什么胃口。”对着他永远都不会有好胃口的,我以为他早该有这个认知才对。

  他只看了我一眼,收回手也不坚持,直接对着菜单又勾了几个菜名然后递给服务生去布菜。

  “看来你的心情还是不怎么好。”他替我将手边的茶杯斟满,也替自己倒了一杯。

  “真难得我们也能达成共识,我想没有个三五天心情是好不起来的。”

  “既然答应了吃这顿饭,再不想看到我也不该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带着情绪吃东西会容易消化不良。”

  没等我再吭声,他率先结束了这个糟糕的话题,示意地指了指我手边的茶:“喝喝看,正宗的山里茶,甘而不涩,味道并不输西湖龙井。”

  我没什么兴趣地随意啜了口,随即眼睛一亮,整整了有些失态的表情后才道:“没说错的话,这好像是我老家那边的茶,我记得……”

  接下来的话已经习惯性地到了嘴边,却被我生生噎了回去。这是我老家出的一种茶,在当地很有名。记得曾经有一次我想家,说做梦的时候梦到了老家屋后的那片茶园了,于是他就偷偷跑遍了整个市区找来了这种茶哄我开心。

  恍然如梦的昨日事,响应的还是那句话:早都已是物是人非。

  我将茶杯放下,赵子谦看我一眼,询问道:“怎么了,我记得你很喜欢这种茶。”

  “是以前喜欢而已。过了这么久人若还是没有一点改变,是很恐怖也很悲哀的事。”

  旧的东西终于还是掀起了我心底一丝柔软的东西,压制多年的委屈一波又一波地开始在心中叫嚣。

  旧情人相见是我觉得最尴尬的事,然而却往往都是无从躲避。只要大家还在一个地球上活着,世界再大,仍有可能会重新遇上。

  也许当年对面这个男人甩了我让我受了极大的侮辱跟委屈,但毕竟都已经过去了,计不计较都于事无补。像他说的,既然同生活在一座城市里,一定会有再碰上的机会。我不想让自己再表现得像个小孩子般小气易怒,这其实是对自己的一种亏待行为。

  我不做那样的傻瓜,现在不做,以后更不会做。

  所以了,看在对面这人的态度一直都还算诚恳的分上,我决定努力忍住自己想骂他找他吵架的冲动,尽量让彼此都退回到互不相惹的从容境地里去,这样对谁都好,也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你是不是常来这里吃饭?”无聊之余,我终于说了个不会让自己消化不良的话题。

  “偶尔会跟朋友过来。”

  锅底汤已经热了,菜陆续开始端上来。我窝靠在位子上,看着对面的男人把造型精致的衬衫袖扣解开,将袖子卷高,然后动手往汤里放菜,动作一如既往地优雅从容。

  思绪不受控地飘回当年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当年还在一起的时候,我常喜欢欺负他要他做这做那,他虽然每次都给我上政治课,说什么女孩子即使可以欺负另一半也该保留点勤劳本质才是,否则她的男朋友会可怜。可是说再多都是枉然的,每次只要我一开口相求,他还是会收拾懒摊子一样替我做好。

  “已经熟了,怎么都不吃?”他见我半天不动筷子,隔着雾腾腾的水汽问了一句。

  我摆正了态度,认真地问他:“赵子谦,你现在有女朋友吗?”如果有,就请不要再来招惹我。不对,即使没有,也早已经不关我的事。

  他显然没料到我突然会问这个问题,怔了下,深沉地不答反问:“这个答案对你重要吗?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就说吧,奸商就是奸商,一点亏都不肯先吃,还没答倒先问上了,还有点秩序观念没有?明明是我先问的。

  我看着他,老实不客气地说:“不重要,我只是职业习惯作祟,一时好奇而已,你不想答就当我没问。”

  “还有其他问题吗?”某人显然有些自尊受伤了,选择逃避问题将前一个话题岔开。

  虽然他功力高深掩饰得很好,但我还是很肯定地看到他眉心微微皱了下,而这个发现让我心情好了不少。要知道,一直只有我郁闷加生气是很不公平的,没道理他始终都一副游悠从容毫无所谓的样子。

  “你……是不是还跟苏景珍在一起?”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有些犹豫,因为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问,问了也显得很可笑。

  苏景珍,就是那个有钱的女老板。

  赵子谦扬了下眉,看了我良久才似笑非笑地道:“溪安,你不觉得这跟上一个问题其实是换汤不换药的吗?或者在你心里这本来就是一个问题。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一起问出来呢?只要你问,我会说的。”本来他就在等待着一个解释的机会。

  面对他的坦白跟从容,我却突然没了先前的那份坦然心态。这样问,岂非是在告诉对面的男人,我其实仍关心着这个可笑的问题?

  林溪安,跟头翻过一次已经足够,绝不能白痴一样地明知道是伤害还不顾一切地再次贴上去。那样我会鄙视我自己。

  我笑,无所谓地摆摆手道:“一个问题两个问题都无所谓啦,再次申明一下,我只是无聊才问的,请千万不要自作多情想太多了。”

  拨拨碟子里的菜大口咽下一口,又辣又烫的味觉刺激地我差点没把眼泪流出来。

  赵子谦再次帮我把茶杯倒满,递到我手上,我难得好脾气地跟他说了声谢谢。

  茶足饭饱的时候,我想起前几天静仪去给他做采访的事,忍不住问他:“你没为难她吧?”

  问是这么问,心里却在偷着乐。他自然是不会为难静仪的,倒是静仪给他上了一顿思想政治课。我虽然觉得静仪指着人家鼻子骂他混蛋会影响淑女的气质,但绝对赞同那句“混蛋”用对了地方。

  赵子谦太精明,只一眼已经看出我眼神里的幸灾乐祸,终于忘了顾及形象地瞪了我一眼。想来对被人家当面骂成混蛋,心里还是很不爽的。

  “为什么你会是‘元方’的负责人,你不是做酒店的吗?”这两个行业根本八秆子打不着。

  赵子谦沉默了一会,低声道:“那是景珍的产业,我只是替她先管着,她——很快也要过来了,等南方那边的事都处理完之后。”

  在听到他亲口叫那句“景珍”的时候,说我心里一点起伏没有是假的。但也只是一瞬间的诧异而已,我就早知道他们之间会一直牵扯下去的。单就苏景珍的地位跟身份而言,他们也有足够纠缠一生的理由,只要她没打算放手。

  端起茶啜了一口,温度正正好,味道也正正好,多一分都显多余,像我和赵子谦之间现在的关系。

  “溪安,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换他问我了。

  我考虑着要不要为了面子骗他说早有了,还是就快进礼堂的那种,想想还是作罢。如果不想再有纠缠,就要把一切都摊开,什么都不必有所遮掩隐瞒,免得将来徒增笑话和尴尬。

  “暂时还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你知道的,我们单位可不缺少年轻有为的单身汉。”

  顿了顿,继续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祝福你跟苏景珍。”

  他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我,低声说:“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吗?”我笑,“那就祝福你们早日发展到我想象的那样吧。”

  赵子谦沉坐在位子里,脸色有些淡有些沉,眼神还是那个样子,三分笃定,七分难懂。

  我看了他一眼,把目光移开。看不出他有想解释的打算,这样才对,也让我能护好自己的那个保护壳,不让心轻易再踏错一步。

  “以后可以常联络吗?”他最终只是问出了这一句话。

  我想也不想,摇头道:“还是不要的好。”

  “为什么?”

  我抬起眼与他对视,牵了下嘴角轻声道:“因为我不会傻到让同一个人伤害我两次。”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