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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话 美味童年,回首已不再年少

  喂,小子,醒醒!

  哥,咱不是把人打死了吧?一阵辱打,停了下来,摸着躺在地上不出气的温热的身体,其中一个大汉开口道。

  哼,打死了就打死了,大不了毁尸灭迹。听见问话,六哥心里一惊,但还是故作镇静道,蹲下来伸出手探向秦铭的鼻息。

  这,这真特么把人打死了!

  哥,不会吧?咱们,咱们好像也没怎么打吧?几个大汉头上冷汗直冒,说到打人那是家常便饭,但打死人这可就是头一回。大汉带着哭腔说道,还特么没怎么打,咱几个把这小子按在地上足足打了快半小时了,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不禁打,吗的。说到末尾,带着恐惧踹了一脚过去。

  这下,整个身子都摊开在眼前,头上血迹直流,烧烤的残渣,地下的尘土,还有血迹,都拧成一团污秽不均匀的黏在秦铭的尸体上。口中已不再流血出来。几个大汉又是一阵沉默。

  喂,三儿,你再去摸摸,这都快四十分钟了,要是他身体凉了那肯定是死了,要是还有温热咱就送医院,大不了赔钱总好过逃命坐牢。

  点了几次将烟都点不上的六哥,哼哼咽了口唾沫,颤抖着声音说道。

  好,好的。

  叫三儿的点了点,走到秦铭身前,磨磨蹭蹭的伸出手放在秦铭的手腕上。

  哥,真没气了,这特么都凉了。

  三儿惊叫出声。

  吗的,我知道,我知道,别这么大声,想死么?

  大汉一下走过来,死死捂着三儿的嘴巴,手上青筋浮现,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眼睛环顾四周。

  别说了,咱准备跑路吧,哥几个把尸体仍远点埋了。赶紧跑路,等jg chá找到尸体的时候,说不定咱们早就到国外了。

  还是当大哥的有胆气,想了想放开手掌,开口说道。

  大哥,是你杀了人,咱不过是个从犯,我不去。

  是阿,是你shā rén了,又不是我们,我们只能算是个从犯。

  一听有了起头的,几个心里乱糟糟的大汉也都附和着。

  白痴,咱都动手打他了,你特么一去报案,当他身上的印记是假的吗?从犯?咱们这是共犯。用脑子好好想想!

  一听这话,为首大汉气就不打一处来,都说这年头都要人才,大学生,就这几个从老家跟着他出来的liu áng,还从犯?鬼知道这人是死在哪个人的拳头底下的,要是谁去告密,保准都得枪毙。

  这

  这什么这,还不赶紧收拾!

  赶紧动手阿。看到几人还傻站着,六哥心里就是怒气飙升,但这时候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能忍了。

  是,是,是。

  一番收拾,几人就这样将尸体藏在小区背后的树林里,挖了个不深不浅的坑就这样将秦铭埋了进去。

  但他们不懂的是,医学上有个科目叫做假死状态,也就是说当他停止心跳,身体慢慢变凉,呼吸停止,很有可能其实没有死,只是失去了意识。秦铭正是这种情况,可惜的是,当他们第一次看到秦铭没了呼吸时,其实秦铭并没有死,送往医院说不定还有可能活下来,哪怕是植物人。但错就错在又将他放在地上晾了半小时左右。不死也得死了。

  二零四零年,七月初七,傍晚一点整,秦铭,卒。

  二零四零年,八月初五,多元素公司张莉女士发现公司里的秦铭课长已一个月未来上班,经过他家询问房东才知道已消失了一个月,同日,在秦铭居所发现一本名为悟空传的书籍内部其实是个空壳,里面藏有录音笔一只。次日,张莉女士携带此录音笔将同公司主管李先生告上法庭,经过半个月的纠察和询问,得知是李主管伙同其团体刘学六为首的犯罪团伙进行某交易,二零四零年九月四日,于新加坡抓捕到刘学六为首六人的逃犯团伙归案。

  二零四零年九月十一日,正式开庭判决李某及刘某为首的犯罪团伙以六十年无期徒刑为收尾。

  二零四零年十一月某日,秦铭老家银川省华阳市,张莉以秦铭未亡人为名为其操办葬礼。

  二零零七年十一月某日,银川省,华阳市,某农村,秦家。

  铭哥儿,铭哥儿醒醒,醒醒

  二婶,二婶,铭哥儿晕倒了!

  铭子,你咋啦这是?

  听到一小孩叫喊,院子里冲出来一个年约三十出头的妇女,妇女长的不算美丽,唯一的亮点,以外表来说,就是眼角的美人泪痣。平添了几分色彩。

  二婶,铭哥儿不知道咋回事,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给晕倒了。

  看着几个孩童话说不怎么清楚,还是当头喊二婶的孩童麻溜的说了出来整句话。

  来,我先把他抱回去,亮子,赶紧回去跟你北舅说一声,让他开车过来把铭子送医院去,快去。

  妇女脸上满是焦急,却又不得不镇定,交代完事忙抱起孩子往家里走去。

  哦哦,我这就去。

  孩童得到命令,带着几个玩伴快步的跑向隔壁家院子。

  我我是谁?谁?又是我?

  迷迷糊糊间,秦铭感觉身体有了丝丝力气,眼睛确是怎么也睁不开,脑袋一片浆糊,茫茫然间,不知不觉发出了这几句疑问。

  不知岁月流逝,不知外界何时,不知生死何滋味,秦铭渐渐感觉到自己能够动一动手脚了。可却听不见任何声音,哪怕是虫儿飞,qi chē轰鸣。

  我,是死了吗?死了,就是这样的吗?那,我是否就能够去找她们了?也可见父母了?还有,爷爷。

  慢慢思绪回笼,秦铭想起了自己的名字,想起了发生的一幕幕,当时的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死亡间的恐惧,还有,疲惫。

  是谁,是谁在说话

  铭子?多久,多久没人这么叫过我了有点耳熟,是谁总在我耳边叫我?

  秦铭用力睁开了眼,耳边的声音也听的清晰了,似乎一切都能感受到了。

  这个人?这些人?好眼熟,而且,好高大。是我在做梦吗?不,好像,好像是几十年前的母亲,北舅,二婶,爷爷。好眼熟阿?

  是来接我的吗?不,发梢感受到的微风,鼻子里呼吸的空气,好好闻。秦铭费力的抬头看了看,这是在车上?他们,要带我去哪儿?这条路,也是,好眼熟,一切,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你,咳咳,你

  孩子,你说啥?你要什么?

  我这是,在她的怀里,母亲的怀里,年轻的时候,那时的母亲。那年十二,我半夜发高烧,因为住在农村里,距离医院得走几个小时的路,半夜,又没有公车。母亲背着我,足足走了一个小时,经过了在我印象深刻的那条已残破仿佛下一刻就会被大卡车碾压掉下去的大桥,那时,我好怕,看不见任何人和事物,包括母亲,漆黑一片,能感受到的就是背部的温暖。

  她背着我,敲开一位医生家里的大门,看着我躺在那张黑沉的木床上,眼神里流露出的,也如同现在。

  说不出话来的我,一下子似乎有了冲破一切的勇气,尽管我不知道这是在哪儿,她到底是阴曹地府里的三生石所化,还是谁与我开的玩笑,我只知道,那种眼神,值得我为她做任何事,包括生命。

  妈,妈

  哎,妈在这儿。妈在这儿,你这是咋了阿,突然就晕过去了。

  尽管旁边很多眼熟的人都因为我的苏醒而七嘴八舌,但,我只想也只会听到母亲的话。

  留不住的眼泪滴落在我的脸庞,发梢。温温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能闭目流下些许泪水。片刻,似乎一切都活了过来,暂时接受了此刻不知在何处的处境,三十多岁的岁月,十几年的历练让我尽快抚平了复杂的心胸。

  妈,你是说我突然晕过去了?我开口问道,直到我一段话语出口,才惊觉,这声音。应该是我还是初入少年时的声音。眼中的惊恐无法隐藏,但对于一个妇道人家却是不了解,什么是惊恐的眼神。

  她只能,看出我的害怕。用力抱了抱我的身子。似要给我温暖,取走恐惧。

  我伸出手,放在眼前,透过金黄的夕阳,一切的一切,我似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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