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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急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老爹送儿上战场,鼻涕眼泪一起淌,呃,还抹在了儿身上。不管怎么说,沈君诺终于出门了。她用了一个时辰把衣袖从老爹的手里拉出来,半个时辰打发絮絮叨叨的二哥,一刻钟打发了见解独到的老大,磨磨蹭蹭两个时辰后,也就是近午时才出门。亏她为了早点出门她还特意起了个大早!

  雄赳赳,气昂昂,一路横行至报到处。我,沈君诺,复仇来了!

  “将军,沈君诺到。”

  正在看八百里的忻炅函头都没抬,淡淡的说:“请他进来。”

  大摇大摆的进入房间的沈君诺看他也不招呼自己,连头都不抬,气得火不打一处来。好家伙,敢看不起小爷我?

  只见她足尖轻点,飞身上前,一把抽掉他手中的,然后旋身,脚尖再一点,又回到了原地。这一窜动作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江州,敌军攻势猛烈,我军坚守万难,将士死伤惨重,急待增援。”她张狂的把上的话一字不漏的大声念出。

  “大胆!”侍卫慢一拍的大喝,同时怒气腾腾的抽出钢刀冲向沈君诺。不过可惜的很,眼看刀就要架到她的脖子上,眼前突然一花,她的人已到了攻势之外。

  “哼。”她轻蔑的哼了一声,朝忻炅挑衅的一笑,知道小爷我的厉害了吧!

  “退下。”忻炅喝住再次冲向沈君诺的侍卫,扬眉看了她一眼。

  “沈君诺你可知道私窥军密该当何罪?”他一板一眼的问。

  沈君诺吊而郎当的坐下,“看就看了,有什么了不起?自己没保护好就把账算到我头上,你可真行。”她厉嘴一张,唇红齿白,说的却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话。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对的同样也能说成错的。

  “大胆妄为,死不悔改!”改字还没说完,的把利剑已经架到了她的脖子上。

  她瞪大眼,望着眼前的剑,一动不动,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她连他是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哪里还敢妄动!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现在她知道了。

  “呃,有话好说,你可以把剑先拿开吗?”凉生生冷冰冰的剑架在脖子上,那滋味,绝对不好受!

  剑不动,人不动。他的嘴却动了:“知罪了吗?”

  “知罪,知罪。你把剑放下来行不行?”她在心里怒骂,不就是功夫比我好吗?用得着这样吓人吗?

  “即已知罪,那就领罚。”忻炅大叫一声,“来人,将他押下去,杖责二十,以罚其过!”

  “啊?别打,别打!”沈君诺大惊失色,可士兵哪里听她的,架起她就往外拖。

  忻炅看着她被拖走,嘴角浮出一抹可疑的笑。

  “啊!呀!救命!”不论她怎么大叫大嚷,军棍还是毫不留情的打到了她可怜的屁股上。

  痛痛痛痛痛痛!除了痛还是痛!火辣辣的痛直钻入心肺,痛得不能自抑。

  “啊!姓忻的你去死!”她破口大骂。

  打下的军棍更重,更狠。每一下都能让她皮开肉绽。叫你再骂!叫你再骂!

  “别打了,别打了,快住手啊!”被拦在外面的垂虹等人听到小姐呼救,硬闯了进来,可在接近她之前又被挡下。

  “这是军令,违令者军法处治!”一名士兵大喝!

  她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挨打,没有一点办法。

  “嗯——”沈君诺连大叫的力气都没了,泪布满了脸。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爹连句重话都没有,谁敢动自己一个手指头,现在,现在却让人按在地上打板子,痛的不止是身体,更是自尊!忻炅,我一定会让你死很很难看!

  终于打完了,捱这二十军棍就像捱过二十年一样长,长得让她以为永远都会结束。

  出来查验结果的忻炅看到奄奄一息的她,心头的畅快不可言喻。小子,一个街头无赖就敢挑战军威,还敢戏耍他,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环视一周,意外的发现多名不属于军队的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到此?”

  男装打扮的垂虹上前一步,“回将军,我们是沈老爷派来服侍三公子的。”

  忻炅刚有些好转的脸色一下子又沉了下来,服侍他?放眼看去,四名小厮,两个保镖,哈,人还真不少!他当这是什么地方!

  “通通回去,一个不准留,这是军队,不是你们沈家!”说完,狠瞪一眼沈君诺,不悦的离开。

  “将军请留步!”垂虹硬着头皮唤住他,直直的跪下,“至少让我留下来照顾我家三公子,他现在也实在需要人服侍,等公子伤一好我就离开,求将军开恩!”

  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下人,他现在这样——算了,这账以后再算。“留下吧。”

  “谢将军!”谢天谢地,小姐的秘密保住了,否则他们一个都别想好!还好自己不用回去面对老爷的那张脸,老爷要是知道小姐挨了打?她打个冷颤,天哪,还不知会闹出什么样的事呢!

  大军出发了,整齐,雄壮,威严的大军像一条长龙游移在天地间。在骏马飞奔小兵快跑的队伍中,一辆马车就显得格外特别。

  这不是一辆普通的马车,这是特意加宽加长的豪华大马车,虽然外观并不起眼,可内部装置一应俱全。柔软的棉被,美味的甜点,解闷的书籍,上好的药材,五花八门,样样具备。

  这正是沈三的马车,是沈老爷子专门为她订做的,本来它的外观也华丽非常,只是在大将军的一声令下全部折掉,同样被拆的还有沈三满身的珠宝饰物,一件不留,气得沈三咬牙切齿,直叫着要报仇。

  挨了军棍的沈三安份多了,至少表面上不再闹事。其实,不是她不想闹,而是,唉,不说大家也清楚。她这顿军棍可是传遍了全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刚来的谋士就被打,他还是头一个,将士们一提起这件来,除了笑就是骂,再无第三种反应。谁让他不知天高地厚,在哪儿都想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活该!

  沈三的名声本就坏到了极点,再加上一条不知死活也无所谓。别人的笑骂她都不在乎,但这仇她一定要报!加倍的报!让他也知道她沈三不是好惹的!

  爬在车上动弹不得的沈君诺又在想如何报仇了。

  暗杀?功夫没他好,排除!

  下毒?他的饭菜由专人负责,一般人跟本接近不了,排除!

  传播谣言坏他名声?这条不错,可说他什么好呢?奸淫掳掠杀人放火?鬼信!这些人天天跟着他,哪会不知道他有没有做!

  说他不举?可好像他那方面十分勇猛,虽然也是谣传,可再说他不举怕也没人信。

  说他有龙阳之癖?可——

  算了算了,谣言又能把他怎么样,又少不了一块肉!还是揍他一顿来得爽!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头,一碗黑糊糊的药出现在眼前:“公子,该吃药了。”

  “又吃!不要!一点用都没有!吃它做什么!”而且苦得要命!

  垂虹早料到她又要耍赖,笑着说:“这药可是公子你自己开的,难道公子连自己的医术都不相信?”她说军医都是三流大夫,不肯吃他们开的药,硬是自己开了药方,要自医自伤!却忘了自己也只是看了几本医书,怕是连三流都入不了,能好的快才怪!

  喝吧,不情愿,不喝吧,又是自打嘴巴。

  真他妈的够了!端起碗一横心,把药一仰而尽,苦!

  善解人意的垂虹递上一杯水喂她喝下,接着又拿出一块糖给她甜甜嘴,喝药的工程才算告一段落。

  “公子,定远将军下令今晚要连夜赶路,就不安营扎寨了。”

  “什么!他是不是想闷死我啊!连晚上都不让我出去透透气!”沈君诺一听,火立马窜了三丈高,他一定是存心的,存心让她难过!这个该死的家伙!

  垂虹等她发完伙才又说:“听说是边关战事吃紧,急待援军过去。”人家才没那个闲心整你!

  “原来是赶着去送死!”她一开口,准没好话。

  “要死大家一起死,公子你也跑不掉,由其是你现在这样。”垂虹状似不经意的瞄了她的屁股一眼。

  “闭嘴!”沈君诺大喝,哪壶不开提哪壶,伤口越痛她越洒盐!

  恼羞成怒!垂虹不再说话,低头收拾杯碗,反正跟她没理可讲。

  两个人都不再开口,马车里一时间变得很安静,只能听到车子前行的声响。沈君诺无聊的随手打开马车上的一个暗格,一个黄色破布卷出现。

  这是什么?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打开一看,圣旨?随手又丢了进去。

  都是这破玩意儿害的!好端端的下什么圣旨,还让她做狗屁第一谋士,简直就是第一找死!

  哎!等等,谋士不就是军师?军师不就是打仗出主意的?而且还是皇帝封的!哈哈!她想到了,知道怎么报仇了!给他出主意,让他打败仗!对一个将军来说,没有什么比吃败仗更丢人的事的!

  哈哈!就这么办!想着,她笑了出来,笑得好不得意~

  小姐又疯起来了!每次一想要做坏事都是这样,垂虹无奈的摇头,但愿她不会死得很难看!

  有这么个主子,也真够让人操心!

  大军急行多日之后,还差百里就要到达江州,可这时却已经三日没有得到江州军情,据探子回报,江州已被靖军围困,连只鸟都飞不出来。城内情况如何没有人知道,情况十分危急。

  江州乃黎国要塞,一旦失守,整个黎国即将不保,腥风血雨将无可避免。

  军帐内,忻炅函正与众将领谋士商讨进攻方式。

  “直接打过去,我就不信我们打不赢!”一听这知,就知道一定是莽夫所言,有勇无谋!这正是副将周连昆。

  “敌我兵力相当,冒然前行定有不妥。”做事谨慎的夏炎识不赞成。

  谋士许清摇着扇子才要开口,帐内又进来一个人,一个衣着华丽的俊美少年。

  “不好意思打扰了,各位请继续。”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伤刚好的沈三。

  “你来做什么!出去!”眉头紧皱的忻炅函看到她,什么都不想,就想赶这个闲人出去,他没时间看她闹!

  沈三笑眯眯的伸出一根手指轻晃,“那可不行呐,我可是皇上封的第一谋士,怎么能不参与军事?”

  他还真拿鸡毛当领箭了!

  “你可有什么高见?”忻炅函问,眼直直的盯着他,看他怎么下台!

  “我还什么都不清楚,怎么出主意?你们先说,我听着。”说完很安静的站在边,做出我很认真的表情。

  “这——”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要不要继续下去。

  “继续说。”忻炅函开口,他倒要看看沈三能搞出什么怪来!

  许清咳嗽一声:“敌人将江州城围困,定然兵力分散,我们可以集中一部分兵力攻其一点,然后进驻城中,援助驻守兵将,然后里外夹击,此战必胜!”

  “不错,许先生果然高见!”周连昆连连点头,军师就是军师,厉害!

  忻炅函也暗自点头,这个方法可行。“沈三,你就呢?”

  我才听了一句话就让我说,你存什么心?还好他在私下有了一些相关了解,不然岂不是又要让他笑话!

  “许先生的主意是不错,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靖军早就设好埋伏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平地一声雷,众人无不惊讶的看着这不经人事的少年,他真的是臭名昭著的沈三?

  “我们可以先派小股军队过去,有无埋伏一试便知。”许清望着她。

  “如果有呢?”

  “那我们自然改变策略,这还用问?”夏炎识搭话。

  “没有自然就按原计划,我说的没错吧。”沈三望向众我,见大家点头接着说:“如果那些敌人故意放过来个欲擒故纵呢?”

  众人想说什么,却又被她的话打断,“退一步讲,如果说敌人吃掉了那小股部队,战术即要改变,那又何必做无谓的牺牲?”

  众人哑口无言。

  “你这仅是假设,并不一定会发生。”忻炅函沉沉的开口,她的设想他也想到了,只是看她得意的样子就是烦躁。

  沈三一笑:“当然,这仅是假设,可你们却连这点假设都没想到如何打仗?”

  “我军行动隐蔽,敌人未必知晓。”许清就事论事。

  “哎呀,老兄,人家的探子都是放着好看的,就我们的做事!就算他们没探到,为什么一个要围困,一个要死守?有脑袋的都知道什么叫等待援军!”天啊,这种人也能当军师?天下没人了?

  许清被说得羞愧之极,紧闭起嘴巴,不敢再多话。

  好刁钻的一张嘴,好犀利的头脑!自己原来还真小看了他!“那依你之见呢?”

  “依我看,我们又何必非要进城不可?直接在敌人的背后进攻不就挺好,兵力不要太分散,重点打击敌人薄弱环节,然后乘乱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粮草,没的吃,看他们这仗怎么打!”这可全是看众多兵书的结果,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用上!想想,如果这场战争因自己而胜利,那她可实在是太伟大了!她止不住的暗自得意。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周连昆拍着自己的脑袋大叫。

  “沈公子果然高明,许某自愧不如。”许清向沈三深深的作了一揖,又看向忻炅函,“将军即已得一高人,许清不敢再现丑,就此别过。”说完也作一揖,不等他说话就走,实在是潇洒的很。

  好啊,第一次就气走许清,这个沈三实在了得!夏炎识暗暗咂舌。

  “许先生请留步。”忻炅函拦住负气的许清:“听我一言可好?”

  许清不得不停下,“将军请讲,许清洗耳恭听。”

  “许先生跟随我多年,先生出山时也曾说过保家卫国死而后已,今日怎能就这样离开?我还有很多地方要仰仗先生,还请先生留下。”忻炅函说得至真至诚,一双眼恳切的看着他。

  许清摇头叹气:“将军已得高人,我再留下岂不是班门弄斧,途增笑话。”

  “先生说哪里话,谁不知道许先生为我军出谋划策,乃当世诸葛,怎么会是笑话!”周连昆嚷嚷着,他说的可全是大实话,许清的声威在军中可是仅次于将军。

  “周副将实在太缪赞许某了,许某愧不敢当。”许清失意的摇头,那是以前,他有预感,从今之后再也不会了。

  “先生之计并非不可行,沈公子之谋也不是毫无破绽,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正确的万无一失的计划,而不是计较谁高明。解救被子围困的江州才是最重要的。”夏炎识的话说到了大家的心坎上,全都点头。

  哼,想留人就拿我说事!行,这账先记下,今天我就给你们个顺水人情。

  沈三也笑道:“许先生真没意思,看你胡子也有一把了,年纪怕也比我大了一倍还多,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动不动就说走啊走的,我想啊,先生肯定是不愿和我这种黄口小儿共事,怕丢份!我说的对不对啊?许先生?”

  “不不不,不是的,沈公子——”怎么话到他嘴里全变味了?自己成了三岁小孩子?

  “不是就证明给大家看啊!”沈三凉凉的说。

  他这是在用话套自己呢!留不是,走不是,这个沈三——

  “请先生留下助我。”关键时刻,忻炅函说了最有分量的一句话。

  “许某留下便是。”不留都不成,众人的盛情,将军的信赖,还有利嘴沈三的挤兑,再不留下,他也别做人了。

  大家全都高兴得点头称是,对沈三也有了几分好感。他能出言相劝,大家都意外之极,但不管怎么样,许先生能留下,大半是被她的话给激的,不承认都不行。

  “好了,现在大家重新商讨一下进攻方略——”

  重新拟定好做战方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出了将军营帐,沈君诺大大的伸了个懒腰,长长的舒了口气。哈哈,一炮打红!

  原本她是想给他出一些馊主意,让他打败仗,可转念又一想,他跟本没把自己当回事,出了主意他也不会听,反而让自己处于不利地位,不如慢慢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再给他至命一击,要他死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哈哈哈!”三声大笑引得从士兵纷纷侧目,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沈三的大笑传入营帐中,忻炅函听得真真切切,手轻敲着桌面,想不通他沈三到底是一个怎么的人,明明是不学无术的无赖,怎么摇身一变竟能将兵法运用得如此精湛,明明是一个乖张之极的人,又为何出言留住许清?他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少年,又怎能面对大战侃侃而谈不见惧色?是自己小看了他,还是他在装腔作势?

  想当初自己请下圣旨硬封他个第一谋士不过是想逼他上前线,灭灭他的流气,以泄戏弄之愤,也让他知道战争不是儿戏,可现在,他有些迷惑了,难不成一顿军棍就将他打醒了?

  忻炅函打仗向来以快,狠,准著称,常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敌人扼杀在睡梦中,由于他用的兵器是剑,因此也有快剑将军之称。

  这次,他的敌人是靖国大将景逍,此人用兵诡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常有出人意料之举,打得人摸不着头脑,在靖国有鬼将之称。

  丙个齐鼓相当的对手,各自虽没有正面对决过,但都对对方有一定的了解,想打赢这一仗,双方都没有十分的把握,但却有棋逢对手的快意。

  知已知彼百战不殆的古训谁都没有忘,双方都做足了准备工作,可景逍并没有料到沈三的出现,就连忻炅函都意外之极。

  在沈三不按牌理出牌的建议下,忻炅函这一战胜了,不过却是出奇不意的险胜。

  当沈三站在忻炅函身边,同他一起俯看战场时,心中却没有丝毫快感。

  死人,到处都是死的。说是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一点都不夸张。一个个或是缺胳膊断腿,或是少了脑袋,要不就是身上多了几个透明窟窿,总之,没有一个是完整的!这哪里还是人间,修罗道场也不过如此!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一点都不假!这可比他在帝都横行霸道要凶残百倍!

  天啊,太可怕了,那个——那个混身像刺猬一样的人居然还在动!肠子都流出来了!不要再往里塞了!

  “唔!”脸色惨白的她把中午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一直都在留意她的反映的忻炅函暗暗发笑,他是故意让他来看看这战场上的死人,以灭他的气焰,成效还真不错!

  “怎么,受不了了?这才只是开始,以后的每一战匀是如此,见多了就没事了。”

  还见?沈三嘴角抽搐,双腿发软,双手攀着他的手臂不敢松手,一松手她肯定跟那些尸体来个亲密接触!

  忻炅函看了他死命抓着自己的手一眼,任他攀着,没说什么。今天他心情好,不与他计较。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没上过战场,害怕也再所难免,想当初自己第一次上阵杀敌也比他好不了太多。不过,像他这么大时,他早已是名虎将,哪里还会吓得腿软!

  “将——将军,打个商量,以后别再让我看这玩意儿,行不行?”沈三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没注意他们之间的动作距离实在太暧昧了。

  忻炅函面带笑意的端详着近在咫尺的他,现在的他实在是比平时可爱多了,他怎么舍得放弃这样好的敲打他的机会?他决定以后每次战毕都要他来看!

  “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死人,你还得多多训练才行。”

  “你我”你还个恶毒的家伙,我是女的!怕死人有什么不对!她瞪大双眼,暗暗磨牙,恨不能咬他一口发泄心头之怒!可她不能,她还需要他这根拐仗,等离开这儿,她一定,一定——

  “看你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不多加训练怎么行?”忻炅函故意拉着她向前几步,更接近那些死人,好让他能看得更清楚,更真切。

  “你——”沈三真的吓得说不出话来。干脆闭上眼,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将军,洪玫的首级带到。”一名小将拎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到忻炅函面前。洪玫正是这次围城的主将,也是景逍手下一名悍将。

  “嗯。”他示意他将脑袋拎到沈三面前,“我们回去。”

  沈三一听要走,急忙睁开眼,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出现在眼前。

  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愣在了那里。

  “不怕了?”忻炅函坏心的问。

  沈三还是没反应,只是双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站在她身边的忻炅函伸手一捞,她的人就倒在了他的怀里,避免了她与尸体来个亲密接触。

  “哈,哈,哈。”他大笑着,心情愉快之极,吓到他竟比打胜仗还高兴。

  众人面面相觑,将军怎么突然这么高兴?

  “进城。”忻炅函一声令下,一名侍卫过来要接过昏倒在他怀里的沈三。

  他一挥手,阻止侍卫的动作,低头看她向怀中的她他。他好小,好软,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怀里,就像抱着娃娃,而且还有淡淡的很清爽的味道。这样的他实在太可爱了,他都不想松手。

  “将军”侍卫低唤,将军的神情太奇怪了

  如梦醒一般的他将沈三交到侍卫手上,“送他回马车。”自己着了什么魔居然觉得他可爱?

  被一个死人脑袋吓昏的沈三已经一整天没出门了。据听说她在闭门思过,可究竟是不是大概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闭门不出的沈三正在跟自己生气。狠命的揉搓着一切祸事的根源——圣旨。自己竟然吓昏了!被一个死人头吓到!他能吓得吐血,腿软,就是不应该吓昏!实在太没面子了!就算要昏倒也不能昏在忻炅函怀里!他可是她的大仇敌,怎么能往仇人身上靠!还有,她会吓昏他也是罪恶滔天,居然坏心眼儿的让人把脑袋拎到自己面前,猛一睁眼,不吓死才怪!

  他妈的姓忻的,这仇越结越深,此仇不报非君子!等着瞧!

  气极的她将圣旨丢向一边,来回跺步,生气,生气,她非常生气!为什么没有人来请她?她都要闷死了!能憋一天已经是奇迹,再憋下去他会想杀人!可自己出去也太没面子了!

  好嘛,原来她气的是这个!

  沈三闷在房里闲得抓狂,忻炅函那里却忙得不可开交,可他就是不来请她,晾着她,也让她知道军队离了他照样打仗,免得他把尾巴翘到天上。

  说来惭愧,至今至今不知敌军主帅景逍身在何处,更不知他又会在何处发起战事,但他知道江州必守,万不得有半点轻忽。他更知道只有主动出击才能化被子动为主动,才能让情势对自己有利。

  “将军,知州在花厅设宴,请众将军前去。”在所有事都告一段落后,一名侍卫进厅禀报。

  “知道了。”忻炅函抬头望向窗外,不知何时天已全黑,院里院外火烛高照,灯火通明。自己忙了整整一个下午,还真饿了。

  “既然知州相请,大家就都过去吧。”他招呼众人,带头走了出去。

  “呃,将军,要不要请沈公子一起过去?听说他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夏炎识紧走两步跟在他身后,悄悄询问。

  一天没吃东西?怎么可能?据他这几日相处,他可不是会亏待自己的人,满肚子的花花肠子,指不定又在憋什么坏呢!

  “你们先去吃饭,我去看看。”想归想,可他的脚已移步走向沈三的住处。

  房里没有掌灯,静悄悄的,不见一丝声响,这个是睡着了,还是跟本不在?

  敲了门,没人应声,他直接推门而入,前脚才迈进屋子,一个不明物体就伴着破风之声迎面打来,他一掌劈开“暗器”大声喝问:“什么人?”

  “我才要问什么人乱闯我的房间!”沈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满。

  仰头一看,好家伙,这小子什么时候倒挂在了房梁上?“你在做什么?还不下来!”

  “干嘛听你的,我就不下去,你能拿我怎么样?”沈三抱着双臂,来回晃动,这是无聊到发疯的她新找到的乐子——倒秋千!

  明明是想好好的表现的她就是忍不住跟他对着干,心里不爽哪里还管那么多!

  能拿你怎样?是不能样,他只是随手拿了个茶碗丢向她,让她不得不从房梁上跳下来。

  “干什么你!”她气呼呼的大喊。

  “听说你一天未进食?”看样子可不像!

  “哼。”她别开脸,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有心情吃饭,现在正饿得前胸贴后背呢!

  “看样子你还不饿,知州的宴你就不必去了。”他抬腿就走,也不多劝,像是存心来气她。

  “谁说我不饿!”沈三快步越过他,挑衅的冲他仰了仰下巴,先他一步到达花厅。

  忻炅函的脸上露出正中下怀的笑,就知她劝不得,越劝越顺竿爬,不咸不淡的晾着,比什么都好用,准保憋不住!

  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大少爷——

  “诸位将军解我江州之困,下官在此谢过诸位。”江州知州命人拿来几坛好酒,要亲自给众人倒上,却被忻炅函挡下。

  “我军有令,行军打仗不得饮酒,这酒就免了。”忻炅函举起茶碗,“以茶代酒,知州的心意我们领了。”

  众将纷纷举起茶碗,喝了一口,了表心意。只有沈三不情不愿的举了举就放了下去,脸色臭得要死,拼命埋头吃菜。

  “既有军令,下官也不便为难众将军,待得胜时下官现备美酒与众将军不醉不归。”知州对这个军令是十万分的赞同,有如此严明的军令,自律的将军,这仗岂有不胜的道理!

  沈瘪瘪嘴,偷偷瞪了他一眼,在心中暗骂,你不喝也不让别人喝,小心眼!

  好巧不巧她这一瞪正被忻炅函逮个正着!心情好的他不与她计较,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淡淡的笑。

  沈三气得恨不能打他一顿,可——

  算了,她埋头苦吃,把眼前的菜当成他的替身,用力咬。我咬,我咬,我咬死你!

  他似乎真的饿坏了,连吃相都不顾,一个劲的往嘴里塞东西,那样子实在可爱的很。忻炅函的怜惜之情一下子冒了出来,伸手夹了一块肉放在她在碗里,脸上泄出一丝带着温柔的笑意。

  沈君诺夹起那块肉看了看,又放下,扬起一个太过于灿烂的笑,夹起一块通红的辣椒放进他碗里,“来而不往非礼也,将军请用。”

  忻炅函笑了,夹起辣椒吃提津津有味:“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辣?”

  鬼才知道你爱吃辣!沈三愤愤的将那块肉塞进嘴里,使劲嚼,我咬死你,咬死你!

  众人全都笑开,沈三同将军对决,又一次败北。真是好耐性,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真真的越挫越勇!

  宴席吃到一半,沈三越来越郁闷,总觉得少了些什么,是什么呢?啊,对了!

  “知州大人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连请宴都这么敷衍,是不是怕我们把你吃穷啊?”

  知州被他的话弄得摸不着北,赔笑道:“公子见笑了,江州是个小地方,怎能跟帝都相比,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公子告知,下官一定补过。”

  知州的一翻答对算是极为得体,众人都看向他,这个沈三又在搞得什么怪?

  “俗话说得好,有席无歌怎成宴?知州大人,难不成江州城内连个唱曲的姑娘都没有?”想当初他在帝都哪次宴会没有歌舞助兴,怪不得越吃越没味。

  “这——”知州为难的看看他,又看看忻炅函,这不太合适吧!

  他的话一出,众人的脸都白了,纷纷放下筷子,等着忻炅函的雷霆之怒。将军平日治军严明,最看不惯的就是只知玩乐的公子哥,在军中歌舞绝对禁止,这下她可是摸了老虎屁股了!

  “你很想听?”忻炅函眉毛扬起,很认真的看着她,抓着筷子的手青筋暴涨。

  “是啊。丝竹声声,轻歌阵阵,美妙极了。”不知死活的她还真点头称是。

  “来人!”他突然大喝。

  完了!众人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记得上次一个小将也有此提议,结果是被打了五十军棍。

  “在。”两名侍卫走上前。

  “去把城中所有的乐坊女子全都请来。”他很平和的吩咐。

  “是。”侍卫毫不迟疑,接受将军的命令。

  啊?众人全都傻了眼,直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完全不明就理的沈三丢掉刚刚的不快,重重的拍了忻炅函一下:“好样了,够哥们!”

  忻炅函淡淡一笑,不作声响,又开始吃饭。

  众人再次傻眼,天要吓红雨了吗?

  没一会儿,一群涂脂抹粉,嘻嘻哈哈的乐坊女子来到花厅。

  忻炅函放下筷子,利眼如勾:“全都给我唱,我不喊停不准停。”

  顿时花厅中响起一片歌声,还真是丝竹声声,轻歌阵阵,不过,就是太多了点,什么笛,箫,琴,筝,琵琶,二胡乱响成一团,歌女各唱各的,歌声混杂,哪里还有一丝的美感,比狼嚎还难听!

  好呀,魔音穿脑!沈三双手捂上耳朵,想阻止声音的入侵,可上点用都没有。她终于明白忻炅函为何突然变得有求必应!

  “停,停,停!都别唱了!”她受不了的大喊,

  她的大喊起到了作用,歌声颚然而止。呼!长长的出一口气,太可怕了。

  “我有让你们停吗?”忻炅函大喝,手狠狠的拍向桌子,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歌女吓得赶紧开唱,声音更是凌乱不堪,比刚才更恐怖!

  众将领全都不敢出声,忍受着魔音穿脑之苦。心中骂着沈三自找麻烦还要连累别人。

  沈三痛苦的向他求情,可他只是冷冷一笑,带着众人离开,独留下他在此‘享受’,临走前还点了他的穴道,不准他离开半步!可怜又可悲的她只能自食恶果,接受魔音的洗礼,心中不知骂了他多少回,可却无济于事,该怎么痛苦还怎么痛苦!

  噪音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整个府衙全都能听到这百年难得一闻的魔音,人家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十多个女人凑一起,那场面想想也够毛骨悚然!

  第三天接近中午忻炅函才让众歌女散去,这时的沈三早被折磨得快疯了。只见他奄奄一息的倒在椅子上,双眼发直,口中喃喃的叫着:“别唱了,别唱了——”

  此后,沈三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不能明着跟他对着干!从此之后,他安份了许多,至少再也不在忻炅函面前搞怪。

  第三天,忻炅函率大军离散开了江州城,留下夏炎识及一万人马驻守江州。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