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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大坡子!

  天将暗,乌云滚滚摧了飘白,雷鸣阵阵抑了河啸。一切阴暗的好似遮了光明,风雨欲来!

  阴云下,惠水河边,少年抛出的藤绳勾住了糙树,但几番尝试,少年却还是未能爬上岸,郁抑无法平复的情绪c颤抖抓握不牢的双手,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一旁围观的蟾蛙们呱呱叫着少年难堪。

  跌坐在河中,河水冰冷刺骨,却反而激起了少年心中郁集已久的汹汹烈焰。

  少年突然的拾起了石刀,狠狠的插进了大腿,不带一丝犹豫。鲜血,片刻便浇灭了心中的无名之火,身痛,更是一时抑下了心中的迷茫。而双手,亦不颤,但,有些东西,呜呼凝噎!

  祁渊也终是爬上了岸。而天空,在发出最后一声雷哮后,下起了倾盆大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祁渊身上,与此同时,一把寒刃,亦架在了祁渊脖间。

  雨,下的稠密,自是不会落下祁渊仰着头的脸,寒雨打在祁渊额上c打在眉间,顺着其眼角流下,却也让人分不清,那串晶莹,是雨,还是泪。

  稠雨淅淅沥沥,洒在惠水c泥泽,自然也洒在部族c鹰居。阿公站在鹰居屋檐下,手持一圆形木桶,收集这一季的无根之水。

  无根之水不能经土,自然是不能用石器装存,那样的话灵气会失,故而阿公手中木桶乃是以百年雷击槐木为材,祭炼而得。收集无根之水以备几日后的巫启时用。

  雨下的极大,只是一会儿,直径两尺,高也两尺的木桶便即将装满,但阿公脸上却无丝毫喜色,只是看着十丈外的一处空地上,神情恍惚。

  空地上,一七尺大汉手持一一丈巨枪极速挪移c挥舞。大汉身形几变,翻滚c横移间位置不定,但唯一不变的,是枪尖遥指的方向。那是一根断木,早先断木便被石刀几刻,出现了一个男子的面部轮廓,国字脸,方方正正。

  而那持枪的七尺大汉,也不是别人,正是阿叔,阿叔大名祁烈,其父早年狩猎而死,至今阿叔二十有八,却是孑然一身。

  阿公迷离的目光终是在那断木上聚焦,凝视一番后一声长叹,道:

  “烈,你心中还是放不下修吗?”

  下方阿叔动作未停,先是收枪紧握,却又踏步刺出,身若弯弓,枪若离弦之箭,又似蛟龙吞吐,携锐不可当之势一击刺破断木,粉碎人脸。而后收枪站定。

  阿公又是一声长叹,阿叔虽未言,但那一击扎枪却胜过千言,自是回答了阿公的问题——不容商榷,不死不休!

  惠水河岸,一少年箕坐在润湿的黄泥地上,背靠藏柳,任由大伯用藤蔓将自己和藏柳绑在一起,没有反抗,他只是想知道:

  “为什么?”

  这已是祁渊问的第六遍了。但大伯还是未答,继续忙着手头的事,一个坡子,认真的绑着另一个半坡子。

  绑着绑着,或许是绑着的过程太无聊,又或许是大坡子再受不了小坡子的絮叨,大坡子一边绑着一边发了声。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我从小教导你,你问我为什么,我教你捕猎,我教你遮掩,但你还记得?我教你这世间除自己之外都不能信吗?我教你,你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你记得吗?”

  大坡子又紧了紧手中的藤绳,好似在思虑着是打个活结还是死结,瞥到小坡子仍满目茫然,不禁轻蔑,骂道:

  “我也是当年瞎了眼,才教出你这个软蛋东西,你想问我当年为什么对你好?你说你养条狗,你不给他搞点吃的,你不得教他,让它别被别人拾走吃了,况且就算是吃肉,也得你这个主人下第一嘴吧!”

  雨仍在下,砸在小坡子的脸上,冰c痛,难忍,可受的多了,也就不痛了,因为麻了。小坡子的脸,便是麻了,就连神情,也木了。见此,大坡子神色更恶,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还记得你惠惠姐吗?那滋味,啧啧。”

  大坡子说着,又仿佛忆及深处再会了那绝世美味,意犹未尽,心神摇曳,还半痴的吸了一口嘴边并不存在的口水。

  藏柳前,本身木然无神的小坡子豁然抬起头来,仿佛触到逆鳞,神情狠厉,面目狰狞,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着大坡子露出了不羁的脸,露出了咆哮,露出了凶悍。

  “修,惠惠姐,你到底将惠惠姐怎么样了?”

  大坡子嘿嘿一笑,不慌不忙,慢条斯理。

  “小兔崽子,嘿嘿,精神了。”大坡子也不确切说惠惠姐状况,转口只说:“咱们修螣蛇一脉,体阴,往往冬季寒天,不说似惠水螣蛇隐蔽冬眠吧,每至湿寒浑身刺痛难忍却是免不了的。但怎说我聪明绝顶呢?世人不知的古法,我知,世人不敢试的古法,我敢试。嘿嘿,也算是我机缘巧合,终还是让我寻得一法。”

  说到这里,大坡子看着小坡子邪魅一笑,但怎的,在小坡子看来,那笑,是那般的诡异c阴邪,不由心头升起一缕寒意。

  “是什么呢?嘿嘿是吃!简单吧,也容易的多吧,不就是吃人吗,螣蛇十年长一丈,可若是螣蛇食螣蛇呢?三月一丈!嘿嘿,纵观这惠水,那个十丈螣蛇有五十年的岁数,为什么类,吃呗!”

  大坡子一拍大腿,手上遥指惠水一周,满目尊崇,又是满面不屑,继而又道:

  “这畜牲能做到的,我们自然能做,也算是这帮畜牲教会了我,但这帮畜牲不能做到的,我亦能做到。这帮畜牲又怎知,配上它物,这吃,还能更上一层,吃,他/妈/的也是有个境界。”

  转而看向小坡子时,大坡子目中已尽是狂热,殷切,就连再开口说的话,都有些微颤。

  “带有一丝太阴之血的讹兽,再配上嫡亲血脉,不,本身若是你巫启过后才是最好,那样,一丝螣蛇之血,提升我图腾品阶,一丝嫡亲之血,治我残伤,一丝太阴之血,啧啧,提升诸效,还能让我一举突破巫络境,不说巫骨,甚至是一举到巫洗境啊!那可是巫洗!”

  话到最后,大坡子仿佛癫狂一般的大喊,神情太过激动,状若疯狂的他也一时未察,他此刻和小坡子的距离太近,直到:

  “呸,巫?你也配,你是魔,吃人的魔!阿公说过,只有在那野蛮当道的南荒,才有饥不择食吃人的魔,吃人之后,他们胸前的图腾也不再是乌青色,转而殷红,如血,那是先祖将其摒弃,是先祖以此告诉世人,那是魔,那是人人得以诛之的魔!”

  大坡子不紧不慢的擦掉了小坡子啐到他脸上的黄痰,神色安然,不露怒色,仿佛从未被激怒,但他下一句口中狠狠的威胁还是暴露了他的真正情绪。

  “呵呵,巫也好,魔?也罢总之,等到你那只讹兽乖乖的为你而被我抓住时,你就有的好受。”

  “而且,就算是你现在还未巫启,吃你罢,我也能激发血脉,就此伤势痊愈,再加上讹兽的太阴之血,亦能在巫骨境,甚至是升龙七阶境都能走上一遭。”

  往年大雨降世的时刻,荒野上总是群蛇乱舞,蝎蜈当道,今年,亦不例外,种种喜阴蛇类从洞穴中爬出,正欲捕食,却被一风驰电速的雪白小兽惊得蜷起。

  小兽奔驰在草场,避过袭来的一切捕食者,神色焦急,为了加速c再加速,小兽长耳沾上了污点,白毛染上了泥脏,但小兽也已是顾不上这些它平素最在意的细枝末节了。

  小兽四肢并用,穿过草场c跨芦荡,逃过毒蛇c避虫豸。因为跑的太快,它曾跌倒在泥泽,它曾摔翻在土丘。

  它只是跑,也只是逃,拼命的逃,它甚至面对自己最最不惧的老鼠都不敢一战,它怕,哪怕是流出一丝血,因为它知道,那会让这一地的野兽俱疯狂。

  它,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精神支撑着它跨过那重重艰险,来到了离惠水最近的镜湖,镜湖岸边。

  望着被大雨打的涟漪不断的湖面,小兽犹豫了也只是片刻便纵身一跃,纵然它水性不佳。

  小兽游得很慢,但它仍在继续,毕竟,就算再慢,终点就在那里,不是吗?它终能到达。但它终是错了,终是绝望的僵在了当场。

  只因,远处,镜湖中央,一声长鸣响,白鹭飞起,巡视片刻后,西飞去,而小兽来的方向,是东!

  部族,鹰居,相对沉默已久后,阿公终是先开了口。

  “是因为阿惠吗?可那件事情,真真的能怪修吗?”

  那个名字一从阿公嘴中说出,鹰居前,沉郁的气氛便渐渐地有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在悄然间酝酿,阿叔拄地的长枪从枪尖起开始微颤,再至枪杆,“嗡嗡”声在这片空地上初响,渐渐地,嗡鸣大作,压过了倾盆雨声。

  阿公见此景,左手微压,雨势一时凝滞,嗡鸣声也渐低,但最终,嗡鸣声还是突破凝式再次爆响,可爆响后,嗡鸣又缓缓平静,渐逝。

  阿叔终是用实力压了阿公一头。

  阿公默然,半响后才干咳一声,苦涩道:“老了,不如你们了,也该你们撑起大梁了,可容我再倚老卖老一句,修,他,也不容易啊,而阿惠她母女,唉”

  话毕,阿公便转身,虽仍托着两尺巨桶,但与来时不同的是,阿公佝偻的身形上又多了几分暮气。

  鹰居外,那仿佛铁打钢铸直沉默的汉子却徒然倒在了地上,倒在泥泽中,任雨水侵入他眼眶,任泥污溅他一身肮脏,神孔中,尽是心殇。

  十一年前,阿叔曾迎娶部族中最漂亮的姑娘,一年后,姑娘为阿叔诞一女,阿叔大喜,取其名:惠。

  ps:这一章较阴暗,再加上重重的揭露,一步步的主角对大伯的感官改变,所以处于暗讽的意味再用大伯不合适,所以文中大伯,大坡子,祁渊,小坡子,坡脚,坡子,带有歧意的称谓,亦是暗讽,其实看的认真的话,能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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