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石海墟烟
王杉坐在甲板上，看着那好似无边无际的汪洋愣愣发呆。
“小伙子，我看你一直在这里发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双鬓花白的中年人来到王杉身边。王杉所乘坐的是北荒与东荒之间往来的普通客船，这船上也是人鱼混杂，王杉一直隐藏身份，不太与外人交谈。
“没什么心事，就是觉得这东海好看，自小生活在北荒中部，到是没怎么见过大海。”王杉倚靠着栏杆，淡淡笑道。
“也是，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大海的时候，比你还要开心呢。”中年人似乎来了兴致，声音爽朗。
王杉闲着也是无趣，乘船已经五天了，他也很久没和外人说话了，索性问道：“先生看起来也是要去东荒，为何不走石海路呢，听说石海路可比乘船快多了。”
“石海路吗？神嘉皇帝确是千古一帝，石海路纵横四荒五原，将各大城市连接为一体，对于我们荒域来说意义尤为重大，在神嘉皇帝之前荒域统治散乱，难成气候，要知道我们荒域充其量只是五大海岛不必原域是一片广袤的大陆。可是现在的石海路的统治者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英明神武，爱民如子的神嘉皇帝了。现在石海路各段被众多门阀分别统治，他们在每段路上都设置了关卡用来收费，一般的百姓根本就走不起石海路。”中年人看着视线内隐约可见的宽阔石路，轻轻一叹。
“这样福泽万民的石海路居然在某些人的手里成了牟利的工具，真是可恶至极，要是神嘉皇帝有知会怎么想。”王杉恨恨说道。
“唉，世上再也出不了第二个像神嘉皇帝这样好的皇帝了，想当初四荒五原在神嘉皇帝的治理下富庶无比，就连石海路这样浩大的工程只用了不到百年的时间就建造成功，建造石海路的一百年里人民生活依然幸福，神嘉皇帝没用强征任何一位民夫，所有人都是自愿的，每位民夫工作一天便有五铜的薪资，可见当初国库之雄厚。”中年人缓缓说道，语气是对上古帝王的无限崇拜。
王杉微微点头，对于历史上的第一明君，他也是满怀敬佩。
“不过，乘船自有乘船的好处，七景之一的墟里烟这几日就会出现，要不然这船上绝不会有这么多人，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看见名满天下的盛景。”中年人笑着说道。
“七景之名我自小便有耳闻，但是除了这墟里烟之外剩余的六景到底是什么呢？”王杉忍不住问道。
“呵呵，四荒五原之大，常人难以想象，其中承天地灵秀之地也是不可胜数，七景就是其中尤为出色之地。除了墟里烟之外还有南荒的风荷举，上原的百丈冰，中原的风飘絮，下原的结海楼，左原的万仞山，西荒的镜湖月。”中年看起来是走商之人，见识不少。
“大叔还真是见多识广，小子佩服佩服。”王杉恭维道。
“什么见多识广啊，只是道听途说罢了，七景我一处都没有见过，不知这趟能否有幸看到墟里烟。”中年人摆摆手，谦虚笑道。
“墟里烟吗？小子的确想见见，是否如传说中的那么瑰丽，可惜今日是见不到了，听说我们要在石海路上歇一晚。”
“是啊，这趟船要在石海路上添加补给，我们离东荒至少还有半月的行程。”中年人笑着回答道。
“怎么，石海路不就是一条路吗？为什么可以添加补给呢？”王杉再次发问。
中年人不厌其烦的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石海路没隔八百里两条驰道见就会修建一个巨大无比的石台，石台空间巨大，甚至可以种植作物，俨然一副小村庄，神嘉皇帝当初设计石海路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道路过长补给艰难的问题，所以特意如此设计。”
王杉轻轻嗯了一声，心中对于神嘉皇帝的崇拜之情越来越深。
中年人似乎亦心生此感，忍不住感慨道：“遥想当年，天彰皇帝暴毙中原，九州残余势力蠢蠢欲动，年仅十八岁的皇孙崔彻继位天子，在位两百年，三次远征上原，让神嘉皇帝成为了上原冀氏唯一臣服之帝。两百年，神嘉皇帝励精图治，就连最为穷困的西荒也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修石海，臣九氏，安天下，福万民。这样的功绩试问天下间可找得出第二人！”
“可是仅在崔彻之后不过四百年的时间，他的后代崔纣荒淫无度，甚至举全国之力修建结海楼，原因只是为了宠妃一笑，世间至今仍有结海出，崔氏亡之谚。”一直站在二人身边的年轻文士忽然开口说道。
王杉微微吃惊，原来那七景中的结海楼居然是建筑物。看着王杉吃惊的表情，文士微微一笑，继续说道：“神嘉皇帝留下的遗产足以让他的后代享千年清福，可这崔纣偏偏是随心所欲，不顾天下子民，修建结海楼的五十年，他强征民夫何止数万，搞得天下民不聊生。后人统计，结海楼消耗钱财甚至略高于石海路。”
“此言差矣，殇帝崔纣执政时期，官员非腐即庸，说是用来修建结海楼的钱财大半都进了他们的口袋，可是这结海楼耗金无数却也是不争的事实。”中年笑着对文士说道。
“崔氏八百年留给四荒五原一路一海，分别象征了崔氏的昌盛与衰落，说起来倒也是讽刺。”文士洒脱一笑，淡淡说道。
“在下北荒周昌，不知阁下是？”中年人向文士轻轻抱拳。
文士回了一个文人专用的礼后笑着说道：“鄙人姓张名子扬，之前说的话若有不妥之处还望前辈多多包涵。”
“子扬你年纪轻轻谈吐不凡，他日必为英才，我怎会责怪你。”周昌哈哈一笑。
“只是不知这位小兄弟是？”张子扬眉头微皱，看向王杉。
“哦，我叫李山，不过是一个普通小子，去东荒探亲。”王杉声音平淡。
“这样啊，看你年纪尚幼，就独自出门远行，倒也有几分少年郎的风采。”老周轻轻拍了拍王杉的肩膀，笑意真诚。
王杉谦虚一笑，不再说话。就在这时，张子扬手指前方，语气兴奋道：“看，那就是石海路。”
王杉循着张子扬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海天相接处隐隐可见一道黑色长线横亘蔚蓝海面。直到巨船驶近石海路，王杉才得以看清石海路近貌。石海路分为左右两道单行驰道，每个驰道宽三十丈，均由采自中原的墨晶建造。为此，中原曾经高达千丈的恢弘墨晶山成为深不可测，宽阔无比的墨湖，神嘉皇帝下令投幼鱼千万，福泽周围百万子民。左右驰道相隔三里，驰道两边设有栏杆，以防意外。
“这驰道下方每隔半里便建有支撑所用石柱，每根石柱之上均印有阵法，千百年的时间里，石海路在阵法的作用下已经和这方天地融为一体了，甚至还会自行修复受损处。”周昌沉吟着说道。
“什么？这路会自我修复？”王杉大惊道。
张子扬眼神微微落寞道：“此事晚辈也有所耳闻，当年东华上人与吞金老怪大战于东海之滨，二人战至酣处，心神所专，不慎击毁二十里石海路。吞金老人也因此被三位不世出的上仙绞杀于西荒，而东华上人自知罪孽深重，在毁掉石海路的第二天便自裁于东荒东华山。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石海路在之后的三十年缓缓生长，直至恢复全貌。”
“这是崔氏留给四荒五原最为宝贵的遗产，东华上人也是无辜，击毁石海路本与他并无关系，分明是那吞金老鬼落败下丧心病狂干出的好事，非要扯上东华上人，东华上人一生磊落正直，自然受不了如此骂名。”周昌声音感概。
“好了，先不说这些，收了多日颠簸，如今可以去石海路上歇歇脚了。”张子扬微微笑道。
“小姐，你别闹了好不好，我们好不容到了这墟烟台，就好好歇歇吧，那墟里烟什么时候看不行，老爷说过了，不让你出门。”容貌寻常的侍女苦着脸对粉衣少女说道。
“不不不！我就要看，那墟里烟是想看就看的吗？好不容易有机会还不让我看，我姬纤云发誓一定要去看，谁都拦不住我！”少女凶的像一只小老虎，眉间的梅花妆更显娇艳。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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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心事，就是觉得这东海好看，自小生活在北荒中部，到是没怎么见过大海。”王杉倚靠着栏杆，淡淡笑道。
“也是，当初我第一次见到大海的时候，比你还要开心呢。”中年人似乎来了兴致，声音爽朗。
王杉闲着也是无趣，乘船已经五天了，他也很久没和外人说话了，索性问道：“先生看起来也是要去东荒，为何不走石海路呢，听说石海路可比乘船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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