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海棠诗社
待安顿好两位姨娘,又将来的奴才重新分派好,黛玉方觉夏天已至,她素来是畏寒的,倒不怕热,只是父亲和弟弟不适,皓玉尚可,只是苦夏,父亲却素来是即怕热又怕冷,因林府今年方至京城居住,却无存冰可用,黛玉只得命人去外头买,到底麻烦,好在前天皇上赐了许多存在窖里,方才省心。
近几日户部事宜已上手,林海便清闲许多,部里到底闷热,林海无事便提前下班了,李德全去了两次都未寻到人,康熙知道缘由后不禁气结,自己在这朝思暮想的,他溜得倒快,好容易人到了眼皮子底下,竟还未好好说过话,因此这几日一到中午康熙便将人宣来乾清宫,下下棋,喝喝茶,清闲的很,但不至晚间不放人。黛玉只当父亲公务繁忙,每日都变着花样给林海补身子,看着女儿殷切担忧的眼神,林海只好一顿不落地吃了,心里却对罪魁祸首腹诽不已。
这日林海休沐,果然依言带了黛玉和皓玉出门,只黛玉如今渐大,便扮作公子打扮,一行人行至市集,黛玉头一次逛京城,只觉果然天子脚下,人烟埠盛商户繁茂,比扬州又是另一番景象,拉着皓玉穿行在各个摊贩前,兴致盎然。林海久不见女儿露出这般娇憨之态,今日见一双儿女都十分高兴,不觉嘴角含笑,一路跟在二人身后。
“爹爹,你看这个可好玩?”林海拿起皓玉手中惟妙惟肖的面人,笑道:“的确不错,喜欢的话买下就是。”皓玉一得了这话不由十分高兴,在摊子上挑挑拣拣,小贩见林海几人衣饰华贵,后面小厮手里已抱了许多东西,想来今天是遇到个大主顾,不由心中暗喜,忙不迭地向皓玉推荐,却听黛玉问道:“老板,你可能照着人捏?”
小贩见这公子生的眉清目秀,说不出的好看,又有一种难言的高贵气韵,不敢多看,听了黛玉的话忙恭谨回道:“小人干这行已经十多年了,照着人捏倒也不难,就是需些时间,不知公子等不等得?”黛玉听了这话不禁满怀期待地望向林海,林海自是不愿叫女儿失望,笑道:“今日不急,不过这里却热得很,我们已逛了一会,我看那边有个面摊,依着一颗大桐树倒凉快,不如我们去那边坐坐,小哥能否过去帮我们捏几个面人?”小贩闻言有些犹豫,因为那面摊离自己的摊子有段距离,过去了这边难免顾不上,正待说话,便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递了一块五两的银子过来,又听林海笑道:“小哥不必担心,这边我留个人帮你看着如何?”那小贩见了这么多银子岂有不心动的,自己这摊子加起来也不值五两,何况今日赚了这大买卖,不摆摊也不值什么,顿时笑道:“老爷太客气了,您先请,小的收拾下就过去。”林海笑着颔首,便带着黛玉姐弟去了面摊。
还不到饭点,面摊上也没什么生意,老板见了林海一行,忙殷勤招待。虽出门早,但三人都不饿,因此林泉便借了老板的水泡了茶,又摆上几样家中带的小点心,面摊老板想也是见惯了大户人家的行事,又得了银子,自然不介意人家占着座位不吃饭了。甫一坐定,那面人小贩便来了,得了吩咐便开始忙活,不过三刻钟,便捏好三个面人,正是林海父子三个,黛玉和皓玉拿起细细瞧了,虽不传神,却有七八分相像,尤其是黛玉今日扮了男装,三个面人看起来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黛玉和皓玉见了只觉爱不释手,林海见了又命林泉赏了小贩一两银子,那小贩倒有些不好意思,林泉也不待他推辞,道:“老板快拿着罢,难得我们老爷和公子都喜欢。”那小贩方欢天喜地的谢过告辞。
林海一行又继续四处逛着,正巧前面有家首饰店,但凡女子没有不爱这些的,黛玉见了便要去看看,林海和皓玉自是无有不从,一进门,小二便迎了上来,这家店在京城是老字号,小二一眼便知来人非富即贵,自是殷勤的将一行人带到二楼。二楼装修的十分雅致,首饰也比一楼的精致许多,掌柜的亲自接待,得知是给家中姐妹买的,又看出黛玉才是正主,是以取了不少贵重稀罕的给黛玉瞧,都是京里时兴的样式,黛玉细细捡了几样别致新巧的耳珰和玉钿便罢了。
因已到了午饭时候,是以一出首饰店,几人便直奔酒楼。林泉方才在首饰店的时候已命小厮去味源楼定了包间,此时林海到了便直接上了二楼。味源楼是家百年老店,味道自不必说,环境也十分清幽,包间里放了冰盆,十分凉爽,黛玉今日走了很久,但因着兴奋并不觉得很累,同林海皓玉说着今日见闻,只觉十分畅快。
味源楼上菜的速度很快,不多时桌子上便摆满了父子三人喜欢的菜色,林海大手一挥,令林泉等人去外面用饭,也不用人伺候,三人慢慢用了饭,一时饭毕,黛玉方觉有些累了,林海也嫌热,一行人便打道回府。
马车晃晃悠悠,黛玉只觉昏昏欲睡,到家便歇下了。醒来已是傍晚,半夏服侍着黛玉起身,却见连翘从外头进来回道:“姑娘,老爷那边传话来,说晚上有要紧事,不和姑娘大爷一处吃饭了,请姑娘自用。”黛玉闻言应了,又向连翘道:“你去叫厨房备些清淡的,等会给父亲送过去,对了,昨日的面筋豆芽父亲说不错,再叫他们做了来,另外煮个绿豆汤给父亲消消暑气,要凉凉的,但别放冰,皓玉那里也给备着。”连翘忙应下去传话不提。这边半夏帮着黛玉净了面,服侍黛玉喝了茶,方递上一张帖子道:“姑娘,荣国府那边又下了帖子,您可要去?”
黛玉闻言心中不禁一叹,今生父亲在仕途上比前世更盛,自回了家中,外祖母已下过多次帖子了,倒不好次次回绝,便轻轻摇头。翻开帖子,却是探春的笔迹,说的是起诗社一事,前世姐妹们一处吟诗作对,把酒言欢,如今想来却是十分难得的欢乐,思及此,黛玉便不想推拒,半夏见黛玉应了又忙端上一碟葡萄,颜色鲜艳,水灵灵的十分诱人,黛玉随手拈起一个尝了,果然汁液饱满,甘美异常,不禁笑问:“哪来的?”半夏笑道:“今日城外庄子上送来的,除去这葡萄,还有好些瓜果蔬菜,都甚为新鲜,姑娘看后日去荣国府可要带些孝敬老太君?”
黛玉笑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得巴巴当成礼给人送去,一会叫茯苓捡几样新鲜的、品相过得去的,派人给外祖母家、张府、绯云姐姐、靖琪姐姐家都送一份去,对了,我记着前日谁家送了一对水晶碟子也带去,绯云姐姐素喜这些东西,用那碟子盛了葡萄也好看些。”半夏笑道:“还是姑娘心思巧,叶姑娘见了定十分喜欢。”
看着眼前两株开的极盛的白海棠,黛玉忽有一阵恍惚,须臾回神问道:“如今七月里,却是哪里来的海棠?”探春笑道:“林姐姐问的是,初时我见了这花也觉奇怪,海棠花期早过了,不知二哥哥哪里弄来的,后来才知道是廊下五婶子家的侄儿送的,他常在外头跑,认得许多花儿匠,并认得许多名园。前因忽见了这白海棠,不可多得,固变尽方法,只弄得两盆,巴巴送了来,二哥哥这些日子忙着上学,倒便宜我们了。”
黛玉闻言想起前世海棠诗社是在秋天,谁承想如今时间变了,却还是这两簇白海棠呢,尚未说话,便听宝钗柔声细语道:“这花反其时节而开,想是匠人将其提前放置暗室或低温房中,方有此景。”
李纨笑道:“我说各位姑奶奶,这花也看了,茶也喝了,是否该作诗了?”探春笑道:“不忙,且给各人起个雅号才好。”众人听了探春的提议都觉甚好,不由凝神苦思,黛玉却想着前世大家的别号均依着居所而来,今生宫里的元春只是常在,陛下也未降旨省亲,大观园更无从谈起了,这别号却不知又如何了。
却是探春先开口,“有了,我最喜芭蕉,就称‘蕉下客’罢。”黛玉听了忍俊不禁,笑道:“你们快牵了她去,炖了脯子吃酒。”众人不解。黛玉笑道:“古人曾云'蕉叶覆鹿'。她自称‘蕉下客’可不是一只鹿了?快做了鹿脯来。”众人听了都笑起来。探春不依道:“林姐姐又来打趣我,好在次数多了,我是不怕的了。”说完自己先笑起来,倒是湘云听了探春这话忍不住捂着嘴大笑起来,众人皆问何故,湘云忍着笑回道:“只是听三姐姐的话,忽地想起一句俗话来。”众人催问,她方笑道:“有句话叫‘虱子多了不痒’,说的可不是三姐姐?”说完又笑个不住,众人听了都觉有趣,探春性情素来朗阔,听了这话也不着恼,只是用帕子捂着嘴笑,又作势恶狠狠的瞪着湘云,一时亭中欢声笑语不断。
还是李纨稳重些,笑了一回忙又叫几人起名字,一时宝钗取了“蘅芜君”,湘云取了“枕霞旧友”,迎春依着名字取了“素馨居士”,惜春则取“双清”为号,李纨取了“秋雪主人”,黛玉略一思索,写下“潇湘子”为号,一时众人都有了别号。
探春又笑道:“如今以海棠起诗,不如便唤作‘海棠诗社’,再者无规矩不成方圆,以后咱们起社不拘定时,商议好了便可开社,若定了不可无故缺席。作诗也需得分个前后方才有趣,大嫂子素来中正,应为社长,负责评诗,二姐姐限韵,四妹妹监场,最后一名需得受罚,昨儿我已跟二嫂子说了,请她当个监察御史,若有人不守规矩只管交给她发落。大家说说这样可好?”众人皆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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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日户部事宜已上手,林海便清闲许多,部里到底闷热,林海无事便提前下班了,李德全去了两次都未寻到人,康熙知道缘由后不禁气结,自己在这朝思暮想的,他溜得倒快,好容易人到了眼皮子底下,竟还未好好说过话,因此这几日一到中午康熙便将人宣来乾清宫,下下棋,喝喝茶,清闲的很,但不至晚间不放人。黛玉只当父亲公务繁忙,每日都变着花样给林海补身子,看着女儿殷切担忧的眼神,林海只好一顿不落地吃了,心里却对罪魁祸首腹诽不已。
这日林海休沐,果然依言带了黛玉和皓玉出门,只黛玉如今渐大,便扮作公子打扮,一行人行至市集,黛玉头一次逛京城,只觉果然天子脚下,人烟埠盛商户繁茂,比扬州又是另一番景象,拉着皓玉穿行在各个摊贩前,兴致盎然。林海久不见女儿露出这般娇憨之态,今日见一双儿女都十分高兴,不觉嘴角含笑,一路跟在二人身后。
“爹爹,你看这个可好玩?”林海拿起皓玉手中惟妙惟肖的面人,笑道:“的确不错,喜欢的话买下就是。”皓玉一得了这话不由十分高兴,在摊子上挑挑拣拣,小贩见林海几人衣饰华贵,后面小厮手里已抱了许多东西,想来今天是遇到个大主顾,不由心中暗喜,忙不迭地向皓玉推荐,却听黛玉问道:“老板,你可能照着人捏?”
小贩见这公子生的眉清目秀,说不出的好看,又有一种难言的高贵气韵,不敢多看,听了黛玉的话忙恭谨回道:“小人干这行已经十多年了,照着人捏倒也不难,就是需些时间,不知公子等不等得?”黛玉听了这话不禁满怀期待地望向林海,林海自是不愿叫女儿失望,笑道:“今日不急,不过这里却热得很,我们已逛了一会,我看那边有个面摊,依着一颗大桐树倒凉快,不如我们去那边坐坐,小哥能否过去帮我们捏几个面人?”小贩闻言有些犹豫,因为那面摊离自己的摊子有段距离,过去了这边难免顾不上,正待说话,便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递了一块五两的银子过来,又听林海笑道:“小哥不必担心,这边我留个人帮你看着如何?”那小贩见了这么多银子岂有不心动的,自己这摊子加起来也不值五两,何况今日赚了这大买卖,不摆摊也不值什么,顿时笑道:“老爷太客气了,您先请,小的收拾下就过去。”林海笑着颔首,便带着黛玉姐弟去了面摊。
还不到饭点,面摊上也没什么生意,老板见了林海一行,忙殷勤招待。虽出门早,但三人都不饿,因此林泉便借了老板的水泡了茶,又摆上几样家中带的小点心,面摊老板想也是见惯了大户人家的行事,又得了银子,自然不介意人家占着座位不吃饭了。甫一坐定,那面人小贩便来了,得了吩咐便开始忙活,不过三刻钟,便捏好三个面人,正是林海父子三个,黛玉和皓玉拿起细细瞧了,虽不传神,却有七八分相像,尤其是黛玉今日扮了男装,三个面人看起来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黛玉和皓玉见了只觉爱不释手,林海见了又命林泉赏了小贩一两银子,那小贩倒有些不好意思,林泉也不待他推辞,道:“老板快拿着罢,难得我们老爷和公子都喜欢。”那小贩方欢天喜地的谢过告辞。
林海一行又继续四处逛着,正巧前面有家首饰店,但凡女子没有不爱这些的,黛玉见了便要去看看,林海和皓玉自是无有不从,一进门,小二便迎了上来,这家店在京城是老字号,小二一眼便知来人非富即贵,自是殷勤的将一行人带到二楼。二楼装修的十分雅致,首饰也比一楼的精致许多,掌柜的亲自接待,得知是给家中姐妹买的,又看出黛玉才是正主,是以取了不少贵重稀罕的给黛玉瞧,都是京里时兴的样式,黛玉细细捡了几样别致新巧的耳珰和玉钿便罢了。
因已到了午饭时候,是以一出首饰店,几人便直奔酒楼。林泉方才在首饰店的时候已命小厮去味源楼定了包间,此时林海到了便直接上了二楼。味源楼是家百年老店,味道自不必说,环境也十分清幽,包间里放了冰盆,十分凉爽,黛玉今日走了很久,但因着兴奋并不觉得很累,同林海皓玉说着今日见闻,只觉十分畅快。
味源楼上菜的速度很快,不多时桌子上便摆满了父子三人喜欢的菜色,林海大手一挥,令林泉等人去外面用饭,也不用人伺候,三人慢慢用了饭,一时饭毕,黛玉方觉有些累了,林海也嫌热,一行人便打道回府。
马车晃晃悠悠,黛玉只觉昏昏欲睡,到家便歇下了。醒来已是傍晚,半夏服侍着黛玉起身,却见连翘从外头进来回道:“姑娘,老爷那边传话来,说晚上有要紧事,不和姑娘大爷一处吃饭了,请姑娘自用。”黛玉闻言应了,又向连翘道:“你去叫厨房备些清淡的,等会给父亲送过去,对了,昨日的面筋豆芽父亲说不错,再叫他们做了来,另外煮个绿豆汤给父亲消消暑气,要凉凉的,但别放冰,皓玉那里也给备着。”连翘忙应下去传话不提。这边半夏帮着黛玉净了面,服侍黛玉喝了茶,方递上一张帖子道:“姑娘,荣国府那边又下了帖子,您可要去?”
黛玉闻言心中不禁一叹,今生父亲在仕途上比前世更盛,自回了家中,外祖母已下过多次帖子了,倒不好次次回绝,便轻轻摇头。翻开帖子,却是探春的笔迹,说的是起诗社一事,前世姐妹们一处吟诗作对,把酒言欢,如今想来却是十分难得的欢乐,思及此,黛玉便不想推拒,半夏见黛玉应了又忙端上一碟葡萄,颜色鲜艳,水灵灵的十分诱人,黛玉随手拈起一个尝了,果然汁液饱满,甘美异常,不禁笑问:“哪来的?”半夏笑道:“今日城外庄子上送来的,除去这葡萄,还有好些瓜果蔬菜,都甚为新鲜,姑娘看后日去荣国府可要带些孝敬老太君?”
黛玉笑道:“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得巴巴当成礼给人送去,一会叫茯苓捡几样新鲜的、品相过得去的,派人给外祖母家、张府、绯云姐姐、靖琪姐姐家都送一份去,对了,我记着前日谁家送了一对水晶碟子也带去,绯云姐姐素喜这些东西,用那碟子盛了葡萄也好看些。”半夏笑道:“还是姑娘心思巧,叶姑娘见了定十分喜欢。”
看着眼前两株开的极盛的白海棠,黛玉忽有一阵恍惚,须臾回神问道:“如今七月里,却是哪里来的海棠?”探春笑道:“林姐姐问的是,初时我见了这花也觉奇怪,海棠花期早过了,不知二哥哥哪里弄来的,后来才知道是廊下五婶子家的侄儿送的,他常在外头跑,认得许多花儿匠,并认得许多名园。前因忽见了这白海棠,不可多得,固变尽方法,只弄得两盆,巴巴送了来,二哥哥这些日子忙着上学,倒便宜我们了。”
黛玉闻言想起前世海棠诗社是在秋天,谁承想如今时间变了,却还是这两簇白海棠呢,尚未说话,便听宝钗柔声细语道:“这花反其时节而开,想是匠人将其提前放置暗室或低温房中,方有此景。”
李纨笑道:“我说各位姑奶奶,这花也看了,茶也喝了,是否该作诗了?”探春笑道:“不忙,且给各人起个雅号才好。”众人听了探春的提议都觉甚好,不由凝神苦思,黛玉却想着前世大家的别号均依着居所而来,今生宫里的元春只是常在,陛下也未降旨省亲,大观园更无从谈起了,这别号却不知又如何了。
却是探春先开口,“有了,我最喜芭蕉,就称‘蕉下客’罢。”黛玉听了忍俊不禁,笑道:“你们快牵了她去,炖了脯子吃酒。”众人不解。黛玉笑道:“古人曾云'蕉叶覆鹿'。她自称‘蕉下客’可不是一只鹿了?快做了鹿脯来。”众人听了都笑起来。探春不依道:“林姐姐又来打趣我,好在次数多了,我是不怕的了。”说完自己先笑起来,倒是湘云听了探春这话忍不住捂着嘴大笑起来,众人皆问何故,湘云忍着笑回道:“只是听三姐姐的话,忽地想起一句俗话来。”众人催问,她方笑道:“有句话叫‘虱子多了不痒’,说的可不是三姐姐?”说完又笑个不住,众人听了都觉有趣,探春性情素来朗阔,听了这话也不着恼,只是用帕子捂着嘴笑,又作势恶狠狠的瞪着湘云,一时亭中欢声笑语不断。
还是李纨稳重些,笑了一回忙又叫几人起名字,一时宝钗取了“蘅芜君”,湘云取了“枕霞旧友”,迎春依着名字取了“素馨居士”,惜春则取“双清”为号,李纨取了“秋雪主人”,黛玉略一思索,写下“潇湘子”为号,一时众人都有了别号。
探春又笑道:“如今以海棠起诗,不如便唤作‘海棠诗社’,再者无规矩不成方圆,以后咱们起社不拘定时,商议好了便可开社,若定了不可无故缺席。作诗也需得分个前后方才有趣,大嫂子素来中正,应为社长,负责评诗,二姐姐限韵,四妹妹监场,最后一名需得受罚,昨儿我已跟二嫂子说了,请她当个监察御史,若有人不守规矩只管交给她发落。大家说说这样可好?”众人皆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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