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出口
我找不到出口。
生活开始进入无限循环模式。我的意识不能完全沉睡。就怕睡过去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红衣小女孩对每一次重新发生的事情都感到新鲜。这个地方不存在真正的死亡，因为一切都会循环。死去的人会活过来，然后再死去，以此类推。
然而我对于这一切已经感觉麻木了。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对我而言还有什么意义。我很想知道这个红衣小女孩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会遇到她？为什么我会以这样的方式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无解。
直到再一次看到黄德英。我想起上次的谈话。也许我应该先帮她找到儿子，她可能就会帮我。这一丝渺茫的希望，也让我瞬间来了精神。可是要怎么去寻找她的儿子呢？即便我用意识控制红衣小女孩，她也只是个3c4岁的小女孩，她能帮我做什么呢？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好再次通过红衣小女孩和黄德英对话。她依然在臭水沟里旁若无人地洗澡，红衣小女孩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我借红衣小女孩之口跟黄德英说话。
“你想找到你的儿子吗？”
黄德英没有理我。
“你的儿子现在可能在某个地方幸福地生活着。你难道不想见见他吗？”
“他如果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一定会心疼的。
我自说自话了半天。
黄德英已经洗完澡穿好了衣服。我这才发现她浑浊的双眼是湿润的。我刚想说话，她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没有什么儿子。”黄德英似乎很释然的说。
我大为诧异。没有儿子为什么听到我说的那些话会流眼泪？
“你一定觉得非常奇怪。其实这一切就像那些人说我疯了一样，你觉得我真的疯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已经接着说下去了。
“在他们的设定中，我有一个儿子。那是一个悲惨的故事。一个美丽的少女被恶霸凌辱怀孕。父母因为觉得丢人举家搬迁。为了逃走我整日装疯卖傻。却在生下儿子后被赶出家门。后来因为思念儿子，时不时偷偷跑回去看一眼。”
说的这里，黄德英的表情慢慢变得柔和起来。
“不管这一切是真是假，看着一个小生命一点一点的长大真的让人感到幸福。有一次在儿子两岁多的时候，他趁奶奶不注意跑到院子外面的竹林玩耍，我正好躲在那里。儿子发现了我，他居然一点不怕我，像是本来就认识我一样，对我微笑和我一块玩耍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后来他奶奶出来找孙子发现了我，随即大声喊叫。我赶紧逃走接下来全村的男人拿着木棍到处搜寻我的下落”
“两年后我才重新回到村子。在恶霸家外面藏着等待了整整三天都没有看到儿子出来玩。”
“再后来，我偷偷回去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等到了儿子。我想儿子可能是出去读书了或者搬走了。虽然有些伤感，但是想到儿子会过上更好的生活，我的内心还是欣慰的。”
“直到去年再回到村里，我没有抱任何希望，只是觉得哪怕只是看一眼这个留有儿子生活气息的地方，也是一种慰藉。”
黄德英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但是，但是我的儿子，我朝思暮想的儿子！他其实早就死了！早就死了呀！他才三岁就掉进井里淹死了”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他还活着，我以为他过着好日子。我也是靠着这个念头活下来的。”
“我不相信他真的死了。直到我在村里的一个朋友把我带到村子后山的一个山洞旁边，在那里我挖出了我那苦命的儿子小小的骸骨”
说到这里，黄德英已经临近奔溃的边缘了。
“然而比这更可怕的是所有事情的真相！让人发指的真相！我的儿子，我的父母，我的仇人全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他们派来伤害我的！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他们？他们到底是谁？本来我十分确定黄德英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可现在看来她要么是真清醒，要么是真的疯了。
可是，红衣小女孩所经历的这些重复件也许能够证明黄德英说的是真话。
为了稳住黄德英的情绪，我对她说：“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你不是疯女人。”
黄德英摇摇头。接着对我说：“我没有办法把你释放出来。人的意识可能是这个世界上防卫最严密的监狱了。你只能自己试着跟意识的主人沟通。”
“再见。不，但愿我们永远不要见了。”说完这些话，黄德英飞快地走掉了。
我反复揣摩她的话。黄德英真是疯人出智语呀！她一语道破我真实的处境，我只要突破这个意识监狱，跟意识的主人沟通就好了。
接着，我放弃了对红衣小女孩意识的控制。开始倾听他，并试图跟她对话。红衣小女孩似乎对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总是尝试躲避与我的沟通。
“小èi èi，姐姐跟你没有任何仇怨。姐姐真的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女孩了。姐姐的意识在你的头脑中会给你造成负担，有时甚至会掌控你的行为。你一定不喜欢这样吧？”
红衣小女孩点点头，算是回应我。
“还有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姐姐觉得你应该知道。车祸过后回来的妈妈跟之前那个不是同一个人呢。你真正的妈妈已经死了。”
红衣小女孩开始哭泣。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明明是在试图讨好人家，结果把人弄哭了。
所以赶紧弥补说：“小èi èi，你别哭呀！你现在的妈妈也一样爱你的。你真妈妈的灵魂在她的身上的。”
红衣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
我瞬间没辙了。
红衣小女孩眼泪汪汪地对我说：“姐姐，你说的我都知道。你住我的脑袋里，你想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
“我知道我的生活是重复的。我还知道我永远不会长大。但我不觉得这些是问题。我过这样的生活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我本来就不想长大，所以才会掉到这个时空里面来。你之前遇到的所有人，他们说的一切都是我对于那个之前那个正常世界的记忆。”
这下轮到我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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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开始进入无限循环模式。我的意识不能完全沉睡。就怕睡过去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红衣小女孩对每一次重新发生的事情都感到新鲜。这个地方不存在真正的死亡，因为一切都会循环。死去的人会活过来，然后再死去，以此类推。
然而我对于这一切已经感觉麻木了。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对我而言还有什么意义。我很想知道这个红衣小女孩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会遇到她？为什么我会以这样的方式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无解。
直到再一次看到黄德英。我想起上次的谈话。也许我应该先帮她找到儿子，她可能就会帮我。这一丝渺茫的希望，也让我瞬间来了精神。可是要怎么去寻找她的儿子呢？即便我用意识控制红衣小女孩，她也只是个3c4岁的小女孩，她能帮我做什么呢？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好再次通过红衣小女孩和黄德英对话。她依然在臭水沟里旁若无人地洗澡，红衣小女孩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我借红衣小女孩之口跟黄德英说话。
“你想找到你的儿子吗？”
黄德英没有理我。
“你的儿子现在可能在某个地方幸福地生活着。你难道不想见见他吗？”
“他如果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一定会心疼的。
我自说自话了半天。
黄德英已经洗完澡穿好了衣服。我这才发现她浑浊的双眼是湿润的。我刚想说话，她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没有什么儿子。”黄德英似乎很释然的说。
我大为诧异。没有儿子为什么听到我说的那些话会流眼泪？
“你一定觉得非常奇怪。其实这一切就像那些人说我疯了一样，你觉得我真的疯了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已经接着说下去了。
“在他们的设定中，我有一个儿子。那是一个悲惨的故事。一个美丽的少女被恶霸凌辱怀孕。父母因为觉得丢人举家搬迁。为了逃走我整日装疯卖傻。却在生下儿子后被赶出家门。后来因为思念儿子，时不时偷偷跑回去看一眼。”
说的这里，黄德英的表情慢慢变得柔和起来。
“不管这一切是真是假，看着一个小生命一点一点的长大真的让人感到幸福。有一次在儿子两岁多的时候，他趁奶奶不注意跑到院子外面的竹林玩耍，我正好躲在那里。儿子发现了我，他居然一点不怕我，像是本来就认识我一样，对我微笑和我一块玩耍那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后来他奶奶出来找孙子发现了我，随即大声喊叫。我赶紧逃走接下来全村的男人拿着木棍到处搜寻我的下落”
“两年后我才重新回到村子。在恶霸家外面藏着等待了整整三天都没有看到儿子出来玩。”
“再后来，我偷偷回去过很多次，但没有一次等到了儿子。我想儿子可能是出去读书了或者搬走了。虽然有些伤感，但是想到儿子会过上更好的生活，我的内心还是欣慰的。”
“直到去年再回到村里，我没有抱任何希望，只是觉得哪怕只是看一眼这个留有儿子生活气息的地方，也是一种慰藉。”
黄德英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但是，但是我的儿子，我朝思暮想的儿子！他其实早就死了！早就死了呀！他才三岁就掉进井里淹死了”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他还活着，我以为他过着好日子。我也是靠着这个念头活下来的。”
“我不相信他真的死了。直到我在村里的一个朋友把我带到村子后山的一个山洞旁边，在那里我挖出了我那苦命的儿子小小的骸骨”
说到这里，黄德英已经临近奔溃的边缘了。
“然而比这更可怕的是所有事情的真相！让人发指的真相！我的儿子，我的父母，我的仇人全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他们派来伤害我的！他们才是罪魁祸首！”
他们？他们到底是谁？本来我十分确定黄德英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可现在看来她要么是真清醒，要么是真的疯了。
可是，红衣小女孩所经历的这些重复件也许能够证明黄德英说的是真话。
为了稳住黄德英的情绪，我对她说：“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你不是疯女人。”
黄德英摇摇头。接着对我说：“我没有办法把你释放出来。人的意识可能是这个世界上防卫最严密的监狱了。你只能自己试着跟意识的主人沟通。”
“再见。不，但愿我们永远不要见了。”说完这些话，黄德英飞快地走掉了。
我反复揣摩她的话。黄德英真是疯人出智语呀！她一语道破我真实的处境，我只要突破这个意识监狱，跟意识的主人沟通就好了。
接着，我放弃了对红衣小女孩意识的控制。开始倾听他，并试图跟她对话。红衣小女孩似乎对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总是尝试躲避与我的沟通。
“小èi èi，姐姐跟你没有任何仇怨。姐姐真的觉得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女孩了。姐姐的意识在你的头脑中会给你造成负担，有时甚至会掌控你的行为。你一定不喜欢这样吧？”
红衣小女孩点点头，算是回应我。
“还有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姐姐觉得你应该知道。车祸过后回来的妈妈跟之前那个不是同一个人呢。你真正的妈妈已经死了。”
红衣小女孩开始哭泣。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明明是在试图讨好人家，结果把人弄哭了。
所以赶紧弥补说：“小èi èi，你别哭呀！你现在的妈妈也一样爱你的。你真妈妈的灵魂在她的身上的。”
红衣小女孩哭得更厉害了。
我瞬间没辙了。
红衣小女孩眼泪汪汪地对我说：“姐姐，你说的我都知道。你住我的脑袋里，你想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
“我知道我的生活是重复的。我还知道我永远不会长大。但我不觉得这些是问题。我过这样的生活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我本来就不想长大，所以才会掉到这个时空里面来。你之前遇到的所有人，他们说的一切都是我对于那个之前那个正常世界的记忆。”
这下轮到我懵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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