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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柳暗花明

  柯乙己还是有些不忍心,迟疑道:“可是,可是,可是,你让如何下的了手啊?”

  柯文若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听到这里,刘翠翠早已忍不住了,娇叱一声跃了出来,大声骂道:“我今天就先杀了你这儿蛇蝎心肠的歹毒女人。”挥刀向柯文若头上砍去。

  柯文若乃是将门之女,武功也是不错,听得头上金风响,不敢怠慢,急向后翻了半个筋斗,稳稳落在地下。刘翠翠一刀便砍在石凳上,火星迸处,一声响亮,竟将一张好好的石凳砍为两半。

  柯乙己早惊出一身冷汗,刚才的话若传出去,被人笑话事小,只怕连命也不保?怎奈没有随身带兵刃,情急之下,一伸手脱下外衣,迎风一卷,运足内力,将外衣舞成一条软鞭,竟欲来硬夺刘翠翠手中宝刀。刘翠翠已恨极柯文若,脚尖一点地,腾身而起,让过柯乙己,直逼柯文若。

  柯文若虽是将门之女,会些武功,毕竟从小娇生惯养,没见过多少事面,虽然躲过了一击,但见刘翠翠来势凶猛,直欲取她性命,吓得花容失色,连声尖叫:“快来人啊,有刺客。”

  柯乙己惊道:“你胡乱叫什么?”

  柯文若猛然一醒,刺客来历不明,一旦把父女刚才的谈话传了出去,柯家难免惹上灾祸。连忙禁声,和柯乙己夹攻刘翠翠。

  空旷之夜,掉根针都恨不能传出十里,她便是不喊不叫,后花园的打斗之声又怎能瞒过家丁的耳目?便陆续有家丁手持火把兵刃赶来助战。柯乙己见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便拿出官老爷的架子,跳出圈外,披上外衣,手指刘翠翠恶狠狠地道:“谁也不许放走刺客,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家丁一拥而上,将刘翠翠围在中间。刘翠翠这才后悔不该莽撞。

  本来以刘翠翠的武功想要全身而退也并非难事,却苦于同来的张无忌不会轻功,分神之际,被一名家丁一剑削去半幅衣袂。

  张无忌大惊失色,还只道刘翠翠已经不敌,忙撕了一块衣袖,蒙在脸上,持剑冲杀出来迎救刘翠翠。

  刘翠翠大急,几刀将身边的柯府高手迫退道:“别管我,你快走。”

  张无忌粗着嗓音道:“要死一块死,要走一块走。”

  刘翠翠见他说得斩钉截铁,毫不含乎,心头感觉竟是甜甜的,奋起精神,力杀了两人,冲过来和张无忌汇合到一处。

  本来刘翠翠以寡敌众,独战柯府高手并不落下风,这时多了张无忌一个帮手,反到处处受制于人,占尽了下风。却原来张无忌武功亦不出色,几回险象环生,都是刘翠翠分神替他解围。这样一来,张无忌不但帮不上忙,反而成了刘翠翠的累赘,害得刘翠翠不得不分神来保护他。

  柯乙己亦是将帅之才,武功虽算不上上乘,但对战场形式却洞若观火,明察秋毫,早就看出蒙面人武功较弱,若不是那使刀女子处处回护,早已被擒,当下朗声道:“不要管那使刀女子,先把蒙面人给我拿下,死活不论。”

  众家丁听说便纷纷将兵刃往张无忌身上着呼过来,迫得刘翠翠寸步不敢离开张无忌左右,越发被动起来。

  两人正在吃紧,突见柯府前厅燃起熊熊大火,柯文若急道:“还不快去救火?”众家丁顿无斗志,纷纷跑去救火。

  柯乙己连忙制止道:“救火之前,勿要把刺客拿下。”

  柯文若猛然一醒,心想:姜还是老的辣。

  但前厅大火越烧越旺,借着风势已成燎原之势,这时就是想救也来不及了。火光中突然冲进一队乞丐,为首正是丐帮新任帮主岳少府,顿时将柯府家丁冲散。

  刘翠翠大喜道:“岳帮主,你怎么来了?”

  岳少府笑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处,先杀出柯府再说。”

  刘翠翠性情极刚,见来了缓军,精神大振,一眼看到柯文若还在哪儿里指手画脚,一声娇叱,提刀赶来要杀柯文若。柯文若见她来的凶猛,不敢迎战,转身就逃,刘翠翠正杀得性起,提刀就要追杀,幸亏岳少府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刘翠翠左臂道:“这里不可恋战,快走。”这才保着刘、张二人杀出柯府。

  柯乙己担心他和柯文若的话传出去于己不利,一见刺客要逃走,便急了,也顾不了许多,竟然派家丁持自己的令信调来一队官兵将府邸团团围住。一见有人冲杀出柯府,也不接战,只以乱箭将丐帮弟子射回府中。丐帮弟子顿时乱作一团。原来丐帮弟子虽然骁勇,毕竟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若讲单打独斗,官军自然不是敌手,若要两军相接,就远非训练有素的官兵敌手了。

  正在相持不下之际,突然官兵阵上大乱,有一黑衣蒙面人仿佛从天而降,仅以一双肉掌在官兵阵中东一推,西一搡,竟将练有素的官兵阵脚扰乱。张无忌一看时机来临,便率先冲杀出来,一气杀出了重围。

  柯乙己大急,随后率官军欲追,却有一部分丐帮弟子自愿留下断后,一场恶战,虽然将断后丐帮弟子就地全歼,刺客却也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黑衣蒙面人对城中街巷极熟,在黑衣蒙面人的指引下,一行迅速退到城东建国寺。诸人正在迟疑,黑衣蒙面人取下蒙面,居然就是建国寺主持了因大师。

  刘翠翠笑道:“原来大师还有这等身手,我怎么从来不知?”

  了因大师道:“你们闯下大祸了,若非是贪僧及时赶到,你们将如何收场?”

  刘翠翠吐吐舌头道:“柯府又不是皇宫大内,有什么好怕的?”

  了因大师道:“但这里京师重地,天子脚下。或许你们大闹柯府之事,现在就已经传到皇上耳中,一旦惹恼了柯乙己,他再到殿前奏上一本,张将军的冤案恐怕真的就再无昭雪之日了。”

  刘翠翠这才知道事态严重,歉意看了张无忌一眼。张无忌也只有苦笑。毕竟这事是因他要到柯府探望柯文若而起,他又能说什么呢?刘翠翠道:“大师,真的就没办法了吗?”

  了因大师叹口气道:“现在说这话还为时过早。”边说边将诸人引到地下室中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们切记,安心躲在这里,一会儿不管上面有什么动静,千万不可随意出来。”

  岳少府道:“莫非大师是怕官军追到这里?我这儿就纠集本帮在京的所有弟子,乘着天色尚黑,杀出北京城。”

  了因大师急道:“不可胡来。官军到此我自有应付的办法,只要你们少给我惹点儿祸就谢天谢地了。”也不等几人回话,便急匆匆地点燃蜡烛离去了。

  经过近半宿恶战,刘翠翠等人是又累又乏,却谁也不敢倒下休息,各持利刃严阵以待,唯恐官军追杀而来措手不及。但奇怪的是,上面一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动静。仿佛昨夜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地下室的暗门开了,了因大师亲自端着饭菜走来。刘翠翠连忙伸手接过道:“怎敢有劳大师亲自给我们送饭。”

  了因大师道:“这儿还不是拜你们昨大闹柯府所赐。”看着诸人狼吞虎咽吃罢,这才取出随身所带的一件僧衣扔给张无忌道:“赶快把衣服换上,一会儿有位重要客人要来。”

  张无忌惊道:“是柯乙己。”

  了因大师道:“我和柯大人并无私交,他来我这做甚?”顿了一顿又道:“令尊的冤案能否昭雪,就在此人身上,一会儿你装做寺中俗家弟子进我禅房中献茶,看我眼色行事。”

  张无忌大喜,跪拜于地道:“大师若能为家父昭雪冤案,张无忌就是给当牛做马也心甘。”

  了因大师搀起张无忌道:“少将军言重了,我是敬重令尊的为人,才甘心为令尊设计昭雪冤案。”

  刘翠翠道:“不知大师说的是谁?我能见见吗?”

  了因大师笑道:“无非当朝重臣罢了。你又不想当官儿,见他做甚?”

  刘翠翠道:“我好奇就不能见他吗?”

  了因大师道:“见见到也无妨,我就怕你多事,又给我惹麻烦。”

  刘翠翠道:“我向大师保证,这儿回决不给你惹麻烦就是了。”

  了因大师暗想:这儿丫头精灵古怪,倒不如放在眼前让人放心。便笑道:“也好,我就再相信你一回。”当下便让刘翠翠也装做寺中俗家弟子模样。

  刘翠翠换上僧衣,戴上僧帽,竟是活脱脱一释门弟子。

  不一时,果然有知客僧来禀,说兵部尚书许佑惠已到庙门,了因大师急忙亲自率刘翠翠、张无忌出禅房相迎。许佑惠乃建国寺常客,早已到大雄宝殿拜过佛祖,正急着来找了因大师,两人便在路上相逢了。

  了因大师将许佑惠请到禅房落座,刘翠翠、张无忌便装作献茶的俗家弟子进来献茶。许佑惠感到张无忌眼熟,便多看了两眼。幸喜许佑惠乃建国寺的常客,只道是在寺中见过,并没放在心上。刘翠翠、张无忌便分别在了因大师、许佑惠的身后。

  许佑惠品了口茶道:“近日大师寺内可有外人下榻?”

  了因大师道:“许大人素知贪僧和江湖上有些瓜葛,寺内到是常有江湖上的朋友来住上几日,但近日确是一个没有。不知许大人怎么突然想来问此事?”

  许佑惠道:“大师在京师人脉甚广,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我有此问?”

  了因大师道:“我和许大人虽然僧、俗有别,但京师之中谁不知你我最是友善?我怎么会骗大人呢?”

  许佑惠却哪里肯信,追问道:“你真不知道?”

  了因大师道:“我真不知道?”

  许佑惠道:“此话当真?”

  了因大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当真。”

  许佑惠长出口气,笑道:“有大师这儿句话,我就放心了。不瞒大师,昨日京师出了件惊天大案,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伙儿绿林豪强,把兵部待郎柯乙己柯大人后府宅给烧了。这事惊动了当今皇上,万岁爷龙颜震怒,已下旨令锦衣卫严察。我怕这些绿林豪强住在宝刹,一旦追查出来不好交侍,因此一下朝便急着赶来知会大师一声。”

  了因大师连忙道谢道:“许大人国事繁忙,还有心惦念贫僧,特意跑来通信,贫僧感念不尽。”

  许佑惠道:“我与大师相交已久,大师就不必客气了。”

  了因大师道:“不知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许佑惠道:“因为天色已晚,柯大人也看不清刺客模样,还不知是何人所为。”

  了因大师心中一块儿石头落地,笑道:“柯大人总不会连一个刺客模样也没看清吧?要是这儿样的话,这儿个案子可就难破了。”

  许佑惠道:“谁说不是了。但据柯大人说,刺客都是面蒙黑纱,就是长得大致模样也没有看清,你说这不是怪事吗?”

  了因大师道:“怎么会有此怪事?”

  刘翠翠、张无忌心中奇怪,昨晚火烧柯府,张无忌的确蒙了面,但刘翠翠、岳少府等丐帮弟子却并蒙面,怎会有此怪事?

  其实他们哪儿里知道,这儿正是柯乙己老谋深算之处,他是捉到刺客之后,刺客把他和柯文若不可告人的谈话抖出来,到时会画虎不成反类犬,反让别人握住把柄。

  许佑惠道:“这儿事既与大师无干,就不必再提了。我来此还有另一外件事,想请大师替我拿个主意。”

  了因大师道:“承蒙大人不弃,不知所为何事?”

  许佑惠便用眼睛来瞅刘翠翠、张无忌二人。

  了因大师笑道:“他们都是我的心腹,许大人不需介意。”

  许佑惠点头道:“国家正处在多事之秋,江浙倭寇屡屡犯我国境,实在令人痛心疾首,食不甘味,我便和兵部待郎柯乙己柯大人共同保奏张经为浙江总兵,总揽朝廷抗倭大计,谁知却横生祸端,浙江巡抚胡不同密奏朝廷,说总兵张经抗倭不力,却暗中勾结绿林豪强意图谋反,万岁爷龙颜大怒,便令锦衣卫都尉孟钰赴浙江将张经押回朝廷问罪。本来朝中也没几个人相信总兵张经会意图谋反的,只是在万岁爷盛怒之下不敢站出来说情罢了。只得盼万岁爷消气之后,张经也被押回京了,再设法营救。不料途中又生技节,在经过大苍山时,真的有一伙绿林豪强出来劫囚车,倒把这儿事给弄成真的了。”

  了因大师道:“许大人也真相信不成?”

  许佑惠叹口气道:“我信不信有何干系?但的的确确是大苍山的强人劫走了囚车,这儿又叫人怎能不信?皇上闻讯更是震怒,这儿样一来,就更没有人敢站出来替张经说话了。这儿也罢了,谁知祸不单行,昨晚又出了档事,柯大人今日上朝说,他怀疑昨日之事就是张经父子勾结绿林豪强所为。”

  了因大师急道:“皇上怎么说?”

  许佑惠道:“还能怎么说?当然是严令各级官吏立刻将张经逆子捉拿归案了。”

  了因大师道:“这儿么说大人也相信了?”

  许佑惠道:“满朝文武,只有柯乙己柯大人和张经最为友善,现在连柯大人都这儿么说了,还哪儿容人不信?但就在昨晚,我却接到孟大人派人送来的一封亲笔书信。”

  了因大师迫不及待地问道:“孟大人信中怎么说?”

  许佑惠道:“孟大人说他也不相信张经父子会勾结绿林豪强谋反。据他所知,张经已在被强人劫走后自杀身亡。这儿张经,做事糊涂啊,他若不死,日后总还有个对证的机会,他这儿一死,就把话柄留给别人了。我本想在今日早朝时提及此事,谁知就有了昨晚柯府被焚这儿件事,我还如何敢再提?”

  张无忌便哭出声来,忘了了因大师的吩咐,抢步跪拜在许佑惠面前叩头出血。

  许佑惠大惊道:“大师,这是何意?”

  了因大师吃了一惊,但事已至此,也只好硬着头皮介绍道:“不瞒许大人,这儿位就是浙江总兵张经将军的公子张无忌。”

  许佑惠一愕,这儿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看他有些眼熟。思之再思,才令张无忌起身。张无忌便把张经到浙江至死的事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许佑惠连连叹息道:“若非是今日得会公子,我哪儿会知道还有这些隐情。”

  了因大师察言观色,见许佑惠似乎也颇同情张无忌,心中略安道:“许大人乃是朝廷重臣,张经将军又是许大人保奏去浙江惨遭横祸的,许大人可不能不管啊。”

  许佑惠沉吟半晌道:“张经一案,万岁爷已有定论,要想为张经将军平反昭雪,光凭嘴说恐怕无济于事。”

  了因大师道:“许大人的意思是……”

  许佑惠笑道:“最好是让张公子立上一件奇功,万岁爷一高兴,这事儿就好办了。”

  刘翠翠眼睛一亮道:“现在倭寇侵扰我国海疆,正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不知少将军如能荡平倭寇算不算是立了一件奇功呢?”

  许佑惠点头道:“这儿也不失为一妙计。我近日便找个时机奏请朝廷,自请赴江浙平息倭患,那就暂时委屈张公子以我家将的身份易名随军出征,只要张公子能立下盖世之功,我便自有办法替令尊昭雪冤案。”

  张无忌连连叩头拜谢。

  计议已定,许佑惠也不多留,便起身要带张无忌回府。张无忌住在建国寺是迫不得已,听说有机会离开,正求之不得,便慨然应诺。了因大师、刘翠翠一直送出寺外。

  不知何故,听说张无忌要走,刘翠翠心中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难过。送出寺外,张无忌飞身上马,硬是没看刘翠翠一眼。刘翠翠负气本想也不理会张无忌,但见他就要离去,还儿是忍不住叫了句:“少将军。”

  张无忌仿佛这才想到一路上多亏了刘翠翠照料,就此不发一言便离去的确有些不尽人情,勒马回身以江湖口吻抱拳道:“大恩不言谢,今后如有用到我处,只要有三寸纸条在,我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刘翠翠顿足道:“谁让你报恩了。”

  张无忌似乎还不明白,又拱了拱手道:“后会有期。”便随许佑惠策马而去。

  望着张无忌远去的背影,刘翠翠不由的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直到看不见为止,仍然立在那里痴痴地呆望……

  了因大师看在眼里,暗自摇头叹息不己。但想到自己的身份,也不好说些什么?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