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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疑红杏出墙

  陶夭夭没有空穴来风。

  孤零零地坐在餐厅那张圆桌子旁,赵仁贤忽然很怀念昨晚的热闹,尽管昨晚他饿了一整晚,但那种用餐的气氛他很喜欢:随意、温馨、自然。可是,此刻,什么都没有了。

  “少爷!”忠心耿耿的管家还在。

  “他们呢?”

  “上工去了。”

  “什么?”

  “上工!”赵安用同情的眼光抚慰着少爷。

  “该死的,我懂这个意思。”赵仁贤忽然爆发,隐忍了许久的好脾气再也禁受不住这突然的寂寞的袭击,“上什么工?还有,她呢?”

  赵安用加倍同情的目光卖力地抚慰着少爷,果然,这样的夫人根本无人可以抗拒,少爷也缴械投降了。

  “花容月貌。”

  “什么?”青筋爆裂,能不能说一些他稍微听得懂的话。

  “夫人开办的花容月貌美容健身中心。他们都去那里上工了。”赵安哀怨地盯着少爷,不是老朽埋怨主子啊,实在是主子你太不拿夫人当回事啦!一年的时间够长了,该发生的事情足够发生了。包括他赵安的归顺!

  “夫人开办?”握紧了拳头,赵仁贤咆哮着,“你的意思是夫人在外面……”

  “做老板!”就是这个意思,“夫人嫌少爷送来的银两太少,动了个脑筋办起了花容月貌美容兼健身中心,生意好得不得了呢!刚开始,是风月楼里的姑娘们纷纷上访;后来,知府、县令、尚书,甚至宰相的夫人们都来了;再后来,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也都上门了……”赵安一口气解释着,赵仁贤的眼睛越瞪越大,唉,少爷,别瞪啦,再瞪眼珠子会滚出来了。

  “为什么?”以为这样的瞪眼会直到天荒地老呢!

  “其实也是一次意外啦!”管家搔了搔自己的白发,唉,自从夫人起死回生,他真的应了一句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啦!

  “那时候,我本来以为少爷你接到信后会飞马赶回,谁知道等了一天又一天,少爷踪迹全无,府里却出了事。”那段日子真是多事之秋啊!

  “赵标的母亲突然病重,医药花费根本无法支出。是夫人看出了端倪,拿出了所有的首饰,甚至不惜回娘家要钱,才帮助赵标度过了难关。因为这事,让夫人下定决心,开办这个美容健身中心,用赚回的银两解决突发事件。少爷啊,老朽是老眼昏花,糊涂了。夫人的心可明镜似的呢,府里上下,谁有了难处,不用多说,她就了如指掌,银两立刻送了上去。夫人说,但凡中心所赚,全部用于捐赠有难人士。夫人还说,没想到她也能成立什么红十字基金。唉,夫人的话总是怪里怪气的,老朽也都是半懂不懂。不过,从那以后,少爷你也想得到了,夫人的人缘好得不得了。而且,夫人不止帮助府里,也帮助左邻右舍。”赵安顿了一顿,“这样的夫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啊!也就有些个眼神比老朽还要差的人……”

  “哼!”

  “啊,少爷,老朽说到哪儿啦?唉,老朽的记性真的越来越不顶事了。夫人以前怎么样,老朽忘得差不多了。老朽只知道,现在的夫人,绝对是人中之凤,能够娶上这样的媳妇,简直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少爷,你说是不是?”

  “这么说,这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夫人也给了你什么好处了?”有微微的感动袭击心头,留下了挥之不去的温暖在身体里扩散。但是,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毕竟是有错在先的,他怎么能够凭着管家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就卸甲投降?

  “少爷,你用不着这样讽刺老朽。老朽有自知之明,知道人老了就没用了……”

  “赵伯,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

  “行了行了,迷汤少灌。”打断了赵仁贤的话,管家微微笑了笑,“你说这个夫人,还真是心细如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发现每逢阴雨天气,老朽的关节会隐隐作痛。”

  “你的关节……”

  “唉,年轻时候血气方刚,做事不知道收敛,终究留下了病根啊!”笑容继续绽放,“咳,这个女娃子真是不错,每次老朽病发,她就会若无其事地送来一些汤药让我外敷内用。还真别说,她就这么看上去胡乱捣鼓出来的东西,真的管用。”

  赵仁贤默然,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勾画出陶夭夭的脸蛋,那样深刻,那样鲜明,那样生动!嘴角情不自禁地开始上扬……

  “少爷,你在笑?”赵安一脸窃喜的模样,像极了偷食成功的老狐狸。

  “嗯哼!”赵仁贤立刻肃然,“一个女人长期抛头露面,简直就是不知羞耻!赵伯,你该有这个能力阻止她的。”

  “少爷,我知道夫人所为你难以接受,可是夫人脾气固执,认定的事情非干不可,老朽真的无能为力呀!”关键是,大伙儿都乐意接受,每天过得都很快乐,他赵安才息事宁人。

  “是吗?”是不可为还是不愿为?

  “少爷,老朽虽然出任管家多年,管理下人有方,但那是夫人!夫人非要出去和男人们一样……”

  “和男人?”他是不是听错了?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快要顶不住了。还有什么振奋人心的消息,快点一并告诉他!

  “少爷,也不能这么说啦,夫人就是喜好男装,和男人才能够……”越说越糊涂了。赵安不忍再看赵仁贤剧变的脸色,“少爷,老朽也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可是……”

  “她和男人怎么样?”应该高兴才对,现在该有足够的充分的理由赶她出门了,反正如今他已经立足脚跟,这个女人已经丧失了利用价值,他还在顾虑什么?可是为什么,那种陌生的酸溜溜的感觉如此强烈地霸占了他的心房?

  “也没有怎么样?男人和男人能怎么样?”声音越来越轻,早知道跟着夫人出工了。

  “男人和男人?”蓦然爆发,“可她是个女人!伤风败俗!赵伯,你怎么能够任由她败坏赵府的名声?”

  “少爷,你这话有点夸大啦!夫人在外面都是使用化名的。”但该知道的大伙儿也都知道了,毕竟,这里就这么点地方,进进出出的,一回生,二回就很熟稔了。何况,夫人是那么热心的人!

  “名字可以更改,人总还是同一个?她,她,她和那些男人……”为什么酸涩的感觉这么强烈?还这么无助?

  “只是普通的交涉而已。”拍拍肩膀拉拉手,初看很别扭,看多了也就是这么回事了。

  “普通的交涉?”赵仁贤忽然强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接到信后就立即飞马赶回。抬起手,圈住了管家的肩膀,“你不会告诉我,这个动作夫人也觉得很普通吧?”

  “这个,少爷自己去看……”哇,少爷还有这么阴森森的一面呀?要是如实禀报,他这把老骨头还不得让人给拆了?

  “还不够丢人现眼吗?”愤然拂袖,转身,停顿,“那个什么中心在什么地方?”

  窃笑,明明就是在意夫人——呃,不需要用那么恐怖的眼神笼罩老朽吧,有本事冲着夫人放电去呀!

  望江楼茶社,白衣公子临窗独酌。

  好一幅怡人画面,但,好一双阴郁的眼睛啊!

  目光聚焦处,是对街的“花容月貌”大堂里一位穿着男装的女子。

  “梁兄,又陪夫人过来了?”

  忍耐,只是一张笑脸,没什么了不起!可是该死的,为什么要对别的男人笑得那么甜?

  “小莫,女朋友呢?你不是吧,追了那么久还没追上?”

  忍耐,只是碰了碰那个叫小莫的头发,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要命,说话就说话,非得动手动脚吗?还有那个叫小莫的家伙,没事干嘛满脸享受的表情?

  “乔老弟,来啦!”亲昵地圈住了那个叫“乔老弟”的肩膀,两人一起走向内堂。

  是可忍,孰不可忍。有没有搞错?就算要红杏出墙,也得等他休妻了再说;何况,他根本没有休妻的打算!

  “客官,客官!”店小二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位一直坐在窗边冲着对街花容月貌中心咬牙切齿的男人,突然目中无人地从他身边一掠而过,向对街跑去。怎么了,仇家挑衅?刀砍?剑劈?斧头帮?看这位公子爷,文质彬彬,似乎也没啥看头咧!

  小二伸长了脖子,果然,气势汹汹的公子爷进了门见了那位老板后,怒气就突然消失了。切,店小二忍不住小小地鄙视了他一下,忙自己的活去了。

  赵仁贤的确成功地克制了怒火,那是因为他觉得好男无须和女斗。他当然不会承认,怒气的消失绝对来自于当他发现那位乔老弟原来和他的夫人一样是个女子的缘故。

  “咦,招人嫌,你来做什么?”陶夭夭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的夫君,“你不会也有什么红颜知己要来美容吧?”

  “胡扯。”赵仁贤板起了脸面,“你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的不怕吃亏?”

  “啥?”陶夭夭极不庄重地掏了掏耳朵,“哇塞,我没听错吧!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麻烦你听清楚,我是说,你不怕丢人现眼,我怕!”赵仁贤有些狼狈地解释,懊恼自己的狼狈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为什么在她面前,他的镇定自若就不翼而飞了呢?反而像个青涩的少年一样少不更事。

  没有任何预警的,陶夭夭忽然上前,准确地拧住了赵仁贤的耳朵,扯向自己的小嘴:“我也麻烦你搞清楚一件事,你的害怕干我屁事!”

  一阵耳热心跳,赵仁贤直觉地理解为:陶夭夭的脏话让他丢脸了。可是为什么陶夭夭的小嘴碰到他耳朵的地方产生的那种麻痒的感觉久久不散呢?惹得他的耳朵根一直发烫发热。

  “你,你,你……你还知不知道羞耻?”赵仁贤挣脱了陶夭夭的魔爪,蹬蹬蹬倒退三步。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侍夫之道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当众羞辱丈夫,简直,简直就是……

  “我好害羞啊!”陶夭夭的俏脸猛地凑到了赵仁贤面前,鼻息几可相闻,她俏皮地眨了眨左眼,“那该怎么办啊?”

  害羞?这叫害羞?真正害羞的好像应该是他吧?那张艳若桃花的脸蛋就在自己面前,仿佛只要稍微动一动嘴唇,就能够触碰到那粉嫩的皮肤。赵仁贤却只能呆呆地望着,似乎变成了一尊石像,一张脸可不客气地红透了半边天。

  “哇,夫君,你发烧了吗?好烫啊!”陶夭夭非常“体贴”地用小手抚摸着赵仁贤的脸庞,那样暧昧的姿态几乎令赵仁贤窒息了过去,一颗心飘飘渺渺正不知所踪,就觉得整个人被陶夭夭狠狠地推了一把。

  “去,要么回家好好待着,要么回京做你的官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耽误我的生意。”片刻之间,陶夭夭就从温柔的小女人变身为横眉竖目的泼妇,双手叉腰,耀武扬威。被推倒在地的赵仁贤恼羞成怒地爬起来,正要发作,周围观众异样的目光让他猛地醒悟到自己的所在,愤怒、羞耻激涌心头,脸色瞬间变了几变,终于狠狠地一咬牙,拂袖而去。

  身后,是某些好事人幸灾乐祸的声音。

  “原来尚书大人家有河东狮啊!”

  是河东狮吗?如果是一年半前,他应该窃喜,可以堂而皇之地休妻。为什么今时今日,休妻这个念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一般遥不可及了呢?而且,他应该果断地回京的,天高水远,至少可以眼不见为净。为什么离开却变得如此举步维艰?

  赵仁贤再次郁闷地回到对街的茶馆里,肚子里盛满了茶水,依然难以消解心头的腌臜之气。

  “小二,添茶。”

  “来了,客官!”漫不经心地添茶倒水,店小二的目光扫射着赵仁贤,原来这位竟是尚书大人哪!原来这位尚书大人竟是一位惧内之人哪!原来……

  “你干什么?”低沉的嗓音,抑郁的眼神,店小二的心跳居然不受控制地多跳了几下。

  “没什么,没什么。客官,您哪,慢用。”慌慌张张地退后,忍不住心头质疑:这样的气势,怎么会惧内呢?

  赵仁贤苦笑着收回了目光,怪哉,怎么对别人他的威势不减,就是对着陶夭夭,偏偏不正常了呢?懒懒地望向对街,身体忽然一振:他,也来了吗?

  “表妹!”杨威亲亲热热地迎向陶夭夭。

  陶夭夭极不耐烦地翻了翻眼珠子,又来了,这个阳痿的家伙!如果不是陶夭夭的母亲大人镇着的话,她会恶狠狠地揍这个阳痿一顿,然后把他丢到臭水沟里去。

  “表哥啊,你又来惠顾啦!”皮笑肉不笑地招呼着,陶夭夭的手上忽然忙碌了起来,一块抹布左抹抹右抹抹,时不时很偶然地甩到杨威的脸上手上。

  “表妹,表妹。”杨威狼狈地躲避着,“这些粗活让下人去干。如果姨妈知道,不定有多心疼呢!”

  姨妈?又搬出她的母亲大人是吗?陶夭夭忽然绽开一抹大得惊人的笑容:“表哥,是你心疼表妹吧!”

  明知这样的笑容有问题,杨威还是酥倒在陶夭夭的笑容里:“表妹有心,表妹有心。”这般的花容月貌,本来就该是他杨威的女人,偏偏就便宜了那个赵仁贤。唉,姨妈好说话,要命的是姨夫,固执己见非要遵守什么破约定,害得他相思成灾哪……

  手里忽然多了一块黏糊糊的抹布,杨威愕然低头,美梦惊醒了。

  “表妹?”

  “我知道表哥心疼我,可是活又非干不可。那就麻烦表哥了。”

  “这,这……”杨威嫌恶地盯着那块来历不明的脏抹布。

  “表哥!”又来了,甜得化不开的嗲声细语,“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不会,不会,放心,交给我了。”杨威正想凑上去,陶夭夭忽然闪身离开。

  “表哥,等你干完了,我们再好好聊天啊!不然,人家也会脏兮兮的啦!”

  “好好好!”心甘情愿地上了套,像以往的每一个日子一样,杨威免费上工了。

  “小姐啊,你不是每次都要这样整表少爷吧?”碧桃掩着嘴巴,掩不住笑意。

  “不然你去?”懒懒的语调,调侃的眼神,“小姐我大发慈悲,把你许配给表少爷,如何?”

  “不要不要。小姐——”就会拿人家开玩笑啦!这个臭小姐,明明知道表少爷是什么德行,还要这样说。不过,表少爷对小姐,好像痴情得很哪!每天都来干活,又没有工钱拿,不累吗?

  “对了。”陶夭夭冲着对街窗口缓缓坐下的男子奴了奴嘴,“碧桃哇,怎么也让那个家伙也来免费上工呢?”坐那里喝闲茶都几天了,味道真好啊!

  啥?碧桃睁大了眼睛,姑爷可不像表少爷啊!

  “小姐,姑爷没有那么大罪过吧!”

  “怎么了?”也斜着碧桃,声音透着阴阳怪气,“心疼姑爷?”

  “小姐你,你别乱冤枉人!”急得双手乱摇,小脸通红,“我是说姑爷,姑爷……咳,要整你就整吧,反正不关我事。”跟着小姐时间长了,她碧桃也不是每时每刻都会吃瘪了。

  陶夭夭注视着碧桃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咬住了下唇,是啊,这样的男人,不论在哪个时代,对女人都是充满了吸引力的。她应该放过他吗?可是,如果她认可了这个身份,是不是代表,她将永远留在这个时代呢?永远?意味着她可能永远见不到叶蓁蓁了吗?心头某处,微微疼痛了起来。她舍不得啊!那么,就尽可能对他凶一点吧,让他知难而退,早早地离开这里,回去做他的京官去!

  目光穿越了街头嘈杂的人影和声音,截获了来自对面那道探询的视线,夏日里的最后一线余光忽然变得格外刺眼和灼热。

  陶夭夭眯起了眼睛:这个招人嫌,曾经真的对陶夭夭相敬如冰吗?所以,在第一眼看见她时,他这个做丈夫的,竟然认不出自己的妻子。可是,为什么要改变呢?保持以前那样的态度不好吗?

  “表妹!”杨威屁颠屁颠地回到了陶夭夭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赵仁贤?他回来啦?他坐在那里干什么?表妹,他不是对你不闻不问的吗?”糟了,他是男人,读得懂男人的眼神,这个赵仁贤,不会是喜欢上表妹了吧?那他的梦想不是……

  “表妹——”伸手牵住了陶夭夭的小手,“我们——”

  “表哥啊,请自重啊!当着我夫君的面,你这样不是故意破坏我们夫妻感情吗?”陶夭夭慢慢抽回了手,待会得好好洗一洗,恶心!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杨威尴尬地嘿嘿,“那个表妹夫也真是,看你这么忙碌,都不知道来帮个忙。”不能刻意制造误会,离间一下总可以吧!

  “表哥啊,你好像蛮希望我和夫君分开的嘛!”陶夭夭重新打量杨威,如果不是这个人太令人作呕,她会同意让他做一下第三者。可她陶夭夭,即使必须背负一个红杏的罪名,找的男人至少也要像个样吧!

  “哪有,哪有!”继续嘿嘿,“不过,像表妹这样的人才,表妹夫如果不懂得珍惜,大有人懂得珍惜。”眼前就有一个良人啊!表妹!

  啧,需要这么王婆卖瓜吗?陶夭夭撇撇嘴,意识到对街那位坐不住的男人,是个绝好机会让那个男人远远地避开她,可她就是不乐意。

  “夭夭,我回来了。”浑厚的男中音让陶夭夭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大哥,你回来了。”转身,入目的是一张晒得黝黑的却仍不失味道的男人脸庞:剑眉、深目,挺直的鼻梁,嘴形掩藏在浓密不经休整的胡子内。伟岸的身材,健硕的体魄。没有赵仁贤那么俊朗不凡,但绝对比赵仁贤更加彪悍。

  “夭夭?那是你叫得的吗?”杨威拧起了眉头,连他都不敢叫的芳名,居然让这个不修边幅的家伙叫在嘴里。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打哪儿冒出来的?

  “陶大哥,你辛苦了。”男人和夭夭都没有理会杨威,反而陶夭夭像个贤妻一样走向男人,就差没有为男人擦汗了。

  “别说那样的话,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男人的声音没有什么高低起伏,也没有传递什么暧昧信息,然而杨威听在耳里,却是满心眼里都是酸味,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他表妹夫就坐在那里看着,也不知道吭个气?

  “表妹,他是谁呀?”

  “哦,陶大发,我的助手。杨威,我的表哥。”陶夭夭亲亲热热地挽住了陶大发的臂膀,声音大得有点不正常。

  杨威站不住了,伸手就要拉扯陶夭夭,但没有机会落在陶夭夭身上,就被一只有力的黑手扼住了。

  “疼,疼!”甩着被扼出了红印的手腕,杨威敢怒不敢言地盯着陶大发,什么玩意儿!

  “表妹,这些江湖人可不能随便相信,你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不管陶大哥以前做什么,他现在都是我的好助手。表哥,你可不知道,不是陶大哥赖着我,是我赖着陶大哥不放。”更加亲昵地依偎在陶大发身旁,像个撒娇的小妹妹。

  陶大发宠溺地抚摸着陶夭夭的发梢,笑笑不说话。眼前的杨威根本不放在他的眼里,他比较留意的是站在对街窗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的男人。尽管文弱,但那样的气势却不容忽视。啧,隔了这么久,正主儿终于现身了?

  “表妹夫,你也说句话啊!”孤掌难鸣,只好出此下策,希望他和赵仁贤两个人,有能力把眼前这尊黑大汉赶走。没想到赵仁贤身子晃了晃,居然又悠闲地坐了回去。嘁,早知道这个家伙这么孬种,他何必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编造一封香艳情书,还要费尽心机地让媒婆偷偷地放入表妹的梳妆台上?简直浪费大好光阴。如果当初他也像这位黑大汉一样直截了当地找表妹,说不定此刻孩子都有了。真是气死人悔断肠哪!

  “夭夭?”陶大发求证地盯着陶夭夭。

  “是啦是啦!”没错,那个故作姿态的家伙就是她的夫君啦,可是不必用那种谴责的目光盯着她吧,好像红杏出墙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样。

  “是个好男人!”

  “我知道。”

  “是个好丈夫。”

  “我明白。”

  “不该错过。”

  “我懂的。”

  “为什么?”

  “因为是个好男人。”

  “不明白。”

  “走着瞧呗!”

  “别后悔。”

  “我知道。”

  “喂?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杨威忍无可忍地大叫起来,他自认头脑聪明,可是,为什么陶夭夭和陶大发的对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陶大发看也没看他一眼:“不可交!”径直回内堂去了。

  “什么意思?”杨威瞠目结舌,是在说他吗?

  “表哥,真的不是我要打击你,可是你那么笨,还要出来丢人现眼,真的让我很难堪呐!”陶夭夭也进去了。

  杨威继续目瞪口呆,然后突然面色紫胀,是在说他,这回他总算听懂了。可是,这还不是打击,那是什么?表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刻薄人了?偏偏这个变了的表妹,他更喜欢了呀!

  “赵仁贤,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杨威恨恨地抬头,但,那个刚刚还坐着不动的赵仁贤呢?

  赵仁贤当然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当然就会生气,只不过,每个人的生气方式却未必相同。杨威会叫会喊然后会自讨没趣,他赵仁贤何许人也,不摸清敌人的底细,他怎么会轻易地出手?沉默,是因为没兴趣;而今既然有了兴趣,再沉默就不是他赵仁贤的本色了。

  “赵伯,陶大发是怎么回事?”了解陶大发的来龙去脉,赵安是最好的人选。所以,赵仁贤没有必要在茶社里做蜡像了。

  “陶大发啊!”嘿嘿,就说少爷会动心,只是没想到才几天的功夫就……他赵安还坚持得长久一些呢!

  “你那是什么眼神?”赵仁贤不快地瞪回去,“不管怎么样,夫人还在赵家,我就不能让她为所欲为。”

  啧,说得冠冕堂皇啊!赵安扭头撇嘴,少爷什么时候懂得关心自己讨厌的人了。真的讨厌夫人,一封休书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

  “你在嘀咕些什么?”有些热气在脸颊处酝酿。

  “少爷息怒,老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早盼着这样的日子了啊,如果少爷能够早点醒悟,这会儿,他赵安都能抱上小少爷了啊!

  “说!”真是近墨者黑啊,赵安以前不是那么碎嘴的人啊!

  “陶大发是夫人救回来的。”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夫人正好从美容健身中心回来,半路上,遇见了这个浑身血淋淋的陶大发。当时,陶大发昏迷不醒,夫人慈悲心肠,把陶大发救回了赵府。老朽刚开始真的鼎力阻止,可是夫人的脾气,少爷你也知道,根本就是就头牛都拉不回。陶大发当时那个惨样啊,浑身上下起码有十多处刀伤。老朽还以为他活不了了,谁知道这个人命也真硬,身体也不错,竟然被救了回来。醒来后,陶大发就认定了夫人是他的救命恩人,非要给夫人做牛做马。夫人当然不肯,就和陶大发结拜为兄妹了。少爷,你别瞪着我。老朽真的鼎力阻止了,可是你也知道,夫人那……好了好了,少爷你别这么着急呀,事情总得一样一样说啊!这个陶大发也真有本事,有了他在,一些地痞流氓根本不敢来我们中心捣乱了。夫人还要陶大发教她武功防身。少爷,你又瞪我了,老朽说了,老朽真的鼎力……好好好,老朽接着说。陶大发做生意的本事也不赖,夫人就负责让他采办货物。这个陶大发,也不知从哪里采办来的货物,每次都不用花费高额费用,而且货物的质量还相当不错。哪些货物啊?就是美容必需品。什么洗发水护发水,还有敷脸用的泥土,还有花瓣居然也能做美容?……嗯,跑题了,不好意思!少爷,你别再瞪我了。老朽该说的已经说完了。”

  赵仁贤的脸色瞬息万变!

  “少爷,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还是老老实实开口询问吧,不然少爷要是恶向胆边生,那可是要闹出人命的呀!

  “什么怎么办?”

  “夫人哪!”什么时候了,还装出一副悠游自在的样子,骗骗别人可以,他赵安可是从小看着少爷长大的。

  “夫人爱干什么,就让她干去吧!”只是他会盯着那个女人而已。

  “少爷,我看夫人和她义兄的感情好得很呢!”不下点猛药少爷是无法清醒了。

  “哦?”眼神暗了下来,神情抑郁了一点。

  “自从陶大发来到了中心后,夫人回家的时间就更晚了。而且每次陶大发都送她到门口,两个人在门口一站又有好长时间。”当然都是谈武功啦!不过,那个就不用告诉少爷了。

  “是——吗?”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脸色更黑了。

  “是啊!少爷你都不知道哇,夫人只要一说起陶大发就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对,因为对陶大发的武功感兴趣嘛,这个府里上下都知道——夫人简直是个武痴。唉,说到这个,少爷你也得好自为之多保重啊!

  “哼!”气到无话可说,只能鼻孔出气。这个女人,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家里会等她吃饭吗?

  “唉,陶大发回来了,夫人估计又不回来吃饭了。少爷……少爷,你干嘛去?”窃喜地回头,少爷终于忍无可忍了。啧,只是和陶大发一起吃个饭顺便请教武功而已,少爷干嘛那么急得火烧屁股是的?闪那么快干嘛?年轻人!摇了摇头,赵安端出了管家的架势,冲着餐厅喊道:“开饭了!”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