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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峰回路转机缘丛生

  是他!真的是他?果然是他?我莫不是相思成疾出现幻觉了吧。深吸口气定睛看去,确实是他!出发前我曾幻想过这种情景,我以为我会笑到脱臼,没想到此刻心里却很平静。他在帮忙搬行李,穿了身休闲装,T恤配牛仔,脖子上挂个耳机。原来除了道服外日常装也不错的嘛!口水……我还看见了健身房时那个刘教练,还是觉得恶心,他应该认不出我,我只当没看见。

  表妹当然不知情,现在正兴致勃勃地跟杨亮聊天呢。没人注意,我肆无忌惮地望着他,自顾自地傻笑。“老姐,你看什么呢?”表妹突然扭过头问道。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停下了聊天。我一惊,回过头,看见我妹好奇的表情以及杨亮皱着眉头的脸庞,一时语塞:“啊……那个……那个是我们教练。戴耳机那个。”表妹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哦,那个个子小小的人吗?皮肤挺白的,我以为练武的都是黑壮壮的呢。”虽然他不算高,可用“小小”来形容也……

  表妹大致评价完掏出零食吃起来。杨亮看着我嘴角上扬地僵硬地笑了一下说:“这次旅途应该很开心吧。”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听上去很普通的对话根本不会让我妹起疑心,他们又接着聊起天来。现在除了倩倩,就是杨亮可以懂我的感受了。

  我深吸口气,幸亏带了相机。如果这次能合个影,那我就太满足了。我才想起该立刻把这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倩倩,发短信的手指都在激动地抖……“那太好了!一定要好好把握啊!别忘了在海边来个湿身诱惑……最好一到海边就一猛子扎下去,或者迅速往身上浇海水……还有,性感泳衣带了吗?”“滚!”我笑着咒骂道,她一兴奋就口无遮拦……“湿你个头!你以为我是你啊,没身材诱个屁!泳衣?我一旱鸭子,滴水不沾滴……而且,到海边我们要穿道服集训的。”

  “那别忘了合影。”倩倩这句话说到我心里去了。之前我只能偷偷搜集,这下可以光明正大了。教练跟着另外几个教练边说笑边朝车走来。人多,包了两辆大巴,我们坐的这辆已经满了,只有最后面有空座。隔着车窗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朝前一辆车有说有笑地走去。如果能坐一辆大巴多好……正纠结着,他又从那辆车下来了,可能前一辆人更多吧。天助我也!他一上来,我一阵紧张,不敢看他,低下了头。早知道我坐最后一排了,可以跟他坐一排啊!坐最后一排头晕的,我妹也不会愿意坐的。虽然他坐在最后,而我坐在最前,但一个普通的车厢仿佛把整个世界装了进来。这途中的几个小时,是我和他共渡的时光啊。

  我嘟着嘴往后望一眼,他在最后排好像不是很情愿。我回过头,继续摆弄着我那没电的mp3。之前曾跟倩倩意淫过旅游车上同座的情景,倩倩直摇头:“那是不可能的。”是啊,有我妹在,怎么可能和他同座呢。两天一夜,我还是希望跟熟人住一起的。

  正出神,杨亮突然对我说:“郑教练晕车的,我去跟他换个座位吧。”说罢起身大步向车尾走去,那背影就像慷慨赴义的英雄战士。等我们回过神来就看见杨亮和教练在互相客气推搡,但杨亮还是连推带拽地拉着教练来到我们旁边让他坐下:“郑教练飞机不晕,轮船不晕,就是晕汽车,特别吧?教练就是不一样,晕的都比我们学员有档次高级!”大家都笑了。“没关系,我坐过后面,睡上觉就不晕了”教练笑着说,“教练就得有教练的样子啊,什么都要能扛得住才行。”“是是是,你说得对,可你身体舒服了,才能更好地照顾大家啊!”杨亮有时候很让人找不出理由拒绝。旁边的学员们也一起请教练就坐,看来他的确很受人爱戴。教练道谢之后坐了下来,杨亮开心地走向车尾,转身前看了我一眼,感觉像在移交什么接力棒……我都知道他的用意,心里一阵感激。我心里暖暖地转过头,看见旁边的表妹在重复我之前的怨妇表情……

  我可以确定这丫头九成九是看上人家了……表妹在班上算高的,比我还高,可惜她班上没几个高个子男生,为此她很是郁闷。虽然经常在我面前对着东方神起和SJ花痴,但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没恋爱过。该不会重蹈我“覆辙”吧……好不容易遇到个看上眼的,还因为她姐姐我给搅和了……我很有负罪感。

  从小我只给她树了个学习榜样,可惜她高考没发挥好,更没心思进行校园爱情了。上次还跟我说将来要读研,一圆梦想。

  可现在叫杨亮回来不可能,我妹也不会明着去后面坐的。我正苦苦思索着,表妹先开口跟教练说话了:“你是我姐的教练?”教练很友好地笑着点点头。我在心里暗自补充道:“也是你姐中意的对象哦!”“我以为空手道教练都是又高又壮的。”我正喝水,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这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她是在把气出在教练身上啊。

  教练倒不生气:“是啊,不过空手道会教你怎样打倒对手而不用顾忌身高差异哦。”“真的?我姐练得怎么样?她这么瘦的人也能练好吗?”我一阵心跳。“你姐姐很认真,现在你肯定扛不住她踢一脚。”教练笑道,看了我一眼。我汗颜哪……其实我很多课上都偷懒的。如果没有这另外的情愫相依,又哪来那么大的热情和毅力去坚持受那种苦那种磨砺呢。不过融入到那么大的集体中,相处很友爱融洽,我感到很荣幸和幸福。

  “哇,老姐你以后看谁不爽可以见谁扁谁啦!”表妹笑着看着我。“目前她还欺负不了谁,除了瑶瑶他们……哦不,连小孩都打不过吧,哈哈……”教练很不给“面子”地揭我的短,“她还不够用力。以后实战要用力啊!”我苦笑一下,但对学员们真下不了痛手,又不是仇人……

  我们就这样聊着,虽然话题都围绕空手道,但能这样近距离跟他说话,我已经很满足了。表妹的怨气也消了,跟教练的话渐渐多起来。该不会要移情了吧……我笑着想,后来发现纯粹多虑,因为很快表妹就把话题引到杨亮身上,还转接的相当自然……

  教练说了很多杨亮的事情,包括我之前知道的他的小开身份。他跟教练学了近一年了,两人私下也是很好的朋友。杨亮的父亲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只要读书出来就进入董事会。但杨亮并不领情,希望靠自己的真才实学去奋斗,为此没少跟家人闹别扭。正如杨亮以前告诉我的,他加入空手道是为了磨练自己。表妹很认真地听着,肯定对杨亮刮目相看了。是个优秀青年,表妹眼光不错。

  感觉很快就到了海边。教练没睡觉也没晕车,很庆幸他也没被我妹侃晕。下了车,我望了一眼后面的杨亮,他脸色不太好,好像晕车了……我刚张口,杨亮摆摆手,示意他没事。我心里不是滋味,为了帮我,辛苦他了……

  总教练指示我们换好道服去海里集训,很快穿着雪白道服的一群人陆陆续续沿着海滩朝集训地点走去,引来游人的好奇目光,那个拉风啊。表妹看到杨亮穿道服的样子眼都直了,一蹦一跳地窜过去询问他的腰带级别以及种种相关和无关的事情。

  我们站好队后,集体在海里打了套路。本以为表妹会帮我拍几张集体照的,但我瞄了一眼她的镜头,不用说,焦距都在对准杨亮。这个见色忘姐的……不过也算是有其姐必有其妹……呆会儿我也要猛拍教练!

  打完套路后就是自由活动了。表妹先是分外热情地主动帮我和杨亮合影,然后露出狐狸尾巴把相机交给我,让我“顺便”帮她和杨亮合个影。这小妮子……我笑笑。拍完后杨亮被师兄弟们拉去拍照了,表妹很宝贝地反复看了合影,然后心满意足地拉着我到处采景拍照。我却心不在焉,到处搜寻教练的影子。

  教练在和其他教练一起跟着总教练继续练习,狂摆pose。同行的学员有专门负责拍照的,围着他们一阵咔嚓。我色心顿起,赶紧抢过妹妹手上的相机游走过去,躲人后,抓个角度一阵猛拍。哈哈哈哈,我终于有他的照片啦!以后月黑风高夜深人静想念他时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我拍了四五张,因为动态拍不好,又怕行为太明显没能拍到正脸。至于合影……我因为心里有鬼还在犹豫,只是“不怀好意”地在他身边十米范围内闲转,时不时狠狠偷看个够。

  “老姐,我去捡贝壳啦”表妹懒得追究我这行为失常的姐姐,打个招呼就奔别处去了。我正想她不会扔下我去找杨亮了吧,杨亮突然在我耳边说了句:“不去找他合影啊?”我一惊,看到他微笑的脸庞。“头还晕吗?好些了吗?”我很内疚地问。“没事,好多了,一看大海就神清气爽啊,哈哈。”杨亮大笑道,“我当时很困,正想在后面躺着睡觉呢。后面还挺舒服,一排空座位,正好躺着。”我知道他这是想消除我的歉疚,越是这样我越是过意不去。“要不要我找他来拍一张?”杨亮还是那副阳光的笑容,在海水折射的光芒映衬下更灿烂了。“不用,谢谢。”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和他说到教练,心照不宣地都用“他”来称呼了。表妹拣完贝壳,看到杨亮,老远处招呼着奔了过来。“如果不想放手,就抓紧吧。”杨亮转过身,和表妹看起贝壳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他这是在帮我“照看”表妹,好让我有时间去合影。

  这时教练他们散开自由活动了,学员们开始找各自教练合影,忙得不亦乐呼。他算是教练中最受欢迎的了,所以合影的人不少。眼看着他跟几个女学员合完影朝我的方向走来,我什么都没来及想就一个箭步迎上去:“教练我们合个影吧!”他条件反射地点点头。我忍住窃喜的表情,装作很平静地把相机交给旁边的学员后,站在了他的身边。

  我觉得师姐是以秒杀般的速度拍完的……如果是倩倩,她肯定会很“体贴”地指导我们摆各种关照我的造型,力求亲密亲切以及亲密无间。可惜他合影的表情都很严肃,而我在旁边笑得像朵小人得志的花……

  表妹看到了,也跑了过来,好在我刚才的表情没让她看到。妹儿啊,眼前站着的你老姐多希望是你未来姐夫啊……

  拍完后,教练就礼貌告别走了。我想多拍几张的,只是没来及想好接下来的造型。不过能有合照我已经很开心了,这将是我从今天起最珍贵的宝贝,和那次搭他机车的经历一样珍惜。我一遍遍看着合照,然后轻轻关上相机。它的使命就此完成啦!海景再动人也不及某人啊!

  我刚要告诉杨亮我的喜悦,不知他什么时候独自走到了远处,眺望着大海。表妹看见了很快在地上胡乱抓起一些贝壳就跑了过去,估计又想借观瞻贝壳为名去亲近了。

  我看了笑笑,继续围在教练身边打转。于是当他独自一个人坐在海边时,一回头“正巧”瞅见在附近的我,请我帮他拍几张照。我心里那个乐啊,可以近距离接触啦!尤其镜头能明目张胆对准那一身肌肉……当然,凭本人实力派的演技绝对不会让他看出一丝“不怀好意”的。那些照片是帮他拍的,但底稿我肯定自留一份绝不含糊。有几张拍得不好,我也不舍得删。

  拍完后,他上前几步静静地望着大海,莫不是在想助教?我吃醋地想。过了会儿他缓缓地说:“再过几个月要考黑带了。”“第一次考吗?”我问。“嗯,要满5年才能考。”他继续望着湛蓝的大海,“加油吧。”我说。别的肉麻话也说不出。“谢谢。”他转过头,露出了笑容。

  海边归来已到了吃晚饭时间。我们跟着导游进去,有四桌是我们车的。我很饿了,看到丰盛的饭菜恨不得一头冲过去。等等!教练会坐哪儿?当然跟他一桌啦!每张桌子都三三两两坐着人,表妹一时也不知道坐哪儿。教练跟其他人一起说说笑笑走了过来。我在一旁不动声色地边观察边预测座位,谁知表妹拉着我在别的桌子坐下了。我一看,难怪,杨亮这不就坐这桌嘛……

  这丫头还算矜持,让我坐在他们中间。成全她吧!我叹口气,还是有点不情愿地坐下。杨亮一眼看出了我的心思,跟着轻轻叹口气。表妹可注意不到这些,3秒之内就找了话题和杨亮聊起来,倒是我夹在中间有点尴尬。算了,埋头吃菜吧。

  “你太瘦了,多吃点肉啊。我帮你们盛饭!”杨亮笑着端起我的碗,我不好意思地连声道谢,一旁的妹妹嘟起了嘴。“你的碗也给我。”杨亮把饭递给我招呼表妹。表妹立刻笑开了花,彬彬有礼地双手递过碗。我可没见过她这么内敛过……

  “你们练空手道都需要什么条件啊?”表妹媚眼如丝装虔诚地问。我这才发现这丫头这几年越变越漂亮了,眼睛比我这姐姐大多了,双眼皮水溜溜的,只是多了副眼镜。“谁都能练,总部道场里有位六十岁的老人家一样精神矍铄地练习呢。总教练说,连残疾人都可以练的。”杨亮很有教练拉人的口气。“真的吗?那我行吗?我韧带不好,怕踢不高啊。”表妹故作怅然感慨状。我一下明白这小妮子的心思了,但以前问时她想都不想就摆摆手,跟倩倩口气一样:“我一淑女学这个做什么,学校课多,太晚了公交不方便……”姐妹俩竟然都为了“钓凯子”而追来学……表妹要是哪天知道我的心思,会不会惊讶得抓狂?

  “不用担心,空手道不像跆拳道对韧带要求那么高,而且踢得高不高跟韧带没有直接关系。我们郑教练……”杨亮一说到教练,我的耳朵就条件反射得像兔子一样“噌”得竖起来了,幸好被长发遮住看不见,要不变精灵了……“郑教练一开始练习的时候还是菜鸟,踢不高,下课后急着向师兄师姐请教拉韧带的诀窍呢。其实不存在技巧,只要多练就行。他每节课后都留下自觉踢几百下,付出了多于别人几倍的汗水才换来今天的成绩的。”杨亮一字一顿地说着,我心里又对教练敬畏了几分。

  表妹边听头边点得像敲鼓一样,扭头一脸纯真地看着我:“老姐,你说我来练行吗?我能行吗?”我心想你个丫头好意思在我面前演,也罢,舍脸陪君妹吧。我以过来人的口气“循循善诱”地对她说:“我相信你能行的,有我陪你啊,正好给我做个伴。”传说中的双簧就是这样吧……我低估了表妹的演技,她回过头又望望杨亮,杨亮当然给予鼓励。表妹抿抿嘴,略一皱眉,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好,我决定和老姐一块儿学空手道!”杨亮微笑着点点头:“等会儿我帮你跟教练说下,就可以上课了。”我百分百确定当表妹见到杨亮第一眼起,就已经下了这个决定了。

  吃完饭已经天黑了,路边霓虹灯红红绿绿。表妹拉着我撒娇又哄闹,因为诡计达成而窃喜吧,我也不会点破她。“你们吃过了吗?没看见你们啊。”教练走到我身边问道。“吃过啦,我们坐在……”我赶紧说。“那就好!”教练摆摆手,放心地走了。等等,他的意思是吃饭时他在找我?哈哈……

  “你们喜欢吃海鲜吗?”杨亮走过来,“这海边城市海产一流啊,不多吃点是遗憾。”“好啊好啊,去哪里吃?”表妹立刻变得兴奋异常。我赶紧碰她一下,瞪一眼。我知道她不能吃海鲜,有次吃海鲜她身上就痒得不行,一块块红红的。这丫头忘了还是疯了?表妹看了我一眼,没有反应继续和杨亮聊海鲜。杨亮说去年集训和教练他们去一家餐馆吃过一次,很干净,物美价廉。表妹立刻应和并和杨亮约好晚上一起去。我心里很为这痴情娃着急,也罢,回头赶紧给她买点扑尔敏吧,希望安然度过。

  “那好,晚上到时喊你们。我叫上郑教练,人多热闹,他很喜欢吃海鲜的。”杨亮笑着对我说。我清楚他的“苦心”。不过表妹有点不大开心,又多了个电灯泡呢。我很期待晚上之约,可是……得先跟表妹谈谈!

  到宾馆了,地陪分了房卡。杨亮和教练一个房间,我和妹一个房间。杨亮替我们抢的号,居然在他们隔壁?不用想又是杨亮的“功劳”。

  进了房间,表妹笑嘻嘻地问谁先洗澡。我表情严肃地拉她坐下来:“你知不知道自己海鲜过敏?”她笑容僵硬了,沉默了一会儿说:“没关系啦老姐,不严重,就算过敏吃吃药就好啦。老姐你心脏不好还不照样练空手道?没事啦!”我一时语塞,不过有点感动,我经常忘记自己心脏的问题,想不到她还记得。我本想跟她讨论杨亮的事,但我又有什么立场开口呢,自己都泥菩萨过江……女孩家脸皮薄,这是她初恋啊,算了,有什么风雨姐姐我陪你一起扛!“到时你少吃点,自己注意。你先洗澡,我去附近药店给你买盒扑尔敏。”我想了想说,默默走出房。“谢谢老姐。”表妹在身后诚恳地说。

  教练和杨亮的房间门没关,而且某人正赤着上身坐床上收拾行李呢。我赶紧转过头,心里默念哦弥陀佛,不过还是被他发现了:“箐箐,过会儿走了你去哪里?”我一惊,回过头,教练看到我喊道。我有点结巴:“唔,我……我去买包口香糖,呵呵。”编个理由就闪人,不能说漏表妹的事。

  买完药回去,表妹已打扮得漂漂亮亮整装待发了,我默默把药放在桌上。“没老姐关系,我待会儿一定注意少吃。难得来海边,不尝点海鲜天理难容啊!”我没再说别的,希望老天可怜一下这痴情的小女生。

  “你们好了吗?”教练在门口喊道。我们走出门,望见两个面带灿烂微笑的男人。和他一起出去宵夜诶,我是在做梦吗?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