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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谁家俏儿郎

  噩梦!

  在屋脊上晒着太阳,不知不觉睡着了的飘浪做了一个梦,梦见自个儿娘子居然一脸陶醉地倒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那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恬不知耻的男人还当着他的面,想亲吻他的娘子!

  他大喝一声,结果被自己的梦吓醒了。

  睁开眼,眼前一片碧蓝的天空,一轮火球热情四射,几只雀儿叽叽喳喳在他身边跳来跳去。

  应该是中午了,他坐起来,甩甩头,把这荒诞梦境带来的不太愉快的感觉甩到一边,打个呵欠,伸个懒腰,起身踱至檐角往下一看,恰巧看到一张脸。

  丁大管家正仰着脸往屋顶上张望,发现姑爷果然又躲在屋顶上,便招招手:“姑爷,您快下来。”

  “好!”

  飘浪还是照着老样子直接往底下跳。

  丁烛大吃一惊,赶忙伸手去接,接倒是接住了,只不过冲击力太大,他身子一仰,扑咚摔倒在地,后脑勺一磕,眼前是金花朵朵,偏偏姑爷还骑在他身上,压得他的腰哎――痛痛痛!

  飘浪故意一压,试探出这位管家果真不会武功。他站起来,一并拉起“垫背”,拍拍他身上的尘土,关切地问:“管家,您没事吧?”

  丁烛一手揉着后脑勺,一手扶着腰,苦笑:“没、没事!姑爷,您可别再往屋顶上爬了,多危险哪!”

  飘浪笑吟吟地问:“管家找我有事哪?”

  “您忘了?侯爷不是让您与小姐搬入潜龟院的么?潜龟院昨日已修善妥当,您快随小的去看看吧!”

  丁烛又凑到姑爷耳边,嘿嘿笑道:“府内的奇珍异宝也都摆到了您的书房,侯爷没有食言哪!”

  一听有奇珍异宝,飘浪精神振奋,催道:“走!带本姑爷看看这奇珍异宝去!”

  一到潜龟院,别的先不瞧,二人直接入了书房。

  房内正壁挂了书圣王羲之的《兰亭序》,左右侧壁均雕绘气势磅礴的骏马奔腾图,一方牌匾刻镂金色篆体――十驾斋!

  驽马十驾,功在不舍。

  一张紫檀书案摆在正中,案上置有文房四宝,其中一方呈果状,紫中晕赤金丝镶的小砚,竟是闻名于世的绝品――火烧云脂砚!

  古朴厚重的太师椅椅背镶了一块呈云状天然纹理的玉石。一扇经吴道子绘以宫廷人物像的屏风后头是古色古香的环形书架,经典古籍,名家字画,都是令藏家动心的稀世珍品。

  丁烛从书架上小心翼翼地取下一只金丝锦盒,打开盒盖,里头躺着一卷以竹片穿成、色泽发暗的书简,上面刻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他捧着这锦盒,却像捧着圣旨一样,指尖亦有些发抖。“姑爷可知这盒内装的是何物?”

  飘浪看看书简上的字,古老的字体,意蕴深邃,字字珠玑,却也艰涩难懂!他摇一摇头,不知这是哪种古文经典或史记兵策,正想将它自盒内取出仔细研读,丁烛却慌忙叫了起来:“别别,当心扯断了线!”

  串连竹片的丝绳材质上乘,但年代已久,丝绳已烂去大半,勉勉强强沾连着两、三根,经不得人轻轻一提。

  “这是什么宝贝?”飘浪非常好奇。

  丁烛盖好盒盖,万分小心地放到姑爷手中,道:“这是侯爷最珍爱的宝贝,以前连碰都不许人碰一下,据说这卷册子是姜子牙亲笔所著的奇门遁甲、帝王术!共一百零八册,辗转至今也仅剩这一册,府内只有侯爷一人翻阅过,小的曾听侯爷提起这册子里记载了七星布局、役物大法,平常人是看不懂的!”

  奇门遁甲、帝王术?这种东西皇宫里也不见得会有!武侯爷要是真的习成了所谓的天罡北斗、七星布局,或是点石成将、役物大法,再加点野心,天下不大乱才怪!

  “此物非常人所学哪!”飘浪淡淡一笑,把锦盒递还,“既然这是岳父珍爱之物,小婿得来惶恐,烦劳管家将此物归还!”

  依他成天偷懒闲散的性子,学这帝王术反而嫌累,何况他既没有夺天下的野心,也没有姜子牙钓鱼有意辅佐贤君的远大志向。

  丁烛愣愣地捧着锦盒,原以为姑爷对侯府的财宝极为眼馋,哪知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宝物真的到了他手里,却被他弃若尘泥!

  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书架一侧搁置一座玉石山,天然纹理构造成山峦形态,山中有石阶、树木、泉水,中间还有一个和尚挑水担拾级而上的天然形态。

  玉石山中,向上蜿蜒的石阶依次摆着无数精巧珍奇的古玩、饰品。其中,有一串玛瑙佛珠,每粒珠子都有一个神佛形态,或坐或卧,覆莲基座,微如毫发的精细莲瓣,巧夺天工!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非但来之不易,且价值不菲,拿一件去卖喽,就能丰衣足食几世无忧。

  飘浪从一踏入书房的门,就蹙眉四处张望,似在找寻什么。玉石山上的宝物,他只是匆匆看过,堪称无价之宝的羊脂玉凤球,他都顾不上去细细鉴赏,转遍了屋子每个角落,再多的奇珍异宝也掩盖不住他脸上流露的失望。

  没有!这里没有他最迫切想得到的东西!

  丁烛看到姑爷沮丧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上前问道:“姑爷,您该不是惦记着那个盆子吧?”

  “不错!”飘浪苦笑,“看来岳父大人还是舍不得把那宝盆送给小婿!”

  丁烛摇摇头,神秘地一笑:“您可猜错了!侯爷于日前费尽周折才帮你找到那只宝盆,如今宝盆已在侯府之中,但侯爷吩咐过,您要与小姐和和满满度过这一个月,确保小姐不会拿出一纸休书休弃您,到那时,侯爷自然会把宝盆拿出来送给您!”

  奸诈的老狐狸!

  飘浪瞪着管家,问:“难道就不能先让本姑爷瞧上一眼?”瞧准了再顺手牵羊!

  “这……小的做不了主,您还是问侯爷吧!”丁烛圆滑地敷衍,“不过,侯爷拿定的主意,旁人实难劝阻,连小姐也不例外!小的劝您还是不要忤逆侯爷的意思,与小姐平安无事地度过已不足一月的考验期才是上上策!”

  飘浪坐到书案旁,默不吭声,暗自琢磨:这几日,他早已摸清府内每一座院落,仍一无所获!看样子,他该选个时机潜入四全斋屏风后的地下甬道,金盆十有八九就被藏在那里!

  趁冯家那个老顽固尚未上门寻衅,他要赶紧找出金盆,说息事宁人也好,完成娘亲夙愿也罢,总之,想与小辣椒一心一意、平安无事地过小俩口的日子,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这些烦心的事儿尽快解决掉!

  咦?一心一意过小俩口的日子,这个意念何时变得如此强烈?看来,他与她的缘分冥冥中早已注定!至于感情么,成亲后日日相处,打打闹闹,潜移默化中也已滋生!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一想到那日平野上,娘子欲拒还迎,绯红的脸,不胜娇羞的可爱模样,他便忘形地呵呵痴笑,像只发情的猫!

  听这痒到骨子里的闷骚怪笑,丁烛身上争先恐后地冒出层层鸡皮疙瘩。“姑、姑爷,您对这书房的布置满意不?”

  琳琅满目的奇珍异宝,简直已把书房变成了聚宝盆,贼和尚要是置身其中,定会手舞足蹈,喜不自禁!飘浪却道:“还凑合!”

  丁烛傻眼,这也叫凑合?金山银山都往姑爷身上压了,他这腰怎都不折一下?

  “走!带我看看别的房间去!”飘浪起身走出书房。

  丁烛赶紧跟了出去,刚走到门外,脑袋就被一粒横飞出来的石子砸了一下,回头一看,一名侍卫正躲在月牙门外冲他招手。

  “姑爷,小的内急,先去方便一下,您自个儿慢慢看!”

  胡乱找个借口,丁烛匆忙跑向院外。一出月牙门,他劈头就问:“出什么事了?”

  侍卫压着嗓子小声答:“小姐回府了!”

  “就这事儿?”

  两撇小胡子一翘,丁烛火大了,这侍卫耍弄什么玄虚,芝麻大的事儿也来烦他!

  侍卫偷偷望了望院内,确定姑爷没往这边走,才压着嗓子低低说了句:“丁爷,小姐带了个陌生人一同回来!”

  “陌生人?”丁烛皱眉。

  侍卫凑到他耳边,把爆炸性的一则消息轻轻送入他耳内:“小姐带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回府了!”

  “什么?”

  平地一声雷,把个丁大管家炸蒙了。

  “小姐把那男子带到卧龙院去了,说要找侯爷,但侯爷已早早地进宫面圣去了,您看这事儿……”

  丁烛沉吟片刻,道:“来者是客,你去吩咐厨房多备些菜,让丫鬟端到卧龙院,再叫几个护院守在这里,不要让姑爷到卧龙院去!”

  唉!这才平静了几天?小姐又要兴风作浪,这回居然带了个陌生男子回府,让姑爷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交代完毕,丁烛心急火燎地赶至卧龙院,一眼瞧见院内有三个丫鬟鬼鬼祟祟地蹲在正房窗下,正透过窗格子往房内偷窥。

  他放轻脚步,悄悄凑到她们身边,蹲下身子,也偷偷摸摸地往窗内窥探一番。

  房内,一张八仙桌上搁了两盏茶水,一位白衣少年负手在房内踱来踱去,时不时抬头往门口瞥一眼。

  武千娇坐在八仙桌旁,出神地盯着面前一盏茶,不知在想些什么。鹊儿站在她身侧,手里提着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神色惶惑不安。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怪异,一向好动的武千娇此刻竟也满腹心事地呆坐着。白衣少年踱至她身边,叹道:“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不不!过会儿我爹就回来了,你……”武千娇伸手轻轻牵住他的衣角,柔声道:“你别走!”

  白衣少年用力握住她的手,含笑点头:“我不走!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你!”

  武千娇轻轻“嗯”了一声,唇边泛开笑旋。

  看这温情脉脉的一幕,伏在窗外的丁大管家倒抽一口凉气:这是哪里杀出来的野小子,竟敢登堂入室来横刀夺爱,不知道他家小姐是名花有主了吗?

  “这是谁家的俏儿郎?比起咱们那位姑爷一点都不逊色呐!”

  “姑爷只是个文弱书生,哪里比得上这位公子!瞧他腰佩长剑,俊朗不凡,与小姐站在一起真像天生一对……”

  三个丫鬟凑在窗下窃窃私语。

  丁烛越听越不象话,什么俏儿郎、天生一对?他板着脸哼道:“你们一个个都躲在这里瞎嘀咕个啥?还不去干活!”

  丫鬟们这才发现管家大人就在旁边,慌忙噤声,各自忙活去了。

  丁烛大步走进房内,故意冲房里的人大声说道:“小姐!姑爷正等您回房用膳呢!”

  武千娇却兴冲冲地拉着白衣少年,走到丁烛面前,问道:“管家,你还认得他吗?”

  丁烛象是刚发现屋里头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他睁大眼从头到脚仔细打量这白衣少年,摆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胡扯一通:“这不是屠夫阿牛的小儿子牛二愣么!二愣子,你都长这么大了,怎么没在铺子里帮你阿爹杀猪卖猪肉哪?”

  白衣少年不气不恼,端着一脸阳光般的笑容道:“丁大哥!你再仔细瞧瞧,真的不认得我了么?”

  丁烛一愣:这野小子唤他大哥?

  武千娇偏着脸看看白衣少年,笑道:“你看,连管家也认不出你了!”

  白衣少年一叹:“才六年不见,你们就都认不出我上官庭轩了?”

  “上官……庭轩!”丁烛脱口惊呼,“表少爷?”

  上官庭轩颔首笑道:“丁大哥近来可好?”

  “好好好!”

  丁烛忙不迭地点头,心中却诧异:六年前,十四岁的表少爷来府上时,还是个愣头愣脑的胖小子,如今倒像是脱胎换骨大变样了,连相貌也变得……陌生!

  他清楚地记得六年前的表少爷很爱笑,笑起来露着两颗虎牙,憨憨傻傻的,而眼前这位……啧,笑起来怎么看怎么就像一朵招蜂引蝶的桃花郎?原本长得圆圆的豆眼也成了大大的桃花眼,这变化也太神了吧?

  “表少爷,您……嗯,您变了好多,变……瘦了呢!”水桶腰也缩水了,他用的是啥子减肥秘方?

  上官庭轩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以前表妹老是喊我胖猪,为了赢得佳人芳心,我痛下决心用六年的时间访名师,苦练绝学,修得一身本领,却也吃了不少苦,自然就瘦多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武千娇目露异彩,赞叹地望着身侧这位由胖猪摇身一变为白衣少侠的表哥。

  “能得表妹一番称赞,吃这六年的苦也算值得了!”

  上官庭轩深情款款地牵起表妹的手,与她相视一笑。

  看这二人眉来眼去,丁烛浑身冒了一阵恶寒,默默哀悼那可怜的姑爷,侯门女婿的宝座还没坐热,成亲不足半月,就要遭这半路杀出来的“表哥”横刀夺妻!

  “表少爷,您许久没来侯府了,不如我带您四处转转去。”

  丁烛一心想把他从小姐身边拖开。

  武千娇却拉着好不容易重逢在一起的表哥,兴致勃勃地往外走。“表哥,上回你来我家住的是潜龟院,那里已经翻新过了。走!我带你看看去!”

  “好啊!趁姑父还没回来,就烦劳表妹带小兄看看侯府这六年可有变化。”

  上官庭轩欣然与表妹携手,双双走出门外。

  看这对表兄妹有说有笑地走远了,丁烛叹了口气:表少爷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小姐成亲还不满一个月就来添乱子,看来炅二子这姑爷的身份岌岌可危矣!

  鹊儿也叹了口气:“丁爷,您看!姑爷给小姐做的风筝断了线呢,这是不是一个不祥的预兆啊?”

  丁烛看看她手中的风筝,皱眉道:“胡扯!风筝断线常有的事,你帮小姐把线接回去不就行了?”

  鹊儿摇一摇头:“风筝的线可以接回去,可是月老系在小姐与姑爷手指上的红线,要是断了可就难接了!您刚刚都听到了,翻新后的潜龟院原本是给姑爷的,可这位表少爷一来,小姐就想带他进潜龟院,分明是偏心……”

  “哎呀!”丁烛忽然一拍脑门,大叫道:“惨了!姑爷还在潜龟院呢,他要是见到小姐牵个陌生男子的手到潜龟院的房间里,这、这……姑爷该不会想不开,与表少爷打起来吧?”

  “这、这可怎么办?”鹊儿也急了,“姑爷是读书人,哪里打得过表少爷,吃亏的肯定是姑爷!刀剑无眼,要是表少爷失手把姑爷给……哎哎,这可怎么办?”

  二人站在那里净往坏处想,越想越怕,丁烛忙道:“鹊儿,你赶快绕捷径到潜龟院,先把姑爷支开,侯爷没回来之前,千万别让姑爷与表少爷碰上面!”

  “嗳嗳!”

  鹊儿放下风筝,提着裙摆,十万火急地奔了出去。

  丁烛也赶紧叫来护院,嘱咐他们留意小姐与表少爷所在的位置,万万不能让姑爷碰见他们。

  管家的命令很快传达到侯府每一个角落,府内上上下下很快就知道了小姐青梅竹马的表哥已大驾光临!爱嚼舌头的侍卫小三子更是加油添醋地把个表少爷说成是小姐的旧爱,让伙伴们当心别让“旧爱”与“新欢”碰到一起,那可得出人命哪!

  仆人、丫鬟也开始悄悄留意着小姐与表少爷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正当侯府被紧张的气氛笼罩时,飘浪则气定神闲地在潜龟院的正房用膳。

  午膳丰盛,他正吃得津津有味,鹊儿突然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大叫一声:“不、不、不得了啦!”上前拽起姑爷的衣袖,火烧眉毛地往屋外跑。

  “嗯?”飘浪嘴里还咬着一块鸡翅,莫名其妙地被这丫头硬生生拽出屋外。

  一路逃命似地飞奔,一口气跑到一个畜养家禽的院子里,鹊儿终于停了下来,蹲在一间鸡舍前直喘气。

  飘浪灌了一头雾水,站在一旁,用仍持在手里的一双筷子夹下嘴里的鸡翅,这才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急匆匆把他带到这院子里做什么?

  鹊儿顺了口气,仰起脸冲姑爷呵呵傻笑,却不答话。

  飘浪皱眉问:“你刚刚说什么事不得了啦?”

  “嗯……”

  鹊儿支支吾吾,突然冲到鸡舍捧出一颗蛋来,大声道:“姑爷您快看,小花今天生了一个蛋呢!”

  筷子一松,鸡翅“啪嗒”掉在地上,飘浪眼珠脱窗地瞪着丫头手上那一枚鸡蛋。这丫头刚刚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硬是把他从饭桌边拽到这鸡舍,就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

  母鸡下蛋,这是不得了的事儿?他接过丫头手中的蛋,干干脆脆地转身就走。

  鹊儿一愣:“哎?姑爷!您要去哪里?”

  “回房,吃饭。”顺便把这只蛋也拿来打牙祭!

  鹊儿一听,慌了神,匆忙上前拦住他。“您现在不能回去!”

  “为什么?”飘浪狐疑地看着她,不明白这丫头在紧张什么。

  鹊儿急中生智,抱着脚大叫:“哎呀呀,我的脚……扭了!”

  飘浪看这丫头夸张的举动,不觉好笑:“丫头,要不要本姑爷背你去看郎中?”说着就蹲下身来示意她趴到他背上。

  “不不!”鹊儿急忙放下脚,两手又抱着肚子叫:“不是脚!是我的肚子……哎哟,肚子好痛!”

  见这丫头脸都皱成一团,象是痛得不轻,飘浪忙道:“我这就去让管家请个郎中来!”

  “不不不!”鹊儿伸手拖住姑爷的衣袖,可怜兮兮地眨眨眼,道:“我肚子一痛,就想让人陪我说说话,说着说着,肚子就会不痛了。姑爷能不能待在这里陪我说说话?”

  飘浪一脸无奈。“好吧!我就陪你说……说什么呢?”

  鹊儿胡乱一指他手里头的蛋,脱口道:“就说这蛋!”

  “蛋?”

  “对!”鹊儿端出好奇宝宝的表情,问:“姑爷,您知道母鸡为什么会下蛋吗?”

  飘浪瞪着这丫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突然折身步入鸡舍,拎出一只母鸡放到她面前,丢下一句:“让它说给你听!”转身就走。

  小丫头还在后面叫唤个不停,他却头也不回,快步折返潜龟院。

  没等他穿入月牙门,斜刺里突然冲出四名护院,不分青红皂白抓起他的双手双脚,打横扛在肩上,“嘿哟嘿哟”往外跑。

  “哎?你们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飘浪大声嚷嚷,扭动手腕,踢蹬双足,试图挣脱。

  四名护院闷声不响,抓紧了姑爷绕着曲廊狂奔。

  感觉象是乘坐飞毯,一阵腾云驾雾之后,飘浪已被他们架到置有铜质嘲风兽的院子里。

  双脚一着地,他瞪着护院们劈头就问:“你们把本姑爷扛到这里来做什么?”

  四名护院站到他面前一字排开,齐刷刷摆出金鸡独立的姿势,异口同声地问:“姑爷,这是兄弟们刚钻研出的一门绝学,您看咱们摆的这个架势,有没有一代宗匠的气派?”

  飘浪傻眼,这四个人心急火燎地把他扛到这院子里,只为了向他展示这么一个臭屁的架势?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冲这四人笑一笑:“你们把脚再抬高点……对!再高点,再高、高高高……”

  四人憋足了劲拼命抬高一只脚,另一只脚却开始抖抖抖,身子左摆右晃。

  飘浪猝然发难,一个扫螳腿横过去,四只独脚鸡“砰”一下,全仰着肚皮倒在地上。他毫不留情地踩过四张肚皮,“蹬蹬蹬”往外走。

  与此同时,在潜龟院转过一圈的表兄妹已穿过几道月牙门,正冲着飘浪所在的方位走去。

  只需再绕过一道长廊,穿过一个月牙门,这三人就会迎面撞上!

  突然,警报响起——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长廊外侧的花丛里吠声大作,飘浪疑惑地看看剧烈抖动着的花丛,却没有止住脚步,一脚已迈向月牙门。

  月牙门外也响起脚步声。

  花丛抖得更厉害,吠声不止。

  猝然,砰的一声,一扇房门被人用力推开,一个仆人抱着一大缸水横挡在月牙门口,口中嚷嚷:“让一让,让一让!”

  刚走到月牙门口的表兄妹看看挡在面前的大水缸,一转身,绕向另一道曲廊。

  看这二人走远了,仆人急忙一拉房门,门板后隐隐传出呻吟声,原本好端端走在长廊上的飘浪,猝不及防被这大力推开的房门狠狠撞了一下,夹在墙壁与门板之间。

  仆人冲险些被夹扁的姑爷嘿嘿傻笑一阵,抱起水缸回了房,砰地关紧房门。

  飘浪深呼吸,压了压火气,揉着鼻子继续往前走。

  这回,他不回潜龟院了,直接往栖凤院走,经过一座院子时,突然间,一只手从微启的门缝里伸出来,一把握住他的肩膀,用力把他拉入房内,砰地关上房门。

  表兄妹这时恰巧折入这座院落,四处走走看看,有说有笑。

  飘浪却被关在屋子里,一脸疑惑地看着把他拉进来的两名侍卫:一人堵住房门,一人挡在窗前,摆明了不想让他出去!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两手抱胸,瞪着这两个举止诡秘的侍卫。

  挡在窗前的侍卫支吾片刻,一指门口的同伴道:“是、是小三子!他有些话要私下对您讲!”

  “啥?”突然被指到的小三子慌了神,见姑爷正目不交睫地盯准了他,他只得硬着头皮答:“是是是!我是有些心里话儿要在私下对您讲!”

  飘浪大步上前,一手勾住小三子的肩膀,把人拖到角落里,再凑上耳朵,等着听人家的心里话儿。

  小三子“嗯嗯啊啊”支吾半晌,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到底有什么事?”飘浪火大了,松开小三子的肩膀,转身就往门外走,“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小三子急了,一把抓住姑爷的手,咬咬牙,一脸豁出去的表情大声道:“姑爷,我要对您说的是……小三子喜欢上您了!”

  吓?飘浪一个站不稳,咚的一声,脑门直接磕地上去了。

  窗边那侍卫也吱溜一下滑坐在地上,吓得够呛!

  小三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小三子往后都会死心塌地跟着您,您可别学那些负心汉,别对小三子始乱终弃哪!”

  “你你你……”

  飘浪脸红心跳,外加鸡皮疙瘩一粒粒地往外冒。他一抬脚,恶狠狠地踹开粘到身上来的这个恶心巴拉的家伙,恶狠狠地骂:“神经!你是不是吃错药,脑壳发霉了?本姑爷对你既没有始乱,又何来终弃?”

  小三子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咬着手指头,小声道:“可、可我喜欢你呀!”

  飘浪打了十三个寒颤,忍无可忍地大吼一声:“我、不、喜、欢、你!”

  “可、可……”

  小三子还想蹭上来与姑爷胡搅蛮缠,手刚摸到姑爷的脚踝,姑爷却像只受惊的小鹿,蹦起来甩门而去。

  直到此时,飘浪才隐隐觉察这府里的人今日都不大正常。

  没来得及阻拦的侍卫趴在窗口往院子里一看,拍拍胸口,吁口气:“还好还好!‘旧爱’早就离开了,‘新欢’应该没与他们撞上吧?”

  小三子也趴到窗口,不正经地笑:“嘿!你看到没有,姑爷刚刚害羞了呢!真可爱!”

  嗖的一声,小三子扭头一看,同伴正躲得远远的,象看怪物似地看他。――一个男人称赞另一个男人可爱,这家伙会不会有不良嗜好?

  “唉!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是开玩笑的啦!”小三子上前拉起同伴往外跑,“走!看看‘旧爱’到哪个院子溜达去了!”

  表兄妹在侯府逛了一圈,此刻正欲返回卧龙院。

  从南边绕到卧龙院,必定要经过栖凤院,飘浪此时恰巧就在栖凤院外头转悠,四处张望,找寻那道火红的身影。

  大半天没见到小辣椒,他心里竟有些不踏实。

  这时,月牙门边草丛一抖,警报又响:

  汪汪汪汪……

  吠声急切!

  飘浪眼角隐约瞄到一片火红的衣角在曲廊拐角处一闪,一阵脚步声传来,他定睛一看,却见丁大管家从曲廊那边飞奔而来,一路惨嚎:

  “不——得——了——啦——”

  又出了什么事?飘浪愣在原地,看管家使出飞毛腿,眨眼间已奔至他面前!

  丁烛手一伸,捧住姑爷的脸,嘴皮子乱颤:“姑姑姑爷!您怎么还不乖乖回房去?到处瞎逛什么?”呼……累死他了。

  “管家,今日府内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姑爷渐起疑心,管家慌忙将整颗脑袋摇成了泼浪鼓:“不不不!哪有什么状况!府里头不是平静得很吗?”

  “那你跑这么急做什么?有什么人在追你么?”说着,飘浪就想扭头四处张望。

  丁烛忙用两手固定住姑爷的脸,飞快地往他背后瞥一眼,急急道:“姑爷!您快看着我的眼睛!快看着我的眼睛!”

  经管家连连催促,飘浪不禁低下头仔细看看他那双眼睛。

  由眼睛里透露出丁烛万分紧张的情绪,姑爷一低头,他就看到小姐与表少爷手牵手从对面的月牙门走了出来,沿着石子幽径绕向卧龙院。他们走得很慢,一路大声说笑,他赶紧把姑爷的耳朵也一并捂上,提心吊胆地等那二人绕进另一道月牙门内,这才松了口气,回过神来,却见姑爷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吃吃道:“姑、姑爷,您可是瞧出什么啦?”

  “不错!”

  飘浪刚一点头,就见丁大管家吓白了一张脸,他忍不住扑哧一笑,伸手戳戳管家僵硬的脸,道:“管家今日是不是忘了洗脸?眼角还粘着一粒眼屎呢!”

  啊?他瞧出来的只是眼屎?

  飘浪挪开还粘在脸上的两只毛手,进了栖凤院。

  丁烛仍不放心,在后面追问一句:“您做什么去?”

  “回房,睡午觉!”

  飘浪头也不回地入了房,关紧房门就没再出来。

  丁烛这下子可放宽了心,唤来两名护院守住这房门,他则到大门口等候侯爷回府。

  过了一个时辰,守在房门外的两名护院觉得有些不对劲,把耳朵贴到门板上细听,房内静悄悄的,连细微的呼吸声都没有。

  护院忐忑不安地轻轻推开房门,往里头一看――吓?没人?姑爷不翼而飞了?!

  飘浪早就悄悄从后窗溜了出去,这回他直接上了屋顶,居高临下,把底下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今日府内果真出了状况!

  丫鬟、仆人、护院、侍卫,一个个都像捉迷藏似的在院子、长廊、花圃间忽隐忽现。

  躲在草丛、花圃间的几个护院偶尔冒出颗脑袋前后左右张望一番,又把脑袋缩了回去,草丛内隐约传出人语:

  “人呢?”

  “新欢不见了!”

  “旧爱与小姐在卧龙院!”

  “再找找新欢!”

  “守住卧龙院,别让新欢进去喽!”

  “是!”

  草丛内窸窣响动,一名护院猫着腰钻出草丛,飞快地奔向卧龙院。

  屋顶上一阵微风吹过,已不见了飘浪的人影。

  那名护院跑到卧龙院月牙门外的一处草丛,草丛内早已潜伏着一名同伴,他躲了进去,问道:“有没有看到新欢?”

  “没有!”

  “旧爱呢?”

  “在院里头,正陪着小姐练剑呢!”

  “侯爷还没回来?”

  “是!”

  对话完毕,二人静静地伏在草丛内,留意四周的动静。

  风儿清清细细抚动草叶,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潜入草丛,护院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新欢指的是姑爷么?”

  护院聚精会神地盯住卧龙院的入口,顺口就答:“是!”

  那个声音又问:“那么旧爱指的是?”

  “是小姐青梅竹马的表哥!”护院头也不回地答。

  “哦?你们刚才是说小姐正在院子里陪着那个旧爱?”那个声音再问。

  “是啦!这些都是大伙儿心知肚明的事,你还罗罗嗦嗦问个不停,烦不烦?”

  那护院极不耐烦地扭头瞪了同伴一眼,却惊奇地发现同伴的脸色已变得很难看,两眼正直愣愣地瞪着左前方。顺着同伴视线所指的方位一看,他大惊失色,方才与他对话的竟是:“姑、姑爷!”

  不知何时蹲到草丛里的姑爷正咧着嘴,冲他们磨了磨牙。

  看到姑爷隐忍在眼中的怒火,他们在心里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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