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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刺杀

  离我是你宣称盗宝的时间还有七天时间,整个枫红庄却已经进入一种近乎狂乱戒备状态,几位被分派了具体守护方为的江湖名人个个严正以待的守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唯独君不曾经常不见踪影。

  “君不曾,别忘了你的责任,不要像屁股长了刺般到处乱逛。”好不容易在西厢房处逮到君不曾,他正窝在一颗巨大的树木顶端睡大觉。

  沈十三站在树下向上仰望,黑色的长靴从树冠处垂落,有节奏的摇摆晃动。

  “阿秋!”

  沁凉的风吹乱了发丝,那该死的风寒还顽固不明的死缠着她。

  “上来。”低沉慵懒的嗓音从树上传来。

  “干什么?”沈十三愣了片刻,本想甩袖而去,却见树冠上垂落一只手臂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朝她翻开,上面竟用朱砂写了一个字——看!

  看?

  沈十三心思动摇,看看四下无人,双脚点地,腾空而起,黄色衣袂与绿树丛中一闪而逝,人已经安稳的站在君不曾栖身的树干之上。

  突来的负重惊扰了栖息与树的鸟雀,“扑拉”一声,鸟雀散去,黑压压一片掠向空中。

  脚下的树干微微晃动,好半响方才稳住。

  君不曾微眯着眼仰躺在树干之上,“你觉得此地如何?”

  沈十三并未回答,抬眼环视,整个枫红庄的一切触目所及,前庭,后院,藏宝楼,甚至连每一个哨卡之地都可以清晰辨认。

  震惊之余,沈十三又不得不佩服君不曾。

  此地乃是枫红庄的极高之巅,总揽全局,不管地下发生什么事儿?只要站在此处,一切便一目了然。

  “恰有偷窥之嫌,是你这等小人惯用的伎俩。”沈十三冷哼一声,心中却已对他佩服万般。

  君不曾回头看了她一眼,不信她不知道此地的绝妙之处,“十三,别把私人情绪带进来,这不像你的作风。”

  “我当然没有带着私人情绪。”沈十三心虚的别过头,拳握的掌心微微渗出冷汗。

  “最好如此。”

  话语刚落,北苑的尘封阁似有异样,他遽然直起身,拨开眼前的树枝,拉下沈十三的身子,“你看?”

  沈十三莫名其妙的蹲下身子,寻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一阵。匆匆进出北苑的不是飞虎堡的朱沐英么?

  “朱沐英为何行色匆匆的进出孙玉乾的后宅,那是大夫人婉约的地方。”他似在喃喃自语,又似询问她的意见,而朱沐英已经进了那红砖绿瓦的华丽屋舍,他的目光却依旧死死的锁在那一点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以为如何?”

  沈十三一愣,眉头轻锁,“我对你们武林上的事儿不甚了解,也不知道这里住的主人是何人。倒是你,你说是为何?”

  君不曾挑挑眉,目光炯炯的看着尘封阁的一切。

  朱沐英,婉约,私会,或许又有其他?

  第一个跃上君不曾脑中的想法便是婉约难耐寂寞勾搭上了还算壮年的朱沐英,毕竟孙玉乾是个不能人道的废物。

  “我以为——”君不曾突然不说了,俊脸突然靠过来,对着她的耳朵吹气儿,“十三,你真的要我说么?”

  语气中突然多了一丝暧昧,君不曾似笑非笑的脸越靠近,沈十三越觉得呼吸困难。

  “砰砰砰!”

  沈十三感觉心儿一阵狂跳,鼻息端呼吸的尽是他身上的气息,狭小的空间里遽然攀升了热度,不知是风寒作怪还是心在作怪。

  她别扭的转过头,一巴掌帖在他靠近的脸上。“啪”留下五指痕,“君不曾,离我远一点。”

  “沈十三,这是你打我的第二巴掌了。”君不曾扶着发疼的脸颊,咬牙切此的道。这女人,真的是吃定他的纵容了,先是甩了他一巴掌,又砍了一刀,现在更是得寸进尺了。

  “活该,谁叫你每天都闲来无事在这里偷窥人家隐私么?是有什么不能言明的恶疾么?”她眼光如刀的对着他的下半身看了一眼,冷笑三声。

  “沈十三,你还是不是女人?”君不曾感觉脊背一阵发凉,伸手护住下半身。

  “那你是不是男人?”她笑,他狼狈的向后退,直到背脊抵上身后的树干,额头冷汗直流。砍他一刀无所谓,将他推进水里无所谓,但是绝对——

  对上沈十三阴晴不定的眸子,君不曾心里乱恐怖一把的。或许,似乎,那个真的不是真的。“我当然是男人,难不曾你要试一试?”说完,俊脸爬上一抹可疑的红润,狼狈的别过脸。

  “我到没兴趣,不过我想它会有兴趣。”遂不及防的抽出腰间的弯刀,沈十三冷笑着在他眼前晃晃“怎么样?君不曾,你要试试么?”

  弯刀在空中打了一道厉闪,毫不留情的朝着君不曾的挡下砍去。

  “沈十三,你来真格的?疯了你!”君不曾顿时吓得冷汗直流,抱着老兄弟腾空一跃,跃至另一端的树干之上,沈十三的弯刀砍在他刚刚座的地方,入木三分。

  “本捕头从不跟人开玩笑。”只跟狗开玩笑。

  “你还要不要试?”她冷笑着的收回弯刀,眼角扫向北苑,只见一群婢女形色诡异的从北苑里冲出来,沿着九转八弯的长廊朝前厅奔去。“怎么回事?”

  君不曾也注意到北苑的异样。

  “孙玉乾是个不能人道的废物。”君不曾所问非所答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沈十三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还没明白他所要传达的意思。

  “你怎么会知道的?”沈十三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脸人家能不能人道都知道,真不愧是武林盟主呀!”

  君不曾恼怒的看了她一眼,沉声道“还记得那个三姨太么?和我过招的那个。”

  沈十三点点头,记忆中那个女子的武功路数诡异,不似中原身法,轻功更是了得,只是不明白孙玉乾府中何以多了这么个武功高强的三姨太。

  “我无意间听到二人的争吵,那女人说孙玉乾是个不能人道的废人。”他不怀疑孙玉乾眼中流露出的杀气,当时若不是他有意阻止,那女人必死无疑了,只是她何以不反抗呢?

  “你是说朱沐英很可能是那位夫人红杏出墙的对象!”沈十三道。

  好个豪门深院呀!

  君不曾点点头,视线寻着北苑,却发现孙玉乾和老管家急匆匆跟在两个婢女身后折回来。

  “好像不太好!”

  “或许是真的不太好。”她应了一声,再看君不曾,人已经在三丈之外。

  孙玉乾随着婢女冲进打夫人的寝室,只见一男一女两具赤裸裸的身体交缠在一起,男人背后插了一把普通的长刀,鲜血‘咕咚咕咚’往外冒,蔓延了整个床铺,压在他身下的女人似乎是惊吓过度昏了过去,整张脸扭曲变形,好似受了莫大的刺激。

  孙玉乾脸色铁青,默默的看着床上的两人好半响都没有出声,他身后的老管家负手而立,等候主子的差遣。

  “夫人,我孙玉乾自认待你不薄,如今,做出这般有辱名节的事儿,为夫情何以堪?——”孙玉乾似在呐呐自语,神情恍惚,似乎不太能相信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竟然背地里和别人发生这种事儿。

  朱沐英的尸体上还留有余温,想必是刚刚受害不久,婢女傻愣愣的站在两旁,目光不敢看孙玉乾也不敢看床上不知羞耻的两人,脑袋垂得低低的。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之声,紧接着便是一声“阿秋!”

  “阿秋!”

  沈十三刚入门,鼻端一阵瘙痒,喷嚏连连。

  是沈十三!

  孙玉乾变换了脸色,神情哀痛的转过身,君不曾和沈十三已经步入屋内并看清床上的一切。

  沈十三顿感羞怯的来不及回头,君不曾高大的身体已经挡住她的视线,为她挡去不该看的东西。

  “孙庄主!”君不曾面色严肃的唤了一声,孙玉乾没有回答,只是喃喃自语般道“贱人,做了苟且之事,毁我名誉。”说罢,激动之余抽出腰间的长剑,也顾不得身后的人,迈步冲到床边欲砍婉约的脑袋。

  “主人,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一啊。”老管家上前一把抱住孙玉乾发抖的身体,回头看了君不曾一眼,似在求助。

  他点了点头,视线却停留在朱沐英的尸体上。

  “庄主莫要生气,人命关天,不管如何还是要先查到凶手再说。”

  朱沐英是飞虎堡的堡主,武功自是不弱,能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死他,不是他毫不避嫌的人便是此人武功高强到已入化境。

  偏偏,就算是在信任的人,做这种事儿时也不能毫不保留的留在身边吧。

  又况且,他与沈十三同在树上偷窥,并未见有人跟着他进入北苑。

  凶手是原本就在北苑么?

  又是什么人有这么好的身手呢?

  君不曾心中猜测,却感觉身后有一双手拉了拉他的衣摆,他回过头,见沈十三闭着眼睛指了指床的方向,便对管家道:“管家,先把尸体盖上,把夫人带走去看医生。”

  老管家寻思片刻,看着自家主子,也不知是何办法。

  “先把尸体盖上,把夫人带走去看医生。”君不曾沉着脸又重复而来一遍,两道寒光从深潭般的眸子里射出,管家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照君盟主说的做。”孙玉乾似乎受到莫大的打击,看了君不曾和沈十三一眼,转身提刀拂袖而去。

  管家叫婢女取了白布盖在朱沐英身上,然后将昏死过去的婉约夫人带到一间客房,请了大夫医治。

  众人散去,沈十三从君不曾身后绕出,床上的朱沐英面朝下倒卧着,背部的刀还没有拔下来,伤口的血块已经凝结,腰部以下用白布罩着。

  “凶手是从背后偷袭的,被害人在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杀的,只是面部朝上的婉约夫人不可能没看见来人。”

  “或许是她太沉醉了,男人和女人在办这种事儿的时候还是很——”斟酌片刻,君不曾还是选择了比较含蓄的说法“认真的,闭上眼睛也是常有的事儿。”

  常有的事儿么?

  沈十三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有点疼。

  “你也常做这种事儿么?”她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君不曾险些栽倒,连忙矢口否认:“沈十三,我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沈十三冷冷的道,犀利的眸子盯猎物一般盯着君不曾。

  道貌岸然的王八蛋!

  君不曾此时真的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男人会跟女人嘿咻是很正常的吧!为何他感觉此事要是让沈十三知道,自己恐怕一辈子也别想跟她冰释前嫌了。

  “该死!别拿这种眼光看我,我真的没有。”君不曾赶紧赶紧撇清,快快扶正自己在她心中本就不良的形象。

  欲盖弥彰!

  沈十三心中不是滋味的酸道:“哼!有没有你自己知道。”

  “十三,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奇怪。”君不曾突然压低身子,弯身仔细查看朱沐英有些狂乱的头发。

  沈十三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视线寻着他的方向一看,半空中银光一闪,君不曾已经在朱沐英狂乱披散的头发中拔出一枚银针。

  “银针定穴?”

  沈十三接过银针仔细端瞧。

  “对”君不曾点点头,道:“银针无毒,但是刺进天池穴,封住血管筋脉,朱沐英便形同死人,任人宰割。”

  “什么人要杀他?”

  “你说呢?”

  孙玉乾!

  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朱沐英的死在枫红庄掀起了一波巨浪,婉约夫人昏迷三天不见苏醒,孙玉乾一个人将自己关在房中未曾踏出门一步。

  离我是你盗宝的时间只有三天时间了,朱沐英之死又来的突然,很多人都将他的死联想到我是你身上,同时也惋惜孙玉乾引狼入室,赔了自己夫人的清白。

  夜已微凉,秋风卷起江南冷情的月色,碧水依依的湖畔朦胧中闪过一道人影,看不清容貌,一闪而逝,身法快若惊鸿。

  一道黑色的身影闪电般跟上那抹模糊的影子,消失在亭台楼阁之中。

  “沈姑娘,用药了。”婢女翠云端着煮好的药汤站在门外,素手轻叩房门。

  “等下!”

  沈十三连忙将从朱沐英头顶取下的银针收好,整了整衣衫,然后缓步来到门前。

  “吱嘎——”

  门被从里推开,婢女翠云站在门外,手中的托盘上的药碗上还冒着热气,染湿了她卷翘的睫毛,像是初夏的露水,清澈,又惹人怜惜。

  沈十三愣愣的打量她,并没有接过药碗。

  “我并没有要你煎药。”

  翠云绯红的脸上荡起一丝窘况,含笑道:“沈捕头进庄多日,可是风寒一直为好,是,是三姨太特地名我送一碗驱寒的汤药来的。”

  三姨太么?

  沈十三一愣,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给她送药?

  “沈姑娘,你快用了,不然一会凉了就失效了。”翠云催了一声,手中的托盘向前一递。

  沈十三犹豫的看着托盘一眼,最后还是接过,对翠云道:“替我谢谢你家三姨太,明天我会登门拜谢。”

  “恩!好的,那翠云先下去了。”翠云退了一步,转身离去。

  目送翠云离去,沈十三心中万般狐疑,这三姨太到底是何用意呢?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手中的药汤,摇摇头,关上房门。

  凉风透过敞开的窗棂吹进来,放在黄花梨桌子上的药汤一被吹凉,沈十三意兴阑珊的看着那只药碗。

  “我该不该喝呢?”她一边呢喃一边端起药碗,凑到鼻端,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鼻而来,险些熏倒她。

  “太夸张了吧!就算良药再苦口也不至于这样臭吧!”她惊呼一声,目光对上窗棂旁的一只花盆里,里面栽着一株含苞待放的君子兰。

  黑色的药汤顺着乳白色的青花瓷玩一点点倾倒人花盆之中,而沈十三的视线却惊讶的对着一点点展露的青花瓷碗底部,直到药汤全部倒出,里面露出几个用刀子刻画的几个小字——有人欲杀你。

  有人要杀她?

  沈十三震惊不已的看着手中的瓷碗。

  三姨太送药,暗藏玄机的告诉她有人要杀她么?

  有人要杀她并不奇怪,我是你在黑道上下了通杀令不假,但为何她知道有人要杀她,又为何要通知她呢?

  反复研究着瓷碗,沈十三觉得此时枫红庄中暗藏杀机,已经不单单是我是你盗宝一案了。

  也或许,朱沐英之死恰是一个开端。

  “阿秋!”一阵奇异的香气透过窗棂被风卷进来,沈十三遂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一股热意染身,头有些昏沉沉的,连冷清的月光都变得异常浮躁,这风寒,真的是要人命呀!

  浑浑噩噩的爬到窗前,一倒头,整个人便迷迷糊糊的有股子睡意,而偏偏,她向来不是个容易入睡的人。

  她强提起一丝丝精神,拽着床旁的轻纱借势座起来,敏感的神经感觉头顶有一道异常燥热的视线,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什么人?她心中暗想,却并未惊动梁上之人,握住青纱帐的手遽然一松,整个人‘咣当’一声倒下,陷入软绵绵的锦缎棉被之中。

  沈十三紧闭双目,双手垂在身侧,右手摸到背后紧紧的握住腰间的弯刀,屏息凝神,等待着梁上之人。

  身子越加的瘫软无力,她暗叫一声不妙,刚刚那一阵奇怪的异香肯定是软筋散之类的迷幻药,只是自己一时大意未加注意,如此看来,三姨太所送消息不假,今夜确实有人要杀她,而且来的很快。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梁山传来,然后是轻盈的落地之身。

  是女人!

  沈十三心中暗道,握住弯刀的手又紧了紧,意识越加模糊。

  快点!快点!

  她心中不断催促,若是杀手此时动手,她有把握躲过一击,或是一击退敌人,若是对方并不动手,她的意识会慢慢消失,然后即便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只要将刀子轻轻推入她的身体里,沈十三在江湖上便再也不存在了。

  一个人,死了,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

  突然间想到那朱沐英,沈十三有些迷茫,不知道他死时是否也想过搏命一击,或是根本连想的机会都没有。

  那人踏着轻盈的步子缓缓的向窗前靠近,沈十三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细微的呼吸声,压抑,甚至有些兴奋。

  突然,那人的脚步一顿,停在窗前五尺远的地方,沈十三即便是想在最后一丝意识消失前搏命一击也不能得逞。

  离得太远了。

  对方似乎并不急着要杀她,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人儿,等到药效全部发作,沈十三必死无疑!

  不急躁,不慌张,甚至不担心此时有人进来,沈十三越加胆寒,心中也更加肯定,此人定是职业的杀手。

  只有真正的杀手才能在杀人时还保有如此冷静的头脑,一切都在计划中,他有足够的时间来用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杀死一个人。

  职业杀手,女人。

  沈十三心念一动,呼吸越加的缓慢。

  是鬼道修罗!

  似乎似要应验她的想法一般,一阵熟悉万般的轻笑声幽幽传来。“呵呵呵

  !沈十三呀!没想到吧!最后夺你性命的还是我。”

  是了,几天前栈道上未能杀得了她的鬼道修罗。

  静默不语,她等待着最后的搏命一击。

  时间从指间的缝隙中流走,沈十三不知那张狂的笑声究竟持续了多久,也许是对方断定她已经完全失去反抗的意识了,细微的脚步身再次传来,一股森冷的无形压力一点点像她靠近。

  她现在能做的,只是用最后的一点意识控制自己的心跳,不让鬼道修罗感觉到她还有还手的机会,在手起刀落的瞬间薄命一击,寻求生机。

  “沈十三,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冰冷的声音似从地狱传来一般,冻结了摇曳的烛火,白色的窗纸上倒影出诡异的身影,鬼道修罗高高的扬起手中的匕首,银光一闪,直直刺向沈十三心口。

  一分!两分!三分!——

  刀尖划破衣襟的一瞬间,沈十三的刀已出鞘。

  刹那间血花飞溅,床头屋顶,飞沙丝帐,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急剧收缩又放大的瞳孔中有着中不同的表情。

  一个是恐惧,一个是释然。

  “你?”

  鬼道修罗不敢置信的凝视沈十三迷蒙的双眼,缓缓的低下头,一把闪动着嗜血光芒的弯刀齐齐没入她的胸口,鲜血喷了她满脸,又或是她满脸。

  “薄命一击!”沈十三微微开启薄唇,“噗”的喷出一口血剑,双眼缓缓合上,握在刀柄上的手也垂落榻上。

  鲜血从两人的胸口爆出,修罗的匕首刺进她的肋骨,硬生生刺折了一根肋骨,可见力道只重,必是要一击夺命的。

  “沈十三!”鬼道修罗狠狠的喊了一声,身子遽然后退三步,跪倒在地,鲜血喷出好几口,胸间的弯刀从后背洞穿,素白的衣衫外露出殷红的刀剑,鲜血“滴答滴答”顺着刀剑低落,砸在冰凉的青石地板上,晕开一朵朵妖娆的虞美人。

  “沈十三!”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再一次充满仇恨的眼光注视着床上那个早已不醒人事的人,缓缓的倒下,砸在血泊之中。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