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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高纪梵招供

  刑部的大堂里此时已经是人满为患。刑部尚书张维英作为今日的主审官,表情严肃地坐在大堂的正中央,左边坐着刑部的其他一些重要的官员。而他的右边,坐着锦衣卫的两个官员,他们就是孙阳和许显纯。此外,两个东厂的公公也前来听审。

  “跪下!”高纪梵被压到张维英前面,被狱卒强行按着跪了下来。他虽然已经成了独腿人,但是没有人会可怜他。

  “逆贼高纪梵听审!”张维英拿着木板,敲了一下案桌,用威严而洪亮的声音说道。

  高纪梵却没有答话,只是抬起头来,淡淡地看着张维英。

  张维英冷哼一声,大声说道:“逆贼高纪梵,带人私闯大明禁地—锦衣卫诏狱。你不禁打伤锦衣卫官员,还杀死朝廷重犯,真是胆大包天!这些罪状,你可承认?”

  高纪梵点了点头,脸上波澜不惊:“我承认。”

  “依大明律,高纪梵私闯禁地,杀害官员,其罪当诛,并夷其三族。”张维英大声地宣布对高纪梵的判决。

  在场的所有人都表示赞同。高纪梵的也并没有像大多数罪犯那样,开始不停地磕头喊饶命。他只是用他仅剩的一条腿跪着,面无表情,好像刚才的判决一点也不关他的事一样。

  孙阳此时正端坐在一旁,英俊的脸上眉头紧皱。他用余光看着许显纯,发现这个家伙表情很轻松。孙阳倒是并不觉得奇怪,这高纪梵如果是魏忠贤派来的,许显纯应该不会担心他会说出什么。毕竟他如果敢说,魏公公会让他死的更痛苦。

  高纪梵的心里并没有任何恐惧。他出来闯荡江湖,早就把脑袋即在裤腰带里了。他不怕死,他唯一担心的只是他的老母亲,但是薛门主早已经把他的母亲藏了起来,所以他也安下心来了。

  “高纪梵,本官知道,即使借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到锦衣卫诏狱里撒野。说吧,昨天这件事,到底是谁主使你们做的?”张维英盯着跪在地上的高纪梵,一字一句地说道。

  高纪梵撇过头去,似乎把张维英的话当作了耳边一阵清风。张维英见到此情此景,十分愤怒。他是刑部尚书,朝中的官员见到他都要毕恭毕敬。现在居然让一个小贼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他拍案而起,大声地怒斥道:“本官在问你话呢!”

  高纪梵这才回过头来,无畏地直视张维英的眼睛,说道:“此事就是我一人所为,跟旁人无关。张大人,你要杀我,就赶紧的,别那么多废话。”

  “好!你有种!”张维英气愤的拍了一下案桌,对大堂门外喊道:“把人带上来!”

  “诺!”两个狱卒走了进来,还押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子。

  “娘!!!”高纪梵终于不再淡定了,他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就要挣脱着起来,然而身后两个狱卒却牢牢地把他按在地上。

  “小六,小六子!我的小六子”老太太看到自己的儿子遍体鳞伤,而且已经没了一条腿,眼泪瞬间涌出。她很想去抱一抱自己的儿子,但身后的两个狱卒却紧紧的按着她,她跟本动弹不了。

  “啊!!!”刚刚十分淡定的高纪梵如同发疯的野兽。他狠狠咬了一口他左边的一个狱卒,疼得他捂着流血的手大叫,又挣扎着站了起来,挥着拳头打倒了另一个狱卒。狱卒虽然很强壮,但是高纪梵的力气实在太大,直接被他打得后退了几步。

  在场的官员都吓的面如土色。反了,真的是反了!高纪梵站了起来,用自己唯一的一条腿向着自己的母亲跳过去:“娘!娘!”

  就在这时,一个锦衣卫风驰电掣,冲到高纪梵面前,只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

  高纪梵被踹翻后,还想起身,但一只脚已经踩在了他的脸上。

  “老实点!混蛋!”秦宇呵斥道。绣春刀也立在高纪梵的脖子前。

  “小六,小六儿!”老太太看到自己的儿子的惨象,伤心欲绝,却什么也做不了。

  “够了!”张维英已经火冒三丈。他为官40余年,第一次看到有罪犯公然在刑部大堂上闹事。他冲着高纪梵大喝道:“混帐东西,你要是再敢胡来,我现在就让人把你和你娘一起押赴刑场!”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而下面的高纪梵,则一直不停地挣扎,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着,但是秦宇一直踩着他的脸,他动弹不得。在座的官员也终于平静了下来。刚才刑部几个胆小的官员都想直接开溜了。

  孙阳则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高纪梵,高纪梵的老母亲正是他带人昨日连夜从通州那里抓过来的。而许显纯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焦虑,只不过转瞬即逝。

  “高纪梵!”张维英平稳了一下情绪,对高纪梵大声说道道:“本官说过,按照大明律,攻击锦衣卫者,当凌迟处死,并夷其三族!你罪孽深重,死罪难逃,但是,本官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交代出是谁主使你那么做的,本官可以放了你的母亲,还会派人赡养你的母亲,这你放心!而且,本官还可以特保,不会对你使用凌迟!高纪梵,你是还要誓死效忠你的主人,让你娘和你一起去刑场,还是把一切都和我说出来,你自己想想吧!”说罢便坐在椅子上,双眼紧盯着高纪梵,注视着他的反应。

  在张维英讲话的时候,高纪梵也冷静下来。他现在最恨的并不是张维英和那些锦衣卫,而是薛毕。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平时总是把“信守承诺”挂在嘴边的薛门主,居然是一个如此虚伪的人!他明明答应自己,把自己的母亲送去朝鲜国躲起来,但自己的母亲,居然还在国内,而且肯定就在他的通州老家,不然他们不可能一夜就把自己的母亲抓过来。亏得自己还那么忠诚,甚至做好了为了门派被凌迟的准备,而那个薛毕,却骗了自己,把自己当猴后耍!自己都被卖了,还要帮他数钱!

  既然你对我不仁,休怪我无义!高纪梵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他不再挣扎,在秦宇将他弄起来跪在张维英前面时,他抬起头,表情也恢复平静:“张大人,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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