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楼文远本以为京兆府衙荀墨官阶不高，会多少有些忌惮柳同方，可第二日，当荀墨收到刑部公文时，他并无半分拖泥带水，了解案件的来龙去脉之后，当即验尸取证，调审人证，逐一审问浣沙楼的老鸨龟奴，柳元杰的随从护卫，虽在提审本案最重要的人证荆玉时，被晋王殿下以柳元杰欲杀人灭口如今卧病休养不便出堂为由挡了回来，但却出具了荆玉的陈情书上堂，诸多相加，便足以，荀墨而后便向刑部提报了拘捕令，可偏偏刑部是对此事知根知底的，不得不批。
荀墨得了公文后当即差人到柳府拿人，一队官差浩浩荡荡从主街行至胡栏巷，不少百姓因着好奇竟然一路尾随，一直跟到了柳尚书大门前，虽然大多百姓平民胸无点墨，可也知道，涉及高官，必不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时间街头巷尾猜测不断，众说纷纭。
京兆府衙的官差将提人公文摆在门卫跟前，门卫接过公文看了些许，轻易便抓到了重点，这些人是来抓他家少爷的，门卫看了眼巷口密集的人群，深觉事态严重，不敢贸然放行，只让人拦着官差，推脱道：“我家老爷公办方归，此时当是在休息，劳各位官爷在此处等候，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门卫即如是说，官差也只好稍候，这毕竟是朝廷命官府邸，他们不过奉命拿人，却也不好强闯官邸，只道：“劳烦快点。”
时过几方，柳同方穿着一身便服，竟亲自出了府门外，先唤了门卫将围观的百姓都哄散了，而后才看几个官差，面上皆是疑惑之情，问道：“不知是本官府上哪个犯了事，竟惊动了京兆府？”
官差相觑一眼，将公文递给了柳同方，回道：“卑职是奉荀大人之令，前来捉拿凶犯柳公子，还望尚书大人配合。”
柳同方看了看手中的公文惊疑上头，话音陡然提了几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犬子虽脾性张扬，但到底是个遵守法纪的，怎会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此案是刑部移交至京兆府的，荀大人也不过是秉公办案，尚书大人让柳公子随卑职回去，取证对质，倘若柳公子当真是无辜的，荀大人也断不会冤枉了他。”
柳同方闻言，面露为难：“实不相瞒，犬子夜不归宿惯了，从前夜便不见踪影，本官如今也不知他身在何处。”柳同方见几个官差面露犹疑，又道：“几位可到府上搜查，便知本官所言非虚。”
几个官差当即拱手道：“那卑职便冒犯了。”
柳同方显得有些闲庭信步，好似身陷命案的人不是他的儿子一般，倒叫几个官差心生疑虑，相视一眼，深知此行怕是不会有什么结果。
海棠花苑中，祁玥负手立在海棠树前，海棠树投下的阴影打在祁玥脸上，衬得祁玥神情晦暗不明，赫连旭盯着他的背影些许时间，才走上前去，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小嫂子怎么样了？”
“昨日情绪不大好，喝了安神汤才睡下，晨启迷迷糊糊醒了一次，吃了点东西，如今还睡着。”祁玥身形微动，随手拂了下海棠花，赫连旭吁了口气，又道：“不出所料，今日荀墨差人至柳同方的府中拿人，扑了个空，你我可要再加把火。”
“不必了，先随他们去折腾，”祁玥冷笑了声，“所造的果，都是他们该承担的。”
赫连旭眉头一挑，拍了拍祁玥，方想接话，一道凸显惶惶不安的声响由远及近，青衣小婢踉跄而来，仓皇道：“殿下！玉姑娘的情况不太好！”赫连旭暗叫不好，抬眼看去，祁玥已疾奔进青阁。
祁玥坐在榻边唤了几声荆玉，掌心落在她的额间，灼烫之感直叫他心惊，那青衣小婢唯诺地看着祁玥，小声道：“奴婢本是估摸着安神汤的药效该过了，可玉姑娘还睡得这般沉，有些不放心，便斗胆想叫玉姑娘起身，谁知道怎么叫也不醒，一探才发现玉姑娘正发着高烧。”
弄雨进来时，正看见青衣小婢扑腾跪倒在地，“殿下恕罪，是奴婢失职。”正想上前，便听到祁玥近乎阴郁的喊声：“弄雨，快去唤太医！”弄雨当即也反应过来，快步折了回去。
“这是哪？有人在吗？”
荆玉睁着眼，拼命想看清自己身处何方，却只能看到黑，一层又一层的黑，她扬着手，在黑暗中摸索着，什么也没有。
忽然，荆玉好像撞到了什么，哐当一声碎了一地，光亮霎时间涌了过来，荆玉不适的掩住了眼睛，耳边一阵嗡鸣之后，缓缓传来一阵极富规律的响声，“嘀，嘀，嘀……”一声一声落入耳中，待荆玉适应了光亮之后，视线流转在这不大不小的房间中，确切的说，是病房之中。
视线中，一中年男子蹲在病床边捡碎掉的玻璃渣，不忘对中年妇女叮嘱道：“孩子她妈，你倒是轻点，别弄痛了汝汝。”
“汝汝是我闺女，我还不知道分寸吗，“中年妇女替病床上的女人做按摩，不耐的应道：倒是你，年纪一大把了，水都拿不稳，你小心点，别被玻璃伤了手。”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应道：“确实是老咯，不中用咯。”
汝汝是她的小名，她有多久没有听到别人这般叫她了？荆玉茫然的站在病床前，突然笑了起来，低喃了声：“爸爸，妈妈，你们哪会老，年轻着呢。”视线缓缓转向病床上的女人，熟悉而如出一辙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安安静静无声无息的躺着，身上别着心电监护仪的导连线，心电监护仪还在规律的响着。
所以，现代的她，没有死！
“唉，她爸，你说我们汝汝不会以后就都这样了吧？”荆母突然停下手，看向荆父，眼睛已经红了一圈，“要是这样，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少胡说八道，人医生也说了，汝汝手术很成功，醒来只是时间的问题。”荆父嗔怪的看了眼荆母，“别哭了，多不吉利。”
荆母点了点头，拭去眼角的泪珠，伸手抚了抚荆玉的脸。
荆玉心疼的看着荆父荆母，忍不住眼泪，大声喊道：“爸！妈！汝汝在这啊！”病房内，除了那仪器的声音，再没有多余的回应。
是不是只要回到这副躯体中，她是不是就能回到现代了？
荆玉视线再落在病床上，几步上前，挥舞着，焦急的想要回到身体里。
“嘀……”原本规律响着的仪器，忽响起一阵刺耳的长鸣，惊得荆玉忘记了动作，荆父荆母怔怔的看着仪器，荆母有些焦虑不安：“这……这是怎么了？”荆父率先反应过来，几步跑到床边按下呼叫器，用力而急促地按了几下，却越发焦灼，索性自己跑出病房去唤医生。
病房中的荆玉被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长鸣越发刺耳，铛的一声，荆玉复又坠入一片黑暗中。
晋王府中，弄雨领着钟太医一行人急奔青阁，到的时候，祁玥正守在榻边，紧紧握着荆玉的手，神情恍若狂风卷落的乌云，风雨欲来，钟太医疾步行至榻前，也顾不上什么礼数，只微微躬身行礼，唤了声“殿下”，便上前检查荆玉的情况。
祁玥松开了手，立身退至一旁，钟太医一番查探荆玉的脉象后，起身翻看荆玉的眼睛，在场众人大气不敢出，房中静得叶落知音，弄雨紧着手，局促不安。
“肖太医，吩咐医女准备固神汤，要快！”
略显沉郁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被点名的肖太医看了眼钟太医，忙点头应是，着手去办了，钟太医从医箱中取出银针，放置杨安递来的火苗上灼烫后，对准荆玉的百会穴下针。
医女送来熬好的固神汤，跪在榻前，小勺送了过去，可惜荆玉唇瓣紧闭，竟一滴未入口，周而复始，钟太医拂了拂额间的冷汗，不耐道：“喝不下去就灌！快点！”医女闻言有些不安，站在一旁的祁玥见状，几步上前，接过医女手中的药，一把捏开荆玉的嘴，将药灌了进去，随后将药碗递给了医女，沉声道：“再去准备。”医女仓皇应是。
时过几方，钟太医收起荆玉身上的银针，一番探脉之后，重重叹了口气，对着祁玥拱手道：“殿下，玉姑娘的求生意志薄弱，能否撑过今日，就看她自己的了！”
祁玥闻言，心头剧跳，怔愣地不发一言，只缓缓瘫坐在荆玉榻前，伸手拂开荆玉额间的碎发。
雅苑玉兰苑中，刘雪坐在案前，拿着杯盖抹着茶沫，静静看着立在柳虞跟前不远处的婢子，听戏一般，那婢子生的娇俏，不是旁人，便是妙竹，妙竹低着头，丝毫不掩喜色：“奴婢是刚从青阁过来的，那已是乱成一锅粥了，钟太医说那玉姑娘怕是撑不过今日了，奴婢便过来同姑娘道一声。”
案头那旁的柳虞敛着眉目，没有说话，倒是刘雪听完了，轻笑了声，才缓缓道：“也不知道那荆玉时得罪了什么人，前儿个回来的时候便半死不活的了，清水进血水出，别提有多恐怖，一群太医医女忙了一宿的，硬是把人从鬼门关里抢了回来，这不，才过了一天，又成这副模样了，命啊。”
“要不说这人啊，命数都是老天爷定的，风光了几日又如何，那玉姑娘就不是享福的命，”柳虞的婢女怡儿插了话，讨巧的看着柳虞，“小姐你说是不是。”
“可不是就是这样吗。”刘雪掩嘴笑了起来，径直接过了怡儿的话头。
柳虞轻唤了声怡儿，微点了点头，怡儿意会，从柳虞的梳妆匣中取出一对翡翠耳环，递给了妙竹，柳虞啐了口茶，方道：“你先回去吧，莫要被人发现了，有什么情况再来同我说。”
妙竹喜逐颜开地将翡翠耳环收了起来，微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刘雪看着妙竹离去的背影，轻嗤了声，不屑道：“也不过是个吃里扒外的丫头。”说着看向柳虞，又问：“虞姐姐，这妙竹可是对殿下存了心思的，你就不怕到头来，被这丫头反咬一口？”
“存了心思又如何？到底是个知根知底的，也好防着，”柳虞理了理衣襟，不紧不慢道：“总比那些所谓置身事外的人好对付的多。”
刘雪喝茶的动作一顿，半晌才挤出一丝笑意，应道：“姐姐说的是。”
雅苑花苑中，于静婉舀了水缓缓洒在花丛上，小清将剪刀递给了于静婉，视线瞥到匆匆离开的妙竹：“小姐，那不是青阁的妙竹吗？”
小清颇有几分疑惑道：“听说玉姑娘回来的时候一身的伤，青阁那边都翻天了，妙竹不在青阁伺候着，怎会到这雅苑中来？小姐你说……”小清言语间抬头看向于静婉，到嘴边的话又压了回去，忙道：“奴婢知错，是奴婢多嘴了。”
于静婉收回目光，视线定于身前的芍药花丛。
京兆府中，官差无功而返，将此行情况据实告知荀墨，包括他们临走时柳同方那句:改日有空，必当登门拜访荀大人！其中一官差看了眼执墨思虑的荀墨，问：“大人，再去尚书府怕也是扑空，如今该如何应对？”
另一官差拧了拧眉，开口提醒道：“大人，柳尚书官阶一品，贵妃又正值盛宠，卑职觉得，大人不如就卖个顺水人情。”
话音未落，荀墨凌厉的眸子瞬间睨了过来，方才说话的官差自知说错了话，忙低头不语，荀墨当即起草了公文，交予官差，当日下午，柳元杰的悬赏通缉令便已贴满帝京大街小巷，帝京百姓惯是见微知著的，不乏有四处打听的，未有多久，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的一清二楚，一人传，二人说，三人谈，四人论……不过半日时间，事情便已在汴京大街小巷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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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墨得了公文后当即差人到柳府拿人，一队官差浩浩荡荡从主街行至胡栏巷，不少百姓因着好奇竟然一路尾随，一直跟到了柳尚书大门前，虽然大多百姓平民胸无点墨，可也知道，涉及高官，必不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时间街头巷尾猜测不断，众说纷纭。
京兆府衙的官差将提人公文摆在门卫跟前，门卫接过公文看了些许，轻易便抓到了重点，这些人是来抓他家少爷的，门卫看了眼巷口密集的人群，深觉事态严重，不敢贸然放行，只让人拦着官差，推脱道：“我家老爷公办方归，此时当是在休息，劳各位官爷在此处等候，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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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是刑部移交至京兆府的，荀大人也不过是秉公办案，尚书大人让柳公子随卑职回去，取证对质，倘若柳公子当真是无辜的，荀大人也断不会冤枉了他。”
柳同方闻言，面露为难：“实不相瞒，犬子夜不归宿惯了，从前夜便不见踪影，本官如今也不知他身在何处。”柳同方见几个官差面露犹疑，又道：“几位可到府上搜查，便知本官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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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玥坐在榻边唤了几声荆玉，掌心落在她的额间，灼烫之感直叫他心惊，那青衣小婢唯诺地看着祁玥，小声道：“奴婢本是估摸着安神汤的药效该过了，可玉姑娘还睡得这般沉，有些不放心，便斗胆想叫玉姑娘起身，谁知道怎么叫也不醒，一探才发现玉姑娘正发着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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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汝是我闺女，我还不知道分寸吗，“中年妇女替病床上的女人做按摩，不耐的应道：倒是你，年纪一大把了，水都拿不稳，你小心点，别被玻璃伤了手。”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应道：“确实是老咯，不中用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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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玉视线再落在病床上，几步上前，挥舞着，焦急的想要回到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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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中的荆玉被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吓得不知所措，长鸣越发刺耳，铛的一声，荆玉复又坠入一片黑暗中。
晋王府中，弄雨领着钟太医一行人急奔青阁，到的时候，祁玥正守在榻边，紧紧握着荆玉的手，神情恍若狂风卷落的乌云，风雨欲来，钟太医疾步行至榻前，也顾不上什么礼数，只微微躬身行礼，唤了声“殿下”，便上前检查荆玉的情况。
祁玥松开了手，立身退至一旁，钟太医一番查探荆玉的脉象后，起身翻看荆玉的眼睛，在场众人大气不敢出，房中静得叶落知音，弄雨紧着手，局促不安。
“肖太医，吩咐医女准备固神汤，要快！”
略显沉郁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被点名的肖太医看了眼钟太医，忙点头应是，着手去办了，钟太医从医箱中取出银针，放置杨安递来的火苗上灼烫后，对准荆玉的百会穴下针。
医女送来熬好的固神汤，跪在榻前，小勺送了过去，可惜荆玉唇瓣紧闭，竟一滴未入口，周而复始，钟太医拂了拂额间的冷汗，不耐道：“喝不下去就灌！快点！”医女闻言有些不安，站在一旁的祁玥见状，几步上前，接过医女手中的药，一把捏开荆玉的嘴，将药灌了进去，随后将药碗递给了医女，沉声道：“再去准备。”医女仓皇应是。
时过几方，钟太医收起荆玉身上的银针，一番探脉之后，重重叹了口气，对着祁玥拱手道：“殿下，玉姑娘的求生意志薄弱，能否撑过今日，就看她自己的了！”
祁玥闻言，心头剧跳，怔愣地不发一言，只缓缓瘫坐在荆玉榻前，伸手拂开荆玉额间的碎发。
雅苑玉兰苑中，刘雪坐在案前，拿着杯盖抹着茶沫，静静看着立在柳虞跟前不远处的婢子，听戏一般，那婢子生的娇俏，不是旁人，便是妙竹，妙竹低着头，丝毫不掩喜色：“奴婢是刚从青阁过来的，那已是乱成一锅粥了，钟太医说那玉姑娘怕是撑不过今日了，奴婢便过来同姑娘道一声。”
案头那旁的柳虞敛着眉目，没有说话，倒是刘雪听完了，轻笑了声，才缓缓道：“也不知道那荆玉时得罪了什么人，前儿个回来的时候便半死不活的了，清水进血水出，别提有多恐怖，一群太医医女忙了一宿的，硬是把人从鬼门关里抢了回来，这不，才过了一天，又成这副模样了，命啊。”
“要不说这人啊，命数都是老天爷定的，风光了几日又如何，那玉姑娘就不是享福的命，”柳虞的婢女怡儿插了话，讨巧的看着柳虞，“小姐你说是不是。”
“可不是就是这样吗。”刘雪掩嘴笑了起来，径直接过了怡儿的话头。
柳虞轻唤了声怡儿，微点了点头，怡儿意会，从柳虞的梳妆匣中取出一对翡翠耳环，递给了妙竹，柳虞啐了口茶，方道：“你先回去吧，莫要被人发现了，有什么情况再来同我说。”
妙竹喜逐颜开地将翡翠耳环收了起来，微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刘雪看着妙竹离去的背影，轻嗤了声，不屑道：“也不过是个吃里扒外的丫头。”说着看向柳虞，又问：“虞姐姐，这妙竹可是对殿下存了心思的，你就不怕到头来，被这丫头反咬一口？”
“存了心思又如何？到底是个知根知底的，也好防着，”柳虞理了理衣襟，不紧不慢道：“总比那些所谓置身事外的人好对付的多。”
刘雪喝茶的动作一顿，半晌才挤出一丝笑意，应道：“姐姐说的是。”
雅苑花苑中，于静婉舀了水缓缓洒在花丛上，小清将剪刀递给了于静婉，视线瞥到匆匆离开的妙竹：“小姐，那不是青阁的妙竹吗？”
小清颇有几分疑惑道：“听说玉姑娘回来的时候一身的伤，青阁那边都翻天了，妙竹不在青阁伺候着，怎会到这雅苑中来？小姐你说……”小清言语间抬头看向于静婉，到嘴边的话又压了回去，忙道：“奴婢知错，是奴婢多嘴了。”
于静婉收回目光，视线定于身前的芍药花丛。
京兆府中，官差无功而返，将此行情况据实告知荀墨，包括他们临走时柳同方那句:改日有空，必当登门拜访荀大人！其中一官差看了眼执墨思虑的荀墨，问：“大人，再去尚书府怕也是扑空，如今该如何应对？”
另一官差拧了拧眉，开口提醒道：“大人，柳尚书官阶一品，贵妃又正值盛宠，卑职觉得，大人不如就卖个顺水人情。”
话音未落，荀墨凌厉的眸子瞬间睨了过来，方才说话的官差自知说错了话，忙低头不语，荀墨当即起草了公文，交予官差，当日下午，柳元杰的悬赏通缉令便已贴满帝京大街小巷，帝京百姓惯是见微知著的，不乏有四处打听的，未有多久，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的一清二楚，一人传，二人说，三人谈，四人论……不过半日时间，事情便已在汴京大街小巷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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