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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租房子

  夏季的雨水,说来就来,变脸比翻书还快。

  胡来急慌慌的踩着雨后的街道,穿插在城市的各个巷子中。在月光的映衬下,巷子中偶尔会出现一滩浮漾着一片湿湿的流光,灰色调,尽显温柔

  下午的时候,胡圆圆的到来,让胡来轻松不少。

  胡圆圆换上隔离服全身经过消毒之后,走进特护病房。她站立在病床旁,看着胡月正在熟睡也不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平日里的女强人。此时,她稀疏的白发,再也没有了昔日的风光。白色的枕头上,被子上,沾满了她的头发,胡圆圆看着这一切心酸不已。

  胡圆圆将手放到胡月的头发上,向后抚了抚,将她凌乱的头发归置整齐。可是,她的手在胡月头发上一扶之下,一大撮头发掉落于她的手中。她看到这种景象后,一下子,眼泪夺眶而出,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她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

  病床上的胡月眼皮微动,胡圆圆看到后,赶紧转过身体,用手慌张的抹去流下的泪水,做了一个深呼吸后,这才转过身,口罩下,她将嘴角上扬,换上了一副勉强的笑脸。

  “婶,醒了?”胡圆圆赶紧蹲到床边,将身体凑近病床,轻柔的说:“饿了吧,俺去弄吃嘞。”

  “来了,闺女,”胡月挣扎着坐起来,被胡圆圆制止了。胡月说:“你爹最近咋样?没有在胡成吧?”

  “有你在,俺爹他不敢,”胡圆圆笑着说:“俺爹一听说,你出事了,赶紧让我拿着钱往这儿赶。俺爹说,咱农村这情况,有田,有羊,还有牛,脱不开身。”

  “没事,叫你爹忙他的去,我这儿,没事。”胡月说。

  胡圆圆说:“婶儿,我给你弄点吃嘞。多吃点东西,身体才能好嘞快。”

  “嗯。”胡月应声。

  胡圆圆取出柜子中装奶粉的罐子,用勺子舀了四勺奶粉,盛到小碗中。她用放凉的温水将奶粉霍开后,将碗端到了胡月面前,盛一小勺奶水放在胡月嘴边,吸溜一口,胡月吸入嘴中。

  胡月喝到第三勺的时候,“哇”的一下,将刚才喝进去的奶全部吐了出来,吐完之后,继续吐,又将胃里的粘液吐了出来

  胡圆圆双手端着碗,看着剧烈呕吐的胡月,眼泪渐渐蓄起,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低下头,“咚”的一声,一颗泪珠,迅速与碗里的奶水混为一体。她慌忙把碗放到了旁边的床头柜子上,跑出了病房。一出病房,她就带着哭腔大叫:“大夫,大夫,俺婶这是咋了?”然后,腿一软,蹲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胡来急忙走了过来,蹲在了胡圆圆的身边,把她搂进怀里,说:“圆圆,乖啊,不哭了,这是化疗的正常情况,没事。”

  “真的没事?”胡圆圆带着一脸的质疑说:“真的?”

  “嗯”胡来应声。

  稍许。胡圆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内心情绪,站起身,往病房里走。刚到病房门口,她转过身说:“哥,我把家里做饭的锅碗瓢盆都带过来了,这儿哪能做饭?俺爹说了,这城里的饭,金贵,经不起咱农村人吃。你别祸害手里的钱了,以后,我给咱做饭吃,别老在外面买着吃。”

  “嗯”胡来应声。

  胡圆圆再次走进病房的时候,胡来走到胡圆圆扛着的大包面前。他打开一看,好家伙,锅碗瓢盆,做饭的工具一应俱全。甚至,调料都打包成一小袋一小袋的放在了一起。

  胡来心下一想:“自己一个人,买个馒头,就能凑活一顿。圆圆来了,可不能凑活了,总得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呀。不然,就得睡大马路了。”

  说时迟那时快。胡来,走到玻璃窗旁边,对里面的胡圆圆打了一个招呼,用手势告诉他,出去一趟。

  玻璃窗内,胡圆圆点头。

  胡来跑了一下午,钻了医院附近的各个巷子,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房源。市医院附近的房价异常紧俏,要么没有房源,要么要价太高,这让胡来两眼一抹黑,不知所措。这会儿,他饥肠辘辘,肚子里鬼哭狼嚎的催他,赶紧吃饭。

  巷子里,灯光忽明忽暗。胡来身旁的车子传来葱花的淡淡香味,这香味,终于让他忍无可忍的来到了车旁。老大爷卖了一天的葱花饼准备收摊回家。胡来叫住了正准备收摊的老大爷,说:“你这儿还有饼子没?”胡来说。

  “还有两个,”老大爷说:“你要不要,要了我给你包上。”

  “多钱儿?”胡来问。

  “八毛钱一个。”老大爷回答。

  “你看,你这都快收摊了,能不能便宜一点儿?”胡来说。

  老大爷说:“那你想多钱要?”

  “给你四毛钱,给我拿一个,行不?”胡来说。

  “不卖,我自个儿留着吃。你走吧。”老大爷招手赶他。

  胡来没有停留转身欲走。

  老大爷叫住了他说:“算了,我两个也吃不完,送你一个。”

  “真嘞?”

  “给”说完,老大爷将葱花饼递了过来。胡来急忙咬了一大口,满嘴留香。

  “麻烦问一下,这附近有房源吗?我想租间房子。”胡来一边吃一边打听。

  “你是干啥嘞?”老大爷问。

  “俺娘,在这附近住院,我想找个便宜的房子。”胡来说。

  “俺家有孔窑洞,你租不租?”老人说。

  胡来急忙说:“租,在哪儿?”

  “离这儿不远,你跟我来。”老人说。

  胡来推着车子,走进不远处两边陡峭的山沟之中。借着月色,凭眼望去,两侧的山上生长着柏树c松树c洋槐树c柳树c白杨树c柿子树c核桃树,各种树木把两边陡峭的山崖染得郁郁葱葱。沟里的房子有依山而建的房舍,楼房c瓦房c窑洞,层层叠叠,错落有致。

  二人来到一窑洞处站定。

  老人说:“这一孔窑洞八十块钱一个月,你租不租?”

  “太贵了,能便宜点不?”胡来说。

  “那你说多钱?”

  “四十。”

  “我白让你住,好不好?”

  “那,多不好意思?”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我不租了。”

  “要不我在给你加上十块钱,咱都是下苦人,你看你就租给我好不好?”

  “那好吧。”

  胡来租好了房子,就急火火的朝医院赶。现在已经是夜里九点钟了,他要尽快感到医院,给圆圆带点饭,让她填饱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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