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搞事情
在云端之上,暴烈的罡风一阵又一阵横扫而过,大多数生物都无法飞行到这个高度。因此,这座悬浮在高空中的城堡显得格外寂寥。不过,在它的内部可没这么安静。
“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古堡中响起了烦躁的抱怨声,却不见半个人影。
古堡中心那个圆形水池早已干涸,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方体炼金仪器。或者说,一个货物中转站。
近万枚鸡蛋大小的储物魔石镶嵌在仪器的平台上,整整齐齐地排列成一个方阵,魔石存取物品时所发出的光此起彼伏。而炼金仪器底部,则是一个每秒钟都在吞噬魔力,以此维持作用的“母传送阵”。
从美学角度上来看,这个四四方方的炼金仪器怎么着都不是一个有品味的人设计出来的。但从财富的美学上讲,它已经走在了时代的前沿。
几乎每时每刻,这些储物魔石的状态都在“空间不足”与“空无一物”之间互相转换。在这背后意味着的,是庞大到惊人的交易量。而这一切数据的处理终端,当然只有那个依附在这座古堡中的灵魂——希伯。
“这些人一天到晚难道什么事都不用干,买卖东西就能填饱肚子吗?”希伯抱怨的声音又在空阔的古堡内响起,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一天到晚只靠买卖就填饱肚子的人。
由于拉斐尔不在浮空城,希伯便没有为自己构造出魔法影像,而是像无数岁月来一样,依附在古堡中,靠着浮空城内里无处不在的魔法装置驱动整座浮空城。
其实希伯的工作并不多,在他做出这台“全自动”的炼金仪器之后,他只需要用十分之一的精力就能处理那些交易数据。让他抱怨个不停的,是无聊。
在拉斐尔离开浮空城之后,希伯花了大部分时间制作这台复杂的传送仪器,让浮空城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交易中心”。并且把浮空城重新提升回原来的高度,把拉斐尔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干净。希伯能做的事基本都做的差不多了,而那个吊儿郎当的恶魔却从那一天起,再也没有出现过。
“等等!”希伯想到了一个可能,“我不会被骗了吧?要是拉斐尔再也不回来……”
突然间,古堡中心那台炼金仪器,乃至于整座浮空城都一阵剧烈的紊乱。
一个魔法影像在炼金仪器的上方凝聚出来,然而,他却对正“滋滋”冒着黑烟的仪器视而不见,他嘴里只重复着一句话:“不行,我得搞点事情!”
……
铅灰色的乌云仍旧如往常一样占据天空,让永冬城始终都阴沉沉的。尽管已经白天,贵族老爷们也没能从糜烂的夜晚中走出来,不分昼夜的魔法灯光从那些豪宅的窗户中倾洒而出。
而外面的街道更是热闹非凡,精明的商贩们纷纷卖弄自己的大嗓门,以各种方式夸赞自家的宝贝。武器商号称他手上的那把宝剑是护国大将军西斯年轻时的配剑;杂货商则说他卖的东西都是上流社会的贵族所流行的,包括有某位大臣夫人所用的同款香水;更有甚者,宣称自己在为“浮空城神殿”招收神官,仅需付出一点“贡献”,就能够成为无数人敬仰的神职人员。然而其言语之不实,收费之低廉,都在他脸上打上了“骗子”的印记。
“阿嚏!”
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拉斐尔措不及防地打了一个喷嚏,他下意识地望向高空中某个方向,拉斐尔心里冒出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嘿!你在看什么呢?”琳娜稍稍踮起脚,把手伸到拉斐尔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带出来的金币还剩多少。”拉斐尔低头看着手里那大包小包的,一脸肉疼。
可深陷在购物狂欢中的少女才不管这些,“怕什么嘛!来,你看看,这蓝晶项链怎么样?”琳娜挺起胸脯,骄傲地炫耀自己的“战利品”。瞧她那满眼星星,都把“快夸我啊”写在脸上了。
“挺漂亮的,就是有点平。”拉斐尔给出了一个十分中肯的评价。
“有点平?”
女孩例行惯例般的听不懂,老管家在一旁故意干咳了几下,而当琳娜看过去的时候,又装作在欣赏地摊上那些廉价古董。
“怀德伯伯,你不舒服吗?”琳娜问道。
怀德又故意用力地咳嗽了一声,“可能有点着凉了,不要紧的。当然了,如果小姐不想要再逛……”
话没说完,少女又尖叫了起来,“哇!那边有限量版朱丽叶香水!”琳娜像一只见到了胡萝卜的野兔一样撒开了腿。
拉斐尔一对长耳朵自叹不如,老老实实地蔫了下来。当他正准备提着那堆“战利品”跟上去时,耳边响起了一个万恶的声音。
“蓝晶项链原价二百六十银币,我给您打个折,二百五十银币好了。”那奸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乍一眼看去,只能看到他嘴里那颗大金牙。
这时,怀德凑到拉斐尔身边,低声对他说道:“看在你能把小姐拉出实验室的份上,可以公款报销一半。”
对于这罕见的善意,拉斐尔眼角抽动了几下,老子只不过不熟悉永冬城,想出来走走,要是知道琳娜从来没逛过街,鬼才会带她出来。拉斐尔心中暗道,既然大多是琳娜买的,找家长报销应该不为过吧?
“既然如此,那就……”
“诶?小姐好像在叫我,你先等等,我过去一下。”
没等拉斐尔反应,怀德一路小跑过去,只留下这个兔人在风中凌乱。
“盛惠二百五银币。”万恶的奸商贴心地提醒道。
“给你给你!”拉斐尔气愤地扔给他三个金币(一个金币等于一百银币),然而奸商收了钱,却不再动作。拉斐尔不禁问道,“怎么?找零啊!”
那奸商却嘿嘿一笑,说道:“客人,您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那又怎么样?”
“别着急啊,你看,和你来的那位小姐还在买东西呢!你等下去到那边付账,可以少付五十银币。”
“那边的摊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实不相瞒,其实这整条商业街都是我一个人的。”
“……”
“嘿,老摩德!”随着金牙奸商的一声呼喝,琳娜正在光顾那一摊的老板朝这边望了过来,比了一个“明白”的手势。金牙奸商笑着说道,“信了吧?”
拉斐尔对这里的市场完全无语了,“虽然是这样,但你先找给我不也一样么。”
“进兜里的金币绝不出手——小人的一点癖好。”奸商嘿嘿地拍了拍上衣口袋,嘴里那颗大金牙无比刺眼。
兔人忍住了变身大魔王的冲动,心里暗骂不已。但见女孩又蹦蹦跳跳地赶往下一摊,不得不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企图以花言巧语保住钱包的性命。
保大还是保小?快点,没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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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美学角度上来看,这个四四方方的炼金仪器怎么着都不是一个有品味的人设计出来的。但从财富的美学上讲,它已经走在了时代的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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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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